重生之孝女难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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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到了饭庄一看,常氏早就收拾利落正在厨房里忙和,海货是昨晚就泡发上的,汤底也在大锅里小火慢熬着,手下菜刀还在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宝珠踏实下心,刚到前边儿柳大跟芽儿就过来了。
“掌柜的,老二起晚了,迟一些就到。”柳大歉意的说。
柳芽儿埋怨:“大哥,刚才你就该把他硬拽起来,知道今天要早起昨晚还大半夜才回来,真是没溜儿。”
这是急着向卫二兰汇报卫小兰昨日的表现了?宝珠心中了然不再追问,忙安排柳大重新摆放桌椅。
果然卫小兰再过来时,换了浅底儿兰花的半旧衣衫,穿在身上有些宽大,楚楚可怜的站在门外,要不是眼底毫不掩饰的怨毒神色,还真让人觉得她这是洗心革面要安心做活了
宝珠看的好笑,这定是卫二兰的小心思,可惜卫小兰这个戏子演的不到位罢了。假作不知,吩咐她和芽儿一起搬椅子,卫小兰这回倒也没顶嘴,乖乖的干起来。
一番重新布置,原先单独摆放的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撤掉屏风,几扇窗户都大敞开,烧着地暖也不觉得冷。
日上三竿了柳二才过来,不好意思的挠头笑道:“掌柜的,我这一觉睡过了头,来晚了……呵呵。”
宝珠笑笑回头冲芽儿说道:“给你二哥记上,今日迟到一次,再有第二次就扣十文工钱。”
正午时候,霍正东领着众人来到饭庄。
“正东,这地方不错,依山环翠四面来风,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不错,不错。”
“娘的,老子吃了两天军营的猪食,嘴里早就淡出鸟了,你们瞎扯什么蛋,还不赶紧坐下。”
“就是,让店家赶紧的上菜。”
“先抱两坛子好酒出来。”
霍正东带来的这十几个人有的穿军衣,有的着常服,年长的有三十出头的,年轻的看起来也就十岁,七嘴八舌乱乱哄哄的也分不清官职品级。
等到众人都落了座,柳大先抱了一坛子十斤装的破掳酒上来,“诸位军爷头次光顾小店,我家掌柜的赠送一坛烧酒给大家助兴。”
“好!算你家掌柜的懂事儿,让他出来,老子先跟他喝一杯。”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士拍着柳大肩膀说道。
宝珠硬着头皮过来笑道:“这位军爷,您喝的高兴就好,盛情我心领了。”
“呀!你这小娘们儿就是掌柜?”
咳咳!霍正东干咳几声:“彭参军,陈姑娘是我朋友,你斯文些,别吓着人家。”
那位彭参军看看宝珠又看看霍正东,脸上顿时笑的暧昧起来,摸着下巴道:“正东,难怪你主动请缨过来监工,原来这儿还藏着个相好的啊。”
其余众人都停住交谈,或探究或好笑的看过来,宝珠顿时拉下脸,还没来得及发火,霍正东不急不缓的开了口。
“彭达,你不是嫌弃军中伙食粗劣么?这样吧,我给你写封调令,吃过饭你就回去吧。”
彭达一听这话,立刻眼珠子瞪得贼大:“别啊,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透透气,你咋还给我撵回去了?”
霍正东低头喝酒不理会,彭达眼珠子转了几圈立刻会意,站起身冲宝珠赔笑着作揖:“掌柜的,都怪我在军中粗饭吃多了,你就当我刚才是放了个屁,千万别生气,呵呵。”
宝珠闪身避开笑道:“彭参军不必多礼,以后您可要常来光顾小店,吃多了佳肴自然也会锦心绣口起来。”
桌上几人低笑,彭达浑然不觉,喜滋滋的坐下,酒菜陆续上桌。
一桌人继续喝酒吃菜高谈阔论,宝珠回柜台前坐下。
“正东,昨日贺将军巡视可跟你透露过消息?朝廷这次是否真的有意出兵?”一个穿锦缎常服的年轻男子问道。
“卢校尉,恩师并未跟我提及,一切都要看圣上的旨意,现在多加猜测也无用。”霍正东说道。
彭达重重放下酒杯喊道:“出他娘的屁兵!要我说全是那帮文臣吃饱了撑的,给点儿银子就解决的事儿,非要叫唤什么国耻国辱的,就会动嘴皮子,有本事自己也披甲上阵打几仗去,尽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奶奶的。”
宝珠听得吃了一惊,这太平年月的怎么会打仗?正要竖耳细听,就听到霍正东说道:“大家今天出来消遣,不谈公事,来吃菜,柳二,再上一坛酒。”
推杯换盏,一行人直吃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去。
柳大柳二忙着收拾桌椅摆放回原位,芽儿趴在柜台上噼噼啪啪的打算盘,“掌柜的,你快来看!霍公子这一顿饭就吃了一百多两银子。”
宝珠接过账册笑道:“十几个人呢,又是要的上等席面,不足为奇,别大惊小怪的。”
柳芽儿吐吐舌头,讪笑着拿回账册继续核算。
饭庄用料考究,也就四六开的毛利,这里面还有霍正东的两成股份,宝珠叹气,难怪当初一个两个的争着要入股,在自家饭庄里宴请,联络了人情还不耽误赚钱,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都说无商不奸,其实该说无官不商才是。
店里几人用过午饭稍作休息,就到了晚饭时分,周仕显带了两个人过来。
“仕显,这几日已经多次打扰府上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破费?不如今日就让我做这个东吧。”说话的是个青年人,双颊凹陷面容消瘦,细高身量穿了件半旧葛布棉长袍,洗得都褪了色。
“于兄不必客气,本来就该我尽地主之谊。”周仕显说道。
“于参事你就别和仕显客气了,就几个钱儿的事儿,有什么好挣的,掌柜的,挑你们这儿最好的好菜都给爷端上来。”
这位一进门就险些晃瞎了宝珠的眼睛,翠绿的锦缎长衫,头上发髻簪着翡翠玉冠,大冬天的日子还摇着一把竹叶折扇,风流万千的站在了跟前儿。
宝珠笑笑:“这位客官先坐下喝茶,酒菜这就端上来。”
翠绿公子站着没动,桃花眼在宝珠身上打了个转,又溜到旁边芽儿脸上死盯着看,羞的芽儿满面通红使劲的低头,脸都快扎到桌面上了。
宝珠冷声催促道:“这位客官,请入座。”
周仕显过来皱眉道:“方同,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去给于参事斟酒。”
那位又歪头使劲瞧了芽儿一眼,才挑着嘴角笑笑,跟周仕显走到桌前坐下。
宝珠拍了拍芽儿的手安抚几句,便张罗柳大柳二上菜。
几轮酒喝下来,也就周仕显还算常态,另外两个都大了舌头。
“好侄儿,咱们这干喝酒也不尽兴,你叫那边的姑娘过来陪几杯,也不能怠慢了于参事不是?”
周仕显放下酒杯,狠狠的瞪了方同一眼。书快电子书轻舞叶飞扬整理
于参事说道:”方公子,切不可造次,如今战事迫在眉睫,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你才升到八品长吏,万不可言行轻薄耽误了前程。”〃一天两次听到要打仗的消息,宝珠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了底。急着想打探,结果三人喝到半夜,于参事和那位方公子醉的不省人事,周仕显和周安一人搀一个离去,宝珠也没机会上前说话。
第七十七章 赋税
一连数日,周仕显都在饭庄尽地主之谊,那位于参事倒是逢宴必到,沾酒必醉,一醉了就要慷慨激昂的高谈阔论。
“区区拓跋小儿,年年索要牛羊粮食,百姓血汗白白拱手送给外藩蛮夷,如今竟还杀人略城,若再不出兵攻打,国威何在?我等朝廷官员又有何颜面于百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如今不见英雄上沙场,只窝在富贵温柔乡,这是何等悲切!国之不幸,百姓之殃!”
“外敌肆虐国难当头,如今就该加收田税,拆户入丁,一律生意作坊改作每十出一,尤其酒坊,更要每六出一,举国百姓众志成城,何来军费紧张一说?”
宝珠原本对这位于参事的文人风骨颇为赞赏,今天听到这儿不禁皱眉,拓跋族地处北方边境外,游牧为生,早就归顺朝廷,壮年男丁不足万人,委实够不上覆国威胁,即便是不安分,略加惩戒也就是了,真要是大张旗鼓的倾全国上下民力财力讨伐,光是宝珠就先不赞同。
如今的田产税是按户征收,陈家只三亩薄地,属于贫户,每年只秋收后缴公税两石,其余出产都归自己,拆户入丁就是要按人头缴税,即便是最低税率也要多出现在一倍。
饭庄现在是每三十出一税,三十两的收账就要交纳一两税金,不管你是否有盈利,只要是开张有生意,每月月初都要带账册去县衙报税交纳税银,真要是改成每十出一,这生意恐怕也无法再经营下去了。百姓没了生计,提早穷死饿死,亡不亡国的又还有什么干系?
宝珠嗤鼻,看了眼喝的满面红光的于参事,转身去了厨房。
“常师傅,刚才于参事点的那道老参鸡汤不要了,留着晚饭我们自己吃,你现做一道家常萝卜汤吧。”
汤底是现成的,牛骨羊腿肉加了几十种配菜调料熬的浓白。几刀细如毫发的萝卜丝下锅,翻上几滚就熟,撒上青葱末便盛上来,饶是如此也鲜香扑鼻。
于参事口沫横飞早就舌燥,见汤上来,拿起调羹只尝了一口便又放下,“陈姑娘,我要的不是老参鸡汤么?怎么尽是萝卜?”
宝珠笑道:“于参事,如今国难当头,百姓们都要众志成城,您少喝一口鸡汤也不妨事吧?”
于参事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宝珠道:“没什么意思,萝卜可清心明目,于参事应该常吃才是。”
周仕显瞪向宝珠,“上错菜还这么多说辞,去让厨房赶紧把汤做出来,这儿没你的事。”
于参事冷哼:“妇道人家口舌刻薄,见识粗陋不知所谓!由为人之品可见赢商之道,我倒要看你这店以后谁还来光顾!”
宝珠原本顾忌周仕显面子就此打住要走开,听到这话又停住了,“别人会不会光顾你管不着,不过于参事虽然没少来,可一次也没掏钱光顾过吧?”
于参事恼羞成怒,大声呼喝道:“来人,结账!”
宝珠递过来菜单说道:“总共二十一两零五钱银子,零头给您抹去,二十两即可。”
于参事伸到怀里掏钱的手又顿住了,周仕显掏出二十两银子重重拍在桌上。
“仕显,回去我便还你。”
“无知妇人,于参事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两人相携离去,临走时周仕显回头狠狠的瞪了宝珠一眼。
宝珠无所谓的笑笑,吩咐柳大柳二收拾杯盘。
“陈姑娘的这番话,可是大大的折损了于大人的颜面,你这是在赶客啊。”
牧童吹笛的屏风内,有人坐在窗前正自斟自饮,宝珠记得这是前阵子和霍正东一起来过的卢校尉。
宝珠道:“我倒是希望他少来几次,省的喝多了趁兴上书朝廷改税制,真要那样,我这小店都要关门了,还哪儿来的客人?”
卢校尉正色道:“陈姑娘果然是生意人,竟只在意银钱,就不顾国家安危么?”
宝珠笑道:“卢校尉你说笑了,我虽然是无知妇人,但也晓得这拓跋族人少势单,大历朝疆土辽阔,区区不足万人,占据了城池也没足够人留下驻守,又怎么会真的造反?不过是图一点吃食物资罢了,我宁可愿意朝廷向百姓募集捐献了给他们,这点儿银子跟出兵打仗比,不过九牛一毛,可省多了。
卢校尉大笑:“陈姑娘见解独特,在下佩服,佩服,哈哈。”
果不其然,一连几日周仕显都没露面,少了这个随行的钱袋子,于参事自然也好几天没过来。
卫小兰无精打采的在泉水池旁洗碗。饭庄里的杯碟碗筷都是成套烧制的细瓷,价格不便宜,柳大平时洗碗都格外的小心。
卫小兰原本只做后院儿劈柴倒泔水的粗活,这阵子倒是老实,只是手下的活计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柴禾劈的要么只薄薄一层皮,要么就厚的烧不透,倒个泔水也漓落一路,总要柳大柳二帮着返工才行。
这几日客人不断,柳大柳二迎客传菜躬身作揖,送完客人还要洗碗收拾,一天下来也累得浑身僵硬。也无暇帮着收拾卫小兰留下的后手活儿,眼看着店里是柴也不得烧,泔水也撒的满处,乱作一团。
宝珠只得让柳大柳二接了后院儿的活,今儿个开始把碗碟交给卫小兰洗。
“芽儿,你不用沾手,就在旁边看着,少一道工序就让她重洗,要是打了摔了也给她记上帐,从工钱里扣。”
芽儿笑道:“掌柜的你忙糊涂了不是?这一把调羹就好几十文呢,她那几个工钱够摔几次的啊。”
宝珠也笑了:“不碍事,工钱不够就卖人,反正卫家有的是闺女,也不差她一个。”
话音未落,啪的声脆响,一只青色浅盘碎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卫小兰,你这是故意的?”
卫小兰斜眼看着宝珠不说话,又举起一只青花汤碗,歪着嘴角笑了笑,手一松,啪!落地应声而碎。
好,好得很!宝珠咬着牙走到卫小兰跟前,举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啊!”卫小兰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胳膊擦着碎瓷渣往前蹭了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