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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妙药回春-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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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后的老妇还携着头顶扎着两个羊角鬏的女娃。尚未知事的女娃形色天真,另一只手则拿着拨浪鼓烂漫地四处探看。

万梓川看的有些沉醉,期待下一幕老者会开什么方剂给男子,却见白须老者拂尘一甩,她又来到另一幅天地。

在一栋雕栏玉彻的大堂当中立放着一尊闪着明火的九鼎炉,右手边一个长约五米的紫檀桌上,一溜卷得有致的竹简密密匝匝地排到尽头,右手边则是一摞摞动植物的奇异标本。

万梓川大喜过望地上前领读,都是一些世上稀罕的珍贵名药,全花,全草、根、茎、枝、贝、子、一应药材万种形容,让只见奇花不闻其名的万梓川看的是满头大汗。

这在现代的社会都是难得一见的奇闻异物,她怎能不心动,暗暗记下这些模样准备回去再寻找培植。却听老者有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听了懵懵懂懂地愣在原地片刻,打一冷颤又寻了别处赏去。老者领着她来到正堂后面的倒座里,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两排气韵深沉的紫檀木榻横摆在门厅中央,榻后还有松软的纱毯并排在其后铺至尾端,每个榻上文房四宝都是一样质地,依万梓川看来既像是古代学者们的修心养性之所,又像现在的部门内部图书室。

室内正厅墙上悬有一副长十米,宽八米的巨幅锦段彩描。

彩描的灵魂人物,一个身上罩着九龙黄袍,头顶八宝攒珠皇冠的男子正气势磅礴地盘坐在软垫上。

因见他两目紧闭,双手倾放在脸畔上方,做着贯气调息的姿势。万梓川想着他那时肯定是把全身的精力都凝聚到了意识上,所以连宽大的长袖滑落至肘区臂上侧,露出古人最尊崇的手臂皮肤来都不去整理。

在看起来尊贵无比的男子左侧,屈膝弯腰半跪着一位发髻高拢,帽冠华光的仕官。这个仕官两眼下阖,静待着对面一个身披短小羽嵇,长着三尾鹰腿的兽人为盘坐的黄袍人点化头盖。

三人头顶上方,居中是两个长发飘逸的美丽女使,她们通体光艳华美,背上还生长着五彩羽翼,四只手共同捧着着一个带长耳朵的方圆铜鼎,那动作好像是在往黄袍之人头顶灌输鼎里的气体。

女使的两面分别用丝线盘刻着年代久远的阴阳图案和五行生克之图。上面题着几行小字:“仙授病机气宜保命集”。

万梓川听说黄帝最得力的弟子是素问,而素问又十分尊崇黄帝的圣心医德,所以两人被并称为医药的鼻祖。此番一睹还真是受益不浅,难不成这黄袍之人是黄帝,那仕倌竟是素问。

提到这个想法,万梓川又摇了摇头,怕是这两人凑巧应了景罢了,哪能这么当真。只是这“仙授病机气宜保命集”却从未听说过,想来也是少有之书吧。

她来不及多看,已被给她十城连珠手镯的白须老者从穿堂引入一个长满奇珍异草的院内。她的鼻子里一下涌进很多植物的气味,浓浓的,却又清新不乱。

呆呆闻了一会,万梓川顿觉心窍开阔,眼下只恼鼻翼不全,恨不能一一闻了去。

“我儿休动,那些香气还不是你能受的了的,如果造化的好,以后自会遇到也未可知。”

梓川听了,不理解老者是什么用意,但还是有些顾虑,便紧跟上老者行了百步,又到一个雄伟飘渺的殿中。

偏殿正中,一个身长八尺的裸衣男子迎入眼中,男子的正反面都悬画于墙上。有稀有疏,有紧有密的精细圆点遍布全体,乃至,每一个脚趾手指和前阴后户。

男子身像的左右各用直线曲线标着画着,用白银黑金代表阴阳的微妙牵制。以阳金为要,配图以半圆,多半圆,弯月,环月,条纹形的圆点,和男子身上的细密圆点一一择对匹配。

看了这些繁杂的图像,万梓川顿觉生厌,这些阴阳之气混合在男子体中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妙想,可每一个点又是指什么,既不完全是穴位,又不像是神经链,真是伤脑筋。

这座偏殿的左侧用彩金黑线雕塑着一个身姿轻盈,角带六环的梅花鹿,它前蹄悬空,后腿并齐,一双温顺而略带惊吓的眼睛正向它的身后寻视。

转到另一侧,万梓川才发现梅花鹿的狭长双眼正凝望饿势汹汹,想要张嘴吃它的红眼条纹虎。

一只通体红亮的神猴在鹿的下方,挠着圆脑勺思索对策。鹿对面,狗熊孥着圆圆的肚子,张着愤愤的嘴巴,替力量较弱的小鹿担忧。

狗熊的上方,展翅而来的雄鹰冲着老虎和鹿盘旋叫嚣。

五只生态逼真的动物之上,横表着五位拳式、站姿、模样、穿着各不相同的男子在手舞足蹈。万梓川以前听说过五禽戏,全然不知是否出自此处。

低着头,意识里茫茫一片。想着五个男子的怪异动作,不知不觉脚下已是云海翻腾,却见山一座连着一座,看到这个顶刚没下去,又一突兀的山峰迎面而来。

万梓川呆了一晌,便有更多的云海在脚下湍流,似置身与一片汪洋。云上相接处,草草木木若隐若显,更多花香扑鼻染衣,远远望去,墨绿和云白遥遥不觉,红黄紫蓝映着晚霞起伏连绵。

万梓川张开衣袖仰着颈项被袅袅幻影恣意其中,不忍睁开双眼。

不知道过了几时,笃笃笃的捣药声响彻于耳。睁着眼睛细细观察,才发现前方雪白亮莹的玉兔前爪抓着银杵正勤劳地向金钵捶捣。她张大了嘴巴,好奇地看着,这些都是什么东东啊,玉兔的药碗旁边还有眼睛鼓鼓,新绿一体的蟾蜍,正悠然地支起后腿,前爪捧着一盆比它大小的浆液,献给三个头顶华盖,衣着奇异的药师。

而药师行了几步,就拜请上方手持草根向口里舔舐的英武男子亲尝。

再看这男子眉峰剑挺,须满下颌,头发飘逸,顶立两角,赤胸裸腿,周身红光熠熠,却只在腰际简单地围了柔软的树皮做衣服。

可是,万梓川却觉得那人不像是凡人。

一直注视他的万梓川,刚要开口询问他的姓名,却见天梯上方,展翅而来的金色凤凰昂首搔尾,衔来北斗七星为男子作引。

男子的后方,还站着一个草皮裹胸,长发及臀的女子。

她跪在大炉前稽首祷念,炉中一个光屁股男孩,留着顶髻,浓眉大目,精灵明慧,闪烁着异于常人的韬光慧泽。

万梓川还欲上前,那红光男子作色,使药师端了一碗汤药来,瞩咐她服用。万梓川接碗一探,登时跪立在原地。

那药里无端端生出一条毒蛇来吐着芯子,两眼齐聚不安地望着她;她看清楚蛇的样子之后,两眼一黑,蓦的昏了过去。

ps:呼呼,大家看到这,千万不要以为这是玄幻的思路,其实不是,这篇文的梦,是从一张壁画上得出的灵感,后续章节跟这个梦没有多大冲突,就是想表达女主对这个身份认同的过程,希望大家不要误解。



第一卷 第9章 压惊

惊骇之间,万梓川伸手去抓老者的影子,却不想,抓到了一个肉乎乎的东西,那东西不但能配合着她的手劲抖动,还特别温热,像极了裹着衣服的手臂。

万梓川凭着直觉仔细分辨,那东西现在已经有水滴在上面了。

“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吗?”水烟被她的手抓的生疼,眼角硬是挤下两道泪来,嘴里默念,大慈大悲的菩萨奶奶,请你开开眼,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太可怜了!

“是水烟吗?”万梓川挣扎着坐起身来,抓着水烟的手攥在胸前问道。

“是婢子,小姐,喝口茶压压惊吧。”水烟拍着她的手臂,等她渐渐安静下来,才转身去倒茶给她喝。

茶水不冷不热,刚好滋润她干涩的嗓子。噩梦里的万梓川终于被水烟给唤清醒了,一些冷汗也不异而飞,“现在是什么时候?”

“酉时二刻,小姐睡了四个时辰了。”

水烟放下茶杯,拨了拨万梓川脸上的几缕乱发,把她身体的重量放到自己的身上,任由小姐在她怀里依偎。

片刻的安宁,万梓川想起宿舍里的好姐妹,安倩,她是那么的平凡,却让她感到温暖。听到水烟细声安慰,她还以为,醒来之后会是另外一番滋味,却不知此时已经没有抵触感了。也许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有她特殊的缘分,虽然现在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挑战,但是她不会退缩,也不会自欺欺人。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生存的王道。

“小姐,你气色看起来比早上好多了。”叶荷端着药走进来,笑的嫣然,“大太太刚刚请何大夫来给您诊治过了,他说小姐的身子没有完全康复,需要好生调养。”

万府本来就是医家,在泗水郡里的声望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万府老爷万康年却坚持让府里的人生病找外姓大夫看。这何大夫也是当年太医院退下的医正,惯以倚老卖老。

“那他还说什么了吗?”万梓川问着使力睁眼,眼前仍是漆黑一团,没有一丁点的能看到光明的希望。

“没有。”叶荷顿了顿,我趁红杏送药过来的时候亲自打点过,何大夫到没有觉察出异样,只是说小姐的病还有待观察,一时半会看不见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也不敢妄断下药。”

万梓川听着,她的侥幸心理又给拉回现实,看来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万梓川这个瞎子,她暂时还是赖不掉了。手里紧紧攥着那串镯子,心说,你就是我永不瞑目的历史罪证,我可不能轻易饶了你。醒来的她只顾得气愤幽怨,完全忘了做过什么怪异的梦,直嚷着让水烟帮她把镯子拔下来,碎物万段。

水烟在一旁胆怯的望着她:“小姐,这可是夫人留给小姐的唯一遗物,小姐当真要毁掉?”

万梓川一征,这要真使性子扔了,就怕露出马脚来,本来就不是正经主子,还要自乱阵角,实属不该,于是安慰自己道,“算了,我也只是一时气话罢了,哪里就惹得你如此排揎。”

万梓川虽是责骂,却还带着一副宠溺水烟的味道,叶荷听在心里总觉得心里失落落的。

等水烟扶着小姐坐起来,递了帕子给她擦脸。叶荷才凑上前在床沿上坐下。每次喂药,她都没有慌过,可这次,端着小瓷碗的手不由得轻颤几下。

不,不可能。

她感觉有一个道寒光从对面逼视而来,心中一凛,还以为是小姐在看她,再一凝神,却见那散乱的瞳孔根本没有焦距。

是幻觉吗?还是心虚造成的怕。一想到这屋子里除了水烟之外还没有跟小姐太亲近的人,暗暗定了定神。

那些机灵的丫鬟已经被赶出去了,水烟一向极听她的,很少起冲突。就算早上跟许妈妈说了会私话,可她是从老太太哪里出来的丫鬟,从小跟许妈妈也是惯了的,有不想让她知道的私密事情也正常。

她怕什么呢,又没有起过害小姐的心,只是听大太太的安排好好侍候小姐吃药,吃完药,她也希望小姐赶快好起来。

今天早上因为小姐喝药的时候一直咳嗽,那药就连流带剩的去了半碗,剩下半碗。她挨了红杏斥责,却是轻的。如今安妈妈亲自送药,又给她暗示,可不能再出现偏差。

大太太那边可安插着好几个眼线呢。

所以,想到这里,一脸无畏起来。抬头撞上水烟那一如往昔的温顺眼眸,她轻轻付之一笑,便拿起银勺,破开土黄色的药汤里悬浮的碎草叶,草粒,舀了半勺,送至万梓川的嘴边。

“小姐,喝药了,再不喝,药又要凉了,凉了一次,再凉药效就没有预期的好了。”

满屋子的苦药味随着万梓川的呼吸弥漫开来,越来越重,只是闻着就让人恶心,那要是喝下去,还不把五脏六腑全累了去。

“怎么这么大的味啊。”万梓川吸了吸鼻子,自问道。

虽然她以前喜欢中药,喜欢各种各样的天然药草,但那仅限于书面知识,书上的东西和实际中她要喝的东西,那不能同日而语。

要知道,是药三分毒啊。而且那药是什么成分,用来治疗什么的,她都不知道,怎么能轻易被人摆布。

她好像没有听见叶荷的话,伸了个懒腰,手却歪打正着的推开前方的障碍物,然后,她下了地。

一个慢半拍,药在叶荷的手中混撒了下去。

“姐姐,你的裙子?”水烟跟在万梓川身后,小声地提醒叶荷说。

“噫,小姐,这药是大太太亲自派红杏给送过来的,红杏还在外边等着回话呢。”叶荷望着撒了药的浅蓝色裙裾,极是委屈地随着她的身影哀求道。

好在碗里的药没有全撒掉,叶荷勉强一笑,想到水烟撞了小姐都不受处罚的事来。遂念着小姐的脾气如今大好,软语求之,小姐应该不会太难为她。于是说了大太太给她的任务:务必等你家小姐喝完药才能退出来。

可万梓川听她拿大太太说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明明给她们暗示过不要跟别院的人说她醒来的事,可就是有人不死心。不过,要知道的迟早要知道,安妈妈不就是个最好的监视器吗。

“叶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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