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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夜欢凉:湿身为后-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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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惊,怕被她看到,连忙转过身靠在窗楣上。

看样子她的旧疾发作并无大碍。

可是,苏墨沉呢锶?

她怎么会跑来黑煞门总舵?

忽然,千城想起一件事来,是了,云蔻也是司空畏的人,她竟差点忘了,她和她一样,都是被司空畏控制的人。

既是苏墨沉的人,又是司空畏的人。那这样,云蔻岂不就是无间道?

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真正帮的还是苏墨沉吧?

那她此次来,又意欲何为?

虽然她不让司空畏伤害苏墨沉,但是,她也不想有人伤害司空畏。

抿了抿唇,她连忙悄声走到桌案边上,吹灭了烛火,再次来到窗边,看向外面。

室内一团漆黑,院中星光斑驳,内暗外明,视线变得更加清晰。

云蔻拢了拢披风,莲步轻盈,穿过抄手游廊,径直来到一间厢房的外面,抬手,正欲敲门,门却在这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袭纤白中衣的司空畏出现在门口。

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一怔。

“沉……”云蔻鼻子一酸,带着夜露的湿凉扑进对方的怀里。

男人身子一僵,片刻,才回过神,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头狂跳,抬眼慌乱地看了看对面的厢房,连忙伸出手臂一裹,将云蔻裹进门,“哐当”一声将门带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一瞬之间。

他的动作也很快,根本来不及让人看清楚。

可是,千城却听真切了,那一声,“沉”。

沉?

这世上有几人是云蔻扑进怀里叫沉的?

千城身子一晃,靠在窗楣上,几乎站立不住。

************

夜凉如水。

司空畏再次打开。房门,就看到盈盈立在月下的女子。

女子一袭寝衣,白得不染纤尘,满头青丝没有一丝束缚,如瀑般倾泻而下,静静立在一株花树下,宛如误入凡尘的仙子。

“千城!”他眉心微拢,走过去。

女子看着他浅笑,虽然夜色清冷,可他却觉得那笑容似乎明媚了整个夜空,他的心都颤了,她很少这样对他笑,或者说,她很少这样对司空畏笑。

“夜里这么凉,做什么穿这么少站在院子里?”

司空畏伸出手臂,很自然地将她裹进怀里,那一刻,他真的没有多想,甚至忘了自己是司空畏,不是苏墨沉,这个动作不妥。

奇怪的是,千城竟也没有抵触,就任由他拥着,虽然他的怀里还有着淡淡的脂粉气息,那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气息,而那个女人此刻还在他的厢房里。

她皱眉强自忍住作呕的冲动,笑得倾国倾城,魅惑众生,“我在等你!”

“等我?”司空畏微微一怔,有些吃惊。

千城不语,自他的怀里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清冷的月光打在冰冷的铁面上,泛着粼粼的光泽。

她歪着脑袋,几许认真,几许俏皮,细细地睨着他,不放。

司空畏没来由地心尖一抖,那样的眼神,他竟有些不敢直视。

今夜的她似乎很特别,可这种特别却让他心神不宁。

“外面太凉,我们进屋吧!”他扶着她的肩膀,准备带她回屋,她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愣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

司空畏疑惑地看着她。

她嘴巴一撅,垂眸,嘟哝道:“不回,屋里黑。”

她很少撒娇,司空畏也难得看到她如此娇憨可爱的样子,顿时心中一动,心底的某一处便柔软得不行,他抬手轻轻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撩开,笑道:“黑就掌灯啊!”

“掌了灯还是黑!”

“还是黑?”司空畏想了想,道,“可能一盏不够亮,那要不,我让人多送几盏灯过来?”

“没用”千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点再多的灯也没用,还是黑,很黑……”

“怎么会?”司空畏低低笑了起来,觉得她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怎么不会?”她抬起眸子,看着他,骤然,声音一冷,“因为我被人蒙住了眼睛。”

司空畏身形一震,笑容僵在唇边。

“我肯定是被人蒙住了眼睛,不然……”千城冷冷一笑,“不然,我怎么会一直到现在都没看出来你是谁呢?我尊敬的四爷!”

几乎就在话落的同一瞬间,她骤然抬手,用尽蛮力地一挥,带着痛,带着恨,带着决绝。

司空畏只觉得面上蓦地一轻。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破碎的脆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那般让人心悸。

两人都缓缓垂眸看向地上,看向地上支离破碎的面具,又都不约而同地抬眸,凝向对方。

四目相对!

彼此的眸子绞在一起。

他的慌乱,她的沉痛!

风带起两人的青丝和衣袂,肆意的翻飞、纠缠、起舞,就像今日早上在崖边一样,可是其中一人换了身份,事情就变得无比讽刺。

苏墨沉痛苦地闭上眸子。

他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当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总是会觉得太快。

许是这几日习惯戴着面具的原因,突然面具揭掉,他觉得这夜风怎会如此地冷?打在脸上,就像刀割一般。

千城微微笑着,水眸一瞬不瞬地凝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那眉,那眼,那口,那鼻,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颜!

呵~

她突然想起自己对这张脸曾有过的猜测,疤痕交错?

到底是谁的脸疤痕交错,还是她的心疤痕交错?

现在想想,当真是她自己痴了。

那么多的疑点,她都竟然没看出。

难怪他在四王府来去自如,难怪他和苏墨沉从来都没有一起出现过,难怪他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难怪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难怪云蔻是他的人,亦是他的人……。

那么多的难怪。

她却一直蒙在鼓里。

今日,他问她,如果,他骗了她,她会恨他吗?

当时,她只觉得好笑,笑他说如果,笑他对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做这种无聊的假设。

原来,最最可笑的人是她才对!

她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原来当初的舍利子也是他自编自演,监守自盗的一出戏,而她那时却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上蹦下窜。

那次为了小七的事,她离开四王府,住在东山的农舍,还以为自己跳出牢笼,原来,也只是从他的左手跳进他的右手而已。

还有这次,还有这次……

“苏墨沉,既然你那般狠心地对我下月盈霜,置我于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的境地,你为何又要假装好心地去帮我寻找解药?”

“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看我一边对你畏怕恐惧,一边对你感激涕零,觉得很好玩是吗?”

千城扯了扯唇,低低笑出声来,也笑出了眼泪。

泪在风中笑,她缓缓后退着,脚步踉跄,身子在夜风中摇摇欲坠,她红着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

。。。。。。。。。。。。。。。。。。。。。。。。。。。。。。。。。。。。。

【230】再也不放手

泪在风中笑,她缓缓后退着,脚步踉跄,身子在夜风中摇摇欲坠,她红着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

“千城。。。。。。”苏墨沉嘶声低呼,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

不,千城摇头,不要这样叫我,不要叫得那般深情款款,那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

“苏墨沉,既然哪一个都是你,你为何要对我那样百般试探?你一边故意让隐卫出现在我面前,一边又故意问我王府里面有没有禁卫?你到底想知道怎样的结果?是想看到我对司空畏的忠心,还是想看到我对苏墨沉的不渝?”

“舍利子自始至终就在你的手里,你却还要来大漠,假装又是探又是偷又是大婚,还要让你的手下绑架我来威胁你自己,天啊,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沱”

千城瘦弱的身影在风中颤抖,神情几欲崩溃。

“一边苏墨沉让我伤痕累累,一边司空畏利用月盈霜,利用我身边的人,生生逼我留在四王府,既然……既然每次伤痛都是你给的,你又为何不让我走?为何?”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那次,他们的孩子没了,她想离开,司空畏威胁她说,如果你想死,想云蔻死,想更多的人成为柳姨,你大可以试试憬。

呵~

现在想来,真真是讽刺,想云蔻死?

他竟然用云蔻的命来威胁她?

而当时的她竟然还受了。

“云蔻压根就没有中月盈霜吧?”

她记得品香会结束后的那夜,胜出的五人见了司空畏,包括她,包括云蔻,也就是那天夜里,司空畏给她们五人食了月盈霜。

当时,不包括云蔻吧?

苏墨沉沉痛地看着她,薄唇紧抿,沉默。

沉默就等于回答。

她懂!

也是,月盈霜的滋味,那直叫人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怎么会舍得让云蔻去受?

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

方才在房里面,她已经沉淀了很久,她告诉自己不许哭的,既然演了那么久的小丑,就该以小丑的姿态收场不是吗?

小丑是不应该有眼泪的。

可是,眼中还是有温热的液体滑过,那是什么?

为什么止也止不住?

嘴唇被咬破,她握紧拳头,如鼓点般,毫不吝惜地砸向自己的心口。

痛?

还会痛吗?

痛到极致就是麻木吧?

有人过来扯她的手臂,眼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亦或许,从未看清过。

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轻声说着什么。

她听不清,但那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乞求,带着一丝低声下气。

乞求么?

呵~苏墨沉!

腹黑如你,步步算计!

毁我的人是你,救我的人也是你,深情是你,无情也是你,我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好累!

她微微歪着头看他,疲惫地开口,“放开我!”

“不!”苏墨沉轻轻摇头,苦涩地笑着,手臂反而越圈越紧,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再也不见一般,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我不放手,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

千城哑然失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

心中大痛!

他对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该放手的时候死拽着不放,不该放手的手却一直要将她弄丢!

她想走,他偏要禁锢着她留。

她想好好地留了,他却又一次一次将她丢下、置于险境。

“放手吧,苏墨沉,放你,放我,放我们大家一条生路!”

“生路?”苏墨沉扬唇轻笑,笑得近乎残忍,“原本我的人生只有一条生路,那便是坐上皇位,是你让这一切变了,你现在跟我说放大家一条生路,你说,我会放吗?”

千城想笑,却笑不出来,敢情都是她的错了,敢情是她染千城才导致了今日的纠复?

“你放还是不放?”她怒了,低吼。

“不放!”男人口气笃定。

她抿了唇,将全身还没散落的气力聚了起来,用力的推开那怀抱,抬手挥向那人。

“啪”的一声清脆,击碎了这寂静的夜,也将自己的心摔成粉末。

她曾经扇过苏墨沉耳光,因为童素倾差点杀了她,而他却放过了童素倾。

她也曾经扇过司空畏耳光,因为她失去了孩子伤心欲绝,而他却还利用她身边的人的生死来威胁她留下。

可哪一次都没有这次这般痛!

这种痛,甚至比当初发现云蔻是他心尖上的那人时更甚。

苏墨沉不偏不斜地承接了她的耳光,由于承受的力度,他被甩得微微偏过头,许久,他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千城恨恨地看着他,眸色猩红。

她知道自己用了全力,月光淡薄,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白璧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没有心疼,她只有恨,很恨。

“苏墨沉,我染千城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对我?”

“既然不爱,既然心头的那人不是我,为何还要死抓着我不放?是不是你可以不爱我,但我必须爱你,是吗?”

“还是说我知道了你太多的秘密,你死死将我禁锢在你的身边,就是怕我说出去?”

“其实,你真的不必担心的,我要是说,早说出去了,就是面对万鼠的噬咬,我都没有将你说出去,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然,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其实你也可以杀了我……。”

“不要再说了!”苏墨沉终是再也忍不住,又一次将她裹进怀里,心房收紧,又痛又惧,“千城,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不放心,如她所说,他早就杀了她,他本不是心软仁慈之人,从来不是。

如果他不放心,他也不会在苏墨风的那封信拿出来以后,还选择一如既往地相信她。

一切的威胁和禁锢,说到底终究是一个怕字,他怕她离开,他怕她变心,他怕失去她而已。

人,总是这样,越害怕失去的东西,越拽得死紧,而结果就好比是抓着沙子,越紧,手心的沙子只会越少。

道理人人都懂,可一旦摊到自己头上,却仍旧不肯松手。他便是这样。

他何尝不知道司空畏这个身份,她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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