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系列之五:卡拉之狼-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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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柩猎手,罗兰。”埃蒂小声说。
罗兰点点头但一直盯着卡拉汉。“让他说,埃蒂。”
“他们是什么——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们是血王的士兵。”卡拉汉说,然后在身上划了个十字。
12
埃蒂吃了一惊。苏珊娜把手放到肚子上,开始轻轻地摩挲。罗兰发现自己想起了他们最终摆脱布莱因之后穿过盖奇公园的那段路程。动物园里的死动物。混乱的玫瑰园。旋转木马和玩具火车。然后是那条金属路,通往被埃蒂、苏珊娜和杰克称为收费公路的更宽的金属路。那里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留神不速之客。另一块潦草地画着一只眼睛的牌子上写着万众欢呼血王!
“看来你们也听说过那位先生。”卡拉汉声音干涩地说。
“这样说吧,他也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留下了他的标志。”苏珊娜说。
卡拉汉朝雷劈的方向点点头。“如果你们到了那边,”他说,“你们将看到的就远不止几面墙上喷着的几幅涂鸦了。”
“你呢?”埃蒂问,“你当时怎么做的?”
“首先,我坐下来好好考虑了一下当时的状况。我意识到,不管在外人看来这想法有多么疯狂和病态,我确实被跟踪了,而且还不一定是被第三类吸血鬼。虽然我也意识到,到处留字和张贴宠物海报的人是不会不好意思动用吸血鬼来对付我的。
“请记住,当时我完全不知道那群神秘人是谁。还在耶路撒冷地的时候,巴洛搬进了那栋发生过可怕事件据说一直闹鬼的房子。那个作家,米尔斯,说邪恶的房子会吸引邪恶的人。我在纽约又想起了那句话,那是我脑子最清醒的时候。我开始想我是不是又吸引了一个吸血鬼之王,另一个第一类吸血鬼,就像马斯藤之屋吸引了巴洛一样。不管那想法是正确还是错误(后来证明那是错的),我还是很高兴发现自己灌满酒精的脑子还能做一些逻辑思考。
“我需要决定的第一件事是继续留在纽约还是到别处去。我知道如果我不走的话,他们会抓到我的,而且很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他们知道我大概什么样子,而这个则是很难弄错的标志。”卡拉汉举起了那只烧伤的手。“他们几乎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过上一两个星期肯定就能拿到完全正确的名字。他们可以去我常去的商店,那里留下了我的味道。他们能找到和我谈过话、喝过酒、一起玩过跳棋和克里比奇牌的人。还有在人力和壮小伙劳务公司里一起工作过的人。
“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地方,就算喝了这么几个月的酒,我也应该早些想到的地方。我意识到他们会找到洛文·马戈鲁德和家园,还有那里认识我的许多人。做兼职的工人,志愿者,一些在那里住过的人。见鬼,我在那里待了九个月,足有几百人在那里住过。
“最主要的是,那些路诱惑着我。”卡拉汉看着埃蒂和苏珊娜。“你们知道吗?哈得逊河上面,通往新泽西的方向有一座人行桥。事实上,那座桥处在乔治·华盛顿桥的阴影下,是一座厚木板桥,桥的一边有一些木质的饮水槽可供牛马喝水。”
埃蒂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好像有人在挠他脚心的痒痒。“对不起,神父,那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去过乔治·华盛顿桥足有五百次了。亨利和我以前常去岩壁公园。那里根本没有木板桥。”
“但那里确实有,”卡拉汉冷静地说,“我敢说,早在十九世纪早期就有那座桥了,尽管后来也修缮了好几次。事实上,桥中央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二百年修缮,由拉莫科实业一九七五年完成。我看到机器人安迪的时候才想起了这个名字。根据它前胸的那块牌子来看,那个公司就是它的制造者。”
“我们以前也见过那个名字,”埃蒂说,“在剌德城见过。但那里它被称为拉莫科铸造。”
“很可能是同一公司的不同分支。”苏珊娜说。
罗兰一言不发,只是右手仅剩的两个手指不耐烦地转了一下:抓紧时间,抓紧时间。
“它就在那里,但不容易看到,”卡拉汉说,“它是隐蔽的。这只是那些秘密道路中的第一条。那些路像蛛网一样从纽约向四面八方延伸着。”
“隔界的收费公路,”埃蒂嘀咕着,“想想这个概念吧。”
“我不知道这说法对不对,”卡拉汉说,“我只知道随后的几年漂泊中我看到了很多不寻常的东西,而且我还遇到了很多好人。把他们叫做正常人或普通人好像有点侮辱他们,但他们恰恰就是这两类人。毫无疑问,对我来说,他们赋予了正常和普通这样的词某种高贵的涵义。
“离开纽约之前,我还想再看一眼洛文·马戈鲁德。我想让他知道,也许我已经在鲁普的脸上撒尿了——我又酗酒了,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并没有脱掉裤子堕落到底。我词拙嘴笨,其实我想说我并没有完全放弃。而且我不想象被手电筒的光照着的兔子那样低着头,把脸藏在腿里。”
卡拉汉又开始哭了起来。他用衬衫的袖子擦了擦眼睛。“而且,我想向某个人道别,也听他向我道别。毕竟,我们说出的再见和听到的再见都告诉我们,我们还活着。我想要拥抱他,把鲁普给我的吻给他。再加上那句话:你太宝贵了,我们不能失去你。我——”
卡拉汉住了嘴,因为他看到罗莎丽塔急匆匆地从草地那边过来,她的裙子在脚踝处抖动着。她交给他一片石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一些字。埃蒂一时间仿佛看到了上面写着用星星和月亮的图案装饰着的消息:寻狗!一只前爪断了的流浪狗!叫他罗兰的时候会答应!脾气暴躁,爱咬人,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爱他!他知道这想法很疯狂。
“是从艾森哈特那儿来的消息,”卡拉汉抬起头说,“如果说欧沃霍瑟是这一地区的大农夫,伊本·图克是这一片的大商人,那么你们就要称沃恩·艾森哈特为这里的大牧场主了。他说,他,斯莱特曼父子俩,还有你们的杰克今天中午会到安详女神堂跟我们会合,如果你们方便的话。他的字太潦草,很难认,但我认为他想让你们一路上参观农庄、小农户和牧场,然后到罗金B去过夜。你们觉得怎么样?”
“有个问题,”罗兰说,“我希望出发之前能够拿到地图。”
卡拉汉想了一下,然后看着罗莎丽塔。埃蒂认定那个女人不仅仅是个管家。她已经走出一段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但还没回到房子里。就好像一个优秀的执行秘书,他想。尊者甚至都不用向她做手势;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上前来了。他们交谈了几句,然后罗莎丽塔又走了。
“我认为我们可以在教堂的草地吃午饭,”卡拉汉说,“那边有一棵很大的铁树可以提供树荫。我可以肯定吃完饭之前特弗利家的双胞胎就能把地图画好了。”
罗兰点点头,满意了。
卡拉汉皱着眉站起来,手扶着后腰,活动了一下。“现在我有东西想让你看。”他说。
“你还没讲完你的故事呢。”苏珊娜说。
“是的,”卡拉汉说,“但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可以一边走一边讲,如果你们可以一边走一边听的话。”
“我们做得到,”罗兰说着站起身来。还有点疼,但不厉害。罗莎丽塔的猫油还是值得一书的。“走之前请告诉我两件事。”
“只要我知道,枪侠,我将知无不言。”
“写那些信息的人:你在旅途中见过他们吗?”
卡拉汉慢慢地点点头。“是的,枪侠,我见过。”他看着埃蒂和苏珊娜。“你们见过人的彩照没有——曝光太强的时候——里面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的?”
“见过。”埃蒂说。
“他们的眼睛就是那样。血红的眼睛。第二个问题是什么,罗兰?”
“他们是狼吗,神父?那些低等人?那些血王的士兵?他们是狼吗?”
卡拉汉回答之前犹豫了半天。“我也说不准,”他终于开口说,“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我认为不是。但是他们肯定也是绑架者,尽管他们抢走的不只是孩子。”他又琢磨了一会儿刚才说过的话。“可能是某种狼。”他又犹豫了,想了一会儿,最后说:“是的,是一种狼。”
第四章 听神父继续讲述(隐蔽的时空高速公路)
1
从教区住宅的后院到我们的安详女神堂的前门只有一段很短的距离,步行不过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显然不够让尊者把他那些经历都讲完,也就是,他在发现萨克拉曼多蜂给他的新启示,从而在一九八一年回到纽约之前,在外流浪的那些年的经历。但是,那三位枪侠还是把整个故事都听完了。罗兰怀疑苏珊娜和埃蒂像他一样,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他们从卡拉·布林·斯特吉斯——他们一直认为不会死在那儿——出发前的这一路上,唐纳德·卡拉汉很可能一路跟随着他们。这不仅仅是讲故事,而是楷覆,也就是共享生命。并且,撇开直觉不谈,那是另外一回事,能分享楷覆的,只有那些宿命交织在一起,同甘共苦的人,卡-泰特就是一群这样的人。
卡拉汉说:“你们知不知道人们怎么说:‘我们不再是在堪萨斯州了,彻底地?’”
“亲爱的,是的,我们对这句话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苏珊娜干巴巴地说。
“是吗?嗯,我只要看着你们,就知道的确如此。也许将来某一天,你们会给我讲你们的故事,我有一种预感,你们的故事肯定会让我的这些经历相形见绌。不管怎样,当我来到脚桥末端时,我便明白,我再也不是在堪萨斯州了。并且,我似乎也没有走到新泽西州。最起码,不是我所期望的那个,在哈得逊另一边的新泽西州。有一份皱巴巴的报纸靠在——”
2
在桥的末端——这座桥看起来完全被废弃了,只有卡拉汉一个人站在上面,尽管在他左侧的吊桥上,许多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卡拉汉弯下腰拾起它,他那黑白相间的披肩长发被吹过桥面的风拂动着。
只有一张叠着的报纸,报纸头版上方写着“里布鲁克纪实”,卡拉汉从没听说过里布鲁克,他也没理由知道这个,他对新泽西的情况并不是了如指掌,并且自从去年到了曼哈顿,他就再也没去过那儿。但他一直认为,那个在石膏墙板另一边的镇子是李堡垒。
接着他的思维便被那些标题占据了,在最顶上的那条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它写的是:迈阿密州的种族冲突已经缓和。纽约的报纸近几天总是充斥着这样的麻烦事。但是,这个标题又该怎么解释呢:哈肯萨克市的提内克风筝大战战火继燃。这个标题下还配了一幅图片:一栋大楼着了火,几个消防员开着救火车赶到现场,可他们脸上居然挂着笑容!还有这个标题,又该怎么解释呢:安德鲁总统支持NASA①『注: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改变地表梦想。最底下的那几个用古斯拉夫语写的题目,又该如何解释呢?
我这是怎么了?卡拉汉问自己。在对付那些吸血鬼和行尸走肉的过程中——甚至在那些明摆着是指向他的寻找宠物启事被贴出来的时候——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心智是否健全。而如今,站在这座跨过哈得逊的破旧(但却至关重要!)脚桥靠近新泽西的那一端上——这座脚桥除他之外无人问津——他终于开始怀疑这一点。光是认为斯拜罗·安德鲁还是美国总统这一条就足以让人怀疑自己的神志是否清楚,因为早在许多年前安德鲁就已经不光彩地下台了,甚至比他老板下台还早。
我这是怎么了?他想着,但是如果他真的是个语无伦次的疯子,胡思乱想着这一切,那他就不会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扔了吧。”他说着把“里布鲁克纪实”没看完的那四版扔到脚桥的栏杆外。报纸被微风吹着,向乔治·华盛顿桥飘去。那儿才是现实,他想,就在那边,那些小汽车,卡车,还有那些像“彼得·潘”一样的出租公共汽车。然而,他接着看见了一辆红色汽车,那辆飞驶的车的轮胎面似乎是圆形的,在车身上方——它和一辆中型校车差不多大——一个深红色的柱形物转动着,一面写着班迪,另一面写着布鲁克斯,班迪·布鲁克斯,或者,布鲁克斯·班迪。班迪·布鲁克斯是什么鬼东西?他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一辆车,以前也不可能相信这样的车——上帝啊,看看那些圆形的轮胎面——会被允许开到一条公用高速公路上来。
看来乔治·华盛顿桥也不一定属于现实世界,或者,它曾经属于,现在不一定了。
卡拉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觉得脚下站不稳,身体难以平衡,于是抓住脚桥的栏杆,把身体紧紧压在上面。栏杆的木头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摸上去很真实,上面还刻着数不清的名字缩写和话语,它们交织在一起。卡拉汉看到了DK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