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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江山红颜宫心计:玉倾宫-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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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伸手迎了她,笑道:“都走到这里了,还给我一套虚礼!”

琉婴眉眼弯弯,道:“哪儿,我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好呢!你瞧,才听说你回留玉水苑,我们俩就巴巴的跑了过来,只怕是待会儿你这留玉水苑人满为患,我们俩是怎么也挤不进来的。”

我扑哧一笑,嗔道:“你就混说吧,就是你们进不来,我也让人都站整齐了,给你们两个大贵人让个道儿来。”

说着,舒柳眉眼微微抬起,蓄了笑,道:“恭喜姐姐,再夺盛宠。”

听言,我不自觉的微微挑眉,这个“再”字,倒是用得极好。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18)

想起那夜,舒柳依偎在旻昕旁,笑靥如花,一副江南女儿家的浓情蜜意,就连那绝致的月色朦胧,也成了她的陪衬,比不上她那玲珑的面颊 ,虽说舒柳不是绝姿美人,但那般景色,那般柔情之中,只怕谁也移不开眼。

我倒也是可以理解她的,毕竟身处宫中,龙宠不争,便要给人踩在脚底下的。

只是,一想起她与旻昕相依的样子,心口就平添一分堵。

只得巧笑一声,道:“瞧舒柳说的,这才是生分!”我顾不得舒柳微微尴尬的面上,只拉了她们俩微有冰冷的手,道:“快些进去吧,外头可是冷了,瞧你们俩,握了手炉手还那么冷!”

进了屋,两人脱了外裘衣,便三人围着火炉坐下了。

“诶,说起来,咱们三个好久没有坐一起好好说说话呢!”琉婴笑道:“可不管你累不累,今日可得好生陪陪我们了,倾玉娘娘大忙人!”

我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这会儿,华小主最大了!”

“对了,我听宫人说,你在紫微宫里住了三天,当真如此?”琉婴低声道,有些疑惑又有些兴奋的模样,“能在紫微宫住的,除了皇上,就只有皇后,而且还得在正月里……虽说宫里没有什么规定,但是这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了,先前,也只有湘瑶皇贵妃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琉婴说得眉飞色舞,我却一怔,湘瑶皇贵妃,再次听到她的名字。

传说,那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子,美丽,温柔,善良,曾经与旻昕是一对璧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不过她还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旻昕甚至破例让她参与朝政,但是她却明白后宫之所以不应该干政的道理,只为旻昕管理好后宫,帮助旻昕分忧,亦是聪慧的女子,常常一语点醒旻昕。

可惜,她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终究是被宫墙掩盖一抹红骨。

“姐姐与皇上心心相惜,可谓情比金坚,自然非常人能比拟。”舒柳浅浅一笑,道:“其实单单看姐姐家道中落,但是皇上还是执意接姐姐回宫,甚至不顾太后反对,就可见皇上对姐姐的喜爱程度了,绝对不亚于当年的湘瑶皇贵妃,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回应浅浅一笑,我不知舒柳如今做何感想,但是一想到那夜她与旻昕相依的模样,再看她今日略有尴尬的笑容,以及方才一番话。家道中落,太后反对。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将我的所有略势道尽。

再看舒柳,虽说如今舒家依旧是小家,但是至少,比我这个罪臣之女来得好。

舒柳的笑,就如同她的的名字一样,舒展腰肢的柳枝,春风拂面,一阵暖意。

琉婴掩嘴轻笑,“舒柳当真越来越会说话了!”然后执了我的手,道:“你是不知道,我今日正好见到了姚婕妤,她那张脸哟,我瞧着,只怕肚子都要缩小了些呢!”

我扑哧一笑,道:“什么话!这肚子还能缩小的!”

“定是生了你的气了!”琉婴微微挑眉,“我实在不喜欢姚婕妤,总觉得她与当初的郭娴悦有几分相似。”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19)

舒柳点点头,道:“我虽然谈不上不喜欢,但是也确实没什么喜欢的。姚婕妤是采女,姐姐你不在的时候,姚婕妤就是作了一首《天净沙》,那时候正值战乱时期,皇上觉得十分应景,大加赞扬。不过姚婕妤本来也是天生丽质,又出自名门,虽说叶将军殁了,但是毕竟是殉国的。”

琉婴冷冷一哼,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她那故作清高的做派,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若是说容貌,她确实清雅,与子衿你也是不分伯仲,若论才情,我看子衿未见得比她差,不过子衿你低调,没显露出来吧了!老是一副大才女的高傲模样,在宫里头恐怕都是鼻孔朝天的了!我听闻上次她手下的那个甄坚仁还冒犯了你是么?”

我浅笑,道:“算不得什么,那甄坚仁不过是小人物,犯不着计较的。姚婕妤自有他的本事,我看旻昕对她也是喜爱得紧。”

“是呢。子衿你回来还好,皇上分了很多时间在你这儿。原来你不在的时候,皇上对她可谓夜夜专宠,一个月里有近二十日在她那儿些了的!你看这宫里的妃嫔,有多少个受过皇上这样的恩宠?一只手也数得过来。”琉婴有些愤愤道。

舒柳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轻抿了茶水,道:“虽然说姚婕妤如今盛宠,但是她与当初的郭娴悦却还是有些不同的,至少姚婕妤不似郭娴悦那般跋扈,不过是清高了些,或许皇上就是喜欢她这副模样呢。”

我不觉细看了舒柳,秀美的眉毛犹如柳叶般微微上挑,浓密的羽睫半掩,遮住璇玑般的眸子,虽然不是绝色的美人,却自有一派江南娟秀的气质,与黛芳仪有几分相似,但是却更加清丽,楚楚依人。

“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们不好乱说。”我淡笑道:“你们都来我这儿了,咱们就别说这些了,说些开心的事儿,或者出去走走也成。”

琉婴轻摆手,道:“这天气,虽说没下雪,方才看云也散了,该是出太阳了,但是终归是冷的,而且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看的?”

“诶,我听说宫里有座倚梅亭,四周都种了红梅,这天气,该是开得极好。”我道。

舒柳点点头,“我也曾听宫人说过,说是前两日才见过的,开得如火如荼,红艳艳的,很是好看!”

“当真?”我拉了拉琉婴的手,“我还就没出去走走了,不若就去倚梅亭看看吧!琉婴你原不是也喜梅的么?以前每年都要拉着我们跑到城外的梅林里看梅花呢!”

琉婴无奈的摇摇头,道:“你想去玩就直说,还拉我做借口。”

“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就走吧,不然待会儿都要用午膳了。”我笑道。

舒柳点点头,琉婴亦是答应。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20)

从留玉水苑到倚梅亭算不得很远,但是隔了两座宫殿,需要绕一绕,再加上倚梅亭也算是比较靠边的地方,而且据说有宫人被冻死在这儿,所以有些贵人怕沾染上不祥之物,就算倚梅亭的梅花开得再好,也不喜欢来。何况,宫里开梅花的并不止这一处。

倚梅亭当真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地方。

白梅固然高雅动人,但是在一片白雪皑皑冰天雪地里,那白梅纵然千娇百媚也被隐藏在雪天里,而红梅却不同,火红深红的梅花,是雪落遮掩不住的芳华,如此绚烂,如此放肆,仿佛疯狂的呐喊舞蹈,是天地间最狂热的火焰。

我从未见过开得这般繁盛的梅花,凌寒傲骨,枝头雪垂,只是,那抹鲜亮的红色,近乎灼伤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贪婪的目光。

琉婴更是眼前一亮,露出痴迷沉醉的表情,好久才道:“当真是梅中的极品!这样艳丽的梅,与以往所见清高孤傲的梅又有些不同。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梅花是不是也有来历。”

“华小主应该听说过先帝为懿德太后种梅花之事吧,当年湘瑶皇贵妃宠冠六宫,她也极为喜梅,皇上便效仿先帝,在倚梅亭种下了这一片如火如荼的红梅。据说那时候,湘瑶皇贵妃才十二岁,与皇上自小青梅竹马。”一个清丽微冷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们三人齐齐回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紫蓝色金纹琉璃裙的女子,乌黑浓密的秀发松松的挽起一个髻,用一枝新采下的红梅作簪子固定住,雪肌轻盈,双颊带着淡淡的蜜色,一双秋瞳在浓密的睫毛下显得有些狭长,清高里透露淡淡的抚媚,眉间点了一点梅型花钿,是个绝色的女子。

宫中能将如今红的梅花带在头上,而且一点不显得艳俗的,反倒更显梅花清高孤傲的,也只有她姚婕妤一人了。

“嫔妾给姚婕妤请安。”舒柳微微作揖道。

姚婕妤微微一笑,道:“祺小主无需多礼。”

我与琉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舒柳给她请安是理所应当的,而我与琉婴位分皆在她之上,她见了我们,却不行礼,已是逾越不敬之举。

琉婴眉毛微挑,嘴角拉开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姚婕妤好兴致,这样冰天雪地的,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当真不容易。”

姚婕妤回应一个浅笑,微微福身,道:“华小主安好。”然后又微微扬起下巴,那似乎是她的一贯动作,一副清高的样子,纵然绝色清幽,却总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嫔妾听闻倚梅亭的梅花开得极好,嫔妾怀有身孕在飞霜殿待了好久,生闷得很。太医也说,嫔妾应当多走动走动,今日也是难得的晴雪,便出来看看,不想见到几位,扰了兴致。”

我微微顰蹙,看她嘴角似有若无的轻笑,淡淡的不屑,不禁注意她说的最后一句,究竟是谁扰了谁的兴致?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21)

琉婴显然认为她是说我们扰了她的兴致,眉头微皱,又松开,只是笑意中的讥讽更深,“早听闻姚婕妤是京城第一才女,而且是才貌双全,只是为人清高,难得一见,作品更是难得一得。看来姚婕妤的兴致还算高,不如就即兴赋诗一首吧?”

姚婕妤浅浅一笑,“华小主太看得起嫔妾了。”说着,她将目光转向我,道:“嫔妾听闻倾玉娘娘才情过人,在娘娘面前,嫔妾可是不敢班门弄斧的了。”

我一直未开口,如今姚婕妤直视着我,那目光可谓不善,嘲笑,鄙夷,憎恶。

想起当初我才回宫的时候,她直言不讳说会与我为敌,便是因为她的父亲,虽然不是我害死,但是我却是她父亲凶手一方的,况且我没有得到应有惩罚,她自然不悦。

她曾说过,要拿我来慰藉她爹的亡灵。

我对上她的目光,没有一丝逃避,我相信我眼里,也没有太多的波澜。

我不太想要与她为敌。

“姚妹妹说笑了,本宫那点文采,哪能与妹妹这第一才女相提并论呢。本宫年轻些的时候,有幸见过姚妹妹的点梅图,当真是活灵活现,那红梅泼墨给人一种灼目的耀眼,仿佛艳绝天下般的绝色,又在寒冬雪中孤傲而生。至于那首清歌赋,‘清扬一许动流年,乌丝花髻闺音绝’,虽然是闺词,却有一种与世相连的情节,那许流光荏苒流逝,反倒没有伤心之感,平添豁达。”

姚婕妤微微一愣,笑意更深,“娘娘谬赞了,嫔妾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随口之作罢了。”

我微微挑眉,心知她这一语其实是毫不吝啬的又抬高了自己,随口皆是惊艳之作。

“既然姚婕妤随口既是这样佳作,如今也算良辰美景,不若就作诗一首,想必娘娘不会介意的。”说着,琉婴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想要看戏。

我虽不想与之为敌,但是姚婕妤处处针对我,我也不可处处忍让才是,就连她手下的那些甄坚仁之类的都敢犯我,我实在不可太姑息。

于是又笑了笑,“琉婴说得是。毕竟这不可辜负美景,妹妹不必怜惜才情,本宫也是好奇得很。”我说着,顿了顿,“若是妹妹再拒绝,实在是太不给本宫面子了。”

姚婕妤依旧笑着,目光移开,轻扫一片白雪红梅,道:“白衣倾城点额媚,万顷晴光宫娇颜。”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犹如子夜流星,耀眼,“谁记当初舞梅衔,君意缱倦……凤凰劫。”

我一怔,凤凰劫?

是谁舞梅间,谁的劫?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22)

“白衣倾城点额媚,万顷晴光宫娇颜。谁记当初舞梅衔,君意缱绻凤凰劫。”琉婴轻念,然后挑眉轻笑,“唉,本宫……有些失望呢。前面两句倒是应景,可是后面……本宫可不知道姚婕妤有在这倚梅亭里一舞倾城,又何来凤凰劫难之说?”说着,琉婴笑意更深,闪过一丝阴戾,“还有,这凤凰,究竟是姚婕妤,还是皇后?”

其实琉婴所言并无错,白衣倾城,指的是白雪,点额媚,一个“点”字显露红梅的形态,“媚”字写出梅花千娇百媚的姿态。至于后面两句……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又想到方才姚婕妤眼中的一丝狡黠,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姚婕妤并没有被琉婴那句“皇后”吓到,笑道:“华小主多心了,嫔妾也只是有感而发。方才嫔妾说过,这座倚梅亭是皇上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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