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红颜宫心计:玉倾宫-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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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本宫有样东西,要亲手交给皇上。”
夏公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外头风大,要不娘娘进去等吧?”
我看了看紧闭的雕花木门,苦笑着再次摇头道:“皇上的御书房,岂是旁人随便可以进的,况且现下皇上不在,本宫又岂能逾越?就在外面等吧。或许……皇上不久便到了。”
夏公公只得赔笑,道:“娘娘说的是,那就请娘娘自便吧。”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御书房外是一片清新可人的绿竹,春日里方发出的嫩芽那嫩黄的青绿衬着暖阳越发的好看,风吹过,便是瑟瑟作响,自成天籁,煞是好听。只是这样的翠竹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初云州凉阁,曾经蛮儿和摇光便是在这样的绿竹林子里,一人一木,一蓝一碧,与世相隔绝。
如今想来,当真是时过境迁,这红墙中困住的一片竹林怎可与当时一片竹海相提并论?
不仅是景不同了,就连人也不一样了。
我不禁微叹,当初海誓山盟如今成空,当时璧影成双如今再难,终究是我负了他吧……只是如今他身在天山,而我困在宫中,此生必定再无相见之日。
况且,这作茧自缚,画地为牢的事儿,是我自己做的。
不禁轻轻抚摸手中的香囊,这香囊原是三年前在花都答应旻昕会做的,不想竟是拖到今日……
或许当初我并未对此事上心,而且虚情假意之时,我哪能动手绣起如今这副模样的香囊?横也是思竖也是思,一双并蒂莲花,道不尽相思意。
我不禁微微苦笑,我活到现在第一次尝到相思苦意,从前对逸昕自知难求,每当想起的时候,反倒不如现在这般难受,可是现在这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觉得远在天涯。
就比如,我现在握着香囊,而他,佳人在侧,暖语相伴。
也罢,他是明君,而我,能做贤妃么……
时间一寸一寸的流淌,我指尖的温度也一点一点流逝,就连暖阳也渐渐收敛了。
姒真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道:“娘娘,已经一个多时辰了,皇上怕是不会来了……或者奴婢去与皇上说一声?”
我摇摇头,不去理会已经发酸发冷的双脚,道:“何必打扰皇上的兴致,咱们就这边等着就是了。”
姒真微叹,道:“娘娘何苦一定要今天送呢?”
我愣了愣,微凉道:“我是怕,日后没了机会……”
姒真一愣,微微锁眉,“娘娘如何会这样想?”
我笑了笑,摇摇头,道:“或许是我想多了吧……不过姚修仪走了一个时辰,也该歇息歇息了,兴许皇上一会儿就到了,我们现在走了,岂不是错过了吗?”
姒真自知拗不过我,只得微微叹息。
只可惜,直到暮色四合,我也没有等到那个人,就像是我离宫的时候,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他来与我吃最后一顿饭。
是夜,我坐在留玉水苑的荷塘边,看着月色朦胧,却是失了心情。
姒真和暮烟在一旁,似是不知怎么办,我安抚的笑了笑,“我不过在此赏月罢了,你们不必这般。”
暮烟微叹,“娘娘若是想见皇上,奴婢这就去请。”
我浅笑道:“先且不说我想不想见他,就算是想,你去何处请?飞霜殿?只怕是你请也请不来的,何况现下,我并不想见他。”
“那奴婢去让华小主、祺小主她们来吧?”暮烟不依不饶。
我摇摇头,“何必去打扰她们呢,我自己静一静也好的,也免得,当真被这帝王之宠冲昏了头脑。”
“你当真如此不想见朕么?”
我一怔,猛地回过身,可是用力太猛,还未看清来人,便朝一旁栽倒去,却落入一个熟悉的拥抱……
那人一袭紫袍,天人之姿,俊美的容貌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越发缥缈,当真如谪仙一般,唇边是似有若无的淡笑。
一旁的姒真和暮烟自然偷笑着离开了,我不禁有些尴尬的起了身,朝他行礼道:“嫔妾参见皇上!”
他自是将我扶起,道:“你还未回答朕的话呢,怎么,你当真不想见到朕么?”
我低下头,只觉得心跳得奇快,深吸一口气,道:“嫔妾不敢,只看皇上想见谁了。”
说着,他伸手揽我入怀,道:“怎么,朕的爱妃吃醋了?”
我微叹,“皇上是九五之尊,后宫三千佳丽,皇上爱上哪去便上哪去,想见谁就见谁,嫔妾又能有什么办法,又岂敢做违德之事。”
言罢,他松开我,轻轻执了我的手,有些心疼的看着我,道:“听说你在御书房等了一下午……怎的不找人来与我说一声,就在那里干等着,也不知道进去避避风,免得受凉了给病着。”
说到此处,我不禁苦笑,“皇上说笑了,今日下午皇上与姚修仪那么好的兴致,嫔妾怎好打搅?而御书房又是什么地方,嫔妾岂敢逾越?”
“早就说过,你与旁人不同。”
我抬眼看向他,几天未见,他的容貌并没有太多变化,依旧俊美非常,温润如玉,剑眉星目,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也氤氲在一旁,一袭紫衣显得越发高贵,这样的男子,恐怕世间没有几个女子能不动心吧?
那么,叶清音,她可也是动心了?
“皇上,嫔妾曾经的愿望便是可以与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更希望能一人一心。”
他微微一愣,剑眉微锁,带出几分内疚之色,“关于这个,便是我对不起你……只是,衿儿你要相信,这后宫三千,唯有你一人是独一无二与旁人不同,也只有你,是我宁旻昕的妻子。”
我苦笑,不禁朝后退了几步,道:“嫔妾多谢皇上抬爱,只是,嫔妾如今已经不再奢望。”
他微微摇头,眼中几分心疼之色,“你又说什么傻话。”
“皇上,嫔妾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当看到自己心爱之人与旁人温声暖语,嫔妾也会心如刀割……”我微微低下头,“从前不觉得,如今却是越发的……”
旻昕上前几步将我环住,轻吻我的额角,“关心则乱,如今你我真情,若是你没有半分嫉妒之心,我才应该难过。”
我浅浅一笑,回抱他,道:“只是,无论如何请皇上不要再让嫔妾等得那么辛苦了。”
他亦是浅浅一笑,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浅酌朱唇,笑容满溢,道:“是我不好,日后不会了。”说着,竟将我一把横抱起,道:“瞧你站了一个下午也不嫌脚酸,现在还在这荷塘边上。”
我环顾四下无人,这才放心,有些羞赧的嗔道:“这还怨谁呢!”
“好好,是我的不是,为夫给夫人赔罪了,还请夫人宽宏大量。”
我微锁娥眉,娇嗔:“好没正经,这赔罪也是没诚意的。”
“哈哈,那夫人说,怎么才算有诚意?”
我双眸微转,笑道:“还记得当初在御膳房么?夫君不是会做鱼么?嫔妾晚饭都没吃好,现下都饿了呢!”
“夫人想吃鱼?”旻昕眉头微挑,轻笑道:“好,为夫这就去给夫人煮去。”
我轻轻点头,嘴角不禁轻轻上扬。
第二十四章 春寒翠微碎心梦(7)
夜半时分,外头传来叩门声。
“何人?”旻昕道。
“奴婢飞霜殿雀好,打扰皇上和娘娘了,只是我家小主夜里说腹痛难耐,请皇上去一趟!”
我一怔,下意识的寻旻昕,只可惜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看不见他的样子。
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发生第一次了,当初琉婴怀孕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半夜将人从我这儿拉走,只不过当时是琉婴,我自当是不同。而如今我身份不同,且与姚修仪关系不同,立场不同,自然不会希望旻昕去。
不等旻昕开口便道:“怎么会这样,可去找了太医?”
“回禀娘娘,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了。”
我轻哼一声,终于握到旻昕的手,他轻轻回握我,似在安抚。
于是我又道:“既是如此,若是太医瞧了并无大碍也无妨,皇上明日还要早朝。你回飞霜殿去看看,若太医瞧了还有什么事儿再来。”
“这……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人走了,四周便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我有些紧张,却又看不清他的脸。
只有两人的呼吸,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微微叹息,道:“皇上是否觉得嫔妾太过小气了?”
只感觉他轻轻拉过我的手,然后另一手揽过我的肩,让我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处,温声轻道:“清音的性子也是有些娇纵,只是叶将军立下汗马功劳,又殉国了,我不可轻慢于她,况且如今她怀有龙裔,你处处让让她便是。”
我一愣,听出他几分纵容的语气,心中难免一酸。
见我不语,又听他轻笑,我可以想象他那双眸子流淌出来的笑意,犹如冬雪初融,总是带了暖意。
“傻丫头,素来深明大义,如今越发有小孩子性子了!”
我知他言语中尽是宠溺,却还是撇了撇嘴,道:“那是心境不同了……说到底,谁愿意将自己的夫君向外推去。”
听他又是一笑,将我搂紧,道:“好好,下不为例!只待她生下孩子,一切都会回到从前!衿儿莫气。”言罢,他轻轻亲吻我的额头,“吵醒了你,现下也困了吧,睡吧。”
我不再多言,那额角的吻好余留淡淡温存,不禁轻轻勾了嘴角。
睡意方才再次袭来,却又听见外头传来叩门声,我不禁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又怎么了!”还未等人开口,我便怒了。
“奴婢是雀好,实在情不得已才再次打扰皇上和娘娘!方才徐太医已经过去给小主看过了,说小主中了毒!现在小主腹痛难耐,又大出血了!太医说可能今晚就要生了,求皇上赶紧过去看看小主!”
听罢,我和旻昕都立即起了身。
我不觉浑身冰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连忙点了烛火替旻昕更衣,看见他俊美的脸上已经显露出焦急之色,眉头深锁,只听他道:“怎么会这样!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竟然中毒了!怎么中的毒!你家小主所用的膳食不是都经过层层检验了吗!”
“回皇上,奴婢不知……已经派人去检查小主所用的食物已经衣物了……”
我微叹一声,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道:“皇上莫要太过着急了,赶紧先过去看看才是。”
旻昕点点头,与我一同出了门。
一出门便看见雀好神情焦灼的跪倒在门口,见我们出来,又道:“娘娘,奴婢听皇后娘娘说赏了娘娘两支血参,血参乃是补血良药,现下小主大出血……”
“你速速随姒真去取!”我不作他想,立即与旻昕朝飞霜殿赶去。
一路上明明已经是近三更时分了,今夜却处处灯火,路上也有碰到一些妃嫔听闻姚修仪之事要赶去飞霜殿的,除了淑妃、惠敏夫人、华妃,其他人一律都被挡下了,旻昕说此时人多反而杂乱,让她们不要在此时添乱。
我见旻昕似是真的发火了,脸色发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加快步子朝飞霜殿赶去。
而今夜无星无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来到飞霜殿,那儿已经是里里外外忙成一团,所有人都一副焦急的样子,大老远的就听见姚修仪撕心裂肺的叫声,然后看到宫人们端着一盆盆的热水进屋,又端了一盆盆的血水出来,那些血水散发出弄弄的血腥味,叫人闻了忍不住作呕。
我的心跳得很快,只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看到一身紫鹃长衣的皇后,这才想起来,我上午才去的飞霜殿,姚修仪夜里就出事了……
眼皮微跳,不觉身后出了冷汗。
“嫔妾参见皇上……”旻昕立即止了皇后的行礼,朝屋子里眺望,眉头没有一刻松下,道:“姚修仪如何了?”
皇后也娥眉深锁,摇摇头,道:“太医进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出来,方才出来的宫人说姚修仪流血不止……怕是要生了!只是姚修仪中了毒,身子很是虚弱……总之情势不太乐观……”
“怎会如此?!”旻昕怒道,而后上前几步,“朕进去看看!”
我与皇后慌忙上前阻拦,我道:“皇上,产房不洁,皇上不可进去!”
谁知旻昕却冷冷一言,道:“朕的孩子与妃子就在里面,朕有何不可去!”
我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对我说话,何况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不由的一怔,松开了方才拉住他的手……
见状皇后又道:“皇上,玉妹妹说的没错,再者皇上现在进去也是影响太医,恐怕是会添倒忙的!”
见旻昕皱了皱眉头,终于停下了步子。
我却没有胆量再上前说一句话,不由的微微后退。
众人都沉默了,只有姚修仪的嘶叫声犹如鬼泣,声声凄厉,划破沉闷的黑夜苍穹。还有那忙忙碌碌的脚步声,犹如一个一个重锤,敲打着我的心。
我与琉婴对望一眼,我们两个都是失了孩子的人,那其中的心酸,其实我们都懂得。
不由的互相握了手,添了几分暖意。
“无妨,会过去的。”琉婴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