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里的野玫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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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妈瞪我一眼,然后对台下说:“既然留下来的宾客这么赏脸,我冯妈决定,今夜的拍价降低一半,五十两起步……”
大家还是各做各的,冯妈尴尬地收回手。
台下突然有人吼道:“我出!”
我一看是个喝醉了的彪悍大叔,冯妈笑得花枝乱颤,又回头瞪我,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活该,今夜有你折腾的。
我幽怨地望着台下已醉得乱不清方向的彪悍大叔,沮丧。
上来一个腰间佩刀的男士,他附在冯妈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冯妈嘴巴裂得更大了,她说:“二楼迎风阁的贵客肯出一百两。”
我下巴卡擦一声,差点断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极品。
大叔不服气了,一拍桌面,吼道:“一百二十两!”
冯妈笑得合不拢嘴,“还有比这更高的吗?”
二楼迎风阁有人从里面伸出手,还站立在台上的佩刀男士开口道:“我们爷儿出三百两。”
“砰!”大叔提起酒壶一饮而尽后把酒壶砸在地上,“五百两!”
我顿时有点同情这位大叔,你要是真把我拍下来,酒醒后还不得捶胸顿足,叫爹骂娘?
佩刀男士又道:“一千两。”
我和冯妈同时捂住了嘴巴。
大叔倒头晕厥。
从台上下来,冯妈再三叮嘱:“你去迎风阁之前把脸给我洗干净,然后再让小素重新给你画个妆,我现在要去收钱,你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说着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连连道是。
待冯妈离开,我撇撇嘴,随手顺了一盒胭脂,往脸上使劲儿扑了几下,拿起镜子一照,咦,比鬼都丑。
我心情愉悦地来到迎风阁门口,深呼吸后推门进入,“哐当!哗!”一盆水从头顶灌下,铜盆扣我头上。
我胡乱地擦擦眼,看见屋里坐着两人,一个“扑哧”偷笑,一个镇静自若装冷酷,只轻轻瞟我一眼,冷然道:“换身干净的再过来。”
“哦。”我闷闷地退出去,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后把脸清洗干净,直接素面朝天回到迎风阁。
此时屋里多了一个人,正是刚才在台上的那位佩刀男士。
他站在冷酷男的身后,见到我时眼底明显闪过诧异的光,冷酷男旁边的嬉笑男突然正色道:“真人更是相似呢。”
冷酷男坐在椅上,猎人一样犀利的眼神逼视我。“你叫什么名字?”
“路人癸。”大街上粘贴的宣传通告把我的信息写得很清楚,明知故问。
“可会做烤鸡?”
我一愣,这位客官难道是个吃货?
“回话!”
“怡红院的女人只懂如何讨男人欢心,又怎会那些粗俗埋汰双手的活儿呢。”
“粗俗?”冷酷男一口气饮尽茶水,冷冷道,“钱光,带她走。”
佩刀男士走过来,我纠结了片刻后转身就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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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的马车里,我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你会武功?”嬉笑男打趣看我笑道。
“从小在杂技团长大,会点三脚猫。”这是断魂放我出来之前就给我重新安排好的身份背景。
“怎么进怡红院的?”嬉笑男继续问。
“老板对我见色起意,老板娘就把我卖了。”
冷酷男一直冷着脸狐疑地看我,我不悦道:“看什么看?你们这叫绑架!”
“哧,七爷可是给你赎身了。”说着嬉笑男拿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只看清赎金五千两,嗯,这大约是我的卖身契。
“等一下!”我惊叫,马儿嘶鸣。
我在冷酷男凶恶的眼神中弱弱地问嬉笑男:“你刚才说什么?”
“七爷给你赎身了。是不是很高兴?”
七爷?七爷!七爷……
“路姑娘?”
“呃?”
“我叫庄子荣。”
“我叫路人癸。”
“哧!”他又笑了。
冷酷男在这时清了清嗓子。
庄子荣立马正色,抑扬顿挫地说:“我旁边这位就是牧封国屡建战功让敌军闻之丧胆的扫军王爷!”
“噗——”我笑。
冷酷男寒眸一扫,我住嘴。
庄子荣挨近我小声说:“我跟他从小玩到大,除了人品公认差,其实人不难相处的。啊——你干什么?风琅错,我帮你泡妞,你现在过河拆桥……呜呜呜,你放开我,呜呜呜,你不可以抛下我——”
冷酷男一脚踹开车厢后窗,把庄子荣连拖带踹扔出后面的大窟窿。
冷风从大窟窿外吹进来,车厢内死气沉沉,我浑身战栗,脑海里蓦地闪过血影那帮人嗜血讥讽的眼神和他们残忍嘲笑的嘴角。
之前我一直懦弱地逃避,却不知在我走出魂殿的那一刻起,已经有双无形的手将我一步步推向前,推向他们早已计划好的圈套,我没本事逃脱,亦没勇气不顾一切,该来的始终要来,只是一如既往,来的让我措手不及。
“以后你去马场干活儿。”严管家丢给我一件粗布衣。
靠,风琅错你花五千两就买了一个马夫啊!我都替你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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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恶的断魂会,我只是被圈养了三年,就把我的斗志磨得精光了。
不!我绝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现在才十八岁,不可以活得像一个四十八岁的。三年前我想要的是什么现在还是什么,只要努力奋斗顽强拼搏,我一定可以突破自己。
对!突破自己!摆脱那些牛鬼蛇神,走自己的路,不回头!
首先我必须有个计划,对,计划!
在走自己的路之前我得把师父救出来,雷鸟不知在什么地方时刻监视我,况且薛阳和淼安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南,相隔距离太远,通风报信这事做起来实在很有难度。
万事得靠自己,先分析一下我的处境。
属性:断魂会的一颗棋子,扫军王府的马厩小工。
人脉:雷鸟算吗?
初步人物目标:胡叔,小牛等基层群众
中心人物目标:严管家,钱侍卫,庄副将等能和终极目标靠近并且有职权的人物
终极人物目标:风琅错
底牌:没有
资本:没有
武功:弱
外貌:金姐的原话——青楼有余,祸国不足。
内在:金姐只给了两个字——呵呵。
才艺:下厨算吗?
……
总结
综合素质:低
任务难易度:超难
结果预测:失败
呸呸呸!打起精神来!就算是蜗牛也总能爬到自己想到达的高度,何况我是有目标有斗志的极速蜗牛!
我顿时满腔热火,充满战斗力!
反正什么也没有,豁出去了!
我亢奋地挥舞手上的刷子,把马屁股擦得透亮有光泽。
“三岁,你是不是很开心啊?我把你洗得这么干净,待会儿我带你出去溜溜?”
“踢踏踢踏……”三岁原地活动四肢,心情看起来很愉悦。
我笑起来,有种拨开云雾终见烈阳的爽快。
人生还是得有目标和信仰才能活得像个人样儿嘛。
“哈哈哈哈哈……”积极的心态从大笑开始,“哈哈哈……哈,哈,嘿……嗨?”
风琅错那厮什么时候骑着马过来的?
冰冷的眸子与我对视片刻后他调转马头,向辽阔的土地驰骋去。
我撇撇嘴,突然想到什么,我骑上三岁,“驾”一声去追风琅错。
什么都没有就得靠自己创造机遇。
☆、第二十四章 :阿
奈何三岁才三岁,瘦小纤弱,根本跑不过人家。我拉住缰绳,让三岁停下,三岁不甘心地呜咽一声,然后低头吃草。
“踏呲踏呲——”疯狂的马蹄声,一阵疾风猛地袭来,我被人揽腰带上另一匹马。
他把我打横放在马上,在他与马头之间将我夹得死死的。
“要吐了——呕——”剧烈的颠簸好似在胃上一拳一拳地击打,我把没吃多少的早餐吐了出来。
马儿一路狂奔至悬崖上,我顺着马背滑下来,坐在地上用袖子擦嘴。
“你是乌后派来的人?”风琅错坐在马背上,俯首冷冰冰地看我。
我愣愣地摇头。
“你是玥哥的人?”
摇头。
“你是阿肉?”
果断摇头。
风琅错毫无感情的眸子在我身上扫了半晌,转头看向天际。“你长得很像她,她已经死了。”风琅错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就像说“饭已吃过”一样平淡。
“弱者才会死得那么早。”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在我看来有点残忍。
“你不是第一个长得像她的人。有一个女人叫阿独,是玥哥给我的补偿。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么?”他突然斜眼看我。
我继续摇头。
风琅错调转马头,一双敛着锋芒的眸子直直盯着我。“长得像她并不是一件好事。”
“咻啪!”一条锁链刺破空气捆住我的一只手。
“驾!”我双目一瞪,风琅错挥舞马鞭,马儿嘶鸣一声,疯狂驰骋,而我因为一只手被锁链绑住,整个人摩擦着地面被拖走。
“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
脑袋撞上一棵树,我渐渐冷静下来,运气施展轻功,倒立而上,就快解开手上的锁链,风琅错一踩马背,飞入空中,用锁链将我两手捆住挂在枝干上。
“你变态啊——”难怪大家都说你人品差!果然很差!
风琅错无关紧要地冷笑一声,转身没入丛林。
“王八蛋,你给老娘回来——放我下去!喂喂,你回来啊,大侠?帅哥?大王?美男子?潘安?西门庆——呜呜呜……你快把放我下去啊……”
能跟变态男扯上关系的果然没一个好人。我再次肯定这个结论。
伤口在阳光下曝晒,我挣扎了许久,始终没办法解开锁链的束缚,如今头昏眼花,饥渴难耐。
“放我下去啊……王八蛋!”
天色逐渐昏暗,吊着铁链的枝干“啪”一下断了!我踩一脚树干借力,稳稳着地。
我摸摸肚子,好饿啊!咦?居然有只山鸡!
左右瞟瞟,风平浪静,我贼笑着扑向山鸡,“嘿嘿,天无绝人之路。”
生火,烤山鸡。
我把烤鸡放至面前闻了闻,准备开吃,一把大刀蓦地飞来插进我的鸡肉里。我吓得往后一坐,看着风琅错从丛林里走出来。
他握起刀柄,一边斜眼瞪我一边在鸡肉上咬一口。
“噗,呸,这么难吃!噗噗噗,这是什么?”风琅错皱眉。
“肠子。”我弱弱地说。
“噗噗……呸!你不知道要把内脏挖出来吗!”他咬着牙齿。
“太残忍了,而且不扔掉内脏还可以加餐嘛。”
他蹲在我面前,锐利寒眸逼视我,我把身子向后一仰,无辜地看他。
面前这双寒眸忽而收起锋芒,眼底的失望一闪即逝。
他枕着双臂躺在我旁边,眼里倒映着星光,璀璨明亮。
我把插在他刀上的烤鸡取下来,一口一口地吃。
“她的烤鸡很好吃。”风琅错望着星空,喃喃,“可惜,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味道。”
“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念旧。”我嚼着肉,声音含糊不清。
“那么难吃,你还吃得下去?”
“饿嘛,饿了吃什么都好吃。也许那时候你也是因为太饿才觉得好吃呢。”
“不是。”他的语气很肯定。
“哦。”我埋头继续吃。
“你吃东西的样子倒很像她。”
“女孩子饿了后吃东西都是这个样。”
“是么?”
“嗯嗯。”
“以前我还一直以为她是男孩。”风琅错手里握着什么东西,突然笑了笑,眉眼间的皱痕随之舒展开,面色变得柔和平静,倒和他哥哥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仔细一看,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我微微一怔,是我当年丢失在山头的剑穗!
他把剑穗在空中晃了晃说:“这个编制而成的图案是百灵神草特有的标志,很可能和玉面郎医有关。这虽然只是个复制品,却也成为了我们寻找玉面郎医的线索。后来我和玥哥前后派人潜伏在辽芝,我很想知道她的事,所以多花了点心思让人跟进,曾经很长时间里我为自己的心态而疑惑,玥哥说可能是我太想念烤鸡的味道,可我清楚并不只是这样,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凝着我,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保持着咀嚼鸡肉,镇静地看了看他。
被表白了?但是感觉怪怪的。
我咽下嘴里已经被嚼成碎末的鸡肉说:“嗨!那么小,怎么会懂情情爱爱这种事呢,错觉,都是错觉啦。”
“只是错觉么……”他枕着手臂,深邃的明眸里繁星闪烁。
我若无其事地啃完鸡肉,然后瞅了瞅自己身上的伤,某几处伤口实在恶劣,凝结的血液将皮肉和布衣死死黏在一块儿。我起身去到溪水边,撕开衣服,忍痛清洗伤口。
我抓住山鸡的时候发现它身上有伤,显然之前被下手凶狠的人逮过,猜到可能是风琅错想借机试探我,所以将计就计,只扒皮不挖内脏,还把鸡烤得半生不熟。
我贼笑两声,身后突然响起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