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阴险刑师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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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话一点也没说错,真的一点也没错。
在这天下第一县里虽然卧虎藏龙,但那些人都是真心想要重生,尽管个个身怀绝技,却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
所以,就算天下第一衙的捕快劳怋谦身手不凡、正义感十足,可光凭他一个人,又如何镇得住这帮有意为乱的祸害?
许久许久之后,宁天婧疲惫至极的声音终于响起,〃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七日之后,我将迎娶你进门,往后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第一件任务就是帮我将蜻蜓王杀了!至于你爹跟你弟弟。。。。。。就看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又是一个〃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的操控者,只不过这一回多了个杀人的指令罢了。
听着男人的话,宁天婧悲凄地笑了。
她的命运还真是有趣啊,有趣到令人欲哭无泪。
她这辈子遇到的男人不多,但每一个竟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利用她的过去威胁她的将来。。。。。。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不知为何,宁天婧的心中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
因为阴如栩从不曾说出他的〃要求〃,至今只有借火、借住、借床、借被,还在不经意间带给她一个又一个不再寂寞害怕的夜晚。
在那她自以为委屈的夜里,其实她真的不委屈,甚至,有时还能感受到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温馨。。。。。。
但这又如何?
这种温馨的假象,充其量也不过是建立在同样的威胁之上,而且很快就将成为往事,再也回不来了。
〃娶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宁天婧喃喃问道,〃这世上比我好的女子多了去了,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而你不需要知道。你所要知道的,就是乖乖照着我的话做,否则。。。。。。〃
冷笑声,远去了。
天,黑了,雾,更浓了,站在原地的宁天婧只觉得好冷、好冷。。。。。。
这夜,当宁天婧终于推开房门时,阴如栩已端坐其中。
〃你今天回来得倒〃早〃啊,嘿嘿。。。。。。〃
像过去一样,只要她一进房,无论他正在做什么,总会开口对她说话,就算是现在这句嘲讽至极的话。
但这回,宁天婧没有答话,只是迳自将药熬好,然后一头栽进床上,放下床帐。
床帐之外,书页翻动的声音规律地响起,床帐之内,宁天婧强自隐忍,却依然控制不庄泪水在睑上奔流。
为什么。。。。。。为什么。。。。。。
宁天婧泪如雨下,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但她却不知道究竟该怨谁。
此刻的她,内心涨满了悲愤、苦楚与无奈,逼得她整个人都快爆炸了,但她却只能缩在床上一个人默默的哭泣。
究竟有谁能来救救她?
如此沉重的压力,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曾经,她想过,如果对阴如栩开口,他会帮她吗?
曾经,她想过,如果对阴如闭开口,说明她过去那些身不由己的遭遇,他会还她自由吗?
不可能,也帮不了这,是她的结论。
更何况,她永远不会忘记,一直以来,阴如栩与她之间的关系总被他掩饰得像堵密不透风的墙。
就算他夜夜与她同寝,可天明之后,他依然是由第一衙走出的刑名师爷,即便他俩在路上偶遇,他永远也不曾望上她一眼。
这背后隐藏的意涵不言而喻
阴如栩根本只把她当成免费的房东、免费的女佣、免费的保镖,免费的。。。。。。他,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他与她这种人之间有任何瓜葛!
他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一她的身份曝光,他可以轻轻松松地与她切割得干干净净,不会有丝毫困难。
听以,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所以,就算她跟他求救,他一定也只会用鄙夷的目光望着她,用阴险的笑容面对她,然后对她说:我不认得你!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救她。。。。。。
第六章
七日,生不如死的七日,悲欲断肠的七日。
这七日里,宁天婧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像平常一样,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而这七日之中,阴如栩确实也没有机会发现她有任何异状,因为她掩饰得很好,因为她在脸上戴了一张与她本来相貌一模一样的易容面具。
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她的心痛、她的无助、她脸上的泪痕。
为什么要掩饰?有什么好掩饰?
反正时候到了她就会离去,就会变成一个他在路上擦身而过也认不出来的陌生人,她有什么好掩饰的?
是不忍吧。。。。。。
经过几日的思考,宁天婧终于明白了一些她过去未曾思考过的事。
是的,真的是不忍。
而之所以不忍,只因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正直与温柔;那抹对无助孤女的似水温柔,那声对黑猫的抱歉,以及那些对所有县民们表现出来的,虽然异于常人但却出自真心的关怀与体贴。
所以她的心跟着柔软了,柔软到不忍他受她牵连。。。。。。
毕竟,他知道了又如何?就算他真的愿意帮她又如何?
他,一个连武功都没有,一个连多余的灯油钱都没有,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一个成天挂着张令人退避三舍的阴险面孔,但却愿意为这个县城日日熬夜辛劳的男人,又能帮她这个恶名昭彰的女贼什么?
而她,又凭什么让他为了她这种人蹚这淌浑水。。。。。。
宁天婧不否认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后,她对阴如栩的印象,已经因为彼此的相处与对话而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观。
过去的她,就像这个县城里大部分的居民一样,认为他是个阴险的、冷漠的,无情的,甚至可怕到令人不敢靠近的男人。
但他其实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让人望而生厌。
是的,他说话总是冷嘲热讽,总是令人听了一肚子火,但只要细心去聆听,便会发现在那话语背后藏着淡淡的关怀。
是的,他的眼眸总是含着冷漠,总是带着嘲弄,但只要静下心去观看。便会发现在那眼眸最深处藏着淡淡的温柔。
是的,他的神情总是高傲,总是目空一切,但只要在他真正放松下来的时候,那张面容上便会浮现如同孩子般的天真。。。。。。
这些,是宁天婧与他共同生活那么久之后,一点一滴体会到的。
阴如栩这个男人,其实足个戴着阴险面具的君子,其实是个不管别人怎么看待都坚持做自己的人,其实是个有真才实学、真心爱着天下第一县、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所以,在这县城里,需要他的人绝对比需要她的人多。
所以,在这第七日的傍晚时分,她才会静静地坐在这间屋里,准备成为一个与她有着相同过去的极恶男子的极恶之妻,然后,在最适当的时刻和他玉石俱焚!
因为她不愿在今日过后,又要重回那不堪的黑暗世界之中,再也没有脱逃的一天!
因为她不愿在今日过后,当她再度与阴如栩以真实身分相对时,就是两人兵戎相向之日!
因为她不愿在今日过后,她所爱的天下第一县落入恐怖之徒的掌握中!
她多么多么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泪水,一颗颗地由宁天婧眼中溢出,仿彿一串串掉落的珍珠,滴入她紧握的拳头。
也许在命运的捉弄下,她错了前半辈子,但是她绝不让自己错误的过去毁了更多人的后半辈子!
听以她写了一封信,写下可能发生的一切,留下可作为证词的依据,叮嘱需要被保护的人,并且在最后对她的父亲与弟弟说抱歉,对一名男子诀别。。。。。。
落日,缓缓地没入云雾背后,黑夜,悄然来临。
屋外的人声渐渐地吵杂起来,恭贺之声络绎不绝,但听在宁天婧耳中,只觉得声声螫心。。。。。。
可她的心是平静的,毕竟十九年来,这是她第一回如此坚定、全凭自己的意志做自己想做的事,绝不后悔。。。。。。
〃这些穿黑衣服的是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喜乐声响起,仪式即将开始之时,屋外传来一阵奇怪的议论声。
〃你们干什么?我有请你们来吗?出去!〃新郎倌的怒吼随即响起。
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宁天婧全然不明白,她只听到屋外突然闹腾成一团,有尖叫声、打斗声、逃跑追逐的脚步声,以及桌椅翻倒、碗盘掉落的声音,而后,是一声仿若宣示的大喝
〃全部不许动,京师黑虎军捉拿叛贼姚截及其党羽,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所有的声音都没了,只剩下几名男子的低语声,而那之中,包括了县令寒上钧向来温柔的嗓音。
在一阵整齐威武的脚步声远去之后,人潮开始骚动,但一个清冷的声音很快就又令骚动中止
〃既然人都来了,酒菜也有了,大伙儿就留下来好好吃一顿吧,不过别忘了,这顿好酒好菜是我阴如栩请的,嘿嘿。。。。。。往后。。。。。。〃
未等阴如栩将话说完,其他人的声音霎时此起彼落。
〃阴师爷,大伙儿明白,全明白。。。。。。〃
〃是的,阴师爷,这顿喜宴自然是您请的,我们全明白。。。。。。〃
〃明白就好。。。。。。嘿嘿。。。。。。〃
听见阴如栩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宁天婧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直到新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她头上的红盖头也被人扯下时,她都还处于茫然之中。
〃还坐着干嘛?快点换了这套衣裳!〃阴如栩边丢下一套衣裳边不耐项地说道,〃真是,居然为了这种破事浪费我一晚上的时间。。。。。。〃
傻傻地望着那套右边衣袖上绣有一朵祥云的衣裳,宁天婧喃喃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是啊,既然他觉得这是件破事,既然他觉得站在这里是浪费他的时间,那他为什么要来?
还有,为什么京师黑虎军会来?
这个全国最精锐、专门收拾极凶恶的江湖人士与叛贼的地下军团,向来只听令于地下将军,为什么寒县令会请得动他们?
而她最最想知道的是,阴如栩怎么会知道她今日在这里?!
这几天,他的言行举止一如往常,而她也一样,不是吗?
既然如此,为何今天会有这种她完全意想不到的结局?
〃为什么不?〃听到宁天婧的话,阴如栩轻哼一声,〃虽说浪费了我一点时间,可是若让大伙儿都知道你的底细,原本只属于我一个人玩的游戏不就不好玩了?〃
这番话,让宁天婧原本又惊又喜、微微发热的心,霎时被狠狠刺上一刀。
原来,她只是他的一个游戏。
原来,他之所以来这里,只不过是要她成为他一个人的奴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望着呆站着不动,一脸凄苦、热泪满腮的宁天婧,阴如栩沉吟了许久之后突然说道:〃若你现在对我这么感激涕零,当初为何不干脆直接向我求救?〃
〃向另一个同样以此来要胁我的男人求救?〃抬起泪眼,宁天婧轻轻地笑了,只是笑容那股苦涩,〃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可笑是吗?〃听到宁天婧的回答,阴如栩虽然像往常一般地冷笑,可是脸色却变得异常阴郁、冷峻,〃既然你明白得如此透彻,那么,经过今晚之后,你应该会更明白一件事!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玩物,这世上能将你捏在掌心中彻底玩弄、让你无处哭诉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
那样的男人,只能有他一个?
这句话代表的是,除了他之外,往后再不会有人来威胁她,抑或是纵使有人来威胁她,他的命令依然永远排在威胁顺序的第一位?
弄不清,她真的弄不清了。。。。。。
但此时此刻的宁天婧也不想深思了,因为无论是哪一种,都改变不了她终究是被他所救的这个事实。。。。。。
〃这愣着干什么?把衣裳脱了。〃
正当宁天婧还沉浸在悲喜交集的情绪中,耳畔突然传来阴如栩异常森冷的嗓音。
〃嗯?〃蓦地抬起头,她望见了一双掺杂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