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乘龙-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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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穆无可奈何的摇头。一旁的朱大人问:“姜先生,这位姑娘是?”姜穆忙笑着解释:“是小女,被宠坏了,实在不成体统。”
朱大人哈哈笑道:“女儿家生来就是要人宠要人疼的。本官这辈子最大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女儿给我疼爱,”他说着斜眼看着朱公子,恨恨的道:“只生出几个臭小子,每每若我生气。”
二人在厅中客套,姜怡春在凌青琦面前却毫不客气。
她摘了帷帽丢给身边的丫头,挤到凌青琦的椅子上毫无形象的拿盘子里的水果吃。
凌青琦轻轻推她,“你怎么来了?”姜怡春边吃边鼓着腮道:“我来看着他,”说着用另一只手随意往楼下指,“免得他给你惹出什么麻烦。”
是指严之晋。可是她这一来,直接上了二楼,就有人会猜出在二楼坐着的并不是凌青瑞而是她凌青琦。
方才龙三的表现似乎知道什么?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凭空猜出来的?
这事不能拖得太久,龙三和那个黑衣七娘娘都来者不善,要尽快处理完毕散了人群才好。
她招手将徐管家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徐管家到栏杆前,大声宣布:“东家有话: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大家都时间宝贵,为方便诸位,请贵人们随意出价,不过每人只能出一次。方才第二坛还没有落捶定音,便是还剩九坛,出价最高的前九人即可得之。”
此话一出,厅堂中的人都纷纷开始议论。
站在台中的赵管事为难的向二楼看去。怎么忽然又变了?在座的都是大人物,哪一位都是俞记得罪不起的,这样善变,万一人家寻衅报复……。思及此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毕竟是女子,再聪明再有主意,处理这样的大事还是欠些火候。
他觉得此举不妥,可楼上已经有四个小厮端着托盘走下来,盘内装着笔墨纸砚,来到厅中逐一的呈给每位客人。
徐管家在二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扬声道:“麻烦诸位贵人将价格写到纸上并落款交给赵管事,我们这边看过之后会将最终结果公布出来。”
俞记这一连串的举动,把姜穆看得连连咋舌。
春儿将凌家二小姐的话转告他时,他便觉得此举蹊跷。从商近二十载,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法子。春儿说这办法是二小姐想出来的,他便觉得十分不可能——一个女子,怎么能想到这些?
可是现在他信了。俞记的东家不肯露面、再加上春儿一来便直奔二楼,这些足可证明来的人不是凌青瑞而是这位二小姐。这一连串的安排、调度,就连他也要自叹弗如。
凌家有这样的人才在,日后合作起来便更加有利可图。想到这里他再不迟疑,挥毫落纸写下一连串的数字。
早有小厮挡在他身边,不叫旁人看见他究竟写着什么,待他写完,他身边的小厮利落的用一张干净的宣纸覆在上面,迅速的送给赵管事。
此时龙三也已落笔,他毫不避讳的悠闲的吹干了墨汁,就有几个人凑上来看,见上面写着:二百两。之后口耳相传,低低的唏嘘惊诧之声传来:“又加了一百两……”、“一百两金呀……”
第九十三章 拍卖(下)
姜穆和龙三毫不犹豫的照着俞记安排的做了,朱大人也笑呵呵的写了一张条子送过去,剩下的人纷纷开始行动。
因为怕别人看见自己出了多少银子,有人将宣纸放到腿上歪歪扭扭的写、有人以手遮掩着写、也有的干脆学姜穆,叫几个小厮过来挡着。
田员外低头伸手悄悄的往怀里摸,之后叹气摇头跺脚。
龙三出了二百两金,那就是一千六百两银子,其他人出得再低也低不过一千两去,可惜差了点。
厅中都有人没有报价,更何论屋子外面的人?但既然来了,总得看看究竟谁拔得头筹。也跟着俞记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
最终报价的只有十六人,赵管事未想到这样会比之前卖得价格还要高,顿时心生敬佩。他不敢擅自作主,将一摞价格单用托盘装着亲自送到二楼。
凌青琦一张一张的细细看过,似是看到了什么好笑之事,她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之后亲自按出价高低的顺序排好,又递还给赵管事。
赵管事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愣住了,连忙向下翻找,从靠近下面那里抽出一张,小心翼翼的说:“二小姐,这是……”话说了一半就见二小姐摆手:“咱们都是按着规矩来的,自然不能偏袒谁。”说着以手点着他手里托着的宣纸,交代道:“您下去将各自多少银两宣布一下吧。”
“银两”二字,她格外加重了语气,赵管事转了转眼珠顿时明了,之后就有些兴冲冲的端着托盘快步下楼。
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厅堂中再次安静下来。
来到台上将托盘放下来,赵管事清了清嗓子拿起一张纸念道:“陶然茶楼姜先生,出价千两白银一坛,共购得五坛。”拉长的音调,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忽然有人一拍大腿:“哎哟,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只写了一坛子!”说着悔恨交加。又有人摇头低叹:“只剩下四坛了。”
待下面的议论声息渐低,赵管事又继续念了三次,这三人分别以白银九百两、六百八十两、和四百两购得。
田员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悔自己没有报价。
此时龙三紧锁眉峰,冷冷的望向赵管事。
他周身散发出来一股厉气,使本来围在他身边的人纷纷退避,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聚集过来。
他出的可是二百两金,为什么俞记酒庄没有提他?还有一坛,难道这最后一坛是留给出价最高之人的?
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胆怯,赵管事微微缩了缩脖子,拿起一张纸念道:“最后一坛,得主是出价二百”念到这里他似是被一口气呛到了,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才继续道“……零一两银的严之晋严公子。”
这一顿使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严之晋忽然跳了起来,欣喜异常的叫:“竟然是我,哈哈,我出了二百零一两竟然就得了。”
众人并没有对他多加关注,而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龙三,继而又转向赵管事。龙公子是不是得罪了俞记酒庄得罪了凌家?怎么出那么多金子还买不到一坛酒?
龙三脸色铁青,一步跨过来质问道:“我出的是二百两金,为什么不卖与我?”赵管事似是刚发觉这个问题般,愣了一下低头去看剩下来的纸张,之后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扬声念着:“龙少卿龙三公子,出价二百两银。”
这个“银”字被他用颤音念着,大有余亲绕梁之感。
角落里忽然有人“扑哧”一声笑出来,龙三恨恨的转头看了一眼七娘娘,之后手掌狠狠拍在赵管事面前的桌子上,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
他出的是二百两金,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仅凭凌家人的两片嘴唇难道就能篡改事实?
赵管事下颌微扬,将手中的纸翻转过来四下呈给大家看:“哪里有‘金’?大家看看哪里有‘金’。龙公子写的分明是:‘二百两’,难道我们俞记有银子还不赚?”他说着将那张纸恭恭敬敬的呈到龙三面前,“龙公子啊,只怪您少写了一个字,我们俞记若因着与您素日的交情将酒卖给您,未免有失公允。更何况,咱们最初说的便是以银两交易,而不是以金,您说是不?”
之前他设计要买俞记,如今二小姐以这样的法子小小的戏弄他一番,看到他气得青筋突起,果真是大快人心啊。
赵管事说得有理有据,又有一些人因为囊中羞涩舍不得花这样多的银子买一坛酒的,之前看到龙三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着实不忿,如今便在一旁附和:“对呀对呀,人家俞记这件事办得果然公平啊!”
龙三的手在袖中紧紧握成了拳,脸上的表情却已恢复如常,对赵管事淡淡的道:“是我大意了,赶问贵庄下次何时再行拍卖?”楼上的人已经听到他的问话,徐管家立在上面扬声宣布:“三日之后,俞记酒庄会再次拍卖合香,诸位尊客如有兴趣,欢迎再来。”
“好。”龙三抬头冷冷的看过去,目光却并没有放在徐管家身上,而是死死的盯视着微微摆动的幕帘,一字一顿的说道:“到时我一定会来。”
姜穆意兴盎然的看着这一切,抿唇轻笑,待龙三发狠般的说出这句话,他走过来抬手轻轻拍了拍龙三的肩,之后到赵管事面前自怀中摸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
赵管事转而交给张师傅,几个酒庄的工人立即围了过来护在张师傅左右往二楼送。
“银票你们先收下,得了空再将酒送到茶楼去吧。”姜穆如此对赵管事交代之后,又对朱大人道:“大人,咱们一起走?”朱大人连连点头,笑道:“这热闹也看完了,本官便和你一起走吧。”
姜穆笑着点头,又对严之晋道:“之晋,你不如和我们一起?”他这个小舅子最不喜与高官结交,他这一问只是多此一举。果然严之晋笑嘻嘻的摆手:“我再看看。”姜穆又嘱咐他照看春儿,之后意味莫名的看向二楼的幕帘。
徐管家从二楼迅速的跑下来,对姜穆和朱大人打拱作揖的道:“小人代我们爷恭送知府大人和姜先生。”朱大人微微颌首,又与相识的几人打过招呼,这才与姜穆并肩离开。
有人想攀朱大人和姜穆这层关系的,也悄悄的跟着走了。
余下的三人纷纷交了银票,教小厮抱着酒坛子得意洋洋的离开了,看热闹的人觉得意兴阑珊,纷纷散去。
赵管事和张师傅等人忙着相送。
最后只有龙三冷着一张脸立在厅中,那个黑衣七娘娘悠然自得的坐在角落。
严之晋凑到龙三面前,笑嘻嘻的对他拱手道:“少卿今日可是让我占了先。”龙三并未理会他,而是瞥了一眼七娘娘,之后对送客刚回的徐管家道:“我想见见你们东家。”徐管家躲躲闪闪,“我们东家身体不适……”
“我可以上去见他。”龙三打断他的话,“他既然能主持这么大的事,见我一面不会有伤尊体吧?”徐管家连连摇头:“不行……”
一旁的张师傅此时插嘴道:“我们东家还有许多事务没有处理,怠慢之处还请龙公子见谅。”龙三忽然冷笑一声,轻蔑的问:“你们在怕什么?难道他凌青瑞见不得人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难听了,徐管家和张师傅脸上都有些愠色。
七娘娘这时忽然插口,“一个大男人只会逞口舌之快,真是可笑至及。”口气异常的不屑。龙三转过头正要开口驳她,就见她对身旁的黑衣小姑娘笑:“檀星,你说如果现在忽然吹一阵大风,会怎么样?”
话音未落竟果真凭空刮起一阵劲风,二楼的幕帘陡然扬起,厅中几人的目光尽皆看过来。
舞动的幕帘下,有位姑娘站在那里,一袭水蓝色的右衽衫裙,宽袍大袖,乌黑的发丝与飘逸的衣衫随着风飞扬,身姿若仙、肌肤如玉。
厅中的人都僵住了。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人,好似误入仙境、巧遇仙子。
“二位的好奇心也太重了些。”清冷的声音传来,仙子双眸顾盼,眼中满含疏离与冷陌,却更叫人觉得如梦如幻。
方才听到龙三的话凌青琦正准备戴上帷帽出去见他,不想这股奇异的风搅了事。她看着龙三泰然自若的道:“龙公子,家兄的确身体不适,因此小女子才冒了兄长的名义,有失礼之处还望龙公子莫要怪罪。”
龙三如失了魂魄般,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勉强扯起一丝笑尴尬的道:“哪里,为兄不知妹妹在此,冒犯妹妹了。”
凌青琦牵动唇角,声音波澜不惊:“不敢。小女子多有不便,龙公子若有事还请改日与家兄谈,恕小女子不奉陪了。”说着也不待龙三有什么反应,就示意石竹小宛将幕帘重新放下来。
他们说话的当儿,风已经停了下来。
一直躲在柱子后偷窥的姜怡春这时吃吃笑起来,“瞧你一本正经的,刚才把他捉弄的……”凌青琦连忙制止她,接着和她一起笑起来。
龙三站了一刻,之后蹙了眉对二楼随手一揖,“那我便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徐管家跟在后面要送他,他却大步流星的只一会儿功夫便走得没了影踪,跟着他的贴身小厮也快步如飞。
严之晋跟上两步叫了他几声,见他不肯回头,只得悻悻的转了回来,之后对仍坐着未动的黑衣七娘娘拱手:“人都散了,姑娘还不走?”
七娘娘表情冷淡,反问道:“公子不是也没走?”严之晋被她问的尴尬的笑了两声无话。
她,到底在等什么?
第九十四章 故人(上)
凌青琦与姜怡春一起下楼,到七娘娘面前。“姑娘一直等到现在,可是有什么事情?”严之晋跟在姜怡春身后也凑了过来。
七娘娘定睛打量着她,之后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在幕帘后运筹帷幄主持大局之人竟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
“像姑娘这样豪气干云才真叫人敬佩。”凌青琦随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