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则妾-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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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会讨许多苦头吃。”
见母亲误会若水,奉直急了,连忙拉住她的衣襟苦苦哀求:“娘,若水不是这样的人,相信儿子,你见过她就会知道。若水单纯善良,活泼聪慧,娘如果见过一定会喜欢的。儿子能够认识她,也是因为碰到了难处举目无亲,多亏她出手相助。求娘今天派人接她回府,儿子求娘了!”
于夫人见儿子为一个女人这样焦急上火,低三下四的,心里更不快了。
“你看看你,一个尊贵的侯府嫡子,为了一个女子成了什么样子?又是满身的伤又是见人就求的!娘迟迟不接她的本意,是想晾晾她,磨磨她的性子,也好去掉些富家女的傲气,进门后恪守家规礼仪,懂得为妾之贱,并不是存心为难她。既然如此,今个就算了,明个是好日子,我派人去接她送到你外祖母家。”
“娘,能不能接回来让我们见一面,再送去外祖母家,儿子也好安慰安慰她,这些日子,她们一定担惊受怕的,儿子放心不下。”
“你放心,接回来我们都要见见她的,再送你外祖母家。”
奉直大喜,这么多天的心病放下了,有些忘乎所以,拉着于夫人的手撒娇:“娘,能不能不送若水去外祖母家,儿子舍不得。”
于夫人见儿子一幅赖皮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自家儿子什么都好,品貌才学皆是上乘,就是一个情字上陷得太深。
“老太太不是说过吗?送去你外祖母家为了抬高她的身份,当然也是为了让你外祖母好好调教,教她学些世家礼仪,你外祖母是个和善的人,一向疼你,你就放心吧。如果你真为她好,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和老太太已经想尽了办法,接照于氏家规,正室进门三年之后方可纳妾,这样做也好在你娶妻一年后,让你外祖母以心疼外孙子,专门纳房妾室服侍的名义,让云氏风风光光地进门,也不至于被正室欺凌轻贱。”
奉直听得母亲处处为他和若水着想,连忙点头答应,自然感激不尽,赌咒发誓要好好孝敬母亲。
于夫人目的达到,儿子又象以前一样贴心孝顺,也宽慰了许多。
“你的伤势也快好了,等安排好云氏的事情,就准备为你订亲,这几天就去找媒人商议正式下聘的事,到时你可要听话,按照我的吩咐做。”
奉直此时只要若水进门,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忙不迭答应了。在他的心里,那个将要娶进门的凌家二小姐,只是个局外人,根本不能影响他对若水的爱,只要若水进了这个家门,无论是做妻做妾,有他一心一意爱着她,有他的保护,谁还能给她半点委屈受,最重要的两人能够朝朝暮暮,不要再象现在一样饱受相思的煎熬。
“我一定听娘的话,也盼着娘尽快接若水回来。”
“这样最好,为娘的哪个不为儿子打算。等伤好了,去向你爹告个罪,不管怎么样,他总是你亲生的父亲,侯府的家主,你和云氏的事情老太太已经告诉他了,他也同意了,你还是亲自去一下,云氏虽然进门为妾,到底家主同意了体面些。”
一听要见父亲,奉直不由得脸上一顿,和父亲相处十几年,恐怕他都没正眼瞧过自己,这次挨家法,恐怕是有生以来父子俩人谈话最多、交集最深的一次。
见他面色难看,于夫人想起母子这些年受的冷遇,不由得心疼起来:“直儿,听娘的话,总是亲生父子,切莫落下不孝之名与你不利,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他已经同意了,你只是当面秉明以示尊重而已。”
奉直点点头,为了若水板子都挨了,去见个面又有什么了不起,他又不可能见一次打一次。
“娘,我听你的就是了,儿子明白,他可以不认我这个儿子,可我却不能不认这个父亲,因为他有好几个儿子,我却只有这一个父亲。只是儿子有一事不明,请母亲指教。既然爹爹一心想让大哥继承安靖侯的位子,又怎么会让我同凌相的女儿成亲?如果凌相支持我做世子,不是影响了他的谋划?”
“直儿,你以为你爹这样做是为了你打算,那你就错了。娘以前不想告诉你这些,影响你们父子感情,可是你已经长大了,很快就要面临夺嫡之争,何况你本就是明正言顺的嫡子。”
“如果娘告诉孩儿,我还不明白父亲为何一直不喜欢我。”
于人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爹这二十多年来沉迷过往,,不但无心家事,更无心仕途,几乎不与同僚往来,也不屑结交权贵,因为多年无所作为,于朝廷毫无建树,当今皇上对他也很不满。我们侯府虽是世族,可也只是闲散王侯而已,并无实权,在朝中也没有什么依靠,一有风吹草动首当其中。这几年你爹才开始感到不安,生怕受人挤兑,丢了祖宗用命换来的爵位。所以他极力促成你和凌家的亲事,也是为了侯府有所依靠,而且如果你和凌家结亲,凭凌相的权势,一定会为你在朝中谋个好前程,必将前途无量,这样就不会太看重一个侯府世子的位子,就能如他所愿落到奉纯头上,他自己也能求个心安,毕竟你也是他的亲儿子。”
奉直咬牙切齿地听完,看来在父亲眼里,自己永远也比不上大哥了,也永远得不到从小就渴望的那份父子亲情:“谢母亲告诉儿子,儿子从今只是母亲一人的儿子。”
于夫人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好孩子,好好养伤,今个算了,我先去派人去传话让云氏主仆二人收拾随身物品,明日是吉日,就派轿子接她们进府大家见过,然后送去你外祖母那里。”
第一卷 长相依 十八、父子
安靖侯于文远象往常一样,用过早餐,守着一壶上好的清茶,就坐在书房里,对着一张画像发呆。
二十多年了,自从陈如玉死后,他请人画了这幅像,除过有特别的事情,就每日对着她的画像吟诗、作画,即使买了两个与她颇为肖似的侍婢,也只聊慰相思,根本不能取代她的位置,从来没有那个女人能取代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那怕是绝色倾城。
画中是一白衣翩翩的妙龄女子,长身玉立,螓首云鬓,眉如笼烟,明眸含情,微翘的红唇虽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是整个人却笼着淡淡的轻愁,衣袂飘飘的样子好象要凌云而去。
陈文远痴痴地看着:“如玉,这些年了,我心里从没有过其他女人,为了你和纯儿,我几乎众叛亲离,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家里,几乎都没有我的位置。所有的人都嫉恨我只看重奉纯,可那是我们唯一的孩子,而且是个刚生下来没几天就失去母亲的孩子,我怎能不多怜他一些?特别是为了如你所愿让他继承世子的位子,我伤透了奉直母子的心,这么多年一个独守空闺,一个我从没正眼瞧过。如玉,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可这些都是为了你和咱们的奉纯呀!”
此时,奉纯正和妻子刘静芝相对无言。
他刚出生才几天,就由于夫人亲手养大,直到奉直出生。
记忆中,那时于夫人还算年轻美丽,眉目间总有着深深的落寞,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只有看到他,才会开心的笑起来,然后抱起他坐在膝上,轻柔地唱童谣,每次他做错了事,她总舍不得责罚,而是轻轻地点着他的额头嗔怪着,夏天的晚上醒来,常常能看到她身着白色的睡衣,披着如云的黑发,坐在他的床榻边扇着扇子。
那时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全家视若至宝,可是他只喜欢日日粘着她,腻在她身边,一次一次地喊着娘,缠着她讲那些胡乱编来骗他的故事,然后两人笑成一团,那时自己,一定是个天真活泼的孩子。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八、九岁的时候,奉直出生了,已经慢慢懂事的他开心极了,别人家都有好多孩子,可是家里只有自己一个,现在有了一个小弟弟,别提多开心了。
可是,爹爹却沉着脸很不开心,狠心把他从娘身边带走了,从此一直养在自己身边,还找了两个奶娘照顾他,不许他再去找娘亲。
自从记事起,他就没离开过娘一天,谁也不能代替娘的位置,他先是哭闹,再是乞求,求爹爹把自己送回娘和小弟弟身边。
爹爹起初还耐心哄劝,终于受不了向他喝道:“你的亲娘已经死了,你现在的娘有了小弟弟,就不会再爱你了,如果她想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你去了说不定会打你骂你,你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吧!”
他呆住了,哭了半夜,他不信,娘那么爱他,怎么会不是他的亲娘呢?他的亲娘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要这个陪他长大的娘。他一定要见到她,一定要问问她是不是有了小弟弟就不爱他了?
终于等到一天,他趁爹不在家,躲开两个奶娘来到娘的院子,却看到娘坐在杏花树下,在漫天飞舞的落花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嘴角堆着甜甜的笑,柔柔地唱着童谣,他站了半天,娘都没有看见他,或者是根本不想理睬他。
他狠狠地受伤了,可是小小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表现出来,只好赌气悄悄地走了,因为娘伤了他的心,也因为父亲竟然说对了,娘果然喜欢小弟弟不再喜欢他。
可是心里是不甘的,他一直等着娘亲想自己了,过来找自己,象以前那样把自己抱在怀里安慰着,可是他一直没能等到娘亲来,就渐渐相信了父亲的话。
终于有一天,他和爹爹去看望生病的奶奶,见到了念念不忘的娘亲,她牵着已经蹒跚学步的小弟弟。他清楚地看到了,娘看到他时满脸的惊喜,嘴唇张了张很想对他说什么,可是看了一眼沉着脸的爹爹,又垂下头去不再理他。
爹爹理也不理小弟弟,就牵着他的手走了,他多想上前和娘说有多想她,也想和小弟弟玩一会,可是他不敢反抗,只能随爹爹走了。
那次他知道,娘是爱他的,是爹爹不允许而已。
以后,也许是因为爹爹的缘故,偶尔的匆匆一面中,娘对他越来越冷淡了,直到最后,见了他如同客人一般客气而淡然,淡的让他忘了,她曾是百般宠他爱他的娘亲,只留下孤独的自己,每夜带着对母爱的渴望沉沉睡去。
如果一个世子的位子,让他从小失去母爱,失去兄弟亲情,他宁可不要。
“静芝,我想好了,我不想再和奉直争世子的位子,只要你和孩子陪着我就行了!”多年的痛苦,让奉纯暗下决心。
可是他的妻子刘静芝反应却十分强烈。
“不行!这绝对不行!公子,你怎么这么傻?你在朝中无依无傍,正经的进士出身,直到现在还是从七品太常博士,自从我来到这个家,母亲一直对我们这房如同路人,如果你得不到世子的位子,以后奉直成了府里的主人,母亲当了家,你该如何立足?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两个孩子想想,如果你失去了这个位子,信儿就永远别想得到,你让孩子以后该怎么办?连累慧儿长大了也找不到好人家。”
奉纯腾地站起来:“我已经决定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再说三道四了。奉直是我亲兄弟,将来他做了世子,绝不会亏待了我们!”
刘静芝不顾一切地拉住他:“奉纯,求你了!你就为孩子想想!奉直就要同凌府结亲,到时前途无量,还会在乎侯府世子的位子?你是长子,应该立你为世子!”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现在就去找父亲说!”
奉纯挥开刘静芝毅然离去,只留她坐在地上哀哀地哭着。
“爹,孩儿不想做侯府世子,就请爹爹立奉直为世子,孩儿只想每日教养儿女,孝敬父母和奶奶。请爹爹成全奉纯的心意!”
于文远闻言蓦地抬起头来,二十几年来,他为了实现如玉的遗愿,为了保证奉纯的利益,费尽心机,几乎众叛亲离,特别是有意冷落奉直母子多年,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得到侯府世子的位子,可他竟然说不想要了!那么自己二十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特别是他生母的性命也不是白送了吗?
于文远努力克制住怒火:“奉纯,你知道你的亲娘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她为谁死的吗?今天你竟敢说不想做了!不必管我,你先问问你九泉之下的亲娘同意不!”
看到爹反应如此大,奉纯虽然不服,却也不敢再言语冲撞。
“奉纯不知,请爹爹知无不言。”
于文远慢慢地讲着尘封多年往事,奉纯眼泪长流,虽然素未谋面,天人永隔,亲娘在他的生活里,一点痕迹也没有,他还是被他的爱子情切深深打动了,为了维护儿子的利益连生命都可以付出,还有比母爱更伟大的吗?
奉纯擦净眼泪,仍然不改初衷,虽然亲娘让他感动至深,他还是不肯改变自己的想法。
“亲娘为了儿子不被人轻视,连生命都可以舍弃,爹爹更是费尽心血,自幼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这些奉纯都明白,并终生难忘。可是现在的娘对奉纯有养育之恩,奉纯没齿难忘,奉直是我亲生兄弟,感情深厚,我不想和他争,不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