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蓝颜如玉(七色系列之一) 作者:七窍玲珑(起点2014-02-10完结)-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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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最后一条退路,若我也出了意外,你再暗中打探伺机而动。”
江采蓉通达世情,知道我说的很对,便含泪答应下来。
因为四翼雪龙太过扎眼,我只好把圆圆也托付给江采蓉,只带着缩在皮囊中睡觉的球球,收好另一份金币,牵出坐骑,向归海府飞奔而去。
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见归海府四外围满官兵,大门上贴着盖着朱红官印的封条时,脑中还是“嗡”的一声,身子连晃几晃差点没一头扎下马来。
府门前旷地上,一圈丫头嬷嬷正围着躺在长史夫人怀中昏迷不醒的归海夫人哭叫。大约是因为事出突然,半夜被赶出府来,所以人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便连归海·星河、长史·晓晓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都只胡乱披着件不知道是那个仆妇的粗布外衫,混杂在人群中哭泣。
“大奶奶……”
“表嫂……”
“嫂子……”
见我策马而来,众人均都面露喜色,便是平时不怎么搭理我的归海·星河都欢喜的叫起来。
我翻身下马,向众人点头示意,目注面色青白昏迷不醒的归海夫人,焦急的一连串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叔真的被官府抓走了么?母亲这是怎么了?”
跪坐在长史夫人身旁,帮忙托着归海夫人的平彤,满面泪痕的答道:“来查封咱家的那个大官说大表哥拐走了清韵郡主,抓走二表弟要他交出大表哥。官兵闯进府中时,我们都在睡觉,被从床上拽起来,什么都不让拿,就这样直接赶了出来。”
我虽然不精通医理,但在师父身边还是学了点皮毛,知道如何把脉,探手扣住归海夫人的手腕,只觉脉象异常紊乱,皱眉问道:“母亲是急得昏倒了么?”
“不是急的,是气的!”长史夫人咬牙道:“骤然被身无分文的赶出来,你母亲虽然急怒,但她毕竟是个有主意的人,知道只是哭泣没有用,当务之急是安顿下来,再设法营救月明,便让小厮们去本家亲属和一些交好的朋友处,问问谁家可以暂时收留咱们,可那些平日跟哈巴狗一样巴结着咱们家的人,却不是闭门不见,就是说怕遭牵连不敢收留咱们。派出了十多个人去问,没一处行的,见事不好,最后连有去处的奴才婆子们都悄悄溜了,你看本来百十个人,现在就剩下这么多了。你母亲这才气得晕倒……”
我顺着长史夫人的眼光一看,果然周边就剩下三十来个男女下人,大都是主人的贴身丫头嬷嬷,小六赫然在列,正帮着长史·晓晓的贴身丫头一左一右的扶着瘫软的长史·晓晓。
方才着急问清情由,我没留意到小六,此时四目相对,小六不禁哽咽一声,叫道:“小姐……”
“嗯……”我左右环顾,奇怪的问道:“伶舟呢?他不会也趁乱跑了吧?”司刃跟着归海·云开一起走了,再跟我相熟的小厮就只有伶舟一个了。
“没有没有,都这个时候了,小姐还乱说……”小六跺脚,头发乱糟糟的披着,只穿着件月白色中衣,冻得浑身直抖,“伶舟哥哥偷着去追抓走家主的官兵了,说确定家主被抓去那里,才好设法营救。”
“聪明。”我点头,招呼众人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长史夫人狐疑道:“没有人肯收留我们,我们能去那里?”
“客栈。”我拍拍鼓囊囊的行礼,笃定的回答。
长史夫人眼睛一亮,惊喜的道:“对,我忘了你身上有钱,客栈有钱就能住。”
可我们都错了,归海府新获罪,连客栈也怕受到牵连,而我们人又多,需要二三十个房间,有两家要钱不要命的小店,想挣这笔房钱,却没有那么多空房间。
长长的客栈一条街从头走到尾,也没住下来。眼看就剩最后一家店了,占地到是不小,但却极其破落,紧闭着斑驳的大门,灰突突的墙壁,裂缝的匾额,上书“通源恒”下一行小字写着“百年老店宾至如归”。
“大奶奶,咱别去这家了……”归海夫人的心腹薛嬷嬷突然急行两步,走到我身后,悄声道:“这家店太老了,听说时有坍塌,差点没砸死客人,所以生意日渐萧条,住这里太危险了。”她向来八卦,因此消息灵通。
“便冒点险,也比头无片瓦露宿街头强。”我皱眉,伸手叩门。归海夫人一直昏迷不醒,由两个健壮的仆妇抬着,众人衣衫单薄狼狈不堪,呼啦啦的一大群人走到那里都是焦点,实在急需落脚处。
我一敲再敲,好半晌里面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耐烦的道:“谁啊,没完没了的敲什么?”
我忙回道:“店家,我们想住店,不知道有无空房间?”
大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干瘦的老苍头,眉头皱成川字形,打量我们道:“这里早不做生意了,你们没看见墙上贴着出售的字样么?”
我急着找住处,还真没留意墙上贴着的些什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见在一张被风吹雨打得字迹已经模糊了的黄纸上,隐隐写着“此店出售”四个字。
“这家也不能住么?”归海·星河身子一软,靠进她贴身丫头怀中,哀哀叫道:“我再也走不动了……”
我看着众人狼狈的样子,心中一动,问那老苍头道:“你是就店主人么?这店要卖多少钱?”我们就是再去找别的客栈,也未必能住下,与其没有目的的乱走,还不如干脆买下这个老店,看其破败的样子,应该不会太贵。
“我就是店主,街坊邻居都可以给我作证。”那老苍头眼珠一转,眸露贪婪之色,道:“本来我要卖500金币,但要是姑娘你买,就便宜点,400个金币卖给你。”
薛嬷嬷在我身后叫道:“你怎么不去抢?400个金币都够买一所新宅子了。”
那老苍头狡辩道:“新宅子那能和我这百年老店比,再说现在的宅子都小小的,我这可前后五进,外带一个有池塘的大花园,这么大的宅院少见的很了。”
薛嬷嬷抢白道:“你当我们是外地人呀,谁不知道你这破店就前两三进勉强还能住,后面的房舍园子早都坍塌荒芜了,听说还经常闹鬼,再大有什么用?”
老苍头气得叫道:“你这个臭婆子胡说八道,荒芜是荒芜了,可从来没有闹过鬼,我家老店干净的很,比你脸都干净……”
薛嬷嬷那里是能吃亏的人,撸胳膊挽袖子的冲前骂道:“我呸,你个老匹夫,你说谁脸不干净哪?”
“别吵了!”我一把拉住薛嬷嬷,道:“300!300金币,你要是卖,咱就马上成交。”
“太便宜了,不行。”那老苍头眼珠乱转,摇头道:“就是因为后面荒芜了,我才卖这个价,要是全都好好的,给我千金也不会卖。”
薛嬷嬷嚷道:“大奶奶您给的太多了,这破店200金都不值,咱们快走吧。”
“闭嘴,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那老苍头怒目瞪她,怕她坏事。
“贵就贵了,我也不再讲价。”一拍行囊,发出钱币撞击声,挂起职业笑容,断然道:“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卖就马上付钱,不卖我也没力气和你多说,我们立马就走。”
那老苍头神色变幻,还想再说,我转身作势要走。那老苍头果然着急,脱口道:“好,300就300,现钱成交!”
088 刑狱
古七色房屋买卖要比现代地球简单得多,写好买卖合同双方签字画押,然后一手房契一手金币就算完成。当然最好是把买卖合同递交到官府盖章,多一道保障,但非常时期也顾不了这么多,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再去盖吧,了不起多交点延迟费。
宅子诚如那老苍头所说很大,前后五进加一个大花园。但也的确像薛嬷嬷说的大都荒芜了,除了修缮过的门面二层楼和第一二进能住人外,其余全部破败不堪。
第一进最好,分给归海夫人住,归海·星河自然与其同住。第二进则由长史夫人和长史·晓晓、平彤居住,长史·伟奇十多天前去了别国分店例行巡视,归期尚早,但若得知归海家变应该会尽快赶回来。余下三十来个男女仆人便按照男左女右分住在这两进的左右厢房。
分配好房间后,我才发现我还没地方住,没办法只好在勉强还能住人的第三进挑选出几间房屋,简单打扫一下,和小六并听云台仅剩的下人,大厨与一个小丫头,一同住了进去。
一切安顿完毕,恰巧伶舟也找了过来,告诉我们归海·月明的确被抓去了刑部,但自进去刑部后就再探听不到一点消息,无论许以什么好处都没人敢帮忙,全说上面下过严令,不敢徇私,否则后果难负。伶舟无法只好跑去太子府求助,认为太子待归海兄弟素来亲厚,必会帮忙,却没想到太子和玉妃于昨日出游了,归期未定,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归海夫人本来醒了,一听这话又昏了过去。
我心中隐隐一动,暗觉蹊跷,“昨天走的么?怎会这样巧?”
“的确好巧。”伶舟亦点头,一顿若有所悟的抬头看向我,道:“大奶奶您的意思是……”
我摇首,“现在还不好说,世上巧合的事情也很多。”轻咬下唇,思索道:“但不管是否是巧合,太子都指望不上了。你再想想,小叔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朋友。”
伶舟摆手,“主子一向不喜欢参政议政,从不结交权贵,若非大爷出了事,和太子都不会走得这样近,平日又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旁人是指望不上了。
事出突然,我又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毫无经验可谈,一时也无法可想,只好决定先去探监,打算见过归海·月明再说,他那么聪明也许有脱身之策。
随伶舟到了刑部,我才知道地球小说影视误人,刑部大牢设在刑部院内,根本就不可能给门卒塞点钱就进去探视,转悠半天连刑部大门都不得而进,更别说监狱了。
正焦急间,一行人马在我们面前停下,被前呼后拥在中间的赫然是冤家路窄的齐彻·瑜。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自上而下的看着我,眸光愤恨又厌恶,阴声讽刺道:“哎呦,这不是归海夫人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素来和你伉俪情深的归海大将那去了?”
我生生咽下已到嘴边的“你不是也一个人么?”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形势不如人,收敛点好,便淡然道:“何必明知故问,我是来探望小叔的,可你来这里做什么?”
齐彻·瑜举起一块亮闪闪的长方形牌子一晃,道:“真巧了,我也是来探望他的,为求方便还特意跟姐夫要了腰牌。”他姐夫是二王子,那他手中的腰牌就是二王子府的腰牌了,自然能在刑部通行无阻。
我眼前一亮,脱口道:“可以带我一起去么?”话才出口,便暗骂自己真蠢,他怎么可能会帮我?
齐彻·瑜果然嗤之以鼻,道:“你丈夫拐走了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已有心理准备,闻言淡定点头道:“不行就算了。”
大概是我放弃的太快,齐彻·瑜反而冷哼一声,道:“这么容易便放弃,你显然没有真心要探望归海·月明。”
我仰头瞪他,“怎样才算有真心?公子请明示,只要我能做到的必然会做。”
他眼珠转动,阴阴笑道:“比如么……跪下来求我,哭着叩首,磕得头破血流什么的……”
我心知他素来阴险,警惕的道:“如果我这么做,你就会带我去见小叔么?”
他挑眉,“不,看我心情。”
我转身便走,冷笑道:“我从来不做结果不明确的事情,你想我叩头求你可以,但就必须保证带我去见小叔,否则休想。”
齐彻·瑜气得尖叫,“你这个女人,都这种时候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我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就是这种时候才要更加谨慎,免得被小人所乘。”
“小人?你说谁是小人?”齐彻·瑜怒叫一声,突地桀桀怪笑起来,“你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便带你去见归海·月明,看你到底求不求我。”
我实在没有想到齐彻·瑜会真的带我去见归海·月明,简直像做梦一般的随着他进了刑部大门,直到来至后园刑部大牢,走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通道中才有些真实感。
一个狱卒头头模样的矮胖男人点头哈腰的走在前面给我们带路,直到走完长长的通道,来到最后一间牢房,才恭敬的对齐彻·瑜,道:“归海·月明就关在这里了。”
我不敢相信里面那个倚坐在墙壁旁,披头散发满身血迹的人便是芝兰玉树般的归海·月明,抢前两步冲到栅栏旁,叫道:“小叔,小叔,月明真是你么?”
那人闻声霍然抬起头来,面上虽然亦有几块血污,但却仍然难掩皎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