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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回到大明当才子-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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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阳县肯定有问题!”宋献策斩钉截铁的说道:“滋阳县令杨炳御,曾经在天启二年的闻香教(白莲教支派)作乱时守住了滋阳县城,保护了世封兖州的鲁王朱寿镛产业,深得鲁王宠爱,所以民间传闻,连山东按察副使黄衮都不敢动他!有了这层保护伞,杨炳御只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山东按察副使不敢动他?那按察使呢?”张大少爷大怒问道。宋献策苦笑,答道:“东家,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山东按察正使袁崇焕袁大人,现在正在辽东当山海关兵备副使,那有时间来管山东的事?所以山东按察的实权,其实在按察副使黄衮手里。”

“山东按察使是袁崇焕?”张大少爷有些傻眼——如果说大明朝有谁是张大少爷最不愿打交道的人,那么他不是魏忠贤也不是东林党的人,而是这个争议不断的未来辽东督师,这个能力高低、人品好坏至今没有定论的袁承志老爸!宋献策没有注意到张大少爷的犹豫神色,只是点头解释道:“不错,虽说山东按察使只是朝廷封给袁崇焕的虚衔,没有履行过一天的职务,但他确实是山东按察正使。”

张大少爷搔搔脑袋,偷看一眼正在观察自己表情的徐宏祖和张采,苦笑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先去滋阳县看看,如果真是滋阳县令杨炳御搞鬼,那么该怎么就怎么办——就算是袁崇焕,本官也是该参就参,决不姑息。”而宋献策和张石头等人听出张大少爷话里的弦外之音,不免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张大少爷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没打过交道的袁崇焕这么顾忌?

说话的同时,张大少爷一行马不停蹄,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到了滋阳县城外,远远看去,曾经的兖州府治府、第七代鲁王朱寿镛王府所在的滋阳城十分雄伟,远超一般的县城。可是在重兵镇守的城门之外,却聚满了密密麻麻的山东灾民,一个个全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或坐或躺,在毒辣辣的太阳下面暴晒,哭声呻吟声不绝,而在城门旁边,还搭有一个大草棚子,棚子下面冒着烟,似乎正有人在那里生火。张大少爷一行也不急着进城,一起下马,把马匹集中在一起交给两个东厂番役看守,剩下的人则全部随着张大少爷步行走近城门,到灾民中间查探实情。

步行片刻,张大少爷一行逐渐走进灾民人群,相互散开在近距离观察情况,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张大少爷所剩不多的良心难免有些发疼,这些灾民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瘦得皮包骨头,饿得奄奄一息,在烈日的暴晒下萎靡呻吟,不时还能看到失去亲人的灾民趴在尸体上号啕大哭,凄凉场面让人不忍卒睹。张大少爷心下益发不忍,看准一个坐在地上呻吟的老人,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操着货真价实的山东口音问道:“老人家,太阳这么大,你们怎么不进城去,找个阴凉的地方避避太阳?”

“小伙子,你是外乡来的吧?听口音,好象是东昌的?”那老人抬头看了商人打扮的张大少爷一眼,有气无力的反问道。张大少爷点头,答道:“俺是东昌府临清人,今天刚到滋阳。”

“东昌临清人?小伙子,你有福啊。”那老人叹了口气,艰难的说道:“听说你们那里出了一个姓张的大官,山东的大官都要拍他马屁,都跑到东昌府去接他了,那里受灾的百姓也跟着沾光。俺们滋阳人就惨了,鲁王爷嫌俺们进城太多,到处要饭,弄脏了街道,就让县太爷和军爷把俺们都赶出来了,本来俺们在城墙脚下盖了一些草棚子,可以躲躲太阳,县太爷又嫌俺们弄乱了县容,又把俺们的草棚子都给拆了。”

“清理县容?你们以为你们是大明城管啊?除了公务员的房子不敢拆,烈士陵园也敢拆?”张大少爷心中更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又指着那个正在冒烟的草棚子问道:“老人家,那么那个大草棚子怎么没拆呢?”

“那是放赈施粥的粥棚,所以没拆。”老人答道。张大少爷点头,又问道:“那他们一天施几次粥?两次?三次?粥稠不稠?象这样的防赈粥棚,滋阳县有几个?”

古代生产力不高,再清廉的官员和地方官府放赈,每天也最多只是早晚两碗米粥,现在是正午,滋阳县的粥棚就在生火冒烟,这点相当不符合常理,所以张大少爷才有此问。不等那老人,旁边一个青年灾民已经骂了起来,“一天施粥两三次?狗屁!滋阳县就这么一个粥棚,一天就中午这一顿麸子水,喝下去一泡尿就没了!”

“麸子水?”张大少爷和跟在左右的张清韵、陈剑煌交换一个眼色,又试探着向那青年灾民问道:“小哥,听说朝廷不是下令让灾区州县开仓放粮了吗?怎么你们还在喝麸子水?还有,我听说有一个钦差大人已经从江南送了二十万石粮食到山东灾区,赈济灾民,怎么,还没给滋阳送来么?”

“放屁的赈!赈屁的灾!”那青年灾民怒气冲冲的说道:“五月初,俺们听说朝廷下旨放赈,都跑到了滋阳县等着放赈,可县太爷根本就不放粮,每天只给俺们喝一碗麸子水,饿死无数的人!上个月,济宁那边倒是送来一些粮食,听说是江南运来的赈灾粮食,俺们还以为可以吃顿饱饭了,可不曾想,粮食运进了城就不见了,粥棚里煮的还是麸子水!本来俺们听说济宁那边施的是稀粥,吃了勉强饿不死,就都想到济宁去吃赈粮,可是往西走出还没十里,狗县令就派军队把俺们赶回来了,说是济宁邻近运河,不能让运河上来往的官船看到俺们,丢了滋阳县和兖州府的脸!”

“唉,这就是命啊。”开始那位老人哭了起来,流着浑浊的眼泪说道:“老天爷不开眼,把俺们生在了滋阳,摊上现在这个县太爷。俺家隔壁的小三子饿得活不下,拿独儿子和别人换了儿子煮了吃,小三子倒是吃饱了,他媳妇儿却上了吊,命,命啊。”哀叹着,那老人把脸埋在膝盖上,难以遏制的大哭起来。

张大少爷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冲走,免得自己的眼泪当众流出,张清韵和陈剑煌从后面追上来,张清韵咬牙切齿的说道:“狗少,进城,找狗县令算帐!我支持你,出了事我和你一起抗!”张大少爷努力忍住眼泪,摇头说道:“先别急,再看看,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

带着张清韵和陈剑煌又转了一圈,打听到的情况大同小异,魏忠贤命令灾区开仓放粮的公文确实送到了滋阳,不少滋阳难民也听说过风声。同时张大少爷先期送来的赈灾粮食,兖州知府孙朝肃也确实分拨了一批给滋阳县,可不管是滋阳县原先的存粮,还是张大少爷送来的赈灾粮食,滋阳难民都没见到一颗一粒,每天吃的都是清得和水差不多的米糠麸皮粥,至于粮食究竟去了那里,那恐怕就只有滋阳县令杨炳御自己说得清楚了。而怒容满面的徐宏祖、张采与张大少爷会合后,又给张大少爷带来了杨炳御其他劣迹——乘着山东大旱的机会,滋阳城里的不少士绅都乘机以二、三十斤粮食一亩田地的价格大肆兼并土地,到灾民中间低价购买年轻女子淫乐,而杨炳御不仅不制止打击,反而经常派人到一息尚存的乡村催租催税,闹出不少人命。

“九千岁没给山东免税,这点我倒知道。”张大少爷沉吟着说道:“如果免税的话,你们信不信,滋阳县衙肯定逼税逼得更厉害。因为他们现在收的税需要上交朝廷,他们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不怎么上心——可如果免税的话,收的钱就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只会逼得更厉害。九千岁出身贫寒,可是太清楚下面的这些道道了。”说到这,张大少爷又狞笑道:“不过没关系,光是贪墨赈粮这条,就足够杨炳御受的了!”

“大人,杨炳御是鲁王爷面前的红人,请谨慎行事。”陈剑煌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张大少爷狰狞一笑,哼道:“鲁王?大明宗王根本无权干涉政务,我怕他做鸟!走,到粥棚看看去,先把杨炳御弄出来再说!”

第九十一章 钦差大人到

“铛铛铛铛铛铛!”张大少爷走向粥棚的时候,粥棚里正好响起了施粥的铜锣声音。听到这声音,数以万计的垂死灾民纷纷挣扎着站起,拖着破烂的陶碗步履蹒跚的走向粥棚,走得慢的,就象是一具具的行尸走肉,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倒,走得快的,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一步三趔趄,渐渐汇成十条长队,排列向散发着古怪酸味的粥棚。张大少爷使个眼色让众人散开,单独领着张清韵和陈剑煌率先走了过去。

粥棚很大,几十口的大铁锅在草棚里依次排开,可同时发放赈粮的仅有十个灶台,而在粥棚之外,有两百多名荷刀持枪的滋阳本地守军士兵维持次序,但动作神态懒散,一看就不象是长期经过训练的模样。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张大少爷把张清韵和陈剑煌留在二十步外,自己背着手单独溜达过去,悄悄探视施粥情况——和灾民们说的一样,几十口大铁锅子里煮的全是灰黄色的麦壳碎屑(麸子)和灰白色的米糠,闻上去又酸又贵,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牲口棚里淘换出来的——就这,米糠麸皮粥都还是又清又稀,可以照见人的衣冠。

张大少爷强忍怒火,又去看观察伙夫发放赈粮的情况,却见那些肥头大耳的伙夫手里拿的全是带有缺口的木勺,每个灾民一勺所谓的粥,还不够装满一个破碗。就这,那些伙夫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贼厮鸟,嚎什么嚎?养了你们两个多月了,居然还厚着脸皮不走,养你们一辈子啊?”“狗娘养的,嫌少别吃,饿死你全家!”“臭老太婆,滚远点,只有一勺,多了没有!”还有一个最胖也最矮的伙夫伸手去摸上来领粥的青年女子,淫笑说道:“长得不错嘛,配刀爷睡一个晚上,保管你今天晚上吃饱!”说着,那胖子竟然还公然在那青年女子胸口捏了几把。

“哈哈哈哈……!”几十个伙夫一起淫笑起来,“刀头,你那个活儿那么短,玩也是白玩,还是给我们兄弟玩吧。”那瘦得可怜的青年女子满脸通红,几乎是逃一般跑开,走得急了又脚步不稳,一下子就摔在地上,把手里的破碗摔得粉碎,那刀头疯狂淫笑,大声叫道:“别怕,摔了不要紧,多配刀爷一个晚上,刀爷赏你一个破碗。”

看到这里,张大少爷怒火中烧,正要上去掀翻铁锅,城门口却响起了声音,“五王子到,太爷到。”张大少爷扭头一看,却见城门中一群衙役簇拥着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打头两人一个身穿胸前缀有鸂鶒补子的七品官服,想来就是滋阳县令杨炳御,另一个青年男子年龄和张大少爷相当,满脸的酒色之气,穿的却是亲王或者王子才能穿的朱红长泡。张大少爷心中好奇,又暂时忍耐退到一边,观察杨炳御与那青年男子下一步的动作。

看到杨炳御到来,几十个伙夫一起扔下木勺,冲到杨炳御与那青年男子面前客体,杂七杂八的叫道:“见过太尊,见过五王子。”杨炳御挥手让那些伙夫起来,先问了一下施粥情况,又向那被称为五王子的青年男子做了一个尊敬的手势,大模大样的说道:“你们听好了,五王子身边缺人,打算从这些灾民里挑十个闺女进王府侍侯,你们去把灾民队伍里的黄花闺女都叫出来,请五王子亲自挑选。”

“遵命。”几十个伙夫欣喜若狂,一起冲到灾民队伍旁边大叫,“你们都听好了,鲁王府要在你们中间挑十个丫鬟,你们中间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都站出来!”那个胖子刀头叫得最为大声,“姑娘们,你们发达的机会来了,快站出来,要是被五王子看中了,你们一家都可以吃香喝辣的了。”

可惜不管他们怎么大喊,死气沉沉的灾民队伍里还是无人动弹,几乎每一个女子都低下头,似乎都很害怕一般。见此情景,那五王子不免大为扫兴,喝道:“继续施粥,本王子自己挑选。”说着,那五王子领着几个随从走到灾民队伍旁边,逐个逐个的亲自挑选起来。看到这里,张大少爷心生一计,赶紧溜达回张清韵和陈剑煌身边,在满面怒容的张清韵耳边轻声嘀咕起来……

“做梦,我不去!”张清韵白了张大少爷一眼,一口拒绝了张大少爷的要求。张大少爷嘻嘻一笑,又在张清韵圆润的耳边轻声说道:“清韵妹子,做哥哥的求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拿到把柄,我就算弄掉了杨炳御,换了其他的官来,这里的灾民也未必有好日子过。”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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