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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小铁匠手札-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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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还是遭遇到了很多事,在楚国一定步步惊心,小心防范公子槐的动作,毕竟公子槐才是楚王。

“你还想问我什么?”他低声道。

我想了想,道:“你想做王吗?”

我这个问题显然出乎他意料外,他靠着树干,脊背却是笔直。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那些想要保护的人。”他喃喃地说了这句话,这是雪姬从小跟他说过的话。

“哪些是你想要保护的人呢?”我侧过脸,问道。

“楚国的百姓,我手下的将士,姐姐,还有……”他的身体慢慢转了过来,一只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我靠在桃花树下,看着他凝视着我的那双眼。

“还有你。”他一字一句道。

我感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了,这个在我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魄力,而那双眼眸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冰冷之气,这样炙热地看着我,毫不闪躲地看着我。

我突然意识到了他想了许久而准备回答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是我昨夜问他,是不是只为了铸剑而娶我,我们间的情分全是虚假。

可现在,我完全没有必要再去问那个问题了。

火鸿君扶着我肩膀的那只手上缠满了绷带,他的脸上也是风尘仆仆,成亲以来,他为我做了许多事,却从不说出口,他总是将一些藏匿在冰眸之下,暗暗保护着我,而现在他终于卸下了那层防备,那样坦诚地站在我面前。

他的脸慢慢靠近了,风中夹杂着桃花的香气,花瓣越来越多,像是千万只蝴蝶般在我们周围缠绕着。

他逐渐将脸侧过,我感觉到了他唇上散发出的温度,那样灼热地几乎要将人完全包围起来。

我战战兢兢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将唇凑了上去,平生第一次,主动地将唇覆盖在他的唇上。

他的身体一僵,紧接着那强壮的身体就把我顺势压在了树干上,他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我,那富有技巧的又熟识的感觉一阵阵地从唇间散发出来,散着那麻麻的甜蜜的酥去的感觉一直在我心头漾开,他一点点地展示着他的技巧,很快便反客为主,我感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旋转起来,整个人也融化得几乎要与这片桃花融为一体。

我微微睁开了眼,突然全身僵硬住了。

透过火鸿君的发,我远远地看到站在那儿的昭震,他目无表情地站着,双手交叉着抱臂,黑发随风不断摇摆,伴着飘落的桃花,一声黑衣显得更加骇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定定地看着我们,也没有上前走进。

我不再有心思去感受那唇上的温度,立刻将火鸿君推开。

火鸿君的眸闪过一丝不解,但当回头看到昭震时,他便明白了,虽然身体移开了我,但依旧靠在我身边,这样冷冷地看着昭震。

“我们,我们去搬书。”我慌乱地说着,拉了拉衣摆,拉起火鸿君,将放在一旁的书简堆在手上。'网罗电子书:。WRbook。'

昭震依旧没有说话,他大步走到那堆书简前,两臂一张,抱了一大捆书简后,转身再次往那竹屋中走去。

我默默地走在草地上,出神地看着眼前那繁复着一直飘落的桃花。

我想刚刚我忘了问火鸿君一个问题,他是否认为我还爱着昭震。

更或者,我是一直以来忘了问自己一个问题,我对昭震可还有情。

进了那竹屋,屋子比我想象的要宽敞许多,子休先生正坐在门前的案桌前,将我们运来的那些书简分门别类,昭震刚刚又搬了一摞书简,站在子休先生身边,见我一来,身体很快一闪,抱了一摞子休先生分类好的书简,就往里头的木架处走去。

火鸿君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对于我和昭震的事,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帮着子休先生将一摞书简放在我的手上。

“将这些放到左数第二个木架。”他低声说。

我点头,抱着那几卷书简一直往里走,进入后那里面已经大得超过了我的想象,一排又一排的木架子整齐地立着,那些木架上方都堆着一卷又一卷的竹简,而从最前方那股窗口透出的阳光斜斜地打在第一排木架上,又顺势将余下的阳光拉长着分到第二,第三个木架那儿,整个房间内充斥着一股肃穆的气氛。

我走到左数第三个木架旁,将手中的竹简一个个放了进去,那书简都细细地用绳子扎进,每一卷的上头都标示着一些文字与符号,我感到那些竹简中蕴含的力量正排山倒海般地朝我身上压过来。

如果有机会,我想像子休先生多学些学问,若是能将这个房间中所有的书都看遍,那就太好了。

我这么想着,将架子底端的竹简挪了挪,一道光线立刻就从对面迎了过来,我将手上的书简放了卷上去,那光线便消失了。

我能看到一个人在对面的木架前走动,他慢慢地晃动着,人影随着他的走动一点点也一点点晃动着,我又挪了一下书简,对面那个人也在同时挪动了他面前的书简。

就在一瞬间,对面的光线完全射了进来,我的周围全是堆叠得密密麻麻的书简,那道小小的,只容纳得进一卷书卷的地方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开出的那道门,我一抬头,就对上了对面那人的眼。

是昭震那双英气的眼,他和我同时愣了一下,在那道小小的通道中,我们就这么愣愣地对视着,我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呢……

昭震对我点了下头,接着先一步将他手中的竹简塞了进去。

于是就在下一瞬间,那道光线就被遮得严严实实,我身处周围的亮度也瞬间变暗,我呼了口气,将竹简又塞了回去。

刚刚那无意间的一对眸,竟让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我怎么能这样呢……我这么想着,放完了手中所有的书,慢慢走了出去。

“铁夫人,你放个书简脸都会这么红呀。”秦王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打趣道。

我飞快地看了火鸿君一眼,不敢看昭震,那一瞬间,我觉着自己似乎偷偷地做了件很羞耻的事情。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侧躺着看着窗外的月亮,心绪不宁。

事情怎么会变到这般地步,这样生活在如仙境般的山谷,却让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焦躁。

我爱冰沐吗,他夺取了我的记忆,成亲后的那段期间,我已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可这样对昭震来说太不公平,我仍旧记得那天在草坪上,我是怎样哭着求他不要走,我存着他送我的玉簪,在雪姬使坏将它折断时疯狂地寻找它,可之后我又将冰沐送我的玉佩当成至宝般地带在身边,这样是不对的吧,若所有事情再来一次,又会变得怎样呢……

我侧了个身,听着外面传来的一片蛙鸣,现在我身上既没有玉簪也没有玉佩,真正的玉簪断了,没在水中了,那枚玉佩碎了,恐怕早就被秦王的哪个侍婢给拾了去……

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从门外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个人,我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是昭震,他面目微薰,脚步不稳,那双炙热的眼直直地看着我。

醉酒

“昭震。”我试着轻轻呼唤道。

可依在门前的那个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他那双锐利的眼依旧凝视着我,果然,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大坛子酒。

“你,受了伤还喝酒……”我想下地,子休先生怎么会允许他这样喝酒呢。

可在我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移动的时候,昭震黑色的身影一闪,就突然移动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子坐到了我的床上。

“我的伤,差不多已经好了。”他说着,将坛子举高,那带着醇香的液体就从空中倾泻了下来,奔腾着往他口中而去,他的喉咙急速地动着,双眉紧蹙,接着用手背猛地擦去唇边残留的汁液,再轻轻将酒坛一拎,那酒坛在地上微微转了一下,就立倒在地。

他的身体很快向前凑了过来,我不住地往后方退,但他却根本不放弃地一步步向前。

我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就在那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消逝的时候,昭震已经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竹床上。

他极其熟稔地将我的手腕一捉,就死死地箍定在那儿。

“不,不要……”我惊恐地看着他的眼,这种姿势如此熟悉,昭震身上的炎热完全透过他的手臂传到我的身上,伴随着那浓重酒气的,是他身上散着的,我早已熟识的气息。

“铁花,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不对?”他开了口,满是酒气,那双眼泛出了一些红色,显得更为骇人。

“你可是别人的夫人了,你可是火鸿君的夫人了。”他说着,脸上的神情明显哀伤了起来,接着将脸微微靠近,“如果那时我没有放你走,如果我能够早一点脱离死士的身份,或许事情就不会是这样,对吗?”

他的哀伤让我的心就揪了起来,昭震脖颈处的伤痕更加明显,那些徐州发生的一切,在咸阳发生的一切,还有在金陵,我们相遇时发生的一切,我完全都没有忘记。

“这不是你的错。”我忙说。

“主公说你有苦衷,说你逼不得已,可是铁花。”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身体却紧紧将我压住,“可是铁花,你爱他,你爱他是吗,即使他用了什么方法,你现在是已经爱上了他,是吗。”

我看着昭震,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我只能战战兢兢地小心挣脱着,不敢惊动他,他似乎是一只在沉睡着的狮子,随时可能发起狂来,我也不想大声叫,将冰沐他们引来。

是啊,如果,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如果,那一切又会变成怎样呢。

“我在牢中对你说过,出了牢门你是你,我是我。”他撑在我的身上,接着道,“可是你这样拼了命地救我,我如今怎样也做不到我曾经说过的话……”

他突然停止了言语,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我,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们周围的空气已经炙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不……他不能这样……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我完全能预料到。

我动了下手腕,昭震的力道大得让我根本无法动弹。

“不,不要。”这句话从我的嗓子眼急切地冲了出来。

他的双眼带了丝迷醉,更加摄人魂魄,那种迷雾般的东西逐渐漫了上来,让我看他不透。

突然,我的嘴唇碰到了一滴温热的液体,我这样近地看着那滴液体生生地从他的右眼中漫出,直接在空中落下,到了我的唇上。

这样的昭震他……居然哭了……

我不敢相信,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被阴影打下的大片完美的轮廓依旧刚毅,但那滴液体随着我的唇缓缓渗进了我的嘴,那种带了些咸味的,淡淡的苦涩就逐渐在我口中漾开。

我已经惊呆在原地,而面前的那个男人一个俯身,唇便压到了我的脖间。

“铁花……”

他喃喃地说着,手上的力道却缓缓放轻了。

我移了移脖子,他嘴唇的温度没有随机跟上,但他的发却依旧缠绕着我,我一转眸,却发现他的的脑袋轻轻地靠在我的脖间,微侧着,身体也不动了。

他醉了,我心里想道,呼了口气,慢慢将手从他的控制下挣脱出来,接着将他轻轻地翻了个身,在他身下钻了出来。

他的眼已经闭上了,静静地躺在竹床上,一下下均匀地呼吸着,他的睫毛很长,闭上时脸上却仍旧不显得失了英气,而剑眉却微锁着。

我的手慢慢抚上了他的眉,是什么让他在睡梦中海皱着眉呢,是我吗,还是他一直以来身为死士而付出了的太多代价。

我为他上了被子,轻轻合上了门。

出了屋子,窗外仍旧一片繁星,我咚地一声躺在了草地上,仍旧天上那轮明月散出的月光完全洒在自己身上。

我心里全是满溢着的苦涩,那苦涩并不亚于口中昭震残留的泪,我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我回头望着那孤零零的竹屋,叹了口气。

暂时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吧,我这么对自己说着,贴着草地,逐渐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的手却触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待再清醒了会,我低头一看,一条小毯子就这么盖在我的身上。

“你醒了。”身边传来一个平稳的声音。

我唔了一声,随着一旁的赤脚往上,原来是子休先生,他还是一脸悠闲的样子,双目乐悠悠地注视着水面,手上握了把竹扇子,坐在溪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着。

我伸了个懒腰,走上前。

“先生,你在看什么?”我有些好奇地探过头。

“称呼我为子休吧。”他用扇子指了指河中,道:“你瞧这条鱼,在水中无忧无虑地游动,是多么快乐啊。”

我看去,那是一条苍石鱼,正在水草间摇头摆尾,那水面很清,不但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我更是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子休,你不是鱼,又怎么知道鱼游得很快乐呢?”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这样道。

子休先生抬了下头,他嘴角的笑意没有减退,眼神却更加柔和了。

“铁花,你不是我,又怎知我知不知道这鱼是否快乐呢?”

我一愣,子休先生的思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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