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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铁匠手札-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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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那儿,不用动一动,她周身就环绕着所有的人。

于是我终于坐在了我们的新房中,前面的门这样静静的伫立着,和着风吹过竹叶的声响,桌上摆着的是摇曳的红烛,那副场景十分熟悉,但我努力回想在哪儿见过,却脑子隐隐地疼。

那门终于开了,两名女侍齐刷刷地行了个跪礼,唤了声“主公”

接着门又被合上,那身暗红色的华袍新衣逐渐走到我的面前。

我将头低得更低,盖头上的一片流苏就急速地窜动着。

一根长杆子在我面前晃了一晃,随着红布的掀高,火鸿君的脸庞也终于慢慢映入我的眼帘。

他喝了很多酒,脸上微微泛红,双眼却依旧那么漠然。

我抬眼看着他,他站着,由上而下地俯视着我,烛光照出的红印将他的直挺的鼻梁打上了浓重的阴影,而大刺刺在我面前的,依旧是那块玉佩。

他的手慢慢伸了过来,触到我的后颈,我身体猛地一颤。

“你这里很烫。”他冷冷地说着,顺势坐下,将我身子一转,就从背后环抱住了我。

我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握力,接着身体就被紧紧抱住,动弹不得,我的耳垂被火鸿君吻上,他粗野却灵巧地辗转着嘴唇与舌尖,我的全身被瞬间注入了一股酥麻的感觉。

我感到自己根本无法坐住了,身体止不住地往后倾倒着。

小登科

火鸿君的手慢慢抚上了我的肩,他的唇在我的后颈上游移着,耳旁吐出的炙热的气息让我的心跳得愈发狂乱,他修长的手探到我的腰间,轻轻一扯,束缚了我一天的那根带子随即向两边耷拉了下去,接着他的手掌便覆了上来,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身体放柔软,脖子略仰后,朱唇微启,双眼要迷离地望着他,轻微的喘息声要从喉咙底部发出来,还要有意无意地引导他……”

可古夫人教给我的那些事,我却一样也做不到,我的身子僵硬得根本不知所措,火鸿君的唇带过之处,根本不容我有一丝抵挡,更重要的是,我的脑中一直环绕着的,全是那花球落地瞬间的画面,还有那块就靠在我背上的玉佩,都让我感到心里传来阵阵酸楚。

“等等。”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我突然将火鸿君推开,离了他温度的后颈一阵发凉,我的衣襟略微敞开着,我将它紧了紧。

“害怕吗。”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低低地说。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那样冷峻的面容如今还是埋在一片阴影之下,双唇平持着,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

“我想知道,你和雪姬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壮了壮胆,直视着他,现在的我,已经可以算是他的夫人了吗……

火鸿君的眉蹙了一蹙,定定地看着我。

“你若还爱着她,就不该娶我为妻。”我又道,我想现在我的眼眸一定是慌乱得不成样子,他会怎样看待我,会恼羞成怒,还是会……

“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火鸿君凝视着我,缓缓地说道,“我与大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与雪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他一本正经地道,但就单是那两个字,就让我脑袋开始发晕。

火鸿君没有一点气恼的模样,依旧平平地叙述着。

“我的母亲是赵国的公主,雪姬她是母亲与一个赵国将军的女儿,后来那位将军战死,我母亲被远嫁到楚地,成了楚王的一个妻妾,于是就有了我。”他看着我道,“所以从小我就与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一起玩耍,但我们的日子过得并不舒适。”

“当时楚王的正夫人并不喜欢我们姐弟,对我们处处排挤,我母亲与世无争,也便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所以我没有机会与诸侯们一起进膳,我们的楼阁也被安排在偏远的地方,楚王的妻妾很多,也便把母亲忘了,久而久之,我越来越不喜欢开口说话,不愿意跟先生学习,也没有伙伴会来与我玩耍,不久,母亲也害病去世了,我便更觉得自己是孤身游荡的鬼魂。”

我很难想象这样冷漠的火鸿君对我叙说着他小时的事情,我感到我们的心靠近了几分,虽然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跟我叙说的这些事,我想他并不经常跟人提起。

“可雪姬并不这么想,她每天都开心地读书认字,绘画女红都学得很愉快,不论我躲在哪个角落,她都能找到我,将吃的东西塞到我手中。我永远记得她是怎样笑着跟我说,冰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最强的人才有立足之地,要改变现状,你必须要坚强,比谁都坚强。”

火鸿君说到这儿,身体挪动了一下,将腰间那枚玉佩轻轻地在手上那捏着,道:“这就是她那天送给我的,看到它,我就会明白我该做什么。”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孩童时的影子,一个人落寞地蹲在亭子角落,而雪姬嬉笑着找到了他,他仰头,必定能看到太阳在她的发间围绕住的那道光环,这一切,必定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

我想我是嫉妒雪姬了。

“所以我习武,练字,熟读兵法,在一个夏天,一直对我们挑剔的正夫人突然暴毙身亡,也许是天意,于是那之后,我慢慢成长起来,大王也将越来越多的城池交到我的手上,如果没有雪姬,我可能早就已经死在那片庭院里。”

火鸿君回忆着,这样真诚地对我说着,他睫毛的影子被烛光照得映在我的红衣上。

“那个石像……我看到你吻了那尊石像,你至今还爱着她,是吗?”我不情愿地说出这番话,却更怕听到他接下去的答案。

“之前我并不清楚。”火鸿君动了动唇,这样看着我道,“她对我很重要,我一心想要变得更强,才能保护母亲和她……出了那件事后,我更加搞不清楚她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姐姐,妹妹,师长,恋人,甚至是孩子……我想过无数次这份情感究竟是怎样,直到刚刚她痊愈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才明白了。”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火鸿君他……

“她始终是我的亲人,无论她成为什么模样。”火鸿君一字一句道。

“亲……人……”我双眼睁大了,他的眼神依然笃定,被周围的红烛晕出了些隐隐的光芒。

“只是亲人吗?”我又问。

火鸿君的手慢慢移到了我的双肩,他注视着我,似乎是在观察着我的表情。

“否则能怎样呢,夫人。”

夫人……他对我这样唤道,但我却没有一丝真实感,突然我手中多了一样冰冷的东西,再一低头,却发现那块重要的玉佩竟然被放在我的手中。

“今后你会代替它告诉我该做什么,毕竟我早就不是个孩童了。”火鸿君的嘴角艰难地微微上扬了一记,他嘴角僵硬无比,我怕他是不是太久没有笑容以致面部的那些肌肉早就瘫痪了。

“看起来像另一个人。”我看着他的脸,道。

“什么。”那丝笑容很快飘走了,他问。

“笑着看起来就不像火鸿君了。”我仰着脸,认真道。

他的眉微蹙了一下,接着无奈地恢复了原先平持的弧度,双手一揽,就将我揽到了他的怀中。

我靠在火鸿君的肩上,终于感到了一股心安。是的,对于火鸿君来说,看到雪姬复原,手中的东西因为惊讶而不自觉地落地,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害怕雪姬的接近,因为她太光彩夺目,而不自觉地胡思乱想,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除了恋人之外重要的人,对于火鸿君这样特殊的童年来说,他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信仰都是雪姬给予的,他惦记着她,甚至年少时对于美貌而形影相伴的雪姬产生懵懂的爱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想火鸿君是孤独的,位高权重后更是用冷漠的外壳来阻隔了自己,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的雪姬却任性地装疯了整整三年,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照顾着她……但我想他今后不会像之前那样孤独了,因为我会一直伴在他的身边。

火鸿君的唇慢慢贴到了我的锁骨,他一手拉住了衣襟,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火鸿君,我……”我结巴着想说出一句话,心却跳动得狂乱。

“叫我冰沐。”他喃喃道。

“冰沐……”他的发碰触到了我的下巴,我从没意识到我们竟然贴得如此接近了,我的唇就靠在他的耳边,不自觉地低语道,“冰沐,你爱我吗……”

身下的动作立刻停止了,我的肩依旧被他握着,他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深邃得可怕,这样直直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的一切都看透一般。

“你呢。”他直视着我,身上散出一阵强烈的气焰。

我的心里翻腾着一股火焰,将周身燃烧得灼热,我微微低下头,点了点。

可火鸿君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似乎感到他握着我肩膀的力道变了,他的手慢慢移上来,抵在我的下巴上,微微抬高。

“那昭震呢。”他过了半晌,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我怎么会爱他呢,他不过是池凌侯手下看守我的人啊。”我很快答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到这个名字。

火鸿君的眉明显地蹙了一下,他凑近我,缓缓地将我额间的发拨到后方。

“狐岚他,对你做了什么。”他的语言淡淡得有些可怕。

火鸿君的神情显得有些可怕,我回想了一下,狐岚最近只是用了一个法子让我放松了一些,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没有什么。”我答道。

我们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从他的指尖上似乎一种温度正在慢慢褪去,他双唇平持出的那种线条显得十分可怕,从那丝毫不动的冰冷的眼中看去,他似乎是在看着我,思想却又像是游移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我动了动身子,想向他靠过去,他双手一扯,竟将我有些散开的衣襟又拉了回来。

我愣了,他似乎是做出了一股很重大的决定,唇处微微抖动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说。

感受到他身上的炙热正在慢慢冷却,我拼命地回想古夫人的教导,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

“早点睡吧。”他这样平平道,起身将被褥盖在我的身上。

他高大的背影被红烛拉得长长的,却丝毫没有再坐回来的意思。

我正想问为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主公,主公,不好了。”是白净小厮的声音。

我从未听到他的声调有这样急促过。

火鸿君看了我一眼,大步走到门外,推开了门。

在他衣袍间,我看到白净小厮那张煞白的脸。

“池凌侯他,竟与魏结盟,在径山大败我军……而且,而且……”他的声音颤抖成这样,让我也紧张了起来。

“而且,大王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气郁,已经,已经驾崩了!”

迫在眉睫

我靠在火鸿君的肩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身的嫁衣在出府前就被换上另一套质地昂贵,看起来却十分素雅的衣裳。马车一路颠簸着,火鸿君依旧坐得很端正,他宽厚的肩让我枕着十分舒适,随着那一下一下节奏的颠动,依稀间想到刚来金陵邑时,我一个人抱着那个包裹,却被车夫劫走了所有的钱。

火鸿君身上令人安定的气息这样暖暖地包围着我,谁都不曾想到,我居然嫁给了他……他是这样安稳地坐在那儿,在车上时候目无表情地将披风盖在我身上,我的下巴靠着披风,几乎有些错觉在洞房时那一刻,他是不是真的放开了我,但现在大家关心的并不是这些,因为现在我们正在前往王城的途中,为楚王吊丧。

突然我身下的那个肩膀动了一下,一双大手将我推了推,我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

“到了。”火鸿君道。

他先我一步下马,接着向我伸出手。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悬挂到了空中,从马车往外看去,火鸿君目无表情地站在阳光之下,一身整齐的衣袍将他高大的身躯衬得愈发挺拔,他的手从宽袍中伸出,宽大的手掌往上摊开,我向前探了一步,将手放到他的手心。

他轻轻一拉,我就下了马车,顺势往他身上倒去,一股强大的力量更快地让我站定了脚步,我仰脸看着他,这个扶我下马车的男人竟然已经是我的夫君了。

“哎,大白天的,小两口那么亲热,真是羡煞旁人啊。”欧阳谦的调子慢悠悠地从一旁飘来,他的白衣在风中舞动着,嘴唇一如既往地扬着,两只深深的酒窝迎风招展。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一退,放开了我们牵着的手,火鸿君看了我一眼,也收回了手。

赵将军这时却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他一见欧阳谦嬉笑着的脸,吓得面如土色。

“谦儿啊,不能乱笑,现在举国大丧,就算你是士大夫,也怕……”在欧阳谦成了士大夫之后,赵将军在到底要称呼他为欧阳先生,欧阳大夫,还是欧阳名士的问题上徘徊了许久,直到有一天欧阳谦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让他干脆叫他谦儿,虽然那时赵将军的脸上满是惶恐的表情,但现在称呼得却比谁都顺嘴。

欧阳谦的媚眼最后弯了一记,袖子一挥,赵将军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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