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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女有疾-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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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知道拿我打趣。再这样,我便回家去。”花梓假装嗔怒,心中却想,自己断不是什么狐狸转世,因狐狸喜好的食物,她喜欢,狐狸不喜好的食物,她也喜欢,例如枣子。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你可别惦记那死气沉沉的院子。守着你那怪里怪气的哥哥,少说要折寿三五载。”花勿语翻着白眼,一脸的嫌隙。

花梓面有难色,扯出个极不自在的笑容,低声道:“哥哥他,挺好的。”

萧叶醉一直没有抬头,眉头却越锁越紧,杯中的茶叶已浸透了茶水,散成几叶小舟,轻轻荡漾,却终究没有找到停泊的地方。

“花梓,你过得不好?”他脱口而出。

萧叶醉很少思虑后果,他曾想,人生在世,随性而喜,随性而悲,乐而舞,恸而哭,待无思无忧,无所羁绊,寻个静僻之处,赏花品酒,过着自在逍遥的日子,与清风明月共享百年之际,乐的逍遥一世。

然红尘扰扰,任你心高气傲,任你睥睨众生,也难放你全身而退。

花梓愣了半晌,心中千回百转,最终问了句:“你认识我?”

一缕轻风从窗子溜进来,花梓耳畔垂下的长发轻轻晃了晃,萧叶醉忽然舒展眉头,笑的柔情四溢,递给花梓一个檀木盒子,大小不过巴掌大。

“拿着。”萧叶醉拉过花梓的手,将盒子放在她手中,又合上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是你师父,我叫萧叶醉,我知道,你不记得了。”

“盒子中是何物件儿?”花勿语睁圆了眼睛盯着朱木盒子,想来又是神游天外,将这盒子想成绝世宝贝,迫不及待要一睹为快了,转眼又见萧叶醉俯在花梓耳畔窃窃私语,不禁有些愠怒:“放肆,说什么悄悄话,还要防着我?我是外人不成?”

萧叶醉歪着头,似笑非笑看着花勿语,不急不缓地问道:“你是想早点儿回……‘家’?”

“你……!”花勿语拍案而起,萧叶醉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已微凉,他抬头,盯着愤怒的小丫头,笑得格外愉悦:“茶凉了,我也该走了。”

言罢起身,他轻抚腰间玉笛,踱步下楼,花勿语鼓着双颊,气的小脸儿通红。

樱柳忍不住瞥向窗外,直到萧叶醉的身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心中的小鹿却依旧扑腾扑腾跳个不停,默默感叹:这公子长得可真俊啊。

一时间,女茶客又恢复如常,弓着腰的驼着背的好不惬意。

花梓将朱木盒子递给花勿语:“莫要置气,你打开看便是。”

花勿语一扭身子:“谁稀罕!”

花梓见不奏效,便也假装生起气来:“是是是,我的东西你才不稀罕看,若换了叶姝姐姐,你便不是这幅模样了,你就会欺负我这个瞎子。”

花勿语一听,大滴大滴的眼泪便扑簌扑簌掉下来:“是是是,我就是欺负你看不见,我走就是!”说罢擦了把眼泪便跑下楼去,樱柳也紧追上去喊着小姐。

花梓沮丧地坐在椅子上,依着窗棱,想着是不是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却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胡先生已讲到那青丘的火狐为了医好白狐的眼疾将自己的鲜血做了药引,一碗又一碗,当白狐看到火狐的脸时,火狐早已散了元气,命不久矣。

花梓不禁悲从中来,觉得心里十分难受,过去的人和事到底丢在了哪里。

她头有些疼,不禁将胳膊杵在桌子上,轻轻揉着太阳穴。

夕阳斜洒,落日熔金,将路人的影子拉的老长。直到街上一片清冷,胡先生哑了嗓子笑道:且听下回分解。

茶楼要打烊了。

花梓慌了,花勿语还未回来,自己又看不见,她要怎么回家?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

“姑娘,我这要打烊了,你家在哪,要不我关了茶楼送你回家去?”孟三娘一边收拾桌椅一边念叨:“花勿语这丫头向来任性,但那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儿,你莫要怪她,等她气消了定会找你哭着认错,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你莫要着急。”

“我……我也不知道家在哪。”花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窘的差点儿哭出来。

她满心懊恼。

实在不该背着哥哥跑出来,本就是个累赘,还学不会安分,早晚会被遗弃……

想到这里,花梓心中一阵发凉,十根细长手指绞在一起,越缠越紧,自己还没活够呢。日后定要老老实实,切不能惹他不开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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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长街

三娘关了茶楼大门,两人站在街边,嘈杂的人声早已散尽,青石板泛着冷光,偶尔传来几声呼喊:打烊喽。

不远处的人家三三俩俩亮起烛火,炊烟袅袅,不知哪家起了灶,菜饭的香味儿顺着窗子飘到街头巷尾。

花梓听了一下午的书,早已饥肠辘辘。

“三娘,你回家去罢,我在这等会儿,勿语过会儿准会回来找我的。”

孟三娘抓着她的手:“那哪行?你若长了双好眼睛我便放你走,你一姑娘家,又看不见东西,若我一走,一准儿有坏人把你骗了卖窑子,我孟三娘虽不算什么好人,可也不做这样黑心肝的事儿……”

“三娘……”花梓默默舒了口气。

其实她生怕孟三娘会离开,生怕留她一个人在冰冷的长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眼前又一片漆黑。

花梓正为难,却听到雪球儿熟悉的叫声。

“啾啾……”

花梓侧耳,孟三娘低头。

就在花梓脚边,雪球儿抬着前腿,站在花梓对面,晃了几晃,便整个扑在花梓的腿上。

“雪球儿雪球儿……”花梓高兴坏了,雪球儿来找她了,不管她在哪,雪球儿都会找到她。

她刚要弯腰去抱雪球,手腕却被人死死抓住。

他不出声,她也知道是他,虽然手腕很疼,可她还是很开心。

哥哥找到她了,虽然哥哥会发脾气,可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大不了挨一顿揍,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挨顿揍就挨顿揍吧。

“你是谁?你放开她!”孟三娘叉着腰,眼看就要上去撕扯,不想白玉曦一转头,死死盯着孟三娘的眼睛。

孟三娘忽然一愣,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神。

白玉曦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又忽而圆睁,瞳孔却紧缩的如白日里的猫。

他只说了声:“走!”,仿佛下达命令一般,孟三娘便丢了魂魄,刚还气势汹汹,此刻倏然面无表情,二话不说,沿着长街渐行渐远,转身消失在街角处。

“三娘莫急,这是我哥,他会带我回家。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改日我再来你这喝茶听书。”花梓对着冰冷的空气自说自话,白玉曦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反而越握越紧,花梓觉得手腕要断掉一般疼痛。

“已经走了!”白玉曦的声音依旧冰冷,此刻又平添一丝喑哑,仿佛一只困兽压抑着内心的狂躁,低低嘶吼。

“哥哥,我……”花梓知道,他生气了,便慌里慌张,有些语无伦次:“我本是跟花勿语一起聊天,她提了茶馆,说这里的说书先生说的段子很有意思。屋子很闷,我也想出来,这不怪花勿语,我本就不该这样做,我本不该出来的,我……然后我们吵架了,不是她的错,是我说错了话,她便哭着跑了,我不该……”

他忽而腕上用力,拉她入怀,花梓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时间都跟着凝固了。

花梓懵了,她听着白玉曦急促又沉重的心跳,感受他颤抖的身体,他在害怕吗?

他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怕才抖的这般厉害?

她茫然地睁着双眼,周围一片死寂,仿佛尘埃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他狭长的眼眸透着冰冷,盯着长街尽头,盯着万家灯火,盯着远处炊烟袅袅,他想那屋檐下是几世同堂?是儿孙绕膝,或是父慈子孝。

而他,只能抱着这个女孩儿,这个让他恨不得,爱不得,离不开,放不下的人,默然低泣。不,他连哭的资格都没有,曾经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白玉曦紧紧抱着花梓,仿佛抱着世间唯一的羁绊。一切好似硕大的琥珀石,万物都是琥珀石中的风景,经历了千年万年的光景,如今琥珀不甚牢固,一声响锣,便四分五裂,碎了琥珀,忘了归路。

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上仿佛有颗星子一闪而逝,将如墨的夜空划出一道伤口。

“回家吧。”白玉曦的声音依旧低沉,却不那般凌厉,抓着花梓的手也减了力道。

两人沿着长街一步一步走的极慢,身后是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那只不管花梓在哪里,都能找到她的小狐狸。

花梓内心忐忑,却装得步履如常,她想,总不能自乱阵脚,这样想着,手却一直微微颤抖。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要生气就说出来,别憋坏了。”

“……”

之后的日子平静如素,只是白玉曦酗酒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

回想那夜白玉曦那个拥抱,花梓总是不自觉微微荡起笑意,安心又幸福。

至少她确切的知道,若她丢了,他会颤抖,会害怕,会难过。其实她刻意忽略了一种情绪,就是气愤。

那夜白玉曦带着花梓在街上绕来绕去,走了好久才回到家,饿的她前胸贴后背,腿都开始打颤了。

回家后,白玉曦也不说话,兀自钻到厨房忙了半晌,菜香飘了满屋,花梓坐在桌旁忍不住地咽口水。

满满一桌子菜,味道要比平日里的好很多。

白玉曦给花梓夹菜,却不像平日告诉她都是些什么菜。花梓只顾大快朵颐填饱肚子,并不注意这些,直到噎着了,才抚着胸口说:“哥哥,有水吗?”

白玉曦拿过古瓷杯,斟了满满一杯的汾酒。

花梓以为是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只觉得喉咙一阵火辣,仿佛五脏六腑都燃了起来,顿时忍不住咳了起来,平日清白如素的小脸此刻红彤彤的。

“美酒需品,你喝的太急。”白玉曦兀自倒了一杯,放在嘴边,轻轻尝了一小口,“汾酒清甜,落口馨香,余味绵长,需细品。”

花梓并不说话,咳了会儿,忙扒了几口饭,压了压。

“难受?”白玉曦的腔调有些冷嘲热讽,花梓早就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怪。

“觉得难受,就不要做让别人难受的事,除非你有骨气死在外头!”

扔下这么一句,白玉曦便震袖转身,去到院子练剑了。

花梓忽然就没了胃口,才吃了三碗饭就放下筷子了。她忽然想,哥哥是不是嫌自己太能吃,费粮食,才看不上自己的?

挑着饭点儿给自己添堵,不就是让自己少吃点儿,省点儿口粮吗?

那晚花梓真的是醉了,倒下便睡,没有再听哥哥吹埙。

一层秋雨一层凉,更深露重,花梓缩在被子里还是觉得有些冷,雪球就依偎在她身旁,像个小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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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淑图

花梓醉了。

她梦到一间屋子,卧榻格外惹眼,巨大的条纹虎皮让人不禁想起这野兽生前是多么不可一世,卧榻旁边的墙壁上挂着巨大的黝黑铁弓和一把镶了各种宝石的华丽弯刀。

粗糙的架子边挂着犀牛角模样的酒囊,架子上摆着一些陶器瓦罐,花梓看着那些瓦罐上的各式图案觉得很是奇怪。

她轻轻迈下步子才发现脚下铺着极厚的氍毹,是接近烛火的暖色。

左顾右盼,她正盯着瓦罐上的花纹发呆,忽然四周慢慢亮了起来,自己的影子刚好映在粗糙的木架上,微微晃动。

她回头,却看见一个人,对,她认得他,她想那一定是哥哥,她曾不止一次梦到的人,星目剑眉,青衫飘逸,剑锋所指,梨花旋舞。

此刻,他正摆弄着暖炉和炭火,火苗刚刚燃起,发出轻轻的噼啪声,花梓小声问:“这图案是什么?”

“这只是貔貅,那边那个是饕餮,还有这只,叫做蒲牢……”

“这个可爱些。”花梓指着一旁看着比较温顺的小兽,轻声低语,指尖拂过瓦罐粗砺的表面,冰凉刺骨,遂缩回手去。

“此兽名为淑图,是龙之九子中的一个,虽性情温顺,然不喜外物入侵,他会保护自己的巢穴,如守护自己的生命……”他摸摸花梓的头:“来,烤火。”

花梓回头看了一眼淑图的图案,转身坐到火炉旁。炉子金属锻造,四周花纹精致的很,被火光照的红彤彤,屋子渐渐暖和。

花梓脱了斗篷,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火炉和炭火?你以前来过这?这是谁的房间?”

“你先盖着斗篷睡会儿。”他指指旁边的兽皮卧榻。

“可是,天亮了,万一被人发现……”

“放心,有我在。”他拍拍花梓有些凌乱的长发,微笑的嘴角柔情四溢。

花梓忽然觉得疼,头疼,胃疼,五脏六腑都疼,不是哥哥,这不是哥哥,哥哥从不说这样温暖的话,哥哥不会摸着她的头告诉她:“放心,有我在。”

花梓觉得好冷,她睡着了,她觉得她在梦里也睡着了,已经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不管在哪,她只觉得应该踏踏实实睡一觉才好,不然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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