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女晶晶-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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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听得呆了,泪也止了,半晌方道:“你速去百菊园问问,我三哥、四哥伤势如何?”
奴婢去了一会儿返回,面色苍白,失声道:“小姐,三老爷浑身是血,把里衣都染湿了。府里的王医师亲口说,三老爷双臂骨裂需在床上躺百日,一年之内都不能行那种事。”
秦月目光惶恐,问道:“那我四哥呢?”
奴婢低头道:“四老爷背部都是血,倒是没有骨裂,不过百日不能行那种事。”
秦月已忘记了脸上的疼痛,陷入沉思。
四人当中她受的伤最轻,只挨了十个耳光,算是小罚。
秦兰同样挨了十个耳光,却是被打的脸湛出血,竟还落了两颗臼齿。
秦东与秦立同时被打二十五军棍,伤势也是有轻重之分。
她知道其中原因就是四人在别院里所说的话不同。
她在长安国公府时不止听一个人说秦跃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今晚行使家法的区别对待可不是一个莽夫能做到的。可见背后有贺慧淑的影子。
秦兰已是皇帝册封的郡王侧妃。秦东是国公爷很疼爱的儿子。
贺慧淑没有娘家依靠,就敢下这么中的手处罚,可见比大嫂邓氏还要狠辣厉害。
这样的人不是她一个庶女能得罪起的。她深深懊悔没有给李去病送见面礼,没有阻止三位兄姐侮辱李家。
奴婢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奴婢去时,两位老爷仍是昏迷不醒。听守着园子的婆子说,明个一早用过早饭就送我们走。”
“快早点走吧。再不走,我会被那三个蠢材拖累至死。”秦月前思后想,换了身素雅的裙子,梳好头发,顶着红肿的脸带着贴身奴婢去了玉兰院。
她进了园子,问了看守园门的婆子,得知贺慧淑已从牡丹园回来了,正在大厅跟李去病、秦敏业说着话。
她轻咬着嘴唇,硬着头皮去了大厅,走进去眼睛瞅着前面的地,估摸着到了快走到贺慧淑跟前,鞠躬恭敬的道:“月娘见过二嫂、去病弟弟。”
秦敏业起身道:“月姑姑。”
李去病牢记得四人的声音,瞧着秦月脸肿得有些狰狞,回想她没有说什么侮辱李家人的话,便起身道:“去病见过秦小姐。”
他可不敢叫秦月“姐姐”,怕被她表面不说心里嫌弃呢。
贺慧淑坐着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月娘快坐着说话。”
小晴上前双手扶着秦月坐在了李去病的下首。
秦月拿出帕子抹着忍不住落下的眼泪,哽咽道:“二嫂、去病弟弟,今个是我们不对,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我被二哥教训过了,已知悔改,请你们原谅我。”
贺慧淑道:“好了。我知道了。”
秦月起身上前几步,便要给贺慧淑跪下磕头赔罪,双腿快挨着地时,小晴一个箭步上来双手扶起她。
贺慧淑缓缓道:“莫跪了。此事在我这里就算掀过了。”
秦月一听,只有转身朝着李去病跪下,仍是小晴及时把她扶起来,没有让她跪下去。
李去病起身道:“秦小姐,你是敏业的姑姑,我看在敏业的份上这事就过去了。”
秦敏业道:“月姑姑,小叔叔是上个月凭着自已的本事考上的书院,千人排名第九。他刚入院,洪博士、狄师长就抢着要教他弹琴。”
前年洪博士应长安书院院长邀请授课三日,其中半天讲了琴技,示范弹了九曲,轰动长安。
整个潭州书院只有一个姓狄的师长,就是去年新科探花郎狄玉杰。不说狄家是几百年书香世家,就说他本人,才华横溢,容貌俊美,性格桀骜清高,是长安贵女心怡要嫁的对象。
李去病能被两人争抢授琴,自身天赋好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沾了李晶晶的光。
李去病腼腆的道:“我琴学的不好,给洪博士丢脸了。”
秦敏业笑道:“小叔叔,你这才刚学了几天琴,已能把琴音都弹实了,就相当不错了。”
秦月自是知道洪博士与狄玉杰,不由抬头望向能被他们青睐李去病,这一眼竟是瞧呆了。
少年郎十一、二岁,肌肤粉白,生着一双将要入鬓的墨眉,水汪汪的桃花眼,琼鼻粉唇,脖颈修长,身材清瘦,不高不矮,墨发束于脑后用青色玉簪别着,穿着藏青色长衫,系着灰紫色腰带,气质儒雅,小小年纪已显倾城之姿,长大了还得了。
秦家本家说李去病是个村里出来的细伢子,靠着国公府的关系进的书院。原来都是谎言。
不是她花痴,而是打听到的跟亲眼所见的相差太大,一下子无法接受。
李去病住进别院上了书院之后,气质里多了自信,又穿着锦衣系着提精神气显身材高的腰带,容貌在同龄的学子当中排得前三,每天瞧看他的人多了,不过还没这样被高门家的小姐直勾勾的盯过。
他羞涩甚至是很不自在的扭过脸去。
贺慧淑刚才心里还觉得秦月能屈能伸是个不简单的,现在瞧着秦月竟是失态了,也是个骨子里轻浮的,冷声道:“月娘,天色已晚,你明个早起回长安,我就不多留你了。”
秦月回过神来,尴尬的低头鞠躬行礼,带着奴婢逃似的走了。
贺慧淑回到卧室,将秦月失态的事说了。
“真是把秦家的脸都丢尽了。”秦跃气的握拳砸了几下床板,恨不得这就把四个庶弟妹丢出潭州国公府去。
贺慧淑问道:“你给爹爹的信呢,可有把今个的事写上?”
秦跃摸摸大脑袋,摇头道:“慧淑,我还没来不及写。不如跟昨个一样,你说我写这样快,咱们好早点歇息。”
贺慧淑倒是没指望秦跃自己能够想出句子把事情说清楚了,当即取来了文房四宝,把信纸放在床头,让他趴在写了。
秦跃的字迹本就难看,这下更潦草了,不过好在每个字都跟他的体型一样大,让人一看就认识是什么字。
次日清早,秦东、秦立还在昏迷着,就被奴仆抬上了马车。
秦兰像死了娘一样嚎哭着发泄着心里的委屈与不服,被何嫂“请”上了马车。
秦月表情平静,目光落到了四辆满载礼物的马车及随行的从医馆请来的两名医师,心里对做事滴水不漏的贺慧淑更是深深的敬畏。
且说曲氏、贺氏、龙凤胎由秦敏业护送回到了曲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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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80 去病立志出人头地 曲快手为儿卖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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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敏业在书院里有课业,来去匆匆,这回只是认了李家的门。
因着秦跃将活捉的两只比羊略大些的小老虎放进铁笼子里送给李晶晶,李家人把它们带回了村里。
两头山林之王一出现,就引起了村里所有人围观。
没过几天,在一个下雨的夜晚,铁笼子的门开了,两只小老虎逃跑失去踪影。
曲家村的人为了帮李晶晶找回两只小老虎,所有家里有狗的都出动,在山里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只能作罢。
新任族长曲顺召开族会说完秋收的事,最后慎重的道:“两只小老虎跑了,过些日子就会长成大老虎。各家都把牲畜关好了,夜里结伴出行。”
七月底,老族长家办大喜事,曲定林迎娶前任县令江叶帮的侄女江容。
曲族子弟终于娶到了官宦人家的嫡女,在浏阳县也是极体面的大喜事。
这一天,曲族男女老少都来贺喜,曲定林在书院的几个学子好友也来了。
李去病在前一晚赶了回来,今个身着锦衣,头戴玉簪,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同学兼亲戚的身份入了席,曲族的人都认不出来,更何况外村的村民,都以为他是女方送亲的贵公子。
李家除了贺氏与李晶晶外,曲氏、李老实、李云青、李云霄都来吃喜酒。
书院的几位学子认得李去病,饭后跟他聊了起来,又去了李家小坐,见到了穿梭在药室与厨房忙得不可开交的李晶晶。
“李大药师,上次香果会多亏了你制的药。”
“李大药师,原来你家在曲家村。”
李晶晶朝众学子做鬼脸吐吐舌头,进去后把药室的门紧紧关上,任凭他们怎么喊,绝不关门出来。
李云霄跑过来,挡在门口,叫道:“她是我的妹妹。不许你们带走她。”
“我们只是想感谢李大药师,丝毫没有要把她带走的心思。”众学子被误会了,哭笑不得的离开李家。
李去病追了上去,双手一拱,诚恳的道:“我侄女年龄太小。请各位学长替我家保密,不要将我家家址说出去。”
“去病学弟,你刚才坦诚的告诉我们家址,便是信得过我们。”
“李大药师救了洪博士的性命,又救了书院那么多人,包括我们
在内。我们绝对不会做对李大药师不利的事。”
几位学子均是点头承诺绝对不往外说。
李去病回到家里看书没一会儿,曲氏红光满面的回来了。
刚才在吃喜酒许多人给曲氏敬酒,说她太有福了,儿子是书生考中潭州学院,孙女是药师能制救人性命的药。
后来曲快手夫妻把她请到曲家说话,求她能不能托了贺氏的姐姐帮着把曲长久、曲多弄进潭州书院读书。
曲氏见二儿子没有午休在读书,比未进学院之前更加的刻苦,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拉着他到卧室里说了曲快手夫妻所求之事,道:“我寻思着你在书院里学了快一个月,应对书院情况了解些,想听听你的主意。”
李去病关上门,缓缓道:“娘,学院里通过关系进来的学子非富即贵,他们时常花银钱给博士、师长送礼,还得给同级学子买些物品搞好关系。”
曲氏常跟田氏聊天,知道曲定山、曲定林在书院的花销每年近五十两,这还是凭着真本事考进去的普通学子,若是凭着关系进去富贵人家的学子花销怕是得翻十倍以上。
这个银钱曲家绝对拿不出来。
李家现有的银票,一小部分是李炳赚的血汗钱,大部分是李晶晶卖药制的。
李晶晶从未说过送银钱给曲家的话。
贺慧淑头次来李家给了贺氏几千两银票,这次就没有给过。
贺氏离开潭州府时用贺慧淑给的银票买了一个商铺、一个宅子,送给秦敏业做了见面礼,婉转的将银钱还了,也是给贺慧淑长脸。
贺氏的观念一直是救急不救穷,就是再亲的亲戚也是如此。
曲氏回忆种种,去年承诺过如果曲长久、曲多考中举人,就由李家出上京赶考的费用,大概二百两银钱,若是加上潭州书院的开销,就是一千两银钱。
李家若是不出潭州书院的开销,这笔银钱能难死哥嫂。
她沉思片刻,问道:“你接着往下说。”
李去病低声道:“娘,表哥与多侄儿去年参加县试的策论,给我瞧过的,我一直记着,前不久我把他们的策论对比了同期入院最后一名学子的策论,确实有差距。”
曲氏面露深深失望,内心仍是迫切希望娘家能出一个举人光宗耀祖,道:“县里的书院比不得潭州书院,若是他们去潭州书院读一年多,学问应该会有长进,后年春季参加府试把握也大些。”
李去病突然间转了话题,道:“娘,有件事我信里头没敢说。我答应了秦家姐夫,不能让嫂嫂知道。我今个给你说了,你千万别告诉嫂嫂。”
曲氏点头。
李去病低头把长安国公府四庶子女在别院侮辱李家的前后事都说了。
曲氏气得咬牙切齿,后来听秦跃把四人打得么惨,气是消了,可是深深觉得自家无权无势,令贺氏明珠蒙尘。
“娘,我好好读书,后年考了秀才,五年后考了举人、进士,给家里争些脸面来。”李去病握住曲氏颤抖的双手。
曲氏热泪盈眶,决定以后不会再去潭州国公府了,道:“去病,你读书莫太刻苦,累着身子。”
李去病劝道:“娘,你莫向嫂嫂开口替表哥与多侄儿求进书院。”
曲氏抹泪点头,道:“你进了书院不到一个月,长进了不少。你说的话有道理,只是事关你表哥与多侄儿的前程,让娘再想想。”
李去病不得不道:“娘,我说句难听的话,你可千万莫生气。朝廷三年一次科考,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们凭着秦家的关系进了潭州书院,后年考不中怎么办,难道再让嫂嫂去求秦家,让他们继续读三年吗?”
曲氏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去病将院规说给曲氏听。
原来潭州书院的院规是小童六岁以上能入院读书,成年后参加科考,只给一次机会,考中了继续读三年,考不中就离开学院。
曲长久今年三十六岁,曲多也是十九岁,都成年了。如果进了潭州书院,后年考不中举人,若是续读,仍得秦府出面。
曲氏只有长叹一声,摇头道:“从现在到后年只有一年多,他们若是考不中,还得开口求秦府。我们李家为了亲戚的事一求再求,倒真是像那四人骂的低贱。算了,我去回绝了你舅舅。”
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