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俏-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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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甘泉媳妇不解的道,“盯她做什么?你怀疑是她?”
封九家的摇摇头:“不是这个,是另外一桩。老爷太太赏护卫的茯苓霜到底有多少,你我若不是遇着梁奶奶怎么知道有多少,那丫头,从哪里知道?”
“你是说……”甘泉媳妇起起于阳方才在那挑出来的。‘老爷太太赏护卫的那么多东西,不知道听你贪了多少。
护卫们在外在吃苦流血,你在这里克扣他们,你就是喝得是他们的血。这个叫老爷知道了,老爷该怎么办你!’
封九家的道:“好好的一个丫头来咱们外厨房,这说的过去么?你今天也看到了,这丫头说的那话,你见她的那些礼数,那是个外面买来的?外面买的敢为了月钱闹到我这来?”
甘泉媳妇转眼明白:“她是管事的放在咱们这的梢儿?”她细细地想着说,“我就说这丫头瞧着怎么跟旁人不一样。”
平日里叫她做事,再多也没见她发过一次牢骚,她才十三岁,这么点大的人就有这样深的心思……甘泉媳妇不禁打了个冷,细细回想起,自己平日里好像没什么错头叫她拿捏吧!自她进了这里,自己还算是维护了她,想来不会犯到她的手里。
封九家的道:“所以给我盯紧了。逼也要把她给我逼出这个地方去!”
甘泉媳妇眼珠儿转了两圈,连连点着头:“我晓得了,您就瞧好吧!”
第二卷 下人 第二十五章 来人
于阳并不知道封九家的跟甘泉的媳妇在议论自己,她满心欢喜地躲在屋子里一五一十的数着才拿到的月钱。整整两百文,堆在一起竟是一小堆。于阳盘算着要拿这些钱给妞儿做一身棉衣,一又棉鞋;再给桑寿做身棉衣;然后自己再买些棉花……剩下的则是要留着赎身用了。她掰关手在那算着,一两银子两千个钱,五十两就是十万,自己一个月是两百文,那就是要五百个月,那是三四十年的事……这还是要她此后一文钱都不用。
于阳不由地叹了口气,三四十年后,她都四五十了,还想着出去么?不行,一定要赶快弄到钱,早些出去才是。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攒到五十两银子,难道她还要想以前一样做针线叫桑寿拿到外面卖?可是她并不是妞儿,她的针线远不如妞儿。
于阳把钱拿布裹了,小心地放到铺盖下压着,取了桑寿请她为穆大人做的鞋子。鞋面子跟鞋底都做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缝合了。
才做了两针,就听见有人敲门声:“阳妮子,你在屋里么?”于阳忙把鞋子塞进了自己铺盖里,瞧了瞧没什么大漏洞,这才去开了门。
开了门,却是甘泉媳妇,她笑着走了进来:“大白天的你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才发了月钱,悄悄地数钱呢?”
于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中了一半。
甘泉媳妇进了屋子,坐在炕上,打量着这间小屋子:“我头一次来这,这屋子这么小,什么也没有。你可住的惯?”
于阳垂手站在一边歉意地道:“嫂子我这没茶。”又道,“这是砖瓦房,下雨的时候也不漏雨。这别我先前住的地方好多了。我先前住的是茅草房,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一到雨天就愁。现在可好多了。”
甘泉媳妇瞧了于阳身上的衣裳,笑道问道:“你这是谁的衣裳,睢着到不像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这是谁给你的?”
于阳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青莲色的小袄,答道:“这是巴四婶的女儿清莲姐给我的。”
甘泉媳妇道:“你认识巴四婶的女儿?”
“是。中秋的时候清莲姐来过一回儿。”
甘泉媳妇点头道:“我只是听说巴四嫂有个女儿在里面当差,好像是个姨娘跟前的丫头,只是听说,却没见着。那丫头直是拣了她爹的福气。”
福气?于阳并不觉得清莲有什么福气,每当看到巴四婶为了省下公中上夜的灯烛,借灶上的亮光做针线,她便觉昨难受。凑在眼前,一点一点的,做一会儿就停下来揉揉眼,那是多难。如果可以,清连一定会选择巴四叔活着。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在她们看来差事比什么都重要。
甘泉媳妇伸手摸了摸于阳身上的衣裳:“巴四嫂对你到是不错。只是这衣裳瞧着也就是这日子穿的,再过些日子,下了雪,就不行了。”她将自己带来的包袱打开,推了过去,“这是我给你的,只有一件棉衣,一条裙子。虽然少,但是也够你先过的了。等过些日子,公中还有赏给你们丫头棉衣的。”
于阳瞧了下,棉衣跟棉裙是半旧不新的,在不起眼处也打了几个补丁,却很压实。她很感激甘泉媳妇能给自己送东西,如果是以前她会很感激地收下,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甘泉媳妇平日里对自己是还不错,可是更多的时候她看不惯武刀媳妇,纯粹是要跟武刀媳妇对着干,而自己只是河蚌相争中,临时得利的渔翁。她跟她们不过是相互索取,想来这点,她也该明白,这个时候拿这些东西又是做什么?
于阳一时摸不清她的意思,笑着取了铺盖上放着的衣裳:“多谢嫂子了。我已经自己做了的。这个月的月钱,得嫂子的帮忙,我都得了,只要买了棉花,就可以了。”
甘泉媳妇接过于阳手里的衣裳,翻来覆去地打量着,又翻出了针脚,细细地看了,见着针脚十分地平整,不由赞道:“好针线。如今的女孩子越来越灵巧了。这针脚这样的平整,我是做不出来。”
于阳不好意思地道:“不过是胡乱做的,怎敢得嫂子的夸。”
甘泉媳妇只说她太谦虚,又摸了摸于阳的铺盖。于阳见她手竟然伸向了自己的铺盖,深怕她摸到了鞋子那,她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甘泉媳妇的手,只要她再靠近那么一点,她便要扑上去制止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她发现自己私自做男鞋。进府的时候蔡大娘就说过,若是搜出来有什么私相传授的东西来,一律打死。
甘泉媳妇只是摸了摸于阳的铺盖的厚度,薄薄地一层,不由叹道:“这么薄一点,管什么用。回头我从家拿两床厚的来给你,于冷,可不能生病了。”
于阳见她只是摸自己铺盖的厚度,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是。”
甘泉媳妇眼睛在于阳脸上定了定,又笑着同她说了别的闲话,无非是问了于阳原来是哪里人,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之类的。于阳依旧是按老样子地摇摇头,她最不喜地便是别人问她这些,这总叫她想起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甘泉媳妇问了于阳几句,发现于阳嘴紧地很,什么都问不出来,也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旁的都跟你说,只是家里的人,哪里人之类的,一个字也问不出。甘泉媳妇不由地疑心起来,十三了,再怎么会连自己原是哪里人,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都不记得了。果然像封九家的说的那样,这丫头是那些个管字奶奶们派来盯梢的。口里说没有钱,没有钱,这棉布是从哪里来的,这丫头今日不是在那同武刀媳妇闹着要月钱么?瞧那棉衣做的,这不是几天的工夫就能做成的,口里太差没钱,那她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就是她那针线,就她那个年纪的女孩来说,算是还可以的了。再有,方才自己摸她铺盖,她那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那铺盖里头有什么?
甘泉媳妇不由地再朝那望了一眼。她才收了目光,却瞧见于阳在望着自己,她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想,你到是比咱们府里大多数的丫头能吃苦。那些个进了府里做事的女孩儿,等年经大了,嫁人出去后,各个都不习惯,洗衣做饭这些都是重头学。”
于阳暗暗地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自己要赶快把东西挪个地方,省得摸着摸着就露馅了。她笑了笑道:“怎么会?难不成内院的女孩们都成了小姐不成?’
甘泉媳妇暗地里观察着开阳:‘那当然,我给你的这身衣裳,就是我以前在内院当差的时候公中发的,你看看这料子,我那时候也只不过是个平常的丫头,就穿这了这么好的料子。现在是穿不到了。”她一面说着,一面瞧着于阳,“且不说这穿戴,那吃的用的也是不一样。以前是吃肉吃腻了,常想着凑些钱,叫厨房弄些清淡的素菜来,现在是想吃肉想疯了;那以前,有个首饰什么的,总是嫌这样式是以前的,或是姐姐们不要才给的,现在若是能得到主子赏个什么首饰,我都能笑上好几天。”
于阳听了甘泉媳妇说着她以前的事,不住地点点头,原来在内院当丫头跟这当仆妇相差那么大啊!不知道月例是不是一样,她揣度地问道:“那月钱一样么?总不可能丫头的月钱要比您还多?”
甘泉媳妇见于阳上钩了,更打起了精神,打算好好的同她说话:“我们的月钱是多些,可是能多多少。咱们是要养家的,油米柴禾穿戴那都是要咱们自己出 的,在里头都是公中的。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当丫头,在主子跟前,主子高兴了,随手赏些钱啊,首饰什么的,那就是了不得的了。”
赏些钱,首饰……对了,她想起来了,当时在马车上,翠香说过,遇到喜事,主家会赏的很多,还有周月香的那位表姐,也拿出了主子上的首饰。如果在主子身边真的可以得到那些首饰,到时候换成钱,就可以缩短她在这的日子了。只是……进了内院不能见桑寿,于阳多少感到可惜。
再看看吧!
甘泉媳妇见于阳在那里出神,也不晓得她在那里想些个什么,自己也不好贸然地再开口。两下我等你,你出神的,到冷了场。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只听着道:“阳妮子姐姐在么?”
于阳感到十分的奇怪,怎么会有个陌生的小丫头叫自己;而甘泉媳妇却是意外地惊喜,原来果然是跟人有联系,不过是背着她们,她们不晓得而已,今日叫自己撞见了,上面的该把这丫头弄走了吧!
甘泉媳妇推着于阳道:“快去吧!有人叫你呢!”
于阳起了身,迎出门,见是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子,问道:“你是……”
小丫头道:“我叫彩云。是太太跟前的。清莲姐姐叫我来找你,说,你要是得空儿,就跟我进里面去,她有事找你。”
甘泉媳妇一听太太,什么清莲,心里明白了,什么清莲让上丫头来找于阳,分明就是太太借个名儿来,要不能叫太太跟前的人来找她?她忙推了于阳:“既然如此你就去,正好我还有件事要烦你。巴四嫂现在伺候太太斋戒,你去里面,顺便帮我问问,那个笋子炖肉要怎么做,那肉吃在口里才是软和的。”
于阳应了。反身要关门,而甘泉媳妇还站屋里,压根就没走的意思,于阳只得道:“嫂子。”
甘泉媳妇忙走了出来,掩饰地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守地严实,这屋里头肯定有什么秘密,她这就回去跟封九家的说去。
第二卷 下人 第二十六章 决心
于阳跟着彩云走着,于阳心里盘算这甘泉媳妇找自己来的意思,她感到不安,尤其是被她扑捉到的那一丝控究性的目光,是在让她心中慌乱。
彩云虽然在内院当差,年经比于阳还要小,很是亲昵地道:“阳妮子姐姐,你是清莲姐姐什么人,她还要找你进去。”
于阳只是笑笑,反问道:“那你是太太屋里的人怎么替她传话?”她心里对这个丫头的来历有些怀疑。前回瞧了太太跟前的小丫头那么的傲慢,认为姨娘跟前的丫头是使不了太太跟前的丫头的。
彩云笑道:“你不晓得么?皮姨娘伺候太太吃斋念佛,现在就在小佛堂呢。清莲姐姐她们认得字的都忙着抄经,就是我们成日里也要念经捡佛豆。若不是她许我,找你过去谢我,我哪里有工夫出来。”
于阳当然知道皮姨娘在伺候太太吃斋念佛,清莲上次来的时候提过的,她笑着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可知道她找我是什么事?”
彩云摇头道:“我哪里知道。真是奇怪了,你怎么会在外厨房?我还不知道外厨房还有丫头待。你老子娘是什么的?既然到了府里,就该进内院,不过是多使几个钱,求到那些个管家奶奶的跟前,何必为了省那两个钱,把你派到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来。”
于阳只是笑笑,并不说话。这话说的人多了,她也不想一一去解释,解释了,到最后倒霉的还有可能是自己。
彩云见于阳那个样子,也不说话,忽而她防备地打量了于阳两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忽而停下了脚步。
于阳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彩云撇撇嘴,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离于阳有些距离这才道:“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件事来。没你的事,快些走,我还有一大堆的事。”
这一瞬间彩云就变了脸,说话也没有先前的那股子亲昵,冷冰冰地,带着浓浓的疏离,话语硬邦邦地拒人千里之外,还离自己远远地,好像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