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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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的话,有个闪失,我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十六阿哥这才舒眉,点了点头:“你能晓得害怕就好,就怕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懂得害怕,就不会得意忘形。这一下子,风头出得有些大了,怕是等着看你笑话地,不是一个两个。”
说话间,赵丰已是回来,后边跟着两个端盘子的伙计,将粥品小菜送过来。
席面收拾利索,重新摆好了吃食,十七阿哥接着十六阿哥的话茬,道:“说起心里泛酸,像九哥那边是这次是得罪狠了,要小心提防;像马齐同赫奕他们两个,瞧着也有些不自在。”
曹心里有数,道:“晚上我就写折子,这两位大人也要列在折子上的。高高的捧着,要是他们还不乐意,那我也没其他折,只能任由他们。”
十六阿哥脸上露出几分鄙夷,道:“别瞧他们端着架子,好像多清高似的,狗屁。这耷拉个死人脸,也不过是因你一个人办成了大事儿,显得他们是废物点心。我算是瞧出来了,这越是自诩为读书人,这求名之心越胜……”
曹一边听着,一边用调羹轻轻搅着眼前的粥碗。
粥分为甜粥、咸粥,甜的是状元粥,咸的是皮蛋瘦肉粥。
十六阿哥同曹认识的年头久远,晓得他饮食上地小禁忌,这粥里用地是碧粳米,闻着喷香。
曹盛的是皮蛋瘦肉粥,就着笋尖吃着,甚是香甜。
一碗粥下肚,曹地胃里舒服不少。
十七阿哥在旁,已经是掐着手指头,算着今天几项大的招标项目,嘴里念叨着:“这超过一百万地标,就有五个。后边那两项分的好,这一下子却是比之前想的多出了不少银子。不过,不是说十三哥家的买卖也来竞标了么,这怎么没听到什么动静?”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是了,怨不得总觉得拉下点什么。孚若,咱们好像忙活的,将十三哥那边给忘了。这雅尔江阿的面子都给的,十三哥那边要是没照看上,也说不过去。”
“两位爷不用担心这个,十三爷那边派出个能干的掌柜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吃了南洋贸易三成贸易额。”曹闻言,回道。
刚才招投标完毕,曹已经是使人唤了王鲁生问过了,答案就是如此。
王鲁生能动用的银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同郑瑞雪联合竞标,两家平分南洋六成贸易额。
带曹说清楚前因后果,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正是瞪目结舌。
“那个一百五十万,半数也要七十五万,十三哥……十三哥这两年的日子才宽裕着,说是三万、五万的还好说,十万、八万的也能凑;这七十五万,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啊!”十七阿哥不解地问道:“这拿主意的,就是十三哥家的女掌柜?她倒是好胃口,却也不掂量掂量那边的份量。”
十六阿哥横了曹一眼,道:“你倒成了伯乐了,从哪里淘换来这么能干的女子。她倒是卯足了力气,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能这般不动声色地吞下三成买卖,是个能干的。”
郑沃雪是个有主意的不假,但是观其平素行事,老实稳重。
这次拿这个主意,也应该有所对策。
昔日除了杨明昌竞标的那十三万之外,郑沃雪离开珠场时,曹还曾叫人送几盒上等珠给她。听说在广州那几年,她有的时候,也做过些买卖,想来也有些盈余。
这样算下来,郑沃雪手上差不多有二十万两银子的私房。
饶是如此,这距离七十万两银子的招投标款,距离也差得多些。
剩下的,郑沃雪会有什么主意?
带着这个疑问,曹从福德坊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跟着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一起去了十三阿哥府。
十三阿哥见他们来了,甚是欢喜,道:“听说招投标顺当的很,也不枉你们辛苦一场。难为你们还晓得过来,再过几天,我们家老五满月,正想着打发人给你们送请柬。”
十七阿哥歪着头,到:“十三哥,您还能笑得出来。莫非您们府那位女掌柜还没回来?您还不晓得在详情?”
十三阿哥听了,笑着说道:“早回来了,我到底没有看错人,是个能干的。满京城,这般能干的女子怕是再也没有二个。”
不知为何,听十三阿哥这般说时,曹的眼前出现韩江氏穿着男装的模样。
韩江氏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祈求:“四舅,真不能帮侄女一把么?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想要在这样赚钱,就不容易了。”
程梦昆摆摆手,道:“二丫头,不是舅舅不愿帮你,如今程家独占了鄂罗斯商道,不晓得多少人眼红。若是在这个时候,还抬钱出去,太招风了。你一个小女子,好好地过日子,父母留给你的银钱,够你嚼用好几辈子,还折腾什么……“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一十一章 较量(一)
汤泉,行宫…====…
康熙虽绷着脸,但是看着手中的折子,心里不无震撼。
这次招投标,进账总数为一千二百二十万八千两银,已到账五百五十万两银,还有六百七十万余两银子待入库。
去年全国徽银不过二千九百七十九万余两,不到三千万。这一次招投标,就是去年国库四成的收入。
是该感叹民家商贾豪富,还是该叹曹敛财有道,康熙望向曹的目光变得有些深沉。
曹跪在地上,虽没有抬头,但是仍觉得背后汗毛耸立,寒气逼人。
三年之约,是不是这就算结了。
直到现在,曹仍不认为这招投标是自己个儿的本事。
什么叫倾国之力,这就是倾国之力。
汇总了全国各地的大商贾,拍卖的又是利润最丰厚的几条贸易线,凑些银子自然不是难事。
颇为意外的是,来参加的大商贾比预计中的多了不少,银子也多出几百万两来。
曹最初的打算,是预计五百万两的,所以闲暇时他还在寻思其他的生财之道。毕竟,像招投标这样的事,不能说是一招鲜,也不是能频繁使用的。
没想到,却是整整翻了一番。
十六阿哥在为他担心,他自己何曾不悬心太招摇了,与他之前的作风不相符。
屋子里一片缄默。曹觉得膝盖处硌得生疼。十六阿哥垂首立在一边,有心为曹说话,又怕适得其反,十分犹豫。
过了半晌,方听到康熙冷哼一声。道:“起来吧!”
曹应声起来,康熙已经将折子摔到炕桌上。
十六阿哥瞧瞧扫了一眼,见康熙面容舒缓许多,大着胆子笑道:“到底是皇阿玛慧眼识人。挑出曹来。就是儿臣,瞧他懒懒散散地,也没想到他有这般本事。”
人人都爱听好话,帝王也不例外。
康熙听了十六阿哥的话,神色越发舒缓,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不假,曹这小子。就得朕看着他,才肯出把子力气。”
说着。他横了曹一眼,道:“整日里老气横秋,没有年轻人的活络,让朕怎么说你好?你祖父、你父亲,谁不是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命,你这般大了,还想要混日子不成?”
什么叫信口雌黄,眼前这人就是。曹躬身听了,心里却是冤枉得紧。
这几年,他不能说是建功立业。但也是尽职尽责。其中。生死关也走了几遭了,还想怎么着呢?
要说他这个是混日子。那这朝廷上下,谁做的是正经差事?
却是也没有什么可争辩的。曹只能俯首回“皇上教训地是”、“日后定当如何如何”。他心里,情愿被康熙多贬几句。
不是曹贱皮子,而是成绩已经做出来了,不在乎康熙是不是赞这一句。
这个时候,康熙训斥他,比赞他更好。
已经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要是再得到康熙的御口称赞,那怕眼红的人就越发海了去了。
曹这样想着,心境倒是越发平和。/
康熙盯着曹地神情,停止了训斥。
十六阿哥却是担心,曹挨训的消息传出去,引得小人生诽谤之心,就腆着脸笑道:“皇阿玛,曹性子是懒散些,难为他对皇阿玛忠心。方才在来行宫的路上,他还念叨着,再有一个月就要到万岁节了,该做些什么孝敬。还提到有了银子,汤泉行宫这边的工程也便宜些,圣驾日后再临幸这边,也能住得舒坦些。”
康熙闻言,心里一动,开口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十六阿哥正色道:“自是如此,儿臣还敢欺骗皇阿玛么?”
其实,在方才路上,曹是见到道路两边的水井,与十六阿哥提起康熙五十年春那场大旱。至于汤泉行宫,是之前内务府那边就有人提过,因银子不凑手,修缮工程进展缓慢。
康熙原对曹存了恼意的,寻思着有这番本事,却是不逼不用,太不像话。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康熙再看向曹,却是另一种滋味了。
虽说缺少魄力,但是这股子人情味儿,是别人身上没有地。
“别以为就完成了差事,朕同你说的是入内库一千万两,这次那些银子却有三成半要入国库地,剩下的不到八百万。内务府这几条有出息的进项都让你用了,这回朕倒是要瞧瞧,你空着手,怎么能给朕赚回来剩下的两百万两银子。记住,不可假公济私。”康熙说道。
曹听了,实在无语。
看来,是康熙看不得他悠哉。/
不过这样也好,康熙这皇帝总算是不糊涂,晓得那一千多两万两银子,是用内务府商道换的,不是曹空手套白狼来的。要不然的话,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再给来个几千万两银子的任务,怕曹就要吐血。
只是,好像拉下点什么。
“皇上,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买卖总要有本钱才是。臣若是不用内务府的银钱,那这生财之道……”曹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
他可没那么高的觉悟,拿自己地银子出来,给康熙当本钱。那才是真正公私不分,还容易露财招忌惮。
康熙摸了摸胡子,看着曹,半晌方道:“嗯。给你本钱,这次手上地银子,拨二十万两银子给你。还有两年半地功夫,朕要看看你,能不能翻出十倍之利。”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带了几分倦怠。
十六阿哥颇为担心地瞅了康熙一眼,想着近些日子地传言,心里颇为沉重。
按照规矩,皇子二十岁要分封开府。
本朝因皇子多。岁数相近的皇子,就多是集中分封了。
两次分封,一次在康熙三十七年,分封到八阿哥止;一次是康熙四十九年,封到十四阿哥。
康熙五十年,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离宫分府,十四阿哥仍住在阿哥所。
当时,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不到岁数。没赶上封爵也说地过去。
转眼已经过了五年,十五阿哥二十四。十六阿哥二十二,仍是无爵皇子。
十六阿哥到底是个男人,心里也存了权势之心。/倒不是为了他自己个儿,而是寻思爵位封得高些,往后妻儿也跟着好过些。
从行宫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分。
早晨开城门就出来,曹已经是饥肠辘辘。不过,衙门那边后续的事情还有不老少,也离不开人。若是不能当天赶回地话,明儿又要耽搁半天。
汤泉行宫到城里的官道两侧。有不少小饭铺。买些茶水吃食。
曹便寻思去那边垫巴一口,好早点返回城里。却是被十六阿哥给拦住,带到十六阿哥庄子去了。
这边的庄子。还是早年曹所赠。
昔日僻静的很,如今周遭已经有不少人家地庄子。
十六阿哥往四周看了一眼,对曹道:“早说了让你留下这边的地儿,好同我做邻居,你还都给卖了。如今偏僻旮旯的,离行宫也远,太不便宜。”
曹笑道:“也不算远,骑马半个钟头也到了。”
十六阿哥“哼”了一声,道:“我还不晓得你,不过是见这边有几位贝子国公买了地,不愿意与他们往来过多,就避得远远的。有了昨儿那一遭,往后怕是他们要苍蝇似的扑来的,看你还往哪里避?”
说话间,到了十六阿哥的庄子。
十六阿哥让吩咐利索做菜,一会儿便拾掇出一桌席面,
曹与十六阿哥两个,却是止了话,匆匆地用了,吃得饱饱的。
曹急着回城,便同十六阿哥告辞。//
十六阿哥却是叫赵丰牵了马,要同曹一道回城。
曹见十六阿哥行事有些刻意,皱眉问道:“十六爷莫非是担心……担心有人欲对我不利?”
十六阿哥已经从赵丰手里接过马缰,翻身上马,点点头道:“昨儿开始,我地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想来想去,就你如今处境最凶险。如今,这招投标,对中标的人家是顺利,对失标地人家,怕就是断了财路。万一有丧心病狂的,打主意到你身上也不稀奇。”
说着,他看了看曹身后的长随侍卫等,继续说道:“七、八个长随在城里使得,在荒郊野外的,顶什么用?回去同姨丈商量商量,看要不要再寻几个得用的人手来。”
别的人有没有胆子不好说,九阿哥的眼神,却是深深印到曹脑子里的。
不过就算他恨得再厉害,为了避讳,一时半会也不会对曹怎么样。
曹原想说“青天白日,官道无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