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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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一边觉得好,为女儿骄傲;一边又心疼,嗔怪道:“都是费眼的活计,要是累着可怎么好?你小姑姑向来心疼你,晓得你这般费眼,只有心疼的,哪里会觉得这个礼好?”
因着最疼闺女,在给天慧预备的陪嫁中,就有一个妇人、一个丫鬟专司针线。
初瑜在旁的事情上很少约束女儿,可在针线上却是看得紧,珠绣不拦着,却不许做太精细的活计。
这两年,天慧渐大了,身边的人也约束住,在初瑜面前回话也没有那么齐全。
初瑜心情依旧复杂,道:“只许这一遭,可再不许了。”
天慧笑着点头:“晓得太太疼我,我也是闲暇时缝几针而已,又没有绣花,哪里就累到了?”
事已至此,初瑜也舍不得多说,只能心里打定主意,等回梧桐苑后要好生敲打敲打槿院当差的两个嬷嬷。
这哪里叫“忠心”,不过是为了讨天慧欢心欺上瞒下罢了。
天慧见母亲无奈的样子,心下不安,拉着她的袖子,岔开话道:“除了太太与女儿,老爷也去吗?是不是也要等到大哥休沐?”
即便初瑜贵为郡主,可是女眷出行,又是出城,哪里是那么便宜的?总要男人相随护送。
不是曹颙,就是天佑,或者父子一道。
初瑜想了想笑道:“若是能一家人同去,自是再好不过……”
等初瑜回了梧桐苑,同丈夫说起此事事,曹颙不由纳罕道:“闺女向来主意正,怎么不实话实说,让她心里有数也好?”
初瑜瞥了丈夫一眼,道:“瞧老爷说的,难道女儿相中了,这门亲事就板上钉钉了不成?连话都没往大学士府递过,这边女儿相中了,那边婚事不成,可怎么好?女儿再大方淡定,也是闺阁女儿,真要有半点闪失,老爷与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曹颙闻言,点头道:“是我粗心了,还是你想的仔细……”
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就如同他为女儿费劲心思挑女婿一样,徐元梦那边保不齐对长孙妇也有什么想法。要是老人家有其他主意或是人选,曹家总不好生生地硬凑上前去。
夫妻两个议定此事,便使人到葵院召来天佑。
听说父母有带着天慧“相看”舒赫德之意,天佑不知为何想到自己身上。
去年他的亲事定下前,简亲王夫妇也与他有过“偶遇”,想来那个时候六格格就见过自己。
天佑垂下眼帘,虽说两家的亲事是御赐,可大家都晓得,若非简王府请旨,皇上不会给下这样的恩典。
宗室格格,照例多是抚蒙古的,不是恩典也不会留在京里。
天佑并没有想着自己被“挑拣”如何如何,而是想着凭简亲王夫妇爱女之心,当与自家爹娘无异。那这门亲事,也是在六格格点头后请的旨。
六格格,相中自己了……
“不单单要等到老爷与你休沐,还得寻由子带舒赫德出来,不着痕迹地让天慧瞧上几眼。”天慧吩咐道:“若是露了行迹,即便往后做成亲,也像是咱们家主动,那样就显得你妹子不矜贵了……”
天佑一边记着,一边打量母亲神色,心里揣测着,自己的亲事,是简王府主动,母亲会不会也会觉得六格格不矜贵?
将心比心,父母主动提及这门亲事,大学士府那边会不会觉得天慧不矜贵?
委实与兄妹感情深,太怜惜这个妹子,由不得天佑多想。
曹颙休沐的日子是固定的,天佑挪不开也可以与同僚换班,左右就一天工夫。
要是挑最近的日子,也不剩几日。
真要出行的话,需要提前安排的事情还多。
曹颙便将此事交给妻子,带着天佑去了小书房。
“想什么呢?方才都走神了,可是觉得为难?自打去年开始,你不是同舒赫德走动得挺勤么?怎么,交情不到,不好约出来?”曹颙看着儿子说道。
天佑摇摇头:“不是,是想着真要按照父亲母亲说的,若是三妹妹看中,让三姑母透话给那边,若是亲事做成还罢;要是真有不谐,要是有一两句闲言出来,怕是损了妹妹清誉。”
曹颙闻言,不由皱眉。
他心里担心的也是这样问题,即便大学士府那边并不是嚼舌的人家,可真要有一句半句传出来,也让人郁闷。
其实,要是想要坐实这门亲事也不难,请十六阿哥或者十三阿哥出面说一句就是。
徐元梦就算另有打算,能婉拒一个户部尚书,却不会拒绝一个实权王爷,连这一点决断都没有的话,也不会熬到大学士这个位上。
可两家是结亲,又不是结仇,曹颙自不会仗势欺人。
“你既想到这一点,可见是长进了,可想到什么妥当的法子没有?”曹颙说道。
天佑斟酌道:“父亲您看,由儿子提这个话好不好?只说是至交好友,想要更亲近亲近,有心要他做妹夫。若是舒赫德有意,自己就会同徐相说,徐相觉得亲事做得,自会使人上门说亲;若是他无意,也不必再勉强。亲事成了,自然是好事;亲事不成,也不过是儿子不知轻重的戏言,牵扯不到父亲、母亲头上,与妹妹清誉也无碍……”
虽有长兄如父的话,可只要不是傻子,就晓得曹颙夫妇在堂,以天佑小小年纪,压根就不可能做主嫁妹。
因此,即便这件事传出去,也就是少年好友之间的一句戏言而已。
确实比曹颙夫妇这边透话要妥当的多……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相看(下)
曹家天慧尚未及笄,父母兄弟已经开始着急女婿人选,那大学士府还有个已经十七岁的孙小姐,也够徐元梦老夫妇焦心的。
至于长孙舒赫德,虽说十九岁,也不小了,可这世道,聘妇与嫁女毕竟不同。别说是十九岁,就是再大上几岁,也不难找人家。
女子却是不同,即便为母守孝,是天经地义的,可耽搁就是耽搁。要是再不定下,再拖一、两年,更难寻到年纪相当的,不是低嫁@文·人·书·屋@,就是要给人为继室。
舒赫德早就同祖父、祖母说过,让二老先操心妹妹亲事,自己的婚事不急。
眼看孙子孙女就要出孝期,孙女明月亲事尚未有眉目,徐元梦夫妇也有些上火。
舒赫德少不得劝慰一二,心中对富察家多少有些怨愤。
早在他母亲病故前,便同他堂姑母,也就是富察家四夫人说的差不多,有意两家结亲。
可当时傅清的未婚妻才病故,明月待选,还需走个选秀的过场,不好立时下定,事情才拖下来。
随后是大太太病故,他们兄妹守孝,亲事就耽搁下来。
没想到,没等到他们这边出孝,傅清又要守父孝。
就两家的亲事,无人再提。不管是徐元梦也好,还是舒赫德也好,都晓得提了也没意思。
富察家出了皇子嫡福晋,不单单是成了皇亲,除非有大变故,否则富察家就要成为后族。
李荣保已故,推恩的话,傅清一个承恩公是跑不了的。
傅清的妻室人选,就不是富察家四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主的。即便没了李荣保,还有健在的马齐,还有富察家的女婿四阿哥。
其实,以大学士府的门第,无论如何孙女也是不愁嫁的。
不过是大学士与老夫人心疼孙女,怕孙女受苦,不肯轻许而已,才想着在亲戚里选人家,亲上做亲,多少能多怜惜孙女几分。
先前也有其他两家亲戚里的少年年岁相当,因大太太自己看上了傅清,老两口不愿违了儿媳妇的心愿,就没有接另外两家的递话。
而今富察家有变,那两家少年也都定亲的定亲,娶媳的娶媳。
徐元梦无奈,只能在门生故旧里再找,却是多多少少都有遗憾之处,难有让人满意的。
大学士怕老妻着急,不好同她细说,便叫来长孙到书房,吩咐道:“明月的亲事,实在是不能再拖,不只我这边上心,你也留意些。
等你出孝期后,多出去走动走动,同窗好友中,或是他们的兄弟子侄,没有定亲的,只要人品好,家境差些也没有什么。”
至于嫡出庶出,不用他特意吩咐,舒赫德也会心中有数。
嫡庶有别,以大学士府的门第,除了皇家之外,就是宗室王府的庶子,他们祖孙也不会选。
或许正因为老爷子在嫡庶上面分的清,大学士府内宅才肃静,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舒赫德的两个叔叔也安分,老爷子夫妇给庶子挑的也都是性子柔顺的媳妇,就是为了省些是非,不欺负到长房孤寡头上。
若非太夫人这几年精神不济,舒赫德兄妹聘妇出嫁也需要长辈出力,老爷子早就将两个庶子分出去。
不过现下见他们安安分分的,老爷子也就想着多留他们两年也好。
独木不成林,长孙没有同胞兄弟,与堂弟们多亲近亲近也好,保不齐哪个成才了,就成了助力。
舒赫德四月底就出孝,徐元梦现下吩咐孙子留心,也是让他先斟酌斟酌人选。
舒赫德应了,心里已将自己熟识的人选都过了一遍,待想到天佑时,隐隐觉得有些遗憾。
曹家家主曹禹没有庶出兄弟,本人也有妻无妾,曹府人口也简单。
曹家老一辈几位姑奶奶,多指婚宗室,可见其家风教养。
自己同天佑又投缘,若非宫里指了亲事给天佑,自己的妹子也匹配的上。
家中祖母年迈,母亲生前身体就不太好,小妹十来岁就开始执掌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当得起长子妇。
若非如此,堂姑母也不会看上妹妹,想要聘为子妇。
天佑已经定亲,多想无益,其他人虽也有不差的,可就要好好挑挑。
从祖父书房出来时,舒赫德眉头的郁结去了不少,不再想着自己不能科举之憾事,全心思为妹子打算起来。
自己的几个相熟的好友,多是娶亲了,没娶亲的也定了亲事,倒是他们兄弟之中,有与妹子年岁相当的未婚少年。
可自家人丁单薄,真要与世家大族结亲,妹子要受了委屈,又能靠得谁去?
祖父祖母年迈,自己的年岁在这里摆着,分量不足。
失父失母的孤儿,能依靠的除了祖父、祖母,本当还有母族。
可两个母舅一个病故,一个外放地方,压根靠不上。
舒赫德迟疑着,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可不管他觉得对方如何,总要妹子看对眼,祖父母点头,才算的数。
说起两家门第,倒是也相当。
或许在旁人看来,那是个冷清人家,两家联姻与大学士无益处,可舒赫德只想让妹子过得舒心自在,哪里舍得用妹子的大事来为自己添助力?
可自己只见过那人几遭,虽说脾气相投,到底交情有限,平白无故的叫人到家里来,又显得唐突,总要寻个由子才好。
舒赫德犹豫之间,眼角无意扫到书架上,落到一本书上。
他站起身来,脸上露出调皮之色,唤来小厮吩咐道:“拿我的拜帖去曹府,问一问他们家大爷曹霆哪日休沐,就说我有事邀约……………”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有人笑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我过来寻伯容,伯容也想着寻我?”
却是天佑到了。
舒赫德脸上带了笑,忙起身相迎。
看天佑穿着侍卫服饰,舒赫德不由一愣,道:“承益这是才从宫里回来?”
天佑笑道:“今儿当早班,出宫有一阵子了,过来探望一个养病的同僚,想起伯容家宅邸就在跟前,便不告而至,做了不速恶客。”
京城八旗人家,宅邸分布多是按照旗别分布。
曹家却非如此,他家在正白旗,老宅却在西边,而不是像其他正白旗人家一样在朝阳门、东直门附近。
舒赫德家却是在京城东面,朝阳门附近。
舒赫德摇摇头,道:“又不是没来过,若是上门前真要先送帖子,才是外道。”说话间,他便招呼天佑坐下,吩咐小厮上了茶。
自打去年夏天在富察家外重逢,两人昔日同窗就恢复往来,大半年下来,到时比早年在旗学时的交情还好几分。
舒赫德的书房,天佑也来过。
看着那满满三面墙的藏书,还有几案上一尺多高的书卷,天佑笑道:“伯容的学问本就扎实,又经过这一科的沉淀,想来对下一科胸有成竹。”
舒赫德闻言苦笑,道:“祖父已经做主,等我出服后,便补笔贴式考内阁中书………,天佑闻言,很是意外。”
以舒赫德的功课学问,乡试不过是坎二,会试若非运气极糟,榜上有名没问题,所难掌握的只是名次高低。
放弃科举,恩荫入士,对其他人许是好事,对向来读书勤勉的舒赫德来说,委实可惜。
随即,天佑便想到徐元梦这般安排的用意。
换做其他人,参加乡试、会试,考庶吉士入翰林,更是妥当。
可那样的话,要先等到明年乡试、后年会试,中了进士,除了一甲之外,即便考了庶吉士,入了翰林,也要等到三年散馆才授官。
前前后后,就是五六年的时间。
舒赫德等得,徐元梦等不得。
徐元梦已经七十有余,谁也不知道老人家还能支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