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倚天屠龙记-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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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留人一条活路才是,毕竟天灾过了,得罪人太甚生意会很难做。
天水那样的城寨群匪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便只能劫掠这些防卫和战力薄弱的乡村小镇,趁夜干几票便走。留人分作六队,分头行动。黑梭鱼费大通带领的二十多人便围堵了这间客栈一带。
积石山一劫在张无忌的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那客栈是甘南六雄伙同鞑子开的,店内设置机关炸药一事六雄必然有所参与,张无忌虽然不爱记仇,但今日见到黑梭鱼了,那件事翻上心头心里不免还是微感不畅。
赵敏不是个腻歪的女子,虽然身体多有不便,但听到动静,还是很快便穿戴涂抹完毕。每次涂抹完她都不忍心照镜子,但又忍不住照照看,每当看到镜中的自己原本白皙如玉的皮肤变得又黑又黄,还颇有皱纹麻子;原本红润小巧的小嘴更显得肿胀了一般,又厚又蠢地叠在一起;镜中的自己除了一头青丝依然如故,一双黑白分明晶晶发亮的眸子依然如故,其余……简直活脱脱变成一个丑八怪了。心中不喜,翻过了镜子去,却见张无忌正掩了门神思不渝地叹了口气。便问道:“外面的盗贼咱们识得?”
张无忌不愿赵敏担心,忙笑了笑,一脸轻松的道:“乃是甘南六雄,小角色而已,敏敏不必担心。”
甘南六雄赵敏没见过,但听张无忌说起过,她立刻想到他们虽极有可能为神衣门所利用,对张无忌不利,这次突然出现或许便是为了张无忌而来,但继而又想到如今雪灾刚过,这些山贼粮草吃紧,走个数百里到此处劫掠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不管他们是否为己而来,自己二人树大招风,还是不被他们认出来才好。
当下走到张无忌身边,帮他整了整衣衫,这时,门便砰的一声巨响,被人自外一脚踹开了。
门外的人走近房门时张无忌便早已揽着赵敏退了一步,正好避开了被踹开的木板薄门。自九阳九印融会贯通以后,张无忌俨然已经返璞归真了,不须刻意内敛真力,自外也丝毫看不出他身负绝世武功。此时他的五官感觉也早已超出以往,当黑山儿和蛤蟆应声答应,继而点兵入室,他便将二人的武功功底、气息、脚步等等感应得清清楚楚。是以不用想,此刻踹开房门挺刀站在门口的,一定是蛤蟆。只见此人身高不过五尺,肥头大耳,一张大嘴从正面看便如被撕裂了一般地又扁又长,直至耳根,一双三角眼透着凶恶嗜血的光芒,一张麻脸疙疙瘩瘩,数处流脓,怪不得叫蛤蟆,这番丑恶恐怖的模样,赵敏几乎不用假装,便惊呼一声,紧紧地搂住了张无忌的脖子,将面孔紧紧地埋入了张无忌的胸膛里。
蛤蟆见是两个身穿麻布的中年夫妇,男的中等身材,头挽发髻,系以青布,身着前后对襟长衫,看样子是个窘迫的落地秀才,那个妇人腰身粗重,也许身怀有孕了吧,但麻布下的腰身却隐隐显得出奇的匀称好看,若不是刚才踹开门时看到了她那难看的大黄脸,他还真以为运气好发现了一个大美人儿呢。
五匪涌入,开箱砸柜,翻得个不亦乐乎,蛤蟆便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张赵二人。
隐忍已久,张无忌早已内敛得多了,见他们乱翻乱砸,也不生气。但要他装出很害怕的样子,他却做不出来。他拱了拱手道:“几位大爷,本人只是个江湖郎中,靠采药治病忽弄口饭吃,无甚钱财,各位大爷如果看中何物,取去便是。”
蛤蟆看似粗蠢,人却颇为精明,而且此人及其好色,年轻时由于家穷人丑,脾气暴躁,无论如何也讨不上个媳妇,无奈便以猪羊驴狗为妻,常常奸淫村中妇女,后来奸淫村里的一名寡妇,被寡妇的尖叫引来村民,痛打之后逃入了深山,投靠了麦积山,由于天生神力,作战悍勇,颇有智谋,便混上了一个小头目的位置。
此刻他越看赵敏的背影越是把持不定,虽然做了山贼以后,他已抢了几名女子上山供己享用,而这些女子最起码也比眼前的这个妇人显得年轻,肤色也好看了许多,但她们的背影、身材跟眼前这个黄脸婆比,却如何差得如此远?尤其刚才那一转眼见她惊诧的眼神?那眼睛?我的姥姥!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
有道是色狼最懂得欣赏女人,哪怕是一个并不美丽的女子,极色的色狼也往往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该女子的闪光点。难怪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的色狼固然令人讨厌,但被人当作稀世奇珍般希罕的感觉,几乎没有一个女人不受用。
当然赵敏早已心属蛟龙,对这条癞蛤蟆只有心存厌恶了,她只在适才那一刹那间看见蛤蟆的眼中绿光一闪,便转过头去扑到张无忌的怀里去了,她冰雪聪明怎能不知自己的眼珠无法伪装,已被此人发现异常?这番做作只是继续伪装罢了。
果然蛤蟆一条粗大猩红的舌头将嘴唇一卷,嘿嘿一笑,便伸手去扒拉赵敏的肩头。
敢伸手动赵敏?张无忌饶是脾气甚好,又有意隐忍,也不禁有些气恼了。但他到底没有出手。蛤蟆在伸手扒拉赵敏的同时,眼睛是牢牢盯着张无忌这个中年“儒生”的。动别人老婆,岂能不妨着别人?
只见这个皮肤蜡黄,双目无神的汉子似乎已经吓得四肢发软了一般,心中正自得意,眼看巨手就要搭上那婆娘,却突然觉得那汉子昏黄无神的双目突然全黑,恍然间自己便如身入太虚了一般,全身一震,那伸出的巨手蓦地收了回来,啪啪啪啪,反反正正,在自己的脸上连抽了四个响亮的耳光。此举将正在满屋乱翻的五名喽啰吓了一大跳,只见这位蛤蟆头领,二话不说,以转身出去了。
难道这汉子是个甚么大人物?五人心中打鼓,反正没翻着一件值钱的物事,也没心再翻了,心中暗骂蛤蟆光顾自己,把赤膊卖命的弟兄都忘了。也跟着挤了出去。
大门外的费大通哪知店内发生了这种事,见蛤蟆低着头走出来,还道此人今日手脚利索,已然得手复命来了。便大声喝骂催促黑三儿。黑三二被催得心急如火,连伤数人搜完划归自己的区域,手拿肩背着大包小包奔了出来。
费大通还没注意蛤蟆六人手里的物品为何那么少,再去劫掠附近,喝令蛤蟆时,此人竟木不愣愣地不知所云,心下恼怒,抽了他两鞭也不见效。此人是个浑人,没有脑子,根本没去想其中的原因,只道回去再同他慢慢理论,且喝令其他人干活。但费大通身边有一个秀才楼英颇有才智,那是老大怕费大通有失安排在费大通身边的。此人早已觉察到蛤蟆有异,一直暗暗观察,此刻已经再无怀疑,立刻凑到费大通的耳边低语了一番。费大通眉毛一挑,心想难道蛤蟆撞邪了?
此事倘若是老大在,定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现下正在“干活”,何必无端端横生枝节,能令一个活蹦乱跳、鬼见了都发愁的蛤蟆顷刻间莫明其妙的变得如此迷迷瞪瞪,不是身怀异能地高手就是身有邪术的神棍,这两种人在此时此刻都少惹为妙,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人家既然没有正面挑衅,自己何必乱惹麻烦?
楼英也是个庸才,他明知道告诉三当家不如回去告诉大当家,倘若真对那人感兴趣,回头再派人来暗查就好。可惜此人颇为急功近利,急欲展现自己的才干,丝毫沉不住气,不但将自己的怀疑更添三分神秘地对费大通说了,还鼓动他亲自带人前去察探。费大通当即点了剩下的人手,重刀在手,拉马奔了回去。
他倒还没有笨到自己挺身硬闯的地步,而是使唤了两名小喽啰进去。直奔蛤蟆遇袭的那道门。这次倒还客气,竟破天荒地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开,却只见一瘦长青袍老者寒着脸阴恻恻地道:“去而复回,尔等到底意欲如何?”
喽啰心中紧张,被这么阴恻恻地一问,不禁浑身直打哆嗦,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这时费大通已跃下马来,大步跨入客栈大门,正欲开口,谁知眼前青影一晃,那原本站在二楼房间里,门口尚挡了两个大活人的青袍老者,竟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这如同鬼魅般的身法当真吓了黑梭鱼一大跳,这时眼前又一花,一块银牌已经举在了他的面前,耳中只听那老者阴恻恻地道:“神衣门催命符,阁下有没有兴趣接?”
一听这话,费大通差点惊呼出口,两腿发麻,那柄重刀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去。他早已听闻神衣门乃至催命符,听说过那骇人听闻的八个字:“阎王讨命,接符必死!”昏暗的火把照射下,那块银牌也显得阴森森地不似人间之物,那八个篆刻小字便如要脱牌而下,化作索命厉鬼一般。黑梭鱼哪敢仔细看,忙一低头,退出了大门,也没心思劫掠了,发射了一支响箭便向镇东驰马而去。
青袍人咧着白森森的门牙嘿嘿一笑,飘身闪入室内。将门掩上,扬了杨手中的银牌笑道:“教主,属下可没有暴露身份,没想到这捡来的破铜烂铁还挺管用,吓唬一些小毛贼挺不错。嘿嘿。”
张无忌摇头笑了笑,道:“有劳蝠王了。”
此人正是青翼蝠王韦一笑。
周颠去天水的第三天寻着了杨逍、范遥、韦一笑一行,恰巧三人在天水接连得报两件大事,心中正自颇为焦急,得知张无忌已然到了天水境内,当真又喜又悲,忙不迭地赶来了。
数人中韦一笑的脚程最快,他问明了方位,便抢先奔来。这时已经三更半夜,想来“张教主”夫妇已然入睡,他心里虽急切想要拜见,但到底不敢贸然打扰,便自罩了青袍去附近的大树上过夜去了,正巧碰上甘南六雄入寇该镇。教主的武功天下无敌,区区数百蟊贼,自然伤不了教主,韦一笑倒不紧张,而且他心中隐隐觉得假若教主被逼无奈,下手杀人,总对他一心想要归隐的念头造成打击吧?所以人虽掠去了客栈房顶,但并没出手干预。
不过韦一笑却不知张无忌早已换了房间,已从西头一楼艮字号房换到了东头二楼的乙字号房,他此刻落脚的房顶当然是客站西头,离了张无忌足有十余丈,整个客栈里外又乱哄哄、哭啼啼的,是以以张无忌耳力之灵,也没有听到这个轻功大家来了。
待发现西头一楼艮字号房奔出的乃是四名赶脚的脚夫时,韦一笑的心都不禁下沉了,心道难道教主又离去了?心中极为失落,不禁蹲在房顶上长吁短叹起来,直到蛤蟆踹开了东头二楼的乙字号房,张无忌的声音隐隐传来时,韦一笑才大喜掠了过去。
张无忌的外形虽涂得难以辨认了,但那声音却没变,这些时日来韦一笑每日睡觉都满脑子的张无忌的音容笑貌,这一听,哪还有半分疑虑,当下便忍不住要出手代张无忌打发了无礼的贼寇,还好他只略略忍了片刻,教主就不知用了甚么手段将那几人赶出去了。
数匪一出门,韦一笑便迫不及待地自房顶翻下,手勾房檐,一跃而入张无忌刚欲关闭的房门,倒吓了张无忌一小跳。这时韦一笑已然伏地拜倒,口中低声喜道:“属下韦一笑,拜见教主!”
这阵怪风实在太快,不容张无忌细想,差点出手,还好及时认出,否则……心想这家伙太也冒失了吧?再心急能急成这样?敏敏可是正在身边,徒遇这种怪风,不及细想之下还不出手极重?倘若刚才自己一掌击出……
张无忌的身上不禁出了一层白毛汗,还好还好。乍一见到韦一笑,张无忌的心中也是一阵激动欢喜,但听他还是象以前那样唤自己作教主,又更加毕恭毕敬地礼拜,心中又不禁惶恐起来,忙双手搀扶起来,道:“韦兄,千万不要如此……”
一听这话,韦一笑竟哽咽在喉,无法言语了。两人相扶着至桌前坐下,赵敏倒了茶来,韦一笑才吐出一口气道:“杨逍……扬教主有要事去办,范右使、周颠,还有那个波斯的一名使者——辉月使,一齐自后来了。”
听到辉月使,张无忌心中一跳,想起了前不久刘伯温说的话,手心不禁冒出汗来,连忙问道:“那辉月使不是回波斯了么?怎地……怎地……”
韦一笑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那小昭……”说着摇头无奈一笑,道:“她做了波斯明教教主后,还未回到总坛,就在波斯境内那个甚么加恩大雪山路遇伏击,波斯明教人马死伤几近殆尽,教众护着小昭教主往大山深处逃,辉月使者拼死冲出重围,这才来到了我教昆仑山总坛,被留守教友带来甘凉,寻着了我等。”说着韦一笑不禁长叹了一声。
张无忌听得也心乱如麻,忙问道:“那小昭现如今如何?”
韦一笑摇头道:“辉月使也不知道。”
张无忌不禁扭头向赵敏看去。赵敏正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扶着他的肩,听到小昭如此,她也呆了。她知道小昭曾经在张无忌心中的分量,也知道小昭曾经为张无忌付出了多少。但……如果在此时此刻自己即将临盆,又衣食住皆无着落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