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倚天屠龙记-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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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介黑烟弥漫,令人皱眉。但麦积山石窟则不然,它除了雕塑壁画美轮美奂之外,更有恒山悬空寺所特有的空中栈道楼阁,而且规模更加大于悬空寺,登高望远时,诸大名山的自然秀丽亦汇集于此,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此时赵敏不知如何突然想起了周芷若来,酸意弥漫之下,撅嘴道:“无忌哥哥抱我上山顶看景色!”
此处已经无路上山顶,倘若不带赵敏,张无忌自己攀爬悬崖倒也不甚太难,但若抱着大肚子的赵敏,可万万不敢尝试了。便道:“此处无法上去啊!”
赵敏不依不饶道:“不管,你便是下山去绕也要抱我上去。”
张无忌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好好!谁叫你是我亲亲小娇妻呢?”
赵敏心中想说不是你娇妻,你不也抱了么?但终于没说出来,只小嘴一扁,张开双臂道:“抱吧?”
张无忌将她抱了起来,向山下走去。赵敏见栈道蜿蜒漫长,上山更不知道有没有路,又不由得心疼起来。心中暗自自责,自己如何也变得这般无端端喝干醋了?害得夫君白白受苦,还差点夫妻绊嘴,惹人苦恼!当真不该!
便着张无忌的脸颊柔声道:“傻夫君!人家和你说笑的,还当真,山顶我不去了,这便下山回去吧。”
张无忌道:“山顶或许景色更佳、更或者有一位老神仙在等着我们呢,我也甚想去看看!敏敏便闭目稍睡吧,到了我唤你!”
赵敏甜甜一笑,骂了句傻瓜,双手挽了张无忌的脖子,当真闭上了双目,靠在张无忌的胸膛上睡去了。张无忌十分想直接从栈道逐级跃下,但生恐惊吓了她和腹中的孩子。应是一步步顺着栈道走到了山脚下,踅到山侧,择路上山。
坐在山顶岩石之上,日头已然升到当空。张无忌吃了一个荞麦面饼,赵敏却咬了两口,便吃不下了。张无忌看那翠林苍山之中紫烟缭绕,叹道:“敏敏,此处是否真的有神仙啊?”
赵敏点了点头,道:“你知晓么?我的先祖成吉思汗大汗就是在这不远处驾崩的。”说着起来恭恭敬敬地向西北方向拜了下去。
成吉思汗虽然过于好战嗜杀,但毕竟算得上一代天骄,大英雄,张无忌听说他便死在西北方不远处,不禁肃然起敬,遂也跪在赵敏身边拜了下去。
成吉思汗是赵敏心中最崇敬的人,原本她心中也曾许下宏愿要像先祖那般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的,虽然她很遗憾地生为女儿身,但古时不也有花木兰、穆桂英、樊梨花么?只是现下,无忌因为和自己的宏远相克,便只能和他一道放弃自己的志向了。
这一切,现下突然泛上心头,虽不免有些微微怅然,但这种感觉只一晃,便飘然远逝,被满腔的柔情完全替代了。看向张无忌,他的轮廓在阳光下如同渡上了一圈鹅野的柔光,面孔坚毅英俊,肩膀腰身匀称笔挺,真是越看越好看,好看得不忍呼吸,不忍触动。
许久,赵敏道:“无忌哥哥,咱们便隐居于此如何?”
张无忌一愕:“这山顶上么?”
赵敏笑道:“该死的大魔头,又来逗我是么?”
张无忌呵呵笑着将赵敏抱了起来,道:“说真的,我还没有想好。且容我再想想罢。”
说着抱着赵敏顺着山坡轻轻奔跃下去。待回到住处,已是第二日午时。周颠还没有回来,但客栈门口却等候了一大群人了。
全都是连连呻吟、甚至气息怏怏的当地百姓。原来自那日张无忌收费低廉、态度和蔼地妙手回春后,殷郎中的名号便在四里八乡传了开来,张无忌离开的数日里,日都有乡民前来等候,这时客栈老板看到张无忌回来了,先是张大了嘴合不拢来,继而便欢呼了一声,亲自迎了出来。原来他也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镇上城里的郎中也不知请了多少回,药开了一副又一副,病情却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加沉重了。初时还道张无忌是个走江湖混饭吃的骗子郎中,没想到却有这许多人说他好。忙为他免费换了间干爽宽敞的房间,端上饭菜准备待他稍事休息,便请他至后院内室替老母看病。谁知他连茶水都没有喝得一口,便借了两条长凳一张方桌以及笔墨纸砚去门外坐着替众人医治了。
客栈老板好奇,也挤了去看,只见这中等身材的黄面黑须汉子不加思索间,便施针下药,熟练已极,不觉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欢喜,暗道老母这回可能有救了。
不觉过去半个多时辰,人却越来越多,这时突闻人群外喝声大震:“滚开!滚开!汉狗!”几条腰系牛筋的汉子便硬行分开人群闯了进来。挤到张无忌的桌前,一把推开正坐在张无忌对面等候药方的老翁,将一名身形既瘦且弯,头顶半秃,捧着一条肿起老高、淤血外渗的胳膊的青年汉子搀坐在了长凳上。
此人眼泪鼻涕乱流,口中不住哭喊:“大表兄,痛死我了……呜呜……”
一名身材瘦高,肩膀上比旁人多了一副牛皮护肩的中年汉子咬牙躁喝道:“好了!这不是找到郎中了么?郎中!他妈他妈的!先给我表弟看看!”
此人应当是被什么重物压伤了手臂,治疗此类外伤张无忌最是拿手,闭着眼睛也能治。但这些人太过强横,出言不逊,便不想为他医治,当下低着头继续开手中的药方,口中道:“贵表弟所患何症那?”
中年汉子嘴动了动,没说出口,心中焦躁之下,一把抢了张无忌笔下的草纸,几把撕得粉碎,暴喝道:“你便不知自己看看么?”
原来那人是骑马摔下被马踩伤的,作为一名堂堂的蒙古勇士,此等丑事确实说不出口。
为了不显露武功,张无忌手中的药方竟给这粗鲁蠢汉抢去了,索性一忍到底,再学那见死不救胡青牛一番了。便佯装仔细看了看那人,摇头道:“小医所学,盖风寒湿热、头痛腹泻之类的小病而已,这跌打损伤么?请恕小医不知从何下手,无能为力。请速速另寻名医,免得多受苦楚罢。”
中年汉子一把抓住了张无忌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面目狰狞道:“你知道老子是何人吗?老子乃是巴特,老子祖宗跟随成吉思汗大汗打过天下,荫封与此,便是县太爷托思尔将军见了我也要对我客客气气!”
张无忌苦着脸道:“可是治病疗伤绝非儿戏,大爷贵人贵体,小医哪敢乱治?”
巴特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不得已扔下张无忌,骂道:“奶奶的雄,连这点小伤都不会治,还他他妈的做郎中,丢祖先的脸!”骂罢,呼喝手下驾了表弟呼拥着去了。
张无忌扶那位老翁坐回长凳,重新为他开了药方。此事令众人心里颇感痛快的同时,也不禁感觉,游医到底是游医,水平毕竟甚是有限。
这一日张无忌直忙到晚间,连饭都没顾得上好好吃,刚跟赵敏打了个照面,便被客栈老板请了去,人还没有回来,便有一妇人前来哭诉家里的男人快断气了,请殷郎中无论如何要快些前去救治。直到半夜方归,张无忌却是唉声叹气。原来晚间看的这两个人都已经病入膏肓,即使千方百计延缓了死期,但毕竟无法治愈了。
赵敏很心疼,心想张无忌定然累坏了,忙端茶送水,伺候洗漱。看她端了一大木盆洗脚水进来,倒把张无忌吓坏了,赶忙跳起去接了过来,连声埋怨。赵敏看他面红耳赤,急火上头的样子,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甜蜜,连连答应再也不敢了。张无忌心想自己倘若常常出去行医,留赵敏大着肚子独自在家毕竟不放心了,即使以后周颠在身边帮忙,可很多事不方便,看来买个小丫头或老妈子甚么的伺候帮忙是迫在眉睫了。
买丫头要多少钱张无忌心中没谱,但想必自己现在的情况是肯定不行了,不过现下无家可归的难民甚多,明日留心去找,未必不能找到合适的,只是现下自己没有固定住处,丫头来了必然还要多租一间房间,吃穿住用多了许多开支,不努力干是不行了。
躺入被窝,赵敏看张无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他为自己担心,便不住柔声安慰,连说‘文自己可不‘人是一般的娇‘书滴滴的经不‘屋住风吹雨打的大小姐,最近的生活或许有些像是颠沛流离了,但对于她来说却充满了新奇,有趣,这可是她曾经关在王府内日幻想过的日子,尤其能和他朝夕粘在一起,心中不知有多欢喜呢。
一番话说得张无忌心中舒坦,抱着赵敏连连亲吻,不住抚摸,面红耳热不禁笑叹可惜娘子怀孕,不能那个,当真苦煞相公了。
做夫妻日久,两人都早已没有了那许多的羞涩,赵敏也是心如鹿跳,十分想要,但毕竟不敢造次,直觉相公可怜,心想难怪男人要娶三妻四妾,原来如此,但要让张无忌娶甚么三妻四妾的话,她可不愿说出来。便娇羞地爬上了张无忌的胸膛,小口贴在张无忌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纤纤玉指顺着张无忌的肩膀腋窝胸膛一路轻抚而下,嘴唇也随着腻了下去。
睡至半夜,猛闻镇外铜锣声爆响,客栈的楼板也跟着咚咚急响起来——已有人疯了般的奔出了房门。小二边奔边挨着砸门,公鸭般的嗓子连声大叫道:“快起来跑啊!山上的强盗来啦!”
听说是强盗,张赵二人的眉头很皱了皱。以张无忌现下的武功,虽护着赵敏,却也不惧那一般的盗贼,只是正睡得这般香甜,还要起来穿衣化妆,实在讨厌。
只听那掌柜的已经将他们的门擂得山响了,喊着:“殷郎中!快些起来逃啊!再不跑可来不急了!”
张无忌眼见那门都快要被他擂垮了,连忙喊道:“好啦好啦!掌柜的先跑一步吧,殷某这就来!”说着起来将赵敏的衣裙取来,先给她穿。自己去药囊里取出了颜膏,挑出少许将脸搓成蜡黄,再贴上山羊须,正待给赵敏涂时,客栈外马蹄杂沓,击打追奔,惊叫啼哭震天介响,山贼竟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只闻一个粗哑的嗓音吼道:“所有人等都给爷爷听真了!给老子赶快各回各屋,再有四处乱奔者,休怪老子手头的钢刀不长眼!”
便听群贼喝骂,门板山响,人们当是在强盗的威逼驱赶下进屋入户了,只是是各入各户还是大家挤作一堆相互壮胆便不得而知了。
张无忌听见外面的山贼虽不免对人大打出手,但并未杀人心中一宽。心想山贼也要吃饭,倘若他们行事不太过份,自己便尽量隐忍不出手。给赵敏搓面时,那粗哑的嗓子又开口吼了:“黑三儿,蛤蟆,你二人各带五个人给老子一间间房抄,手脚麻利点!”
黑三儿和蛤蟆二盗欣然响应,立刻各点了五名积极暴躁的喽啰抢入客栈了,便听一间房门被踹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哭哭啼啼声传来。
山贼劫掠头领首脑和主力大队一般是不入内室的,这样万一官兵来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组织抵御或者逃跑。
张无忌感到那粗哑的嗓子有些耳熟,便走到门边拉开了一条门缝看去,只见一条满脸胡子爆炸也似、五短身材、骑了一匹花斑大马,倒提一口加重了的朴刀,一双小眼在火把的照射下精光闪闪,原来却是积石山甘南六雄中的老三黑梭鱼费大通,此人同周颠交过手,话又多,所以张无忌对他的映像比较深刻,倘若换了六雄中的其他人,他还不一定能够一眼认得出来。心道积石山离这总有好几天的路程,怎么打草谷打到这里来了。
他却不知今年暴雪,受灾最严重的正是积石山一带,数月前的冬季张无忌路过时,那里便已颇见灾情了,而张无忌走后直至开春,那雪便几乎没有停过,数月下来,早已树倒房塌,别说人难生活,便是鸟兽植物,也不知死了多少。而天水富甲甘陕,人烟稠密,托思尔调任来的这几年,天水百姓更传唱了“您做天水狗,不做他乡人”的歌谣,即使遭灾,景况也必比别处好得多。是以积石山群盗便不惜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跑来天水抢劫。
元朝末年天下纷乱,各地义军四起之外,盗贼匪寇亦如星罗棋布,遍及天下。原本神州大地,鲜有一处没有匪寇的,匪寇极讲究地盘观念,除非想打对方地盘的主意,否则决不会也不敢到别人的地盘上胡闹。不过托思尔调任以后,鼓励农耕,激励通商,又极力剿匪,早于去年,天水制内已无大股的盗匪了。是以平常畏惧天水官兵,积石山群匪不敢大队前来,但现下快饿死人了,托思尔又远赴甘州为民请命,甘南六雄便带了寨中青壮寨丁,一路劫掠而来。
甘南六雄颇具经商之才,以往常常来往于长安和青藏之间,走私倒卖,获利颇丰,倒也不全靠劫掠过活,是以除了偶有风流采花之事外,平素无甚恶名,如今干起强盗的老本行抢劫了,便也尽量不伤人命,对于过于贫穷的,也不尽行劫掠干净,总要留人一条活路才是,毕竟天灾过了,得罪人太甚生意会很难做。
天水那样的城寨群匪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