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倚天屠龙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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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言道火龙真人自铸过炼丹炉,张无忌一时没有注意此事,还道这便是练了神丹敬献给神雕大侠,被其踏碎的那座。其实不然,火龙真人的炼丹炉甚多,大的,著名的就有九座,散布于这数百里苍山翠林之中,数座至今尚存。若非如此火龙真人的炼丹之名也不会那般之大。至于火龙高道到底有没有用宝炉练出真正的神丹,那是其他人不得而知的事了。总之炼成仙丹绝非容易之事。曾有许多不轨之徒来偷窃金丹,火龙真人往往并不阻止,反倒劝人金丹食之要千万谨慎,切不可心存半分贪念,否则非但白吃,严重者还会伤了性命。果然,有不听的人大吃特吃,最终腹大如桶,咆哮数日而亡。而有病痛者求之服用的,又往往丹到病除,由此众口相传,越传越是玄神。
这些事火龙真人实不愿多提。张无忌心中甚想求几粒仙丹尝尝,终没好意思开口。一切顺其自然罢。
火龙真人自不愧为炼丹名家,招呼大家在石蒲团上坐定后,便取出丹药葫芦,倾了三粒墨绿色的药丸来递于张无忌道:“服下这三粒玄阴蚀骨丹,以九阴内力包裹,尽量慢慢化开。”
张无忌大喜,忙称谢接过,放入了口中,尝之口味苦极,粗辩之下显是草药蛇胆等制成之物,显非出自丹炉的烈火炼制之丹药,心中微感失望,暗运九阴真经中的内力将之包裹,试探药性,但觉一股极阴寒怪异的药力缓缓倾了出来,流入经脉,渗入骨骼,若非张无忌内力极强,便要发抖起来。难怪名叫玄阴蚀骨丹,竟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
感测到不对,九阳神功立刻便要自然升起驱逐,耳边只听火龙缓缓道:“收摄心神,唯用九阴。”
张无忌依言止住了九阳内力,只觉那玄阴寒气散发越来越快,夹裹着九阴真力,化成千丝万缕,迅速向全身散布而去,再也克制不住,浑身簌簌发抖起来。欲加克制,只得不停地增加九阴真力,不一会儿,竟将丹田中所有的九阴内力全部倾了出去。良久,方听得火龙真人道:“灵虚,用功罢。”二道各出单掌抵住了张无忌的背部,张无忌正觉浑身寒冷彻骨,痛苦难当之下,突然背上似被打开了两个缺口,这些散布于浑身经脉的内力便纷纷奔向那里,奔流而出。
张无忌只觉自己飞到了全然空旷的空中,黑漆漆,望不到边际,四面八方只有不知哪来的光亮一闪一闪,忽而幽暗,忽而夺目,自己的身体也成了虚幻般,无论何种光,竟都能透体而过。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火龙空灵的声音缓缓道:“破而圆,废而立,散而聚,空无方欲纳有,足满则易溢出。收摄九阳,抽丝而发,绞绕九阴,以正阴阳。”
张无忌依言而行,全然腾空了身体,只觉一股纯良冰爽的凉气如丝而来,便抽出相同的九阳内力缠绕了上去,运行大周天。
此时外面天色已是极黑,屈指算来,竟是除夕之夜。山中荒僻,道家又喜清静无为,是以没有多少过年的热情,但由于来了不少客人,尤其有周颠花小蝶等人,才算热闹了一些。此时杨昳和赵敏二人已是相处极为融洽,但因白天游览山水之时赵敏身体不便,跟不上其他人,一直都是杨昳陪伴身边。
那湖边的草庐乃是火龙真人和灵虚的修道之所,杨昳住在几里外山下的几座房屋内,除几名老仆,琴箫八女也在其中。这晚众人便是在此用饭和歇宿。晚饭过后,令琴箫八女安顿好众人歇息后,杨昳便领赵敏去见过了一直未出来露面的母亲,这一见令赵敏心中诧异之极,原来杨母的卧房竟是一间小小的庵堂,杨母一身灰布纳衣,头顶光秃,手拿棒槌,不停地敲击木鱼,二女来拜,也只微微地杨了杨眉而已,未发一言。
赵敏心中奇怪,但此事不好过问,同杨昳退出来走远后,杨昳轻叹了一声道:“我娘当年不同意我爹出家,但苦劝不听,于是自己也出家了。她有意同爹赌气,竟出家做了尼姑……”说罢又是轻声长叹。
赵敏点头,奇道:“姊姊为何如此叹息?假若是我,可连他那道堂也设法拆了,香炉给他砸了!日日令他上当犯戒,做不了一天清静的道士!姊姊,你应该为伯母感到骄傲才对啊!咱们做女人的岂能当真便轻易地逆来顺受了?”
此话听得杨昳忍不住想笑,但她自小甚少言笑,立时扭过身生生忍住了。这时琴箫八女中一女过来福道:“小姐,热汤已经备好,请客人先行沐浴吧。”
杨昳这才一抿嘴对赵敏道:“好妹妹,听见了么?唤你前去沐浴了。”
赵敏心想杨昳表面上看来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心静无尘,但其心底深处定有许多苦楚无人诉说,正好趁此时试着开导开导她,便道:“热水多么?”
那女微微一愕,道:“我们八姐妹一起烧水,因今日客人众多,是以格外多烧了几桶,张夫人要用多少,尽管用便是。”
赵敏点头道:“好,那么杨姊姊,你同妹妹一起沐浴如何?说来可笑,妹妹如今笨得紧,自己洗已有多处洗不着了。”
第十四章阳为阴者阴为阳
“这——”杨昳一愕,面上飞过一抹红晕。自懂事时起,她便再未同任何人一起沐浴过了,虽然赵敏同她一般是个女子,但还是心内一紧。还好她心思极为敏捷,微一错愕,便道:“还是待姊姊去唤花姑娘来帮你吧。”说罢便欲出门,被赵敏拉住了衣袖,道:“姊姊,你是嫌弃妹妹来着?”
如此一言,顿时令杨昳难以回答,只得同她一起去浴房了。这浴房就在灶房隔壁,由油黄厚实的木板搭建而成,地板离实地颇高,走在上面咚咚地响。进门便是两只大大的炭盆,炭火通红,散发着烘人的热气,室内靠近灶房有一巨大木桶,桶内已经充了半桶多的热水。那女道:“请张夫人试试热汤够热否?”
赵敏过去伸手在水中一划,道:“太热了。”
那女立刻对隔壁喊道:“加温水!”
话音落后,那木桶上方的一根大竹筒便一晃荡,哗啦啦地流下温水来。
杨昳原本一直是落落大方,英气逼人的,此时却显得颇有些手足无措了。赵敏心中暗暗好笑。对那女道:“敢问姊姊如何称呼?”
那女福道:“奴婢名叫小虹。”
赵敏道:“好,小虹,你便出去吧,到隔壁烧好汤水,要热水还是冷水,由我来唤便是。”
“是。”翠烟躬身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去隔壁灶房了。赵敏前去扣上门栓,挑亮灯火,又伸手试了试热水,哈地赞道:“好舒服的水啊!妹妹可有许久没洗这么多的热水了!”当下除去衣衫鞋袜踏上梯板下到了大木桶内。大赞不绝。
这时眼见杨昳还在一旁站着,便抹去了面上的热水,唤道:“姊姊,这么舒服的热水不来,还要等到何时?”
杨昳一愣,眼见赵敏的脸庞被热水一敷之下当真是白里透红,明艳绝伦,偏偏又神采飞扬,充满了灵动之气,心中顿时明白了为何张无忌放着那几位美丽的汉家姑娘不要,偏偏选中了这个元人女子。心想自己若再这般踯躅扭捏,当真便要被人看不起了。遂也微微一笑,除去衣衫,进入了大木桶内。
杨昳的身材极美,皮肤极为光滑白皙,若是一般人或许会委婉地赞叹一句,恭维一下这位盛情待客的主人。但赵敏不同,她竟很是夸张地大赞了一声:“姊姊,你可真美!”听得隔壁八女低嘘一片。
杨昳脸上通红,忙道:“妹妹休得乱嚷,叫人听去了笑话。”
赵敏道:“怕什么?姊姊生得美丽还怕人听去?”
杨昳道:“姊姊美甚么?哪里比得上妹妹。”
赵敏轻叹一口气道:“妹妹的腰现在只怕快比得上水桶了,丑死了。”
说着站起来给杨昳看了一下腰身,果然小腹已经明显隆起,圆圆鼓鼓。看得杨昳眼睛都定直了,一股明显之极的艳羡之色滑过双目。赵敏笑嘻嘻地坐下去,边撩水浴洗边道:“姊姊为何不寻觅一个如意郎君?”
杨昳脸上原本一片潮红,原来她突然想到这个赵敏是否也同她的相公张无忌一起沐浴过?这时骤闻此言,脸上顿起一片阴云,但瞬息而逝,只微微叹了口气,低头轻轻浴洗,什么也没说。
赵敏心想难道杨姊姊以前遇到过什么感情上的挫折?那可得想办法开导她,化开她心中的结。便先说了些其他的闲话,然后再慢慢将话题移到正题上来。谁知聊了许久后,才渐渐感觉到,杨昳还从未遇上过一个可以心仪的人。只听她说起自己的祖师林朝英时轻声叹道:“想当年我林祖师的武功在年轻一辈女子中冠绝天下,尚有一个天下第一的王重阳在身旁。可如今我呢?”便摇头不言了。
这一言听得赵敏心中打了一个哆嗦,心想杨姊姊自比她的林祖师。以杨姊姊的武功而言,当真可以当得起当今天下年轻一辈女子中武功最高的!但男子呢?当今天下年轻一辈中武功最高的人岂不是张无忌?她要自比林朝英,岂不是将张无忌比作了王重阳?那可了不得!张无忌可不是光棍汉道士(赵敏一时间忘了林朝英苦恋王重阳时王重阳还没有出家为道),年岁上也小了她许多,毫无般配之处。
心中如此想,口中道:“姊姊莫要忧愁,如今天下英雄辈出,定有哪位奇男子尚未娶妻,在衷心地等候姊姊呢。而且武功强弱其实并非多么重要,关键在于姊姊你喜欢,他又对你好,配得上姊姊,这就够了!是不是姊姊?”
这话听来有些许别扭,杨昳摇头苦笑了一下,好一会儿,道:“姻缘的事乃是上天注定,也许姊姊天生便是出家的命,只是一时拿不准做道姑还是做尼姑了。”说罢自己先笑了起来。
关于姻缘的问题将张无忌同其他女子联系起来的话题赵敏也没有兴趣多聊。于是就此茬开话题,聊些终南山的人情风物了。
杨昳也经过青春懵懂的少女时代,也曾经甜蜜地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可是随着岁月如梭流走,青春慢慢消逝,修为逐渐精深,那些甜蜜的幻想也便随风逐渐消逝、藏匿。她几乎也坚信自己本是天上降下凡尘的仙女,这世间的男子都平庸无为,根本没有她心中的少年英雄,谁知前不久三次下山,竟就将她原本已经平静很久了的心打乱了。明知这样不可以,千万不能令人看出一丝端倪来,但为人提起却怎地如此情不自禁?欲不想,心还乱,脊背如被寒风穿刺,眼眶总欲滚出泪去,忙侧过身大把往脸上浇水洗浴。然后微微一笑,道:“妹妹,姊姊帮你擦背?”
赵敏冰雪聪明,杨姊姊的失态尽收眼底,心里既感叹又同情,还有些自豪。不过总之这样的事是不能顺着杨姊姊多说的。专心洗浴吧,花丫头定已在自己门前急得团团转了。
女儿家啊,怎地就为这些事费心啊!到底又有多少泪水和欢笑在等待着她们?
沐浴更衣后赵敏自回卧房,果然花小蝶姑娘已经在她的门前等候多时了。
见到赵敏花小蝶的嘴便噘了起来,上前拉住赵敏的手撒娇道:“好姊姊,怎地答应了妹妹的事忘了不成?”
赵敏笑着拧了花小蝶一把,进入卧房内,花小蝶紧随而入道:“姊姊,你倒是说话啊?”
赵敏道:“怎么?如此着急啊?哪像一个大家闺秀,黄花大闺女?”
花小蝶面飞红晕顿足道:“瞧你说的?凭的难听啊!再说了妹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妹妹是山大王,做强盗的,生就性子急!却教姊姊老笑话我!我……”说着眼圈一红就要抹眼想哭。
赵敏扶腰咯咯直笑,道:“哭啊。”
“你?”花小蝶嘴翘起老高,顿足抬手瞪目要打,但看着赵敏的眼睛却忍不住先笑了。笑罢又满怀委屈地道:“那个死木头一天也没理会人家,晚饭一吃过便同那个姓郑的臭道士上湖畔草堂了。打坐静修,还令道童不让女子靠近草堂!真是岂有此理!”
赵敏笑道:“那你不会打将进去?”
花小蝶脸上又是一红,聂诺道:“那几名臭道士凶悍得紧,姑奶奶不是他们的对手……”
赵敏哈哈大笑。笑罢手一挥,肃然道:“快去沐浴洗漱歇息吧!”说着将花小蝶推出门去,关紧房门,将门“哗啦”上栓了。
花小蝶急忙拍门,赵敏毫不理会,自顾铺被宽衣上床,然后说了一句:“别拍了,明日姊姊自有妙计。不听话小心姊姊着恼,便不理你了!”
花小蝶闻言大喜,慌忙欢欢喜喜地拜谢而去了。
第二日赵敏刚起床开门,花小蝶便将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端到了赵敏的卧房,伺候赵敏盥洗、梳妆等等,忙了半个多时辰,眼见赵敏依然丝毫不动声色,花小碟又犯了心急毛病,忍不住道:“姐姐,我可好歹也是堂堂一山大王,家财万贯!我如此伺候你,你可不能辜负妹妹哟!”
赵敏冷冷一笑道:“妹妹,姐姐可是堂堂昭敏郡主,千金之躯,家财何止百万?你区区一个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