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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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瞅了腊肉的身形,又走到腊肉面前扒拉一下她的眉毛,脸上出现了一副非常奇怪的表情,唬的腊肉手里的包子皮都掉地上了。
陆轻盈拽着腊肉回到卧房小声问道:“怎么还是闺女?”
腊肉被口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使劲的扭着自己的手帕,不知道夫人今天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就不能是闺女了?
陆轻盈又换上一张笑脸得意的道:“这样最好了,咱们云家的男儿都是谆谆君子,说出去又是一桩美谈,腊肉啊,你莫要怨我。云钺娶秦国公主是没法子的事情。”
腊肉却笑了起来反手握住陆轻盈的手笑道:“本该如此才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能成为云家的大妇,自从少爷把我从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救出来,我就发誓一辈子不离开少爷,不离开二少爷,这里是我的家,只要我能留在这个家里,不管做什么我一辈子都是快活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 豢养全民野心
陆轻盈有些失望,腊肉以前喜欢云大的时候她很不喜欢,现在腊肉不喜欢云大了她又觉得有些愤怒,这么好的人凭什么得不到一个小丫鬟的爱意?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就消失了,自己都觉得可笑……
天色慢慢暗下来的时候,家将们回来了,家将头子老魏把这些已经换上常服的骑兵们领进门,自己就抱着胳膊站在门廊下面,就等夫人问完话之后,大家好去喝酒。
别人家的当家主母和外男见面的时候多少都会垂一块珠帘,云家向来没有这个讲究,两位夫人就坐在锦墩上你一言我一语的问。
“老吴,你说侯爷身子安康可是真的?”
“回夫人的话,侯爷身子一向安泰,自从领兵出征以来从未生过病,就是在青谊结鬼章死后性情低落了几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帐篷里三天,不过出来之后就没事了。”
陆轻盈叹口气道:“他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青谊结鬼章对他有恩情,现在兵戎相见最后落得一个身死情殇,这都是战争带来的惨祸。”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站在大宋的立场上侯爷没有做错,站在个人德行的位置上,多少会有些亏欠,老吴本来想说青谊结鬼章已经被李常制作成了蜡人的事情,想想不妥,也就没有对夫人说。
老廖见侯爷的信已经送到了,夫人该问的话也已经问完了,就带着老吴他们下去到前院享受厨房专门为他们烹制的精美食物,在皇宫里他们不过吃了一碗得胜酒,如今到了家里哪里肯放过大醉一场的机会,不一会,陆轻盈就听到吆五喝六的声音从前院传过来。
两个妇人在厅堂里呆坐了好久,葛秋烟小声道:“夫君这一次恐怕是伤了心,妾身听夫君讲述青塘往事的时候,对青谊结鬼章是赞赏有加的,还总是拿出一块玉珏把玩,说那东西是青谊结鬼章在他最消沉的时候赠送的。现在这个人死在夫君手里,也不知道他该是如何的难过。”
陆轻盈长叹了一声道:“是啊,那个时候夫君刚刚见识的青塘骑兵的强大,咱家的甲子营无论怎么训练也比不上那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青塘人。
夫君说过,他当时躲在山巅偷看了青塘人和西夏人的对决之后,就不再把发展骑兵当成第一要务了,因为不管我们怎么发展都没有办法弥合这个天大的鸿沟。
夫君苦心孤诣的把火药弄出来就是为了对付骑兵的,这一次夫君出征的时候给我说过,这一次的战事,其实是一种检验,是要检验出火药的效力出来,现在看起来是夫君胜利了,却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达到了没有。”
眼看着月亮从树梢上爬了上来,两个妇人这才想起自己的孩子来,不约而同的向后宅走去,妇人的职责就是生儿育女和看好家门,那些令人烦躁的事情自然会有别人去考虑。
老天是公平的,平均的将这个明月夜分给了所有的人,于是,有人在登高楼临风赋诗,有人在纵酒狂歌,即便是最沉稳的老夫子此时也在美婢的搀扶下非要去月亮地里走一遭,说什么边关京师月相同,分一盏边关月色,且为忠魂舞……
庞籍笑的极为大声,老先生迸发了少有的少年狂态,巨大的酒觞从未停下来过,酒到杯干视为常事,捋一把湿漉漉的胡须大笑道:“秦州之战一波三折,先是富彦国的诀别信,让吾辈如同五雷轰顶,后有云峥按兵不动,让我等同仇敌忾,以为出了悍贼,乱石坡一战,张陟授首,我等方知秦州形势之妙,如今蓝山一战之后大事底定矣!来,诸公,饮胜!”
韩琦干掉一殇酒抛掉手中青铜爵,掀掉自己的帽子,褪掉自己的鞋子,穿着足衣踏上庞籍家中的中庭,掀开一道布幔,指着布幔后面的社稷地理图大笑道:“没藏讹庞丢盔弃甲而逃,如今河湟地尽入我手,诸公,且听韩琦将未来局势一一说与诸公听……”
这是士大夫们的一场盛宴,盛宴最重要的部分不在歌舞,不在美人甚至不在美酒,而是在遥远的青塘草原上,锋利的割肉刀已经牢牢地钉在那片草原上,每一个都在极尽想象,绞尽脑汁想要急着分割这块最肥美的胙肉。
这是一块从来没有官府管辖的土地,足有千里之地,也就是说大宋多出来的官员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那里虽说是蛮荒之地,却物产丰富,更是链接唐蕃古道的要地,黑石城对大宋士大夫们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
没有人算得什么事情,大宋厢军多如牛毛,只需要迁徙几支过去,不出十年,那里一定会变得如同大宋内地一般毫无二致,八百里水泊梁山已经是明证,那里经过两年的开发,已经算得上是少有的土地肥美之地,京西十五路厢军在那里生活的极为舒适,到处都是牛羊和平坦的田地,最妙的是那里身处水洼,京城的旱灾根本就影响不到那里。当初没有去水泊梁山的河北大名府的厢军们无不捶胸顿足悔恨不已,急切的希望还能出现这样的一个好机会……
“如果我们能够拿到河套之地,边军的粮草立刻就能做到自给自足,自前唐以来,我宋人的脚步就从未跨出过长城,长城外面还有无数可以屯兵之地,只要稍加利用……”
松快了,这是士大夫们心头第一个感受,冗官,冗兵,永远都是压在他们身上的两座大山,就算是胸中有沟壑,在大宋这两座大山面前也无从施展起。
现在好了,有了一块千里之地来稀释这些多余的官员和军兵,朝廷就能大大的喘一口气,所以他们会自然而然的就会生出野心,有了青塘之地大宋可以喘一大口气,如果有了河套之地,大宋岂不是可以停下来歇歇?万一有了燕云十六州……
胜利从来都是野心的催化剂,云峥就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作战不敢轻易失败,他知道一旦自己失败,大宋无敌的神话就会破灭。一旦给素来懦弱的大宋注入勇敢和野心,他的腰板就会自动的挺直。一旦事情在向不好的地步发展,懦弱的大宋就会更加的懦弱。
野心需要培养,云峥现在正在小心翼翼的喂养着大宋来之不易的野心,而野心的食物就是源源不断的敌人的尸体,云峥之所以没有反对李常将青谊结鬼章的尸体制作成蜡人,就是想把自己最珍贵的情义当做祭品放在大宋朝称霸四海的起始点上,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他不惜把自己放在一个陪衬的位置上。
歌舞升平,靡靡之音遍布大街小巷的东京城总需要一些雄壮的武士来充当脊梁骨,告诉所有人,他们的欢乐是建筑在将士尸骨上的,哪怕在吟诗作赋的时候多一些金戈铁马对大宋社会风气的引导也是无可估量的。
王安石没有谈论云峥的战绩,他和吕惠卿在一起讨论大宋钱庄今年的收益,钱庄并没有如同他想的那样向天下铺展开来,只是简单的沟通了天下间有数的几座大城市,即便是这样,他在看到数量庞大利润数字的时候也不由得目眩神驰。
青苗法是对的!晚唐时期的青苗法只是实施的办法不对,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并非是一句空话!
王安石在等待年底的结算彻底的出现,一旦这个数字出现,自己就能正大光明的拿出准备已久的《农田水利法》继续施行。
此法令规定各地兴修水利工程,用工的材料由当地居民照每户等高下分派。只要是靠民力不能兴修的,其不足部分可向官府贷款,取息一分,如一州一县不能胜任的,可联合若干州县共同负责。
一旦这个法令得以实施,大宋年久失修的农田水利就会有一个大的改观。遇到一般性的灾害就能扛过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要是灾害,就能让百姓叫苦不迭。
越是踏足商业,王安石就发现农夫才是大宋的根本,大宋所有的商业基础都是建立在农业的基础之上的,只有农业有了保障,商业才能繁华,为此,他翻看了十六个州府的赋税文册,发现只要是风调雨顺的年景,商税也就会有一个大的增长,只要是灾年,商税也会有大幅度的下降,看来,老天爷并没有给大宋降下什么,无根底的财富,除了云峥纵兵劫掠过来的财富,其余的财富都是在一进一出中完成财富累积和递进的,发现了这个秘密,让王安石对自己的变法主张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正在思虑间,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了王安石的思路,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推开书房门走进隔壁的一间小书房。
看见自己的长子王雱正拿着一方雪白的丝帕捂着嘴,脸庞涨的通红,刚才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雱儿,想咳嗽就咳出来,万万莫要压抑,这样对你的肺更加的不好。”
王雱看着自己的父亲,喘息声渐渐平息下来,轻咳一声道:“父亲,云峥大胜而还,夺得了青塘的千里之地,朝廷的弊政就不像现在这样吃紧了,如此下去,对您的改革大计非常的不利!”
王安石笑道:“你莫要多想,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云峥要走的路和我们不是同一条道路,他的理想是马上封王,爹爹我的理想是国富民强,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第五百七十七章 王安石教子
王安石见儿子好像有些不理解,就笑着说:“我们父子现在说的是关于智慧的话题,这个话题很古老,古老的几乎从人类的起源开始先祖们就在追索这个问题。
开始的时候,人们认为智慧是天赐的一种礼物,只有德行高洁,一心为人类进步繁衍考虑的人才配得到这样的恩赐。
后来在公共和祝融争斗撞塌了不周山之后,人们开始改变自己的看法,他们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过去,于是一场大洪水降临了,这场大洪水把过去的历史和人类生活的痕迹全部淹没掉了,于是我们的三王出现了,我们在这一次的选择中,认为仁德比智慧更加的重要。
只可惜禅让这种制度也只维持了三代,大禹的儿子启建立了第一个传说中的王朝,这是智慧战胜仁德的具体表现,呵呵,然后我们的王朝就开始了。
春秋的时候我们还知道礼义廉耻,有道伐无道这种说法变成了权利更迭的借口,到了战国时期,是智慧发展的巅峰时期,无数个国家依仗权谋,依仗自己过人一等的智慧,开始了最残酷的吞并,直到嬴政一统天下之后,智慧才遭受到了一些灭顶之灾,焚书坑儒的开始,让我们的智慧传承又有了断代。
于是时间很快就到了董仲舒的时代,他给智慧加上了一道枷锁,这道枷锁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对神灵和祖先的崇敬,让我们只能随着先人的脚步前行,不可行差踏错。
雱儿,这就是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人类一旦形成了一种习惯,就不会轻易地打破这个桎楛,所以啊,不读书的农夫才会成为每回改朝换代的主力,然后再被读书人用智慧把权利从他们的手里攫夺过来,继续用这一套来诓骗天下。
这世间总有几个不愿意被这个桎梏困死的人,所以胆子大的就会跳出来,比如你爹爹我,比如云峥,跳出这个桎梏之后看世间万象总会看得清楚些,所以啊,雱儿,你万万不可为事物的表象所迷惑,坚守自己的本心才是对的。”
王雱沉思良久之后对王安石说:“天命不足畏,天道不足惧,祖宗不足法?”
王安石背负着双手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道:“月有盈亏,人自然有不足,一法万世只是笑话!”
父子间的谈话是轻松有趣的,王安石对自己的长子非常的看重,王雱也不负他的期望,在学问一道上有神童之称。
不说这个神童之名也就罢了,只要说起神童这件事,王雱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国子监的神童未免也太多了些。
云钺,苏轼,苏辙这三个家伙早就把神童这个名号给生生的毁了,神童等于神经病儿童这句话大概已经家喻户晓了吧?枉自己在国子监以神童之名傲笑四方的时候,全国子监的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