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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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虎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人,遵守将令的观念早就深入到骨髓里去了,大手一挥,分出三百人和彭九一起将那些凶型恶相的军卒包围了起来。
县令已经拔腿跑了,为首的大汉却拍着胸口让马金虎把弩箭往自己的胸口射,他笃定的认为马金虎不敢这样做。
结果他猜错了,马金虎看都不看他,手一挥强弩就发出嗡鸣,箭矢铺天盖地的就笼罩了过去,为首的大汉在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大刺猬,直到死,他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马金虎在城里杀人的时候,梁楫带着一百人守在城外的路上,只要是前往崆峒山的人,全部都被他拿下,这一招很重要,云峥日后想要洗掉自己身上的罪责,这些人必不可少。
梁楫阴郁的瞅瞅身后的那些俘虏,非常的担心,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他竟然捉到了不下三十个通风报信的,这里面有粮店的伙计,饭馆的厨子,赶大车的马夫,富贵人家的仆役,甚至还有三个衙役,光从这些人的身份来看,仪州早就被盖天王攻陷了……
战马身上绑上一条绳子就能拖走一具尸体,百十具尸体从军营一直拖到城外,仪州的街道像是被血洗过一般。
云峥出城的时候,整个仪州鸦雀无声……
第二百八十四章 云峥和面具男
马金虎对云峥非常满意,跟着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人,日子过得很开心,和在种帅门下一样,没有闻到酸腐气息,说杀人就杀人,杀的满地尸体也没看见他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马金虎张嘴一乐,这也是一位见过死人的将主。
很早以前云峥从书里见到过这样的一段描述:“死亡像乌鸦一样在城头盘旋,大地只剩下死寂一片,被杀死的不止是人,还有人心,死亡是如此的令人恐惧……”
回头看看仪州,发现那里依旧春光明媚,柳树正在发芽,青草也在艰难的从地里钻出来,远远望去鹅黄一片,走近之后依旧是光秃秃的大地。
从这里就能看见望驾山,这个名字只是百姓一种善良的想象而已,君王跑了,臣子像寡妇盼望儿子一样的给脚底下垫石头,准备登高远望,最后垒成一座山?
荒谬,山上只有强盗。云峥选择了一出背山靠水的地方扎营,还在山顶布置了岗哨,梅花状的岗哨是大宋从来没有过的,明暗六道岗哨足以为大军提供一点安全保障了。
没有寒林他们的消息云峥不打算往前走一步,战马的尾巴上浇满了火油,一旦局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云峥最后的法子就是点着马尾巴,彻底的驱散马群,让这些强盗什么都得不到。
只要没了马匹作负累,自己带着自己的两百人很容易找个山沟窜回京兆府,这些马虽然珍贵,还没有自己部下的性命值钱,这次失败了,自己再想办法从异族人那里弄马也就是了。
人才是根本,战马还是算了,保全战马然后自己的部下全部死光在大宋朝廷来看是大胜,但是在自己看来这就是他娘的最大的失败。
隗明这几天和葛秋烟藏在自己的马车里不出来,有时候还会有争辩的声音传来,不过很快就会和好,只要他们乖乖地留在马车里,云峥才不会管他们去干什么。
直到晚间吃饭的时候,隗明才笑嘻嘻的要云峥闭上眼睛,说自己有礼物送给云峥,不想辜负她们的好意,云峥就闭上眼睛,想不到隗明居然将一个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睁眼一看,非常的影响视觉,她就给面具上挖了两个窟窿,拿手一模,上面非常的粗糙,看样子面具做的一点都不精致。
将面具拿下来翻过来看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鬼脸面具,面具还是柳树皮做的,就是不知道鬼脸大嘴里露出来的两颗大牙是什么东西的牙齿。
人家兰陵王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才戴面具,霍去病和狄青也有同样的问题,自己的这张脸长得算得上周正,之所以给别人的感觉比较英俊,那是因为自己和青塘野人和西夏人站在一起,如果在锦江书院,这张脸应该拿硫酸泼一遍才能显出一点不同的特点来。
“你天生一张笑脸,看见谁都笑,见了官员笑,见了牧人笑,见了军士笑,见了活人笑,见了死人也笑,给你做一个面具,让脸歇息一下。”
一句话说的云峥鼻子猛地一酸,二话不说就把面具戴上,这东西就是拿来遮丑的,今天云峥是不打算摘下来了。
寒林来的时候疑惑的瞅着带着面具的云峥,不但他很不舒服,就连坐在云峥对面的五沟也很不舒坦,寒林不管怎么看怎么不习惯,想要伸手解下来被云峥拒绝,他刚才戴着在军营里走了一圈好评如潮,梁楫和彭九果断的说将主有大将之风,迟早会进入枢密院,不让狄枢密专美于前,甲子营的众位兄弟也觉得将主就该戴着面具这样显得威严。
虽然马金虎不这么看,却也只是撇撇嘴没有多说话,既然大家都觉得戴着面具比较好,云峥也就认为戴上要比不戴强得多。
“狄青是为了遮盖脸上的金印,不让敌人知道他是囚徒才戴的面具,你……”
云峥阻止了寒林接着说话,掏出地图,要求寒林将这副半成品地图变得完美。寒林接过毛笔,指着望驾山说:“这里山势陡峭,两山夹一沟,泾河从中穿过,道路其实就是河边的湿地,马车要从那里过去,需要很长时间,【wWw。WRsHu。cOm】因为能走马车的道路实在是太窄小了,这里最早以前其实就是秦驰道,秦驰道按照礼制六尺宽是必须的,那里的道路只有不到四尺,很可能就是盗匪们自己拆掉的,就是为了迟滞马车通过的时间。
咱们的马车多,战马更多,想要快速通过根本就不可能,大山两侧都是盗匪,他们甚至不需要和我们接战,只需抛下飞石,就足够我们喝一壶的。
我和浪里格尝试着要除掉那里的盗匪,结果发现他们居住的山洞好多都是通的,险要异常,我进了一个山洞不到百尺就退了出来,否则会迷失在里面。
这里的盗匪全部住在山洞里,而山洞去四通八达,你想重演赵公山的旧事恐怕做不到,浪里格抓到了四个活口,孙七指询问之后才知道,崆峒山的六个当家的全部都回来了,就等着你从崆峒山经过。
我们想寻找机会狙杀盖天王,却找不到他的踪影,甚至连其余的几个当家的都找不到,这里的山洞太多,整座山千疮百孔的,处处都是他们的藏身地,所以啊,你这一次遇到难题了。”
云峥瞅着寒林不断地在地图上标注新地址,一边毫不在意的问道:“盖天王是打算杀我们还是打算抢战马?”
寒林抬头看看云峥说:“第一目标自然是抢战马,他们本来不打算早早的暴露崆峒山的实力,想要慢慢的发展壮大,现在只要有了几千匹战马,他们立刻就会从坐地分赃的大盗变成流毒四方的流寇,几千人的大队,攻击守卫薄弱的州府,当然要比窝在山里强,所以啊,抢夺战马是他们的第一要务,谁都知道,一旦这些战马被劫走,对大宋来说就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不但周围的州府会糜烂,对于边军也是一个非常大威胁,京兆府的富弼定然会不计手段的除掉崆峒山盗匪。
那些盗匪也是衡量过得失之后才做出的决定,谁都知道战马不容有失。”
云峥解下面具放在桌子上笑着说:“既然他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抢劫官兵,就是为了得到战马,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正在喝茶的寒林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疑惑的看着云峥说:“好办?老道为何看不出来?”
云峥拿手敲着桌子上的面具说道:“其实我也是受了这张面具的启发,不戴面具的时候我是云峥,云长生,戴上面具之后,天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我的内心可能比较脏,或者说比大部分人都要肮脏。
不戴面具的时候我为了维持这张面皮,我可能会善良,会豁达,甚至会感恩,可是当我戴上面具以后,我就会用另一种思维去思考这世间的事情,比如战马。
不戴面具的云峥知道这些战马对大宋朝的意义何在,也知道这些战马的珍贵之处,为了它死掉一些部下,或者部下全部死光只要战马能够完好无损我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部下战死了,也只需要抚恤十五贯钱,我有这么多的战马还怕付不起抚恤费用吗?
这样一来,在朝堂我是大宋的功臣,在甲子营我依然是那个好将主,因为我从不克扣弟兄们的钱粮,对于抚恤更是大方,绝对不会有人骂我,那些甲子营的弟兄依然会为我卖命。”
云峥说到这里在寒林痛苦地目光中戴上面具,阴森森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出来,似乎有无尽的邪恶。
“现在我是面具男,让我给你说说我面具男的想法吧。
战马的珍贵处就在它的价值上,大宋越是需要我就要把战马卖的越贵,你要知道价格是看供需要求决定的,大宋想要战马的愿望越强烈,战马的价格就越贵。
在面具男看来,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根本就不是银钱,而是一大群随时会为我去死的部下,只要她们活着,我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巨人,一双手办不到的事情,两只手就轻松一些,千百双手就能干的轻而易举。
我喜欢这种无所不能的感觉,战马在面具男的眼中只是金钱,或者算得上是一大坨金钱,既然是金钱,他的价值就赶不上我的部下,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珍贵的东西去换取一些金钱呢?
换个思维想想啊,寒林,盗匪想要战马,必定会抱着云峥一样的想法,宁可用自己部下的性命去换取战马,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背负战马这个大包袱?而不是送给对方去背?
自古以来战马就是军械啊,可以在尾巴上点个火让它去冲阵啦,或者在它的脑袋上绑上刀子当火牛使唤啦,或者把战马放在身边,一个战士身边围上几匹战马,拿战马当一个人质啦,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啊。
你想想啊,寒林,盗匪占据了悬崖,我们走在底下会有石头扔下来,但是人群混在马群里,那些盗匪就不会扔石头下来了吧?因为他们怕伤到战马,我敢说,他们的烂命是没有战马值钱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计定
云峥说的越多,寒林和五沟就越是痛苦,赤裸裸的把人心扒出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曝晒,他们非常的难受,尤其是这些话从云峥嘴里说出来,就更加的让他们难受。
“想要得到战马,他们就只能在峡谷里摆开阵势,和我硬拼,于是,这个时候我在马尾巴上点火,近三千匹战马在峡谷里狂奔,对面的盗匪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你能想到吗?
然后我再带着军队用强弩射杀盗匪,追击盗匪,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至于在最后能收回多少战马,谁去管他,大宋的官员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我还能得到崆峒山盗匪的财物,我估计不会少,无论如何我都不赔本!”
“住嘴!”寒林断喝一声,一把将云峥脸上的面具揪下来扔掉,寒声说道:“老道拼死拼活的作战,就是期望大宋强大,就是期望将来能够收复燕云十六州,我寒林不为某一个人作战,也不为金钱作战,我只为自己的期望作战,我现在的期望就是把战马安安全全的带过崆峒山,护送你到京兆府,至于你赚不赚钱与我无关,我也不会要你一文钱。
你知道我们大宋没有战马,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打仗从来都是先胜后败吗?大宋的军队不全是孬种,也有拼死敢战之士。”
寒林说到这里一把扯开自己的破道袍,枯瘦黝黑的胸膛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刀痕,有几道伤痕虽然痊愈了,皮肉依旧翻卷,红色的肌肉瘰疬累累筋肉虬结在一起惨不堪言。
寒林拍着胸膛道:“总共十六道伤痕,全在前胸,后背上一道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寒林从未拿后背对过敌人,所有的伤痕都是冲锋之时留下的。
可是你知道吗?用两条腿去追击骑兵真的很累,在你跑的精疲力竭之时,人家反戈一击,你就溃败了,刀子都挥不动你让我们怎么杀敌?”
寒林的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口沫横飞,云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伤势,见寒林悲伤地不能自己,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是云峥,我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欠了你的。我不喜欢欠债,人生百年总是还债很没意思,总要为自己活几天吧?
你们都是大宋的脊梁,如果这个国家没了你们,我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怎么打仗你听我的,拿战马当人质你也听我的,就算是我烧战马的尾巴,你也必须听我的,既然是作战,我是主将,听我的就好,反正我们的战马是骗来的,如果损失了,我再去骗一些回来就是,战马的尾巴烧坏了不要紧,又死不了,秃尾巴战马难道就不能骑了?”
寒林盯着云峥看了很久才说:“你总是对的,聪明人的选择似乎总是对的,千万不要骗我,我们比较蠢,蠢人也有蠢办法,这一辈子就死死地盯住你,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