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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穿越种田纪事-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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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笑得像只偷鸡得手的狐狸。

正笑着岳行文进了正房,她的笑声嘎然而止,站起身子便往外走,“我先回去收拾着,五日后回京”

岳行文□了被青阳挑得打晃的门帘,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青篱摆手,“也没什么,说那些报名单的事儿呢。”

某人不信,“那她为何笑成那副模样。”

青篱干笑两声,移步到门边,“说是里面有一个你我都认得的人,问让不让照顾”

岳行文警觉回头:“是谁?”

确认已跑到安全地带的苏青篱,从门帘中探进头,笑道:“李谔”

直到她跑出上房门,才听到里面有人高声喝道:“不准”

青篱吐舌,向青阳的院中而去。

冬播忙完,累得人仰马翻,一入夜,庄子便悄无声息,除了几盏幽幽亮着的烛火伴着秋虫夜鸣。

伤春悲秋原是诗人才有的情怀,可此时异样的空旷和静寂,让青篱也陡增茫然伤感,趴在岳行文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他的黑发,“先生,我今儿心里不知怎么了,好像堵堵的,闷闷的。”

岳行文大掌一下一下顺过她的黑发,挑眉问:“为了白日之事?”

青篱笑,又摇头,“哪里有。只是觉得我有先生在身边还觉夜里静得让人心头难受,不知青阳会如何?”

岳行文轻叹,半晌才问:“若是流风回来,青阳……”

青篱豁然抬头,他与胡流风不可能断了联系,虽然他从没提过,但她就是知道。“他说过要回来了吗?”

岳行文摇头,长叹一声:“只是近来书信之中,透着些许孤独之意。”

青篱切了一声,又重新趴在他怀中,“他那样的人不是一直那样的内里么?我虽不太了解他,大约也能猜出他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来。无非是想学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对妻子的要求,大约也是要‘懂得’二字……”

岳行文轻笑,“这个何人不求呢,他并没有错”

青篱呲牙,“关键是有人懂得他,他却以为人家不懂。也看不到旁人懂他,自我封闭的人”

岳行文恩了一声。

夜再深后,连那几盏烛火也消失,只余幽深夜暮上闪耀着微弱光芒的星子。两座庄子在黑暗夜色中呈现幽黑的一团。

青阳的小院中烛火长明,这是她自母妃逝去之后很多年都没有改掉的习惯。曾一度不需要这样烛光的陪伴也能安然入睡。可现在却非室内灯火通明不可,她这样的习惯就连亲近如青篱也不知晓。

碧云碧月守在外间,两人面色沉重。虽然里面有人极力克制,那有规律的抽气声,还是能她们明白此时县主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突然里面的抽噎之声稍大了一点,压抑的细碎的嘤嘤细响,把她们的心几乎哭碎了。

碧云附在碧月耳边,悄悄问:“要不要去找二小姐?”

碧月想了想,摇头,“再等一会儿。”

不知哪里传来一丝箫音,悠远空旷,似极远,又似离得极近,开头是若有若无,轻若秋风,而后逐渐高亢,连绵不绝。

曲子初听起来让心头发紧,配着这漆黑空旷的寒,愈发让人觉得孤寂入髓;再听却豁然开朗,像是有人长风立于山巅,张扬着俯瞰万物的豁达;再后来,却转变成轻快小调,像是与亲人相逢,喜不自禁……

碧云碧月的注意力被这箫声所吸引,没注意到里间的抽泣声何时已经止了。

青篱在睡梦之中被惊醒,黑暗之中看到一双幽黑的眼睛,问:“先生早醒了?”

岳行文应了一声,青篱又皱眉:“这是谁大半夜的跑到咱们庄子旁发疯。”

岳行文低笑一声,拍她:“睡吧‘

正文 第八章 鸿孕当头故人来(全文完结)

第八章 鸿孕当头故人来(全文完结)

青篱自被那半夜被无名箫音吵醒后,也不知是没睡好,还是怎的,总觉得困倦不堪,这两天来,她不是在自己院中睡着,便是在青阳院中迷糊着。

青阳几次跟她说得正欢,一抬头她却是那副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赶她回去睡觉,她又不肯。

青阳也知道是为何,无非是那日碧云碧月抹眼泪,被这丫头撞上,逼着说了实话,若非岳死人脸黑着脸儿不愿,她怕是要夜里陪她睡着了。

从碧云碧月那里得知青阳的事儿,让她青篱格外内疚。原本以为,自胡流风走后,她日日陪伴青阳,能让她心情好一些,同时也慢慢的忘记那个不该记着的人。可是又想,以青阳对胡流风似海般深的情谊,她如何能轻易忘去?

每日看到青阳爽朗的笑脸,她都想偷偷的流泪。是以这两天青篱的心情一落千丈,在庄子里住到这份儿,也实在无趣了。便决定要早早回京城,希望京中的热闹可以让青阳慢慢好起来。

这日她又睡到日上三竿,秋日阳光透过窗子,在地上洒下一片金黄。屋中静悄悄的,侧耳细听外面似有悉悉索索的声响。起身穿衣,到了外间,合儿正坐着绣墩上做针线,忙放下手中活计,笑:“小姐怎么不叫我。”

青篱瞪她一眼,“我在里间动静那么大,你没听到?”说话间注意合儿脸色一红,凑近她调笑,“想谁想那么出神儿?”

合儿躲开一步,佯怒:“小姐就会拿我打趣儿。”

青篱笑得贼兮兮的,高叹一声,转身在椅子上坐了,又摆手,“你不说我也知道。半夏要等长丰那边庄子收完耕种了,还要核对那边畜牧场酒楼的帐目,估摸着十月底才能回京。”

合儿的脸刹时如火烧般通红,别别扭扭的强强一句,“小姐说什么呢,哪个想他?”说着甩了门帘匆匆跑了,“我去打水来”

青篱冲着她仓惶逃窜的背影嘻嘻一笑,伸展了一下身子,合儿这丫头的好事也该办办了。若非柳儿东扯西拉的一通骗,还骗不出这小丫头的心思呢。

合儿再进来时,脸上红晕未退,眼中却是一片坦然清明,青篱笑了笑,任她洗了脸梳了头,才道:“我知道你是有个主意的。若是需我从中间提一提,你只管说。若是不需……”她对着铜镜一笑,“我只提醒你一句,半夏可是个抢手的……”

合儿的脸又红了红,头埋得低低的,“小姐,我知道了……”

青篱满意的点点头,出了房门,去书房转了一圈儿,与岳行文说了几句闲话,便又往青阳的院中而去。

红姨与合儿领着前来帮工的几人媳妇儿去了厢房,想在回京前,趁着秋阳干爽,将箱笼被褥都收拾晾晒。

柳儿挺着肚子进来,身后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穿着粉色上衣,扎着两个小辫子,瘦瘦弱弱的,有些怕生的紧紧跟在柳儿身后。两人一进晾晒衣被的后院,合儿眼尖瞧见,便叫起来:“哟,这是哪家的少奶奶呀……”

帮工的媳妇们都笑将起来,还有人故意高声叫着:“少奶奶喝茶不?”

柳儿撑着腰慢慢走近,笑着骂合儿:“你个促狭鬼……等你有这时候,就叫小姐给你配十个八个的丫头,好好过过少奶奶的瘾……”又叫身边的小雨去帮忙。

柳儿与这几人说了几句闲话,便也挑着轻便的活计去做,红姨拍打着被子的灰尘,满脸的笑,“她只顾着你就好了。快坐着吧,这几日脸色瞧着不错,白白嫩嫩的,倒比原来还好几分。”又随口问了张贵去哪里了。

柳儿说有些农具需要修补缺些配件,他一早去京中了。

青阳院中的人也在收拾着箱笼细软,见她行来,纷纷问好,又说县主在小花园中抚琴,青篱熟门熟路的向小花园而去。

还未靠近,便听见一阵悠扬琴音,正是她今年春日里闲着无事,偶然间哼哼着世前的曲子,被岳行文听到,认为此曲甚妙,让她哼唱完,又写了琴谱,弹奏几遍之后,将节奏改得略慢了一些,青篱觉得改后的曲子更符合这个时代。

青阳甚喜这首曲子,经常自弹自唱。以她门外汉的评判标准来看,青阳的琴技似乎不坏,特别是弹这首曲子。

“睡仙儿,睡醒啦?”青阳见她行来,停了下来,一身大红衣衫,在叶黄稀疏光线淡漠的秋日晨阳映照下,没来由的,心底泛起一阵阵刺痛,从不知,张扬的大红和深秋相遇,竟会让人生出万世难灭的孤寂来。

“县主好兴致。”她强笑着走近,又说:“丫头们今日就能收拾好,明日我们回京吧。”

青阳笑了笑,说好,又抽拿起桌旁的一只碧玉洞箫来,“合奏一曲?”

恍然间,青篱看到立在一旁的碧云碧月抖了一下。失笑,琴箫合奏别人讲究的相互呼应,而她与青阳合起来,刚是玩乐,怎么怪怎么来。以至于到后处曲子变了调,虐人耳朵。

笑着摇摇头,指指那两人,“今儿最后一天在庄子里,还是放过她们的耳朵吧。”

青阳放下手中的洞箫,起了身子,“那,我们去庄子里走走?”

这个青篱自然赞同的。两人起身出了院子,向东面而去。日头渐高,秋阳摆脱了清晨的微黄,变得爽朗透澈起来,极目远望,空旷的田野让人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田中有不少佃农在浇水,见她们行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打招呼问好,老唐头远远的瞧见这二位东家,一溜小跑的过来,行礼:“县主,少奶奶好。”

青篱笑着让他免礼,又问他佃的地收成如何,家里留了多少粮,可够吃等等。老唐头笑呵呵的回了话。又说:“老婆子听说县主和少奶奶要回京,做好了两坛子米酒,待会儿就送去。”

青阳笑道:“那敢情好。明儿我们就回京了,中午好好吃一顿,你可得赶到午饭前送到啊……”

老唐头笑呵呵的一连声说没问题,误不了县主的宴。便急匆匆的家去了。

青阳笑看着他离去的背景,“这老头挺有意思的。”

老唐头去了后,又有不少人围过来,打听她们要回京的时间,这个说家里有刚晒好的大酱,那个说家里有干净鲜嫩的干菜,那个说东家庄子没种谷子,刚巧自己家田里的新谷子刚碾好的小米……

青篱笑着推辞,推不过便都受下来。心中温暖满足。在庄子里转了大半日,搜罗了佃民们许多东西,两人心满意足的回转。

刚入进了庄子门,却见自家院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对视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待走近几步,青阳突然“扑哧”笑出声来,幸灾乐祸道:“哎呀,今儿中午可热闹了……”

青篱回头瞪她一眼,热闹?是闹腾吧

那马车边上站着的正是李谔那厮身边的小豆子。不由脑门霍霍的疼起来……

她可没忘去年庄子刚建成后,李谔巅巅儿的前来,不知那人和李谔因为何话不合,大打出手的场景,那可真是飞沙走石,天地变色,不死……呃,呸呸呸总之差点把书房拆了。也就是那时,她才算第一次见识到陆聪口中所说的三脚毛功夫是什么样的威力,就一个字:帅。

“小豆子见过小姐县主”一年多没见,小豆子个头长得愈发高,声音也变得粗旷沉稳起来。

青阳咯咯笑着,“起吧。你那主子呢,来了多大会了?”

小豆子指了指院子,又回道:“刚到一会儿,约末两刻钟。”

青阳揪着她往里面走,“走,快去瞧瞧,莫再打起来”话虽这么说,可她却没一分的担心,一副专等看好戏的模样。

进了院子,李敢与李江立在上房门外,见她二人行来,行礼问好。青阳摆摆手,兴冲冲的挑了门帘儿,一脚踢进门内,身形却猛然一滞,青篱跟在她后面收脚不及,重重撞在她背上,“哎呀”一声,捂着鼻子瞪着青阳的后背,“青阳,你干嘛,鼻子被你撞掉了……”话未说完,她闭了嘴。

青阳很不对劲儿。后背轻轻抖着,细微的,不易觉察的,若非她离她这么近,是不可能觉察到的。

“青阳,一向可好。”里面传来温润爽朗的男声,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不属于岳行文的,也不属于李谔的。

“你,回来做什么?”青阳的声音淡了下来,带着强行压制住的激动之意。

青篱惊了一下,从青阳身后绕过,一脚进了门。

屋内坐着的赫然是三人。一人家常月白长衫,一人月白墨纹锦缎,一人……

她愣住了,脑子有些拐不过弯来,怎么也不能把才才那个温润得如一汪暖泉,清爽得如初秋晴空的声音与胡流风联系起来。记忆中的胡流风的语调一向是戏谑而轻飘的,就像他的人他的心一样,飘着的浮着的,不安定的…… 而现在的他眉眼都是平直的,桃花眼中不再是轻飘飘的波光流转而是聚敛着湛湛清光,深邃幽渺。

她轻咳一声,回头看青阳,她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凤眸中溢出不易觉察的濛濛雾气。

青阳转身往向走,“我先回京城了。”

“青阳”青篱奔出房门,叫住她,气愤的说:“凭什么你走,该打他走才是。”被困在情海不能自拔的青阳让她心疼。若是世间能有除他之外的人可解这种叫做胡流风的毒,她定然不会叫住她。可,这毒非他解不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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