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鹰传-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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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天熊这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林峰与闻天熊的第一击,全以硬碰硬,却形成一股疯狂旋动爆开的气流,撞击在雪沟两旁不算很陡的雪岩上,激得崖下的雪全部飞动、掏空,上层的雪立刻下滑,眨眼儿便形成了疯狂的雪崩,是从两头向雪沟中埋到,而对雪沟之外并无多大的威胁。
林峰一阵冷笑,厉吼一声向闻天熊才扑到,根本不给闻天熊抽身外逃的机会。
闻天熊面若死灰,厉呼道:“林峰,你疯了,连命都不要吗?”
“你不是要我死吗?我死了你不是更爽心吗?因为我在你们圣教总坛曾说过,要我死者,他将陪葬!”林峰手头毫不放松地冷笑道。
“疯子,疯子!”闻天熊有些绝望地道。
“呀!”一名杀手立刻向林峰飞扑而至,竟是要以命为闻天熊解围,而更多的却是想拼命地向雪谷口跑,虽然只有三十多丈的距离,却显得无比的艰难。
林峰神色一变,挥刀闪身闪开闻天熊,却以莫可匹御之势,斩断这名杀手的剑和身子。
鲜红的血在洁白的雪上洒下无数红洞,也迅速被飞洒而下的雪团掩埋。
雪潮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响,林峰却顾不了这么多,反身向闻天熊追去。
闻天熊己是心胆俱寒,刚才若是乘机攻击林峰,保证林峰会逼至下风,可是他一心只想逃命。
林峰挑起一截尸体抛向空中,自己又踏上一截尸体,借飞一跃,竟追上空中那一截尸体,在空中换气再借那截尸体之反助之为向闻天熊鹰般扑到。
闻大熊自然地反手一击,却根本无法与林峰的蓄势而为相抗衡,他也想不到林峰凶狠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一个不要命的高手几乎是无敌的,他也想不到林峰会来得如此快,他自己从地面上跑,雪浮而不受力,使行动比硬地上迟缓许多,而林峰却从空中借力,使速度大增,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
“轰——”两股劲气相撞,竟把闻天熊击得呕出一口血,同时身子又击入雪内半截,可谓惨不可言,若是他执意与林峰一战,鹿死准手还很难预料,可他一意逃命,林峰一意拼命,气势相形之下,有着天壤云泥之别。
林峰一声狂啸,并不再理会闻天熊,反而向那几名奔逃的杀手扑去。
这几人虽然知道非接不可,可惜根本无法从心理上调节过来,只好成为林峰的刀下之鬼,有几人冲出雪谷却被依那情朗诸人所杀。
“阿峰——”杜娟一声凄呼,又要回扑,却被冯过客一把拉住。
林峰心神一颤的同时,感到背后一道浑猛的劲气袭到,他知道是闻天熊的,忙反手击出一掌,毫不相让地回敬给闻天熊。
“轰——”飞涌而至的雪潮竟因两人的掌力的狂击,形成一个飞旋而开的漩涡,不能逼住两人的身体。
林峰却因心神为社娟所夺,这一掌根本无法用全部功力相抵,竟被闻天熊那愤怒的一击震得飞射而出,冲至第一股雪潮之上。
闻天熊一愣,借雪潮受掌为一阻之际,提起一具尸体,抛向空中,身形腾地一下跃上半空中的尸体上,只在眨眼之间,雪潮便将刚才二人立身的地方掩埋,而随着滚下的是无数大雪球和涌之不尽的雪潮。
林峰心中一动,将身上的貂皮大衣向一片云一般,抛向空中,身形在一团雪球上一点,也借力拔至貂皮大衣之上,一借力,仍是不要命地向闻天熊扑去。
“你这个疯子!”闯天熊绝望地怒吼。
“林兄弟,快出来!”依那情朗焦虑地呼道。
林峰毫无反应,依然挥刀向闻天熊斩去,狠厉地呼道:“你去死吧!”
“你这疯子!”闻天熊除了这一句话,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来骂林峰,因为这时候的语言根本不够用。
“轰——”闻天熊的身子飞坠而下,林峰也好不了哪儿去,却落在自己的貂皮大衣之上。
“接着——”使那情朗接上两根长绳和钩索,向林峰甩了过去。
林峰此刻离谷口不过五丈多远,这长长的钩索,刚好可以让林峰抓住,可林峰却回头惨然一笑,高呼道:“娟妹,你多保重,但愿还有来世。”
“阿峰——”杜娟撕心裂肺的疾呼,痛而绝望的泪禁不住狂涌而出,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
“林峰,你死你的吧,我还想多活些日子呢!”闻天熊有些得意地道,同时猛地向两边的雪潮推出两掌。那似飓风般强劲的掌力,使得雪潮停了一停,闻天熊却从衣服中迅速掏出一块靴子底板,向空中抛去,身影也追在其后腾起。
林峰脸色一变,将腰上的酒壶抛向空中同时射出三支弩箭,才踏上酒壶,向闻天熊斩去。
闻天能这下可真是心胆俱寒,林峰的弩箭正中木板,使木板撞开,而闻天熊的身体一下踏空,重得地坠了下去,林峰的刀又斩至。
“轰——”一下子把闻天熊击入雪底,立刻又被雪潮把闻天熊深深地埋下,林峰的身子却被击得倒飞出去。
林峰在空中一扭身,飞快地抓过酒壶,一阵长笑,拨开壶塞向口中猛灌几口酒,立刻便被雪潮埋住了半身。
“娟妹,永别了!”林峰凄嚎地呼喊道,声音中却尽是痛苦和依恋。
“副总管——”冯过客在最后的时刻却悲戚地呼出这个称呼,又把另一根钩索甩到林峰的眼前。
林峰却惨然一笑,并不抓住这钩索,反而向喉中猛灌几口酒,反手把刀飞射而出,呼道:“娟妹——”却没有说完,便被雪淹没了口。
“阿峰——”杜娟声嘶力竭地悲呼,此刻再也没有一点矜持之态,却因一口气未喘过来哭晕了过去。
依那情朗和众人的眼中全都含满了泪水,冯过客扶着杜娟,手却在颤抖,老泪禁不住滑出眼眶。
“你为什么要这样傻呢?为什么这样傻呢?”孙爱人泪眼汪汪地低低叨念,声音颤抖得有说不出的凄切和悲惨。
雪潮仍在狂涌,那样疯狂,那般有声势,可是众人的目光是那般空洞,那般无神,似乎一切都不存在,只有空空地一个世界。
雪花在不断地飞舞,不断地飘旋,雪潮所惊起的风声很惊人,却惊不起众人任何一点情绪,心像是死了。
天空中,闪烁着一件东西,那是林峰的刀,悠悠然地落下,却成了一个很悲剧的话题。
刀,成了一个伤感的故事,代表着一段深沉而悲切的失落。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像这大雪山的最终基调,唯有沉默、悲哀,几乎在这里渲染出一个永恒,一个迷失的永恒。
中原!很乱!几乎没有一派能够平静。
“神偷门”的藏宝阁争夺几乎已成了不能够控制的场面,有江湖人,也有公门中人,没有人不向往,没有人不想独自得到,朝廷也不例外。
江湖本就是很惨厉的,任何被激化的矛盾解决的方法只有流血。
的确,有些时候,流血绝对是免不了的。
君情死了!死得有些不明不白,却是因为藏宝图,这或许是对“天龙镖局”的一个挑战。
伤心的人有很多,得意的人有很多,获利的人也有,这就是江湖,所谓的江湖。
让人惊异的是,藏宝图在厉南星的手中,或许说是让人绝望的。
没有人惹得起厉南星,至少目前还没有人自认不畏惧“五魁门”,但这不是表示没有人不打藏宝图的主意。
这是一个没有原则可讲的世界,因为这不知道已死去了多少人,至少无极子死了,胡精忠也没活,君情也死了。
谁是凶手?谁是杀害君情的凶手?
没人敢断言,但却有人敢想,哪怕是中伤,这也是叫敢想。
凶手是厉南星,有人传话说这名凶手是厉南星,为的便是那张藏宝图,有人亲眼见到厉南星在那片树林里出现过,而且还带走了藏宝图,向汉源赶了去。
有人猜,宝藏可能在横天岭苗寨之中,因为萨蛮的连云寨便遭到严重的破坏,也有人说,宝藏与猎鹰堡寇政有关,因为猎鹰堡在江湖中消失了,而堡主也不见了踪影,有的人更是说得神乎其神,百年前的寇准与飘风和孔定入有很深的交往,因此,藏宝图交给了寇准,而寇准则传给后人,只是寇家人不知道而己。
众说纷坛,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只有人猜测,宝图可能不止一份,而另一份更有可能在魔鹰林峰的手中,因为他找过猎鹰堡和连云寨的麻烦。这是江湖中炙手可热,却惹不起的可怕人物,似乎永远没有人猜透他到底有多厉害,见过他的人也不是很多,当然岳阳门除外,但听到过他名字的人,在江湖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抓上一把。
可怕的是江湖中还出现了一批很神秘的杀手,居然会各大门派的武功,每人的身手都极为厉害,很多武林人物都死在这样一批神秘人物之手。
回风堂的高手,万宗堂的高手,断掌门的高手,崆峒的第三代高手,道教的高手,都几乎被这一批神秘的杀手给宰去几位。
少林似乎是闭门不问外界之事,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却也没有人敢到少林寺去惹事,连天妖教都未曾敢先动少林,岳阳门出现了一些变故,也无力再去为这宝图争夺,英雄冢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人人都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可是知道这个组织存在于何地的恐怕没有几个,也许天龙镖局和天妖教知道,不过,谁都知道,毒尊肖万邪是英雄冢的人,只这一个人便有着足够的杀伤力和震慑力。
宝藏藏于川中,这是所有人的猜断,就算未曾见过宝藏人的精断。
因此,川中便变得更加热闹,所有的人都想来碰碰运气,绝世武学,富可敌国的财宝,没有人是傻子。
岳阳门的人也不例外,本不想趟这趟混水的潘古阁在权豹、穆天玄的强烈要求下,终于也派出人,自然有穆天玄的份,另外还有风破天,潘古阁也打算走一趟。
成都,古往今来都是繁华之地。
天龙镖局在成都,几是家喻户晓,不过最近气象惨淡,败运连连。
君金权出关后,便收到两个消息,四子君情被杀,二子君飞龙竟在羌境被一批马贼所杀,马是保住了,可人却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整个君家都沉浸在一片至哀的气氛之中,君金权并没有说什么,冷得像一块生铁,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他的情绪,那高大的身形并未为两个儿子的死颤了一下,惟一让人感到有感情的,是他那一双眼睛。
不是很大眼睛,但却有着大海般的深沉,有一丝苍老的感觉,却丝毫不减那种威霸的气势。
静静地望着那遥遥的天空,立成一尊雕像。
“爹!”君道远淡淡地道“可有你忠叔的消息?”君金权声音冷冷地道。
“仍没有,两个人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弟子们找遍了也未曾发现。”君道远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应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君金权狠声道。
“道远明白,萨蛮派人来说,天妖教训练了一批神秘杀手,每个人都会一种各门各派的武功,怀疑是在梓潼劫镖之人,而连云寨正是由闻天熊亲帅这一批神秘的杀手烧毁连云寨,连寇方圆和寇政都是‘天妖教’之人。”君道远平静地道。
“花无愧,果然厉害!”君金权声音很冷地道,依然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
“我想,这应该不是花无愧的主意,以花无愧的野心,怎么会先与我们相互厮杀吧?那样岂不是为他添了一个很强的敌人,他当然是希望我们把天下弄得越乱越好,那样他岂不是更多了很多机会。”君道远淡然道。
“远儿说得也叫,但是你看错了花无愧这个人,他并不是一个很急躁的人,想得天下,必须先得武林,目前天下还算太平,若是急躁地去与朝廷相对,那只会是自寻灭亡,赵煦并不是一个昏君,推行新法的确是个富国强兵的好事,可惜的是朝中的内政,派系斗争太强,而众臣又不能集中精力进行改革,因此,注定会是衰败的结局。宰相章樟是个人才,可惜,曾布这人的心胸太狭,连司马光与吕公着的墓碑也全都毁去,从而使新法派与田法派真正成了势如水火的地步,如吕大防、刘挚、苏辙、梁煮等,这些不世人才也全都被贬,可见当朝安稳的局面不会有很长的安稳日子,可怜范纯仁一贬再贬。朝中越乱,天下也便会随之而乱,朔党、韩维等三十人相继贬官,而我们蜀党首领,苏轼被远贬惠州。而已被放归田的洛党首领,程颐却被贬至涪陵,这是赵煦想都未曾想到的,如此下去,新旧两派变成了合力内斗而无力改革,那这改革将会成为泡影,使朝政混乱,再者,当今向太后无子,赵煦诸子登为庶子,赵沁后又患有目疾,若是哲宗一死,只要赵煦次弟端王赵佶为帝,那赵佶昏庸无能,那时天下才会真的出现乱局,更是由江湖转入朝廷的时候了,因此,我们目前所谓的存在与天妖教有着极大的冲突,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谁能够统一江湖,谁便有机会当上皇帝。”君金权不紧不慢地道。
君道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