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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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轩微笑道:“陶某人如此做也不奇怪,他这个知府当的窝囊,被咱们压的动弹不得,除了领俸禄外没有一点事情可做,这使他这个知府已经成为两江的笑柄,朝廷也看他笑话,还是不停给他公文命令,几次请求调职都不被允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语调却是一冷:“不过陶某人也不想想,若非是我,他就这么顺当的做上知府了?”
他向着张五常指示道:“不过暂且不能动他,舒城的事刚了结,不能再使得朝野瞩目。”
第三卷 中流砥柱 (100)反攻倒算
张五常略一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道:“除了知府和那些绿营,还有四乡的官绅有不少人也得到消息,这段时间,翁大人的土改就做不下去了。”
淮安这里地主与富商们的反攻倒算张华轩倒也早就听说了,淮安的土改原本就是用张华轩在这里的绝对权威和暴力的威胁才施行下去的,天知道那些官僚们的嗅觉有多么敏锐,舒城的事情还没有出来时,淮安那些消息灵通的官绅们最多比张华轩迟两天就知道了朝廷要削权和分散淮军的消息,被土改搞的元气大伤心怀不满的地主官绅们立刻摩拳擦掌,要把自己失去的利益给拿回来。
很多鲁莽的人直接就把之前与佃户签订的合约强行抢了回来销毁掉,然后逼着佃户重新签订一份更加苛刻的新的租佃合约,也有的地主显的极为傲慢,索性把原本的田约全数收回,把自己家里的佃户全部解约,然后号称要从山东或者河南招募佃农,而不再使用本地的佃户。也有的人狡猾一些,采取威逼恐吓之类的办法,把原本减租的协议又重新推翻,总之就在舒城事件左右的十几天时间里,淮安城里城外牛鬼蛇神横行,沉渣泛起,种种反攻倒算的事例不胜枚举,而对付这种情况,显然不是淮军或张五常的情报部门能够负起责任来的,可是在没有暴力机构的介入下,仅凭原本凭着热诚与理想出来做土改的那些书生们的力量,则根本没有任何可能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除此之外,淮安的工商业虽然没有陷于停顿,或是如朝廷所愿被封存,工厂照常运转,每天出产的产品仍然在稳固地增长。不过商人的嗅觉同样灵敏,既然朝廷对张华轩和淮军下手,淮安的出产是否能够稳定进行下去,工商贸易是否能够正常进行,这些疑问萦绕在这些商人的心头,这样的顾虑不能说是不合理的。而这种顾虑也使不少商人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钱袋子,不肯在局势没有明郎之前就把钱花掉去提货。于是在这么一段时间内,整个淮安城都陷入一种奇怪地死气沉沉当中,整个城市的活力仿佛都被抽掉了一般,这种充满了暮气的情况一直到张华轩带着大队的骑兵由城门处招摇入城之后,才仿佛有了一点改观。
提到这一点。张五常波澜不现的脸上也是露出一点激动地神情:“自从前日大人带队从舒城回来,先到山阳的驸马巷附近看望了关天培老军门的家人,然后带队城门进来后,整个淮安的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观,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从人们的脸面表情到谈吐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顿了一顿,试图用张华轩平日里教导的那些近现代的词汇来重新表达:“就是说,原本有些压抑或恐惧,不过现在就变的轻松许多了,大家都相信。只要大人在淮安,就没有什么过不去地。”
张华轩倒没有什么过份的骄傲的神情,整个淮府一府州十几个县都是他地直接管辖的地域。在经营了几年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么一点定海神针一般的形象,这就代表着他许多年的苦功完全是白费,如果做来做去地结果是这么一个样子,那还不如听着清廷地安排去做一个食俸禄的官僚,最少在几十年内做一个富家翁还不是问题。
所以他摆一摆手。示意张五常不必把口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地事情上。等张五常知机的闭嘴之后,张华轩直接吩咐道:“现在就去把那些闹事的士绅和田主的名单誊写清楚。在这段期间扰乱市面捣乱的不法分子也要登记在案,还有那些散布谣言的,在报纸上写文章迎合朝廷旨意,现在又倒戈一击,说我是乱世奸贼,需要严办的书生,也全部把名单给我。”
“还有,”张华轩也顾不上看张五常的表情,铁青着脸继续吩咐道:“听说最近军中也并不稳当,有一些军官请求辞职回家,还些士兵悄悄脱下军服放下武器逃回家里,最为可恶的当然就是有些人做些异想天开的打算,比如到朝廷那边表现一下,没准朝廷能提拔重用什么的。对这些人不必先等了,军中不稳至为紧要,从现在起就带着你的人,凡是这一段时间请辞者,一律赶出军去,逃兵,全抓回来,至于名单上那些个暗中图谋不轨的,一并抓起来,今晚之前,全部处置干净。”
虽然张华轩的语调平静,甚至还有些刻板,不过内容的实质却让张五常猛吃了一惊。他第一次没有立刻答应张华轩的命令,而是迟疑道:“大人,这些人加起来足过百人,难道全部处置?”
“全部处置。”张华轩并不假思索,仍然用一种极其冷静的语调答道:“淮军的俸禄军饷全大清找不到第二支,放眼泰西诸强,军人俸禄也没有这么高的。不仅如此,分土地,福利,军人都是头一份儿的。这些人若不是我,岂有如此好处可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有点儿良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反叛,既然银子好处怎么也不能坚定其心志,那么正好借他们的人头,震慑一下后来者。五常,不必多说也不必再请示,凡逃兵与暗中图谋不轨者,一并诛之!”
面对这样的话语,张五常显然也没有办法再行劝说,而且就他的私心而论,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残酷,不过做为一个由家奴出身而被张华轩提拔成中级军官的亲信来说,显然他也赞同张华轩在这一件事上的处理意见。
既然在情报与内务上的事都交待完毕,张五常便即告退,在他折身退出之后,早就等候在签押房外的诸多幕僚都一拥而入,而丁宝桢在冲进房的同时,还不忘用严厉的眼神看一眼张五常,做为一个进士出身而且又脾气火暴的幕僚,丁宝桢潜意识里对军人就有着本能的排斥与不信任,而张五常做为军人里搞内卫与情报工作的首脑,自然更令丁宝桢满怀敌意。
“见过大人。”随着众人一起一抱拳,丁宝桢便向张华轩嚷嚷道:“大人怎么一回来不先见咱们,倒去先见一个军汉!”
丁宝桢虽然在气质上不象一个进士出身的官员,而象一个明火执仗的强盗,不过究其实里来说,还是一个在骨子里浸透了儒家传统学说与教育的带有傲慢与偏见的儒生。
张华轩在他的质问下并不想回答,也很觉疲惫,事实上在这一次事件中,沈葆想也好,丁宝桢也罢,在他看来都是一伙巧妙的旁观者,与那些意志坚定的淮军将士相比,这些从旧体制里淘来的宝贝在忠诚度上肯定有着明显的不足。
不过在这个时候也不是追究的最好时机,况且在大乱将起的时候,这些文职幕僚并没有一个人选择倒戈,而是尽可能的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然后等候朝廷或是张华轩下一步的动作,就这一点而言,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了。
“稚璜你失言了,适才也是军情要紧。”张华轩不打算去调和文武之间的矛盾,丁宝桢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实干型人才,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为了某一方而去打压另一方,他只是巧妙的把话题一转,向着丁宝桢问道:“稚璜,公地放领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有海门与启东那边的棉田需要更多的人手,我去海州之前就交办下来,你做的如何了?”
谈到他自己负责的公务,丁宝桢的态度就转而变的认真了许多,虽然他对张华轩在舒城之变后见到他们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谈起这些显的有些无足轻重的公务而诧异,不过还是老实答道:“公地放领倒是顺利,咱们在三月份就大约用丈量出认和少量购买的方法,把不少原本无主或是荒地给弄到了手里,从三月到现在,淮安周围十几个州县大约有一万多亩土地归官府所有,然后这两个月时间已经全部放了出去,依照大人的吩咐签了约定,土地无偿放给无地的赤贫农人,不过在三到五年之内,就得依着咱们的吩咐,要么养蚕,要么种棉花,要么就是种植各种药材。根据下官统计,这些领地的人多半愿意养蚕,也愿意种药材,因为胡庆余堂一直在收购,种出来有收成获利比粮食还要大,这样也引得附近不少农人跟着种值,至于棉花……”
丁宝桢顿了一顿,又道:“最近这段时间,淮安纱厂收棉不少,不过因为成品售出不多,所以四周的百姓害怕难以为继,除了原本已经种植的以外,不少人都放弃棉田不敢种值。这么着一来,到海门等地种棉花的人手都不好雇了,大伙儿心里有疑虑。”
说到最后,丁宝桢总结道:“不过大人既然回到淮安,想来诸事顺遂,不会再如现在这般了。”
第三卷 中流砥柱 (101)工作会议
丁宝桢是标准的言简意赅,话一说完,就稍稍退后一步,表示自己的汇报已经做完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余幕僚也一一上前,从军事训练,后勤储备、财务支出、农田水利设施的建设、道路修葺等诸多方面做出汇报,也亏张华轩打熬的好精神,更有当年审核财务报表的那种慎重与缜密,很多细微的数字并不需要查询就记得清清楚楚,他现在手头的幕僚队伍除了薛福成外在忠诚度上都有问题,不过在能力上应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张华轩在引进人才的时候,虽然有拘泥于其人后世名气的毛病,不过在挑选的时候还是尽可能的从特长与能力出发,所以现在淮军的幕僚队伍不论是在实干性和很多相关文字性工作上,都可以游刃有余,并不吃力。
对当时的这种幕僚制度张华轩也很是欣赏,这种制度并不是和西方学习,而是由中国的国情而出发,种种精通于各种事物的幕僚组成了一个强大的班子,可以在张华轩的掌控与指挥下,把复杂的行政与军事上的事务都料理的清爽无比。
可以说,这种幕僚制度就等于是总统制下的内阁班底,运作高效,指挥如意。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张府的仆役们溜进房来,把房间里的油灯一一点上。张华轩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官衙,如果处理淮军的事,就到徐溜地兵营里去。如果是普通的训练上的事或是民政事务,就在张府里布置了一间签押房,用来处理公务。
等一些负责实际的行政事务的幕僚把手头的事情汇报完,张华轩这才向沈葆桢先道:“振岳兄,求是大学堂的事情就倚重你了,振岳兄地才干愚弟清楚地很,就不必备询了。”
沈葆桢一躬身。平静的语调下明显有着很沉重的心事。不过这时候谈的是公务,他只能收敛心神,在回答之前居然还躬了一下身,然后方道:“求是大学堂去年中开始筹备,年前招募学生,今年二月正式开学。现有学员约两千人,教师一百余人,分门别类,因材施教。”
说到这里,沈葆桢的语调已经变的兴奋,求是学堂是张华轩目前为止仅次于淮军与纱厂地大工程,其实就重视程度来说,淮安的工业化是不得已的选择,如果让张华轩自主选择的话,他宁愿在中国开办一百个大学堂和一万个小学堂。在他看来,一个民族应该有求知的精神与必要的物质条件,它应该是宽荣而向往真理。求知而博采众家之长,而不是固步自封,自以为是文明古国,在教育这件事上做的连倭国都不如。
不过现实显然是残酷的,听着沈葆桢关于师资与经费不是很充足报道。他也只能默然叹息。在目前这个阶段,想扩大学校规模把那些想求学的士子们都容纳进来。就得把学校扩大几倍,很显然,目前这个阶段绝对没有可能再投这么多资金到求是学堂了,而张华轩目前更加关注的则是扩军,与建立海军学校及相关地水师舰船,这些,都是太烧钱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张华轩不禁摇头苦笑,要说重教育这个国度这个时空可能他最知道教育的重要性了,不过偏偏越是如此,他还不能把所有地资金都投入到教育上去。
没有兵没有枪,一切均成空啊。
沈葆桢大略说完,也知道张华轩断然没有拨钱下来的道理,到得最后,只得苦笑道:“大人,别的也还罢了,艺圃一定要多费一些心思,工匠技师在百姓眼里还都是贱业,求是学堂不收学费,出来就能做官,最少也是个吏员,百姓家里但凡能挤口吃食出来的,就一定是学文,不会把孩子送去学技艺。毕竟,之前送孩子去当学徒的,多半是家里揭不开锅地,不满年纪不能出师地学徒,挨打挨骂是常有的事,熬出来了也不一定就能自己开业,还得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