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大唐-第5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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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路走着,旁边的单间中都有人了,最后走到了一个应该是最好位置的房间处,伙计把那写着有人的牌子一翻,变成无人,就带两个人走进去,这才把牌子又翻成有人。
姜洋纳闷地看看伙计,最后笑了,问道:“想要多少钱?”
“客官看着给。”伙计就好像被人识破了心思一样,眼睛跟耗子似的眨动。
拿出来一小吊,应该是一百文钱,往伙计的身上一扔,姜洋才对伙计吩咐道:“把最好的酒上来,还有鸭子的招牌菜。”
伙计高兴地离开,姜洋又先把刘非桶请到上座,自己坐在刘非桶的对面,推开窗户看向楼下,说道:“还是高处好,敞亮,刘兄以为然否?”
“然,然,说好了你请,我可没带钱,你要是也没钱,不如换到状元楼,那里我不花钱。”
刘非桶好像有点紧张,先把自己没钱的事情说出来。
“刘兄,凭你的手艺,难道真的缺钱?出门竟然身上分文皆无,他们不该这样做的,不骗刘兄,若刘兄想换个地方,那出门一定是多少人伺候着,怎能像现在这般?可惜啊,真是可惜,要是你……放在这吧,都上来了后没有吩咐不用再进来。”
正说着话,伙计端东西进来了,几样用鸭子做的凉盘还有温上的酒都摆好,伙计又转身离去。
“刘兄尝尝这里的酒,与水云间的酒不同,是另一种滋味,再品品鸭头。”姜洋开始给倒酒,给夹菜。
刘非桶也不可以,嘴里吃着东西,点头恩啊,对方端酒他就喝,给夹菜便吃。
姜洋不时地向下看一眼,不停地敬酒,吃的却是有点心不在焉,吃着吃着,刘非桶的眼睛就开始迷离起来,惺忪地看着下面人来人往,也开始跟姜洋主动说起话来。
“都怪我叔叔,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进到张家,他说让我去学有用的技术,我就去了,结果也不教什么技术,就是他们写的书让我背,背是背下来了,却不知道上面的意思是什么。
我叔叔问我的时候,我就给他背上一段,他还觉得很高兴,其实他根本就想不到,张家一直都没真正的教我,我算算啊,书我学了几本,五本?不对,是六本,要不就是七本,我的从头背才能知道是多少。
你说,就我这样的,他们怎么可能把真的本事教给我,他们的书其实听人说有十本,还有三本说什么也不告诉我,非要让我把前七本都学通才行,骗人,我才不信呢,什么学完前五本,大唐别的工匠就比不上,你看我学七本了,还不是得个六分?”
刘非桶这次开始主动给姜洋倒酒,只要姜洋的杯中酒少了他就倒,轮到他自己则是一杯一杯地干,干完了再倒,倒完继续干。
姜洋听着刘非桶的话,咽了口唾沫,小声地问道:“刘兄,我看你也不用继续在张王两家学了,到别处去教人也行,只要说是从张王两家学来的本事,哪怕是骗人,别人也愿意相信,刘兄,兄弟我也想要知道他们都教什么,若刘兄还能记住,不如背一遍给我听?”
“背呀?不成,背不了,咦,下面那是什么马,怎么俩脑袋?我去看看,你坐着。”刘非桶眼睛向下看,突然指着一辆拉车的马说道。
“刘兄,喝多了,别喝了,为什么背不了?难道是没有记下来?”姜洋又给刘非桶倒上酒说道。
“我才没喝多,就是眼花,眼花知道吧?谁说我们记下来,是太多了,背不完,我学了好几年,就学七本,那书厚啊,可把我累死了,一个脑袋了,来,喝。”
刘非桶使劲地晃下脑袋,举起杯来又把酒给干了,上衣也脱了,光个膀子,一身都是汗。
放下空了的杯还哼哼曲子,姜洋继续倒酒“刘兄,那不如哪天有空,让兄弟我听一听,既然时间不够,刘兄把第七本学过的先背一下让兄弟长长见识如何?”
“第七本?第七本是什么来着,我从第一本背,背着背着就连上了,我给你说啊,第一本,第一卷第一章,冶炼之道,凡冶炼者,当知起火候,懂起柔韧,其一,以铁成钢,成钢,哎呀,那是谁家小娘子啊,怎么长的那么胖?走起路来还晃。”
刘非桶开始背诵,从第一本开始,刚背两句,又指着下面一个刚刚出了车的女子说起来。
“刘兄,不管她,我们背我们的。”姜洋怎么也没看出那个女人胖,更不用说晃了,把刘非桶旁边的窗户给关上,让其继续背,结果回来一坐下,看到楼下有个人对着这边做了个动作,只好遗憾地叹息一声,说道:
“刘兄,今天我真的太高兴了,有个大事儿忘了,马上得去办,不如改日再喝,兄弟我先走了,这是酒菜钱。”
姜洋掏出来两块约有三钱的碎银子,站起身离开,刘非桶还在他的身后叮嘱“慢走,看你晃的,喝多了吧。”
姜洋连忙答应两声,匆匆离去,他刚一走,伙计进来了,对着刘非桶说道:“喝点醒酒汤?”
“不用,我以前可是打铁的,这点酒算什么,派人跟上了?这是他留下的钱。”刘非桶把窗户又打开,端起酒来,轻抿一口说道。
伙计看了眼钱“零头都不够,酒可贵着呢,走你的账还是走另一套。”
“当然是走另一套,我哪有钱,大山可在店里?忙什么呢?不忙我去找他喝酒,这次我让着他。”
刘非桶把桌子上的那两块碎银子揣起来,问伙计。
伙计本来还想去拿钱,见刘非桶收了,只好放弃,回道:“就在隔壁,怕你这边他突然使坏,你应付不过来,带两个人守着呢,真有事儿夹壁一翻就过来了,你自己去找,知道是自己店中的东西,还使劲吃,你看看鸭头,一个咬一口,还怎么卖?”
“不咬你就敢卖?我去找大山,你慢慢收拾吧,我喝多了,不帮你。”刘非桶把剩下的半坛子酒抱起来,出门朝旁边的房间走去,留下伙计自己一个人忙,边忙边嘀咕“就欺负我,我不就是星星少点么。”
刘非桶过来的时候,张大山已经和另外两个人坐回到桌子旁边在那里吃起来了,刚才他们仨儿可一直再担心,本来是应该中午吃饭了,外面的伙计却发现了刘非桶跟着另一个人过来排队。
伙计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意思是不是直接上来,结果那个时候刘非桶摇头,伙计马上就发现事情不对了,连忙过来报告,在监视下,一路领着来到二楼预留的房间中,不然就凭姜洋想要有位置,做梦去吧。
张大山一见刘非桶进来,就道贺:“恭喜恭喜,今天这顿你请了吧,身上不是还拿了两块碎银子么?正好够用。”
“不给,我留着,身上不带点钱不行,这次正好他选到了你这里,要是换和地方我怎么办?我觉得这人所图不小,千万别跟丢了。”刘非桶摸摸放银子的地方。
“怎么会,京城这边咱们可是渗透的差不多了,就算店不是咱们开的,伙计也应该有咱们的人,不就是间谍战么,小公子和小娘子早早就布置好了,在京城,除了没对皇宫下手,剩下的地方谁还能跑了不成?”
张大山把半坛子酒接过来,放到桌子上,这酒平时他都舍不得喝,和状元楼卖的当然不一样,工艺也不一样,状元楼和水云间卖的是酱香型和直接蒸馏的烈酒及果酒,这可是浓香型的。
自己过来卖烤鸭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来,小公子专门给配的方子,半坛子也不少了,能喝一点是一点。
给自己先倒一碗,喝两大口,张大山又对刘非桶说道:“等回去,你就能参与别的设计和制作的计划了,恭喜你经过了组织的考验。”
“喝你的吧,就是没这事儿,我回去也一样是参与进去,我叔叔又不在工部当官了,自然就少了一层顾虑,还用不用我出马,继续和对方接触?并且教给他们七本书的内容?”
刘非桶笑了,哪里有什么七本书,只有两本,一本叫物理,一本叫化学,其他的衍生出来的都需要自己研究才行,只有在研究不明白时才能去询问别人。
把碗中剩下的酒喝掉,张大山舒服地呼出口气,说道:“不用,剩下的事情有人接手,对付他们还用不着使用太多的手段,不就是四海书院么,当初建立这个书院的时候便想到了有这样一天。”
“来碗汤面,下午我还得继续参加比赛,饿着肚子可不行,厨子忙不过来就到咱们别的店叫一碗,光喝酒了,哎呀,饿。”
刘非桶突然为那个姜洋悲哀起来,想要离间张王两家的人,也亏对方能想出来,张王两家的团结不是用金钱和技术来保证的,是有一种淡淡的,又让人觉得浓浓的感觉在联系,就像专门给内院制作的罐头那样,不指望在外面有什么太大的成就,只要保重好自己就行。
……
觉得把人骗了的姜洋一出大山烤鸭店的门就先警惕地四下里望了望,拦住正好赶过来的一辆空车,进到车厢,对着车夫说道:“出城。”
车夫也不问具体的地方,赶车着向成门的方向行去,可不等着走出门,姜洋就对车夫说道:“停车,就在这里下了。”
出了车厢,扔给车夫三个铜钱,姜洋闪身进了一条巷子,直接穿过去,到了另外一条路,又拦下辆车,吩咐道:“去西门。”
转了一个多时辰,姜洋这才到了南门外的一个处田庄中,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看着不像文人,也不像种地的人,跟商人也不像,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偶尔走过几个,也是随意地看他一眼,就不再关注,如果不是身后有个挑着担子,一路走一路叫卖的货郎,那就更清净了。
终于,货郎别人拦住了,姜洋一个人好像没有任何目的一般,朝着这个田庄旁边的一条小河走去,这里正有一个人头上戴个斗笠,于河边陲钓。
姜洋来到旁边,看看娄子里装的鱼,不经意地说道:“不好钓啊,钓多长时间了,才钓了三条鱼,还这么小?”
“那得看是什么鱼了,寻常的鱼就算是钓到大的也不值钱,别看娄子中的鱼小,可精着呢,有三条就知足了,你没带钓竿?不如我借你一套。”
钓鱼的人头也没回地对着姜洋说道。
姜洋从怀中掏出来一团线,又拿出来几个钩子,在旁边的树上折一条树枝,随意地绑绑,装上个鱼漂就抛到水中,过了一会儿,见鱼漂动了,一提树枝,一条小鱼就被钓了上来,这才说道:
“本来已经快要钓到一条大鱼了,可却有人因为不会钓鱼把我找来询问,这下大鱼就只能先养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鱼不好钓?”
“还是能什么地方,当然是司农寺的鱼了,那里只种田,鱼都荒废了,下面的人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池塘边的萝卜种在那里,明明是不好,却不卖。”
垂钓的人把钩收上来重新挂饵,又对姜洋说道。
“不卖?是价钱低了?那萝卜又不是什么好萝卜,一斤萝卜籽十文还低?一个小萝卜三文也不少了吧?”
姜洋不相信这样的价钱会有人不动心,手上的动作停了停问道。
先前垂钓的人重新把钩甩进去“不是钱的事情,是没有人卖,司农寺的人一问三不知,只说所有的萝卜籽和小萝卜现在都不让别人管了,全由少卿负责,现在还没有联系上司农寺的少卿蒋岑。”
“那是为何?实在不行我过去看看,就不信钓不到鱼。”姜洋想不透,按理说在京城的人早就应该把事情办好了,一个萝卜,又不值多钱,怎么就那么费劲。
“这到不必了,你刚才来之前,有一个同样喜欢钓鱼的人刚刚走了,他说他想办法。”垂钓者回了一句。
“那把我叫来干什么?我那边眼看就要得到有用的技术了,哎……怎么一进到了京城做起事情来就那么别扭呢。”
姜洋抱怨起来,钓鱼的心思也没有了,把手上的树枝一扔,坐在那里生闷气。
“京城毕竟不同于别处,要是什么事情都能依着我们,那还是京城么?别说京城,就是在褒信县,难道行事起来就舒服了?”
垂钓者又钓上来一条鱼,装到娄子中,说完这句话把工具收拾下,拎起娄子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姜洋拣起块石头,忿忿地砸进水中,骂道:“一帮无能的人,还耽误了我的事情。”
……
天是那样的蓝,云是那样的白,风又是那么的轻柔,走在路上,感觉整个世界都生动起来。
蒋岑这一阵子过的不错,那天回来之后就让人把所有的失败的萝卜种子给收集起来,还种在地里的萝卜也不准任何的拿走一个。
司农寺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他们都明白,现在的司农寺已经不是以前的司农寺了,真正做得了主的人不是什么少卿,也不是各个部分的人,哪怕是户部的人也管不了,想要做什么,那得先得到别人的同意。
这个别人就是张忠,毕竟东西全是人家给送来了,少卿被皇上叫去了一次,回来就发布命令,想来是和那边的人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