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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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脸上皆是满溢着欢欣,似是在体验平生从未有过的快乐。
两张粉白的脸庞,在碧水荡漾阳光照耀中,越发晶莹剔透。
那少年聊到畅快处,脱口而出,“莲荷虽美,不及你十分之一。”
黎鸢一怔,掩唇而笑,嗔道,“油嘴滑舌的,不是好人。”
少年却将这玩笑话当了真,重又变得拙嘴笨腮了,讷讷道,“怎地就油嘴滑舌了?我……我说的是真的……发自肺腑。”
黎鸢横他一眼,谑道,“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少年挠了挠头,眸底划过一抹委屈,再次强调,“可是……我说的真是真的。”
黎鸢见他神情认真,且手中的扇子在不经意间松松欲坠,忙一把托住,笑道,“诶,拿好扇子咯,再掉了,我可再不去捡了。”
那少年忙一把攥紧,嘿嘿一笑,眼底一抹思忖,正要再次开口,忽听岸边有数人呼叫,其声急切,“公子!公子!”
“嗨。。。我在这儿。”少年转头应声呼道。
黎鸢随他的目光向岸上看去,四五个家丁打扮的壮年男子,在焦急地四处张望,听得少年的声音,莫不欢喜万分,匆忙聚拢在小小码头之上。
003绵绵无绝期
“公子,你怎么跑船上去了?还弄得浑身湿透?老爷办完事情了,咱们现在就要出发。”众人齐声喊道,见少年衣衫浸水,无不惊慌失措。
那少年一听这话,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可见平时家教极严。
黎鸢一见这情形,心中已有七八分明了,忙划桨渡水,将小舟儿靠到岸边码头之侧。离得也就两三丈远,须臾即到。
众人争先恐后七手八脚地将那少年拉上岸去,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同样衣衫尽湿发丝滴水的黎鸢。
黎鸢被这几道质疑且忌惮的目光看得极为不舒服,索性侧过脸去,看向天边那几道绮丽的晚霞。
少年挣脱开那些人的簇拥,回过头来,对着仍在舟中的黎鸢说,“你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说罢,将方才落水的玉扇用力掷入舟中,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那临别的目光,黎鸢终其一生都不能忘记。
也正是这道温暖而又坚定的目光萦绕她心底,久之燃成了一束烛光。
在她以后的人生路上,即使是最悲观无助的时刻,依旧于玲珑心畔的一隅,留守着一丝温柔和纯情。
她有些害羞地俯下身捡起那柄精美的扇子,展开扇面。
只见上画着一巨鸟正展翅翱翔于缥缈青云间,色彩清淡,意境悠远,却透出一股磅礴气势。右侧用隶书写着两个大字“绰鹏”。
“绰鹏。。。绰鹏。。。”黎鸢小声地念了两遍,记在心底,这莫非就是那少年的名字么?
彼时,夕阳已渐渐没入云海,天边红彤绚烂,如水彩画儿一般生动渲染,层叠轮廓,向四周渐渐晕淡。
苏水的满河碧水倒映着天空的眩景,一池清澈的水波似都染上了胭脂一般,莲荷婆娑,在水上随风轻舞,如浮于彩霞之端。
像今日这般,江南小镇夕阳西下小桥流水的迷人景象,最手巧的画师也难以临摹一二。若非亲见,实难想象。
黎鸢见天色已晚,自己又全身水渍,便匆匆忙忙地划船到河中心,胡乱采了一捧莲子,便荡舟归岸,疾奔归家了。
家中医馆还有人就诊,父亲正忙于给病人切脉诊断,母亲也于柜台前称量药材,黎鸢趁他们一个不留神便闪进了内院,换下湿漉漉的衣服,重新梳洗完毕,已是掌灯时分。
重回医馆中时,父母已送走了所有的病患,一天的劳碌终于结束。闲暇下来的一家人,有说有笑,和和乐乐地准备操持晚膳。
在黎家,这一日三餐中,也唯有晚饭可以好好地享用。
清晨起来,往往搁不下饭碗,便有街坊邻居前来抓药,头疼脑热,腰酸背痛的,络绎不绝。午饭常常都没有空闲去吃,或者是拖到过午晡时,才随便塞一点入口,勉强果腹。
只因黎钟岫是这小镇上医术最卓越的大夫,再加上他为人谦和温厚,面对患者,不分贵贱,一视同仁,都尽心尽力地去医治,有些贫寒的人家,实在拿不起出诊费,只要求到了黎家门上,他也一定会奔赴救治,不取分文。
久而久之,医馆便门庭若市,口碑极好。若有外来的客商旅者,在此处害了病,若要打听医馆,问道大街小巷中任何一个人,无论老幼,肯定会指向黎家的安和堂。
故此,黎家大小是愈来愈忙,常常叹道,怕是以后一家人连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仲秋前夜,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和妻女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对于黎钟岫来说,是最舒适不过的事情。
就在晚膳已布上餐桌,一家三口说笑着准备就坐的时候,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砰砰的敲门声,紧接着有个粗犷的男声叫道,“黎大夫,开门啊,我家主人有急事相请。”
004横祸突飞来(1)
黎鸢起身去开了门,见一个粗眉虎眼、家丁打扮的男子拿着名刺候在门外,便将他领进了庭院。
那人躬身将名帖双手呈递给黎钟岫,说道,
“黎大夫,我家丁老爷身子有些不舒服,午时吃了些香辣蟹子,饮了几杯酒,这会就上吐下泻起来。务必请黎大夫去出诊一趟,我家老爷必有重谢。”
黎钟岫犹豫片刻,方说,“稍等。”接着看向女儿,眉宇间隐隐有些沉虑,“去帮爹把药箱拿来。”
黎鸢脆声答应,转身去内堂取药箱,心下还觉奇怪,这丁老爷是地方首富,为他看病,应该报酬不菲,爹爹却为何如此迟疑不乐。
所携物品收拾停当,黎钟岫便跟着那家丁出了门,临行前叮嘱妻女先行用膳,不必等他一起。
当夜晚膳用毕,面色沉郁、心不在焉的娘亲禁不住黎鸢的追问,忧心忡忡地讲述了她心中不安的缘由。
洛泉镇上,若论名门望族则有两家,一为镇西栾家,一为镇东丁家。
两家势力相当,分庭抗礼,共同把持这洛泉镇的商旅酒店、金窟青楼的生意,一向是明争暗斗,水火不容。
前几天栾家少奶奶临盆在际,不料却难产,直生了一天一宿孩子还未出世,接生婆们束手无策,栾家老少急的团团转。
不知是谁,急中生智,喊道,“快去请黎大夫。”
那栾家小厮一路小跑着奔去和安堂。
谁知黎钟岫恰在此时接到一箱丁府中人送来的金银珠宝,上附着一张字条,内容乃丁老爷亲笔所书。
“母毁子亡,后有重谢。”
这栾家少爷乃是三代单传,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妻妾成群,却一直未能有个一男半女承续香火,好不容易正妻有孕,危急时刻,丁府却来暗中使绊。
黎钟岫正心惊肉跳地看那纸条上的赫然黑字,就见栾家小厮疾奔入馆,气喘吁吁地说明来意,就要拉他跑去栾府。
医者父母心,黎钟岫怎会忍心助那丁老爷害人性命,绝人子孙。
将那纸条交代之语抛却不理,赶赴栾家,不亏为妙手回春,他一到场,不但须臾间孩子呱呱落地,母子平安,且竟是双胞男婴。
栾家老少欢天喜地,千恩万谢。
次日,栾老爷携着夫人及少爷带着千两纹银亲自来拜谢黎钟岫。涕零自语不再赘述。
黎钟岫归家后便将那箱丁府送来的珠宝完封不动地退了回去。至于丁老爷如何气急败坏,如何沮丧咒骂,便不得而知。
今日这番称病来请,十有八 九是场鸿门宴会,可谓来者不善。
一语成谶,直到深夜子时,直到晨星起名,直到日上三竿,黎鸢与娘亲都未能等到爹爹归来。
第二日一早,如往常一般,医馆内患者如织,少了主诊的大夫,更是繁忙杂乱。
娘亲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忧思,暂时抚慰安顿好各色病号,让他们且耐心多等片刻,出了家门找上丁府。
从此她如丈夫一般,再也没能活着回来。
005横祸突飞来(2)
黎鸢于家中焦躁等待父母归来,医馆中的病人因不耐久等早已逐渐散去。
何况今日是中秋佳节,家家都喜庆团圆。
晚间街巷更要灯火通明,彻夜达旦,拜月游乐,玩闹不休。
到了正午时分,还不见爹娘影踪,她于门前张望,突地右眼皮砰砰地猛跳了几下,一颗心也惶惶然无有着落。
就在此时,十余个彪形大汉突地从街东持棍蜂拥而来,至和安堂前,凶神恶煞般要闯进医馆之内。
黎鸢大惊之色,忙拦住喝问。
为首的壮汉冷笑一声,“你是黎钟岫的女儿吧?你爹欠了我家老爷的高利贷,偿还不起,昨夜去哀求丁老爷宽限几日,我家老爷不允,他便老羞成怒,自尽毙命了。现下这黎府宅院一瓦一片都是丁家的了,”
“你胡说!我爹什么时候欠他高利贷了,昨夜明明是他生病派人来请我爹出诊的。”
晴天霹雳一般,黎鸢大懵,却也忘记哭泣,怒斥那人。
“哼,这个你说了可不算,我家老爷有欠条在手,上面有你爹亲手摁下的红手印,白纸黑字,黄金一万两。你能还的起吗?”
“怕是卖了她到窑子里当妓 女,也凑不出个零头吧。哈哈哈哈。。。”后面有人起哄,猥亵之意引来一片淫笑。
“哈,你猜对了,她娘临死之前签了个协议,要把女儿卖到咱们宜春院去做姐儿,一辈子还债。哥几个将来去逛的时候,保不准是她的床上客呢。”
另有一人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黎鸢纤细婀娜的身姿,将淫邪的目光凝集在那刚刚发育的胸部之上。虽有襦裙裹身,但仍看得出少女特有的娇小蓓蕾微微凸起。
“我爹娘死了?你们胡说,你们骗人!你们这帮坏人,不得好死!滚开!滚开!”
黎鸢冲上去捶打这些壮汉,泪水终于如决堤之水溃然流淌。
小女孩儿的拳头哪里有什么力道,很快就被其中一人狠狠掐住臂弯,反手死死扣上,挣扎不得。
那汉子望着黎鸢满脸的泪水,和愤怒恼恨的表情,鼻息间嗅得少女脖颈里散出的幽幽清香,不禁欲动,荡笑道,
“这丫头,真是尤 物,将来指定是宜春院的头牌花魁。爷我现在就有点等不及了。也不知将来会是谁,能有幸开了她的苞。”
“你就别做美梦了,这等上品佳肴,肯定轮不到你。哈哈哈。。。”众人轰然大笑,肆无忌惮。
医馆之前围了很多街坊邻居及过往路人在看热闹,议论纷纷,却都惧怕丁府势力,无一敢上前问询,更遑论解救她。
黎鸢气急之下,忽觉一阵天旋地转,羞愤之中,她竟晕了过去。
那群凶汉见状,将其连拖带拽,扯进医馆,为首之人指着一名手下交代道,“看好她,别让偷跑了,老爷交代了,一定送到青楼里面。”
等他说罢,其余诸人便迫不及待地在各房中翻抄开来。
桌椅板凳,尽皆踢翻;瓷瓶字画,通通集缴。
金银钱票,饱入囊中;医书药材,散落一地。
一霎那间,满室狼藉。比遭了强盗还要凌乱凄惨几倍。
006横祸突飞来(3)
黎鸢悠悠醒转之际,还未睁眼,便觉头痛欲裂。
待到张开双目,便见得整个家都已面目全非,才意识到方才惨事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发生。
她犹如痴呆了一样,怔然望着四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首的恶人见诸凶汉将黎家每个角落都作贱的差不多了,才喝令停止,并说道,
“将所有值钱的字画瓷器等物件儿,都打包带走呈给老爷,翻到的金银钱粮一半交公,一半留给弟兄们喝酒吃肉,
另外回去老爷还有重赏。谁要是有私心,被我发现了,下次这样的好差事,就绝对轮不到了。”
众人嚷嚷着,轰然应道,“多谢丁老爷,多谢林当家的。”
那林当家的闻此哈哈大笑,做个眼色,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不多会儿,该带走的便都收拾停当,连着黎鸢一起拖曳着拉出了大门口。
等所有的人都出了黎家站立在大街之上,并将医馆及黎家大小门窗上锁封死之后,那林当家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大大的告示,贴在了医馆门上。
他回头嚣张地对四周层层围观者喝道,“看清楚了,这告示将黎家因何生变说的明明白白。诸位也不必心怀疑惑,欺诳丁老爷,便是如此下场。”
有识文断字且眼尖的便上前两步将那告示念出,
“黎钟岫于年初借得丁万琮老爷黄金一万两,约定中秋节前连本带利一并还清。中秋前夜,即昨夜,黎钟岫去到丁府中诉说无钱还债,苦求延期,丁老爷不允,他便以死相胁,不料一时不慎,竟真触柱而亡。”
“今晨其妻严氏,寻夫到丁府之中,见得丈夫借据及遗体,难以承受突来变故,也自杀殉夫。”
“临死之前,立下协议,愿以其全部家产抵偿丈夫所欠债务。余下部分,愿将女儿卖给丁老爷名下的宜春院,此次所得卖资及日后毕生所赚银两,权作本息偿还。”
众街坊听毕皆一片哗然。
黎鸢突然尖利地狂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