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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满江红之崛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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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识相,小子,今天你算是碰着好人了!”

他这一跪,看在眼里倒让原本极不舒服的满顺舒坦了些许,手拿着老爷给的两块大洋,满顺晃荡着走了过,把大洋扔到了雪上。

“恩人!”

正准备上车的陈默然听到身后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个少年跪在雪地里,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甚至脸上还挂着泪。

至于嘛!就为了两块大洋?

少年的这般的神态,倒让陈默然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原本想上车回厂子里的他转过身,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老爷来了!

瞅着老爷朝自己走了过来,林郁青眼眶一热,忙磕了三个响头。

少年的磕头让陈默然眉头微皱着喝了一句,来到这个时代,如果说什么地方最令他不快,一怕是在租界看到的那些趾高气扬的洋鬼子,二怕就是这个时代国人那种骨子里的奴性!

虽说有时倒也享受这种因奴性而被人捧着、敬着的感觉,但只要一看到他们那种对任何人都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陈默然的心里总觉得堵着一团火。

想发发不出来的火!

奴性!

那种刻到骨子里的奴性!让这个民族都显得可悲!

在这个时候有着“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的奴性,在陈默然曾经的生活中,又有“下级服从上级”一说。下级只能服从上级,不服从上级,官位就被上级撸了,没有了官位,少了许多好好处不说,一些人好说三道四,指责你在哪些方面出了问题,或者你这个人不怎么的,更有甚者,自己也会感觉到一种失败和落魄。

思来想去,你只有服从上级,无条件地服从——不管上级对还是错,何必顶牛呢,岂不是自寻不快。于是,人的奴性就显露出来。几千年了,中国人从来就没有争到过做“人”的资格,至多不过是奴隶。

前二十六年,陈默然几乎一辈子都在和这两字抗衡,尽管也屈服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做人,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而现在看到这些奴性刻到骨子里,而毫无掩饰的同胞时,心里的那团火依然燃烧着。

在这个时候,这团一直堵着的火,不知为何涌了起来,看着跪于雪地上的少年,拄着拐杖,陈默然弯腰拾起了地上的两块银洋。

直接身来,手里哗哗的扬着两块大洋,看着这少爷,眼中尽是鄙夷之意。

“年纪青青的,别那么没骨头!”

自己的银子,从今天起,再也不给这些无骨之徒花!好心!好心不养奴!

虽说是眼前这人是自己的恩人,但他的话和动作在林郁青的耳中和眼间却倍觉刺耳,尽管双膝依然跪于地,但林郁青还是一抬头,迎着眼前恩人的视线看了过去,恩人的眼中的鄙夷,让林郁青只觉脑中一热,一句话几乎喊了出来。

“俺有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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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跟我走吧!

“俺有骨头!”

少年人话让陈默然一愣,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少年。

少年倔强的眼神倒让陈默然心头一乐,细细打量一下,这个少年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至于在什么地方,一时倒也想不起来了。

“哼哼!”

陈默然干笑两声,煞有兴趣的打量着这看来有些面熟的少爷。

“有骨头!若是你有骨头……”

话未说完,陈默然在手里晃荡起了那两银洋,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听着恩人手中银洋撞击时的脆响,原本跪在地下的林郁青,脸色一变,看来老爷是忘记自己了。

说来也是,像恩人这种富人,那里会记得自己!

银洋的哗啦啦的脆响听在耳中,激的林郁青只觉一阵脸热,恩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晃着银洋是在提醒着自己:你真有骨头,为何为了这两块大洋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

将两块大洋朝口袋里一装,陈默然转过身朝着马车走了过去,在将上马车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仍然跪在雪地上的少年。、

“下次骨头硬点!”

说罢,脚踩着梯子便上了马车!

恩人的嘲讽让林郁青那还顾得了那么多,他猛的站起身来,冲着要上车的恩人大喊了一句!

“俺有骨头!”

身后的喊声,让陈默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尽管不可能再把这两块大洋给他,但看到少年脸上的倔色,忍不住又说了句。

“我知道,记住了!打今个起,把你的骨头拾起来!”

“俺有骨头!”

林郁青冲着恩人又喊了一声。

“俺……俺……”

被恩人的话憋的脸通红,林郁青说话甚至都变得有些结巴。

“俺跪的不是那两块大洋!”

跪的不是那两块大洋!听到少年的话,原本准备离开的陈默然下了马车,颇感兴趣打量着这少年,他不是跪那两块大洋?那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跪?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那绝对是玩笑,如果有所谓的王霸之气,自己之前就不可能在孙府书房里,对着刘大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虽说陈默然反感奴性,但在自己身上同样不可避免的上演着,即便是最细微的一丁点。

“老爷!六天前,若没有您给的大洋,俺爹怕连口安身的薄棺也落不得!”

林郁青望着下了马车的老爷,一本正经的说道。

“俺有骨头,俺爹打小就告诉俺,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你给了俺爹一口身后的棺材,俺跪你,那是理所当然!”

棺材?

陈默然仔细打量着这少年,难怪会觉得他面熟,这可不就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年嘛!再朝周围一看,六天前自己似乎是在这里给了他银子。

“我想起来了!”

望着少年,陈默然点点头。

“六天前,在这,我给了你银子!”

“嗯!俺爹活着的时候告诉俺,要知恩图报,男人说出的话,钉下去的钉,钉得下,起不得!”

打量着面带倔色的少年,这时陈默然才留意到他身上的雪花,他似乎在雪地里站了很长时间,难不成他在过去的几天一直在这等着。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守着是吗?是要等我吗?”

林郁青点点头。

“俺说过,俺是卖身葬父!老爷你出了钱,俺就得说话算话!”

陈默然,

“我告诉过你,拿钱葬了你爹,剩下的做点生意,过你的日子!”

“俺爹在世的时候,教过俺,男人说出的话,钉下去的钉,钉得下,起不得!俺卖身葬父,老爷您出了钱,俺这条命就是老爷您的了!”

少年的话让陈默然唇角一扬,这小孩有点意思!

“那么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嗯!”

林郁青不假思索的应道,女人卖身,男人卖命。

直视着面色着倔强的少年,陈默然右手拄杖,左手食指姆指不时轻搓着,这是他打小落下的的习惯,思考时总会带些细微的小动作。

或许……想到厂子里的就自己和三爷两人,平时自己在厂房里忙着,虽说离开金陵时话说着接三爷去养老,可实际上现在却全指着三爷伺候自己,或许厂子里也需要一个人伺候三爷,平时给三爷还有自己做个饭烧个水的。

而眼前这个少爷无疑是再好不远的选择,当初自己施恩于他,虽说是一时心软,可怜这没了爹的孩子,可人家还记在心里,记得卖身葬父的言誓,一直在这等着买他的“主子”,虽说年少,但到也是重信的人。

“命!你自己留着,人!”

陈默然唇角微扬,转过身拄着拐杖又一次上了马车。

“跟我回去!”

寒风啸着,苏州河畔,拄着拐杖的陈默然一瘸一拐的朝着河边覆着雪的茅草屋走去。

“老爷,您慢点,路滑!”

跟在身后的林郁青瞅着老爷脚下打滑忙提醒道,这一路上几次老爷几次都差点摔倒了,想扶着老爷,可却被老爷一句“我没废到让人扶的地步!”给推开了。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走到低矮的草屋前,听着草屋里传出的话声,陈默然扭头问了句,来的路上听他说和他同住还有一些小乞丐。

“嗯!”

正掀着草帘子的林郁青轻应了句。

“老爷,您等会,俺拿了东西就走!”

原本在老爷收入自己后,林郁青想着等回头得空的时候再回来拿爹留给自己的东西,可上了车,老爷问了有没有什么要拿的东西,也就坐着马车回来取东西。

“青哥,你真的要走吗?”

“六,你年龄最大,以后你得好好照顾小四他们,这屋子就留给你们了!”

“青哥!你别走……”

“锁眼,听你六哥的话,以后青哥还回看你们,给你们带好吃的!”

“青哥”

草屋里传来的话语和连成一片的哭声,让原本站在屋外的陈默然变得有些不太自在,忍不住掀开门上的草帘子,走了进去。

一走进这草屋,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酸臭气,不大的茅草屋里的地上铺着一屋厚厚稻草,屋里还有一群小乞丐正围着在背着个包袱的林郁青,一个屁大的小孩还抱着他的腿大哭着,显然是不愿让他走。

掀帘后进屋的寒风让这几个小乞丐冻的浑身一颤,扭头着看着刚进屋的老爷,尤其是其中的几个小孩,眼中似乎还带着敌意,显然怪他把青哥带走了。

“老爷……”

刚擦掉泪,林郁青惊讶的看着走进屋的老爷,老爷怎么进来了?

八个小乞丐,被八个小乞丐盯着的陈默然同样看着眼前的这些小乞丐,大的不过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小的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浑身上下穿的破破烂烂,虽说天上下着雪,地上积着雪,可这八个小乞丐都没有鞋子,只是破布裹着些稻草用绳扎着。

瞅着他们冻的浑身不时颤抖的模样,陈默然心头不禁一凉,就这个大雪天,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们一样的乞丐,没准过了夜,明个就睁不开眼了,就是眼前的这八个小乞丐,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

“别哭了!一起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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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浪有多大

二十世纪初的金陵府大街极为热闹,至于三十六年前,湘军破城后的“金陵之役,伏尸百万,秦淮尽赤;号哭之声,震动四野。”的影响早已荡然无存,益长江之利,行通商之便,光绪二十七年的金陵,早就恢复那秦淮河畔灯火通明的繁荣模样。

虽说今年受北方八国联军进京的战乱影响,但在东南诸省总督东南互保“拒不执行宣战上谕”的庇佑,摆脱了因义和团变乱而导致列强军力扩及东南半壁,维护了局部地区的和平。

没服战乱的纷扰金陵依是那个“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的金陵,北方的战乱、朝廷的西逃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年刚过的,腊月二十九的大街上的人流仍旧一派熙熙攘攘的模样,衣着光鲜的士绅与面带菜色的北方难民一起在这千年古城的街道上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正对一面贪兽照壁的两江总督署的辕门,门外走廊两端与辕门相近处的两座吹鼓亭旁外站着数名持新式洋枪绿营兵,虽说扛着新式德造毛瑟步枪,负着牛皮弹包,但配上那身勇营兵服却显得有些古怪,至少在洋人眼间是有古怪。

与往年稍有不同的是,或因“帝驾于西”的缘故,辕门外未照往年那般的挂起喜庆的红灯笼。总督署衙门显不能过于喜庆,不过经过年前一番清扫和装饰,到也带着丝许年味。

偌大的两江总督署里,曲径通幽。满目的风景,别致的风情,或许就在不经意的驻足间,就有一段悠长的往事,它穿越岁月的长廊,风尘仆仆的袭来。飞檐、长廊、小桥、流水……对于府中的一切,先后两次出任两江总督的刘坤一早已够了,至于这两江总督署的故事和过往,同样也厌了,苦心经营、如履薄冰这八字或正应了刘坤一此时的心境。

“庚子年的事件本属荒唐,唯独南方的“东南互保”尚属清醒之举。”

话时,虚坐于伯父面前的刘能贤在说话时微微抬眉瞅了眼伯父,觉察到他在听到这话时眉头一扬,知道那陈然之的话许是听到了伯父的心里。

“年虽幼,久居洋,到明几分事理!难得!难得!”

原本懒坐于椅上的刘坤一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点头赞了句。

去年拒不执行“宣战上谕”,又搞了个东南互保,与各国领事进行局部外交,犯下这种犯上作乱之过,但那是“为疆土计,非为外人计”,私与英人接触,或是摸准了老佛爷,一旦不济,最终还得议和的脾气。

虽说保住了大清的半壁江山免于战祸,外头的那些个士绅当面说着“大人英明!”一副哥功颂德的模样,可背地里却说着“东南诸督无君无父,拒不奉诏,不解君忧,实为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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