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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鬼喘气-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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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走到我身边,低声询问哑巴该如何渡江,哑巴抬了抬眼皮,说:“先过去再说。”他看起来不怎么担心,像是有十足的把握。这一上午的休息,哑巴状态似乎好了不少,我背着他浑身大汗,这会儿也支撑不住了,说:“姓吴的,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下来吧,我快累趴了。”说着我松开手,哑巴立刻跳了下来,站在原地活动筋骨,只听的关节一阵噼啪作响,看他动作自若,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众人原地吃了些东西,补充了体力,便又继续上路。

大约到下午两点多左右,我们前方的路彻底断了,万仞悬崖拔地而起,横亘在前,完全断了去了。而这会儿左手边,却是白浪滔天的怒江水,两道天险在前,一望之下,令人望而生畏,怯步不前。

此刻站在江边,江面溅起的水雾扑面而来,没站多久,浑身上下都湿润了。

这奔腾的江水,别说木筏,就是机动船也过不去,而一旁的万仞绝壁更是猿猴难攀,我们该怎么过去?我看向哑巴,发现他此刻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江水,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在想办法,后来才发现,这小子竟然走神了。

哑巴竟然还会走神?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什么呢?”

哑巴抬起头,看着我,冷冷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已经习惯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态度了,耸了耸肩,道:“我要是走了,还怎么看你把陈词的尸体挖出来?”哑巴闻言,冰冷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快的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紧接着,便听他说:“那你就跟着吧。”

说完,又继续看向江面。我发现今天哑巴脾气不错,想了想,便借此机会问道:“吕肃……到底出是什么事了?”

哑巴漆黑而冰冷的目光忽然跳动了一下,道:“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忘了在玄冰墓差点儿被他弄死的事了?”哑巴平时说话,高傲的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对他的侮辱,这会儿突然一连两个反问句,还真是让我错愕。我心知,今天是个好机会,哑巴的状态和平时似乎不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改变,但趁着这时候多打听点儿消息总是好的。

于是我说:“当然记得,姓吕的阴我,可不止玄冰墓那一次,说实话,他心机深沉,我自愧不如,已经被他摆了好几道了。我这么关心他,当然不是担心他的生死,而是他手里的资料……没有他的资料,巨耳王墓一行,我的胜算将会大打折扣,你别忘了陈词是怎么死的。”

最后一句话,显然对哑巴有所触动,他微微侧头,道:“资料……”他嘴里咬着这两个字,却没有再给出任何反应,紧接着便起身,走到小雨身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片刻后,小雨几人纷纷卸下装备,将装备包堆积在一起,并且扎起了帐篷。我有些惊讶,因为这会儿才下午三点,根本没有到扎营的时候。

难道哑巴打算今晚在这儿过夜?

他到底有没有办法渡江?

正想着,小雨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吴水让我们扎一只大木筏,晚上再渡江。”

“晚上渡江?”我惊愕道:“白天渡江和晚上渡江有区别吗?一只木筏,一个浪头都经受不了吧?”

小雨摇了摇头,说哑巴没解释,不过替人办事,也别问那么多,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做。顿了顿,他又道:“看样子吴水不打算赶你们走,既然如此,安心看着就行,搀和太多,反而不好。”

我和小雨也算熟悉了,除了白三爷的身份不肯透露外,其余的有什么话,他也不忌讳。当即,除了白斩鸡和李胖子以外,我们其余人便开始去周围砍伐合适的树木制造木筏,由于这次的人数比较多,因而这个木筏造的比较大,众人一直忙活到晚上的六七点多才收工。黑子去弄了些鱼,凿了个石锅架在火上,给我们顿了一锅鱼汤。

虽然没有盐巴,但山里有很多天然的香料,黑子顿了一锅,只见鱼汤翠绿,卖相不是太好,让人一看就怀疑是不是有毒,但等一吃到嘴里,却觉得又香又鲜,隐约还有股酸辣味儿。众人这两天都是吃压缩饼干,嚼干肉,肚子里发干,嘴里淡的不行。这会儿一锅鱼汤热腾腾,滋味美,哪里还禁受得住,用木棍儿折成筷子,石片儿洗干净了当碗碟,立刻开吃。

不过狼多肉少,一群大老爷们儿,白日里阵营不同,难免剑拔弩张,气氛不对劲儿,这会儿见了吃的,聚在一起,哪里还分什么阵营,筷子在石锅里抢,抢不过的就骂娘。

雷子痛骂冯鬼手:“我靠,姓冯的,你速度也太快了,你属兔子的吧!”在抢鱼这件事上,机关手的优势被发挥的极致,只见冯鬼手那双木筷子,就跟表演似的,眼力准,速度极快,一伸一捞之间,好东西全进了他碗里,气的众人骂娘。

冯鬼手阴阴一笑,呲出一口白牙,说:“我属虎。”黑子见自己做的鱼汤这么受欢迎,很是高兴,但见众人为了一锅鱼汤快要干架的情形,顿时吓坏了。

哑巴坐在一边,不为所动,冷冷的盯着我们,我心中一动,夹了些鱼给他送过去,说:“别死要面子了,吃点儿吧,否则天天吃压缩饼干会便秘。”

我察觉到哑巴冰冷的面孔有一丝变化,虽然这个变化很细微,但还是被我给捕捉到了,霎时间,我忽然觉得哑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冰冷,他可能只是习惯了这种态度,根本拉不下脸来跟我们这帮人凑到一起。我暗自好笑,正要开口,哑巴道:“滚。”

我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便道:“我滚可以,滚你也要吃东西啊,我们吃着你看着,你说你要真是我爹,我这不成了虐待老人吗?”

哑巴皱了皱眉,看向我,冷冷道:“我不知道,你脸皮可以这么厚。”

我笑了笑,道:“这算是我的优点吧,脸皮该厚的时候绝对不薄,古人云:君子如水,能屈能折,能高能低,能磅礴而至柔,能微小而惊浪。”哑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磅礴而至柔。”没等我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哑巴接过我手里的东西默默吃了起来。

须臾,众人吃饱喝足,石锅里干干净净,一点儿汤汁儿也没有剩下,哑巴依旧没有什么安排,在江岸边扎营,湿气重,水声轰隆,让人难以安睡。我不清楚哑巴打的什么主意,但现在他不说,众人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白日里奔波了一天,这会儿便钻进了帐篷,各自睡觉,只有哑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一直坐在火堆旁,笔直的背影一动不动,看的久了,仿佛是一尊雕像。

我忍不住想,陈词会是什么样。如果他比哑巴还要冷傲,那么他是和谁一起生下我的。

我的母亲又是谁?

我想到陈词抱着个婴儿的场面,就觉得不全不搭调,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这么想些有的没的,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只觉得水声轰隆,让人难以深眠,一直做着些似醒非醒的梦,迷糊间,似乎有人钻进了我的帐篷里,隐隐约约在对我说些什么,但等我艰难的睁开眼时,周围却是昏暗一片。

外间的篝火透进来,我发现有一个人影印在了帐篷上,身形笔直,一动不动,我惊愕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凌晨的两点,我记得入睡前,是哑巴坐在那个位置。

他居然还没有移动?

这小子想干嘛?

把自己累死吗?

惊愕间,我又觉得不对劲,周围似乎有什么变化。我撩开帐篷,看了看哑巴,他察觉到动静,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盯着篝火。我观察了下周围,帐篷里没有任何改变,哑巴也没有任何动静,一切似乎都如常。

但我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须臾,我猛地意识到,是声音。

白天那轰隆的水声,现在忽然变小了,几不可闻。

我顿时想起了哑巴白天说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磅礴而至柔。

第十七章 寻找

为什么水声会忽然没了?

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幻听了。

磅礴而至柔,莫非,是哑巴动了什么手脚?

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改变江河呢?我立刻摸出了手电筒,几步奔到江边朝着江中眺望。手电筒射程不是太远,但即便如此,借着昏黄的光晕,我还是瞧见,白日里翻腾的巨浪,此刻已然平息下来,虽然还有些汹涌,却已经没有了那股吞天吐地的气势,因而轰隆的水声减弱了很多。

这江水,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我想起哑巴的古怪,立刻回到了火堆边上,压下心中的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哑巴盘腿而坐,身上笼罩着一层水汽,黑发湿润无比,在篝火旁,身上仿佛冒着一层白雾。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跟随着他的目光,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猛然瞧见一轮皓月当空,这才想起今天恰逢每月的月圆之夜,不由得心中一动,心说:莫非此处的江水,也会受潮汐的影响?

便如那钱塘江水一样,平日里风平浪静,一到农历八月,便会形成罕见的奇观,正是受了明月潮汐的影响。看样子,哑巴肯定是事先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才这么胸有成竹。

其余人还在酣睡,我陪哑巴坐在火边,心中千言万语却冒不出一句话,约莫半个小时过后,连原本那微弱的水声都消失了。就在此时,哑巴忽然起身,黑暗中,他猛地虚空开了一枪,枪声划破黑夜,惊的宿鸟振翅,帐篷里的众人顿时醒了,一个个紧张的窜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而这时,哑巴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冷道:“行动。”

小雨几个心里头估计已经在骂娘了,哪有这么叫人起床的。但哑巴的话又不能不听,于是纷纷穿衣服收帐篷,活干到一半,才察觉出异常,纷纷疑惑那轰隆隆的水声怎么消失了。

我一边儿收拾东西,一边儿将潮汐的事情一说,黑子咋舌,震惊的看着哑巴,说:“他好厉害啊。”眼里顿时露出崇拜之色。我说:“厉害是厉害,不过你最好别招惹他,他杀起人来,更厉害。”黑子闻言缩了缩脖子,神色露出一丝古怪和不安。看样子,他已经发现自己和我们的差异,心里产生怀疑了。

想了想,我问道:“你和吕肃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肯带你来干活?”

黑子对我比较信任,想了想,正要开口,不等细说,其余人却已经收拾好了装备,准备启程了。无法,这事儿只得压下,于是我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示意下次有时间再告诉我。

紧接着,众人携了装备,将木筏推下水,开始逆流而上。

此刻江水平缓,甚至水位都下降了一些,木筏行驶起来并不困难,黑子和另外一个代号叫火的善于掌船,便由他们掌篙,我们其余人则打着手电筒照亮,顺便警戒,以防止又出现蟒蛇之类的东西。

但这次渡江的过程极为顺利,一路风平浪静,我们的木筏拐过弯口一路前进,渐渐的,两岸的悬崖峭壁走势逐渐靠拢,水道也越来越紧,道最后,原本广阔的怒江,几乎只剩下四五米宽,两岸夹着一条大江,江水自四五米的缺口处奔涌而来,如同水闸泄洪一般,其势可想而知。好在这会儿受潮汐的影响,水平平静,否则白日里,绝对是难以逾越。

这时我才想到,这潮汐的牵引力,并非每晚都存在,如果是每月一次,那就意味着,整个巨耳王墓的‘大门’,每月才会在晚上敞开一次。看样子,吕肃和哑巴都会选择这个点儿下斗,是有原因的。

吕肃手里有帛书U盘的资料,知道一些关键点也可以理解,但哑巴是怎么知道的?白三爷告诉他的?

那么白三爷又是如何知道巨耳王墓的地形的?

之前那个猜测更加清晰的浮现了出来,我几乎可以肯定,或许这个白三爷,很可能就是飞刀白老四的后人,因为只有白老四,才成功的进入过巨耳王墓,除了他的后人,谁还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边想着,我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快便道了壶口处,木筏自壶口处冲出去后,水流就变得激烈起来,我们弃了木筏登岸,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五点多,再过不久,天亮了,就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们在江岸边落脚,也没有再扎帐篷,生起一堆篝火围坐,静等天明。

约莫一个多小时,远处的高山,终于窥见了太阳的影子。那是一座高耸的雪山,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光秃秃的,棱角锋利,根本无法攀登,如同一把大斧头一样。

直到这时,我们才算穿过三弯,终于越过了巨耳王墓的第一道大门,迎着初升的晨曦,只见远处雪山环绕,难以逾越,近处青山高耸,龙盘虎踞,除非开着直升飞机,否则以人力要想到达此处,确实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很快,就连直升飞机的念头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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