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妖怪求生站-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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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空皱起眉,犹豫是否要阻止青绣说下去,他并不想挑起别人不好的记忆。
青绣揉揉干涩的眼睛,话语没有中断,“我虽然是妖怪,但不是吸收星琼而化成的妖怪,和古云不同。”星琼,是属于日月精华的一种特殊物质,一般生物会变成妖怪,通常都是在无意之中获得星琼的力量。“我是吃仙丹才会变成妖怪的,那仙丹是……师父给的。”
青绣想起四百多年前的她,仅是一支俗称为绿绣眼的不起眼鸟类。绿绣眼身形娇小,一般成鸟也只有姆指大,短暂的寿命大约可以维持两年时间,群居生活。那时的她虽然要为食物奔波,不过比较起往后几百年的孤独日子,她宁愿不要变成妖怪。
遥远的记忆已经趋于糊模,青绣隐约记得那时正值秋末冬初的季节,她和同伴在林子内飞跳,无意中闯进丹枫谷内。
那时的枫樵已经有两百年未与外界接触,潜心修练仙法。虽然不致于发闷,但孤单总是或多或少藏在心里。清脆绕耳的鸟声,着实打动了枫樵的心,两百年来他听见的不是风声就是雨声,谁叫他要在丹枫谷设下术法,导致连虫叫也不曾出现在丹枫谷中。
心念这一动之下,枫樵忍不住使用诱补的技俩,成功逮住了七支绿绣眼。也不能怪青绣笨,鸟为食亡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何况秋末时节已经很难寻找食物了。
“后来师父就给你们吃仙丹?”乙空依据青绣所给的故事推论。
青绣摇摇头,仙丹可不是易得的东西。“他只让我一人吃,因为绿绣眼的寿命不长,我的同伴终于逃不过生老病死,一支一支的离我而去。最后只剩下我,师父也会怕寂寞,他担心我很快就会死去,所以喂我吃仙丹。”
当青绣变成妖怪时,她还以为没有差别,岂知会因为自身的妖气,而使同类避之唯恐不及。绿绣眼本来就是容易受惊的鸟类,怎么可能和妖怪亲近?但以前的青绣却不明白这一点,单纯的以为她被同类遗弃了。一向喜爱群居的青绣,却得独自面对生活,也难怪她会伤心。
成妖之后,是两百年的漫长岁月,青绣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四季转变,她只能感叹时间的漫长,却怎么也没要死去的征兆,一年拖过一年的活着,她一点也不快乐。
听完青绣的遭遇,乙空动容的问道:“所以你不是甘愿变成妖怪的?”
青绣点点头,反安慰乙空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过的很好。而且你也答应了,会对我好,绝对不能反悔喔!”
“师姐,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吗?”金凌好奇的提问,他很快发现青绣所讲的是成妖间两百年的事,而再之后呢?青绣跟了枫樵四百年,没理由中间会是空白。
青绣幽幽吐了一口气,继续把未完的故事说下去。后来枫樵也发现青绣的不快乐,一问之下才明白,是他当时想有人陪伴的私欲害惨了青绣,于是教导她如何藏起妖气中的戾气,以便能融入其它鸟类同伴的生活中。
但是青绣仍然没有得到快乐,或许寂寞少了一些,但心里无尽的空虚,还是无从解除。其它鸟类不像青绣,可以存活上百年,每当青绣面对同伴的死亡时,她总会忍不住落泪,可是生离死别的场面却一再重演,最后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和鸟类同伴一起玩耍了,投入越多的情感,只会让她更痛苦。
“我明白了。”金凌又咬了一口梨,依他的揣测,枫樵大概是认为愧对青绣,才会把她当成女儿疼爱、包容,而不是像一般的女弟子对待。
“师姐,如果你可以早点遇见我们,你就不会这么寂寞了。”乙空心疼的望着青绣,想起白莲谷的济妖理想,也许为妖怪排解心中苦闷也是宗旨之一。
青绣再次会错意,误以为乙空是在示爱,尴尬的点头,但喜悦的心情已让她飘上天空。
“天黑了。”金凌咬着梨子,拿起软棕刷继续刷鸡谷。
乙空一惊,歉疚的对着青绣说:“师姐,我要先忙了。等晚一点……晚一点我再陪你好吗?”
“嗯。”青绣小女人似的颔首,芳心已被乙空掳获。
第五章 旱魃
乙空和金凌练了一天的观想,看看时辰总算可以休息。
乙空望了一眼天空,淡淡的白云、蓝蓝的天际,没有刺眼的阳光,挺平静安详的感受。乙空喜欢这种恬静,平凡中的幸福,虽然少了新鲜感,也没有所谓的刺激,却也无忧无虑,不必担心烦恼。
“在看什么?”金凌将挽起的袖子放下,随口问着乙空。
“天。”乙空简单的回答,随之站起身子对着金凌问道:“金儿,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金凌略为惊讶,瞄了一眼乙空认真的表情,愣愣的点头。“嗯。”
走走和平常到山林觅食的定义不同,觅食是会把焦点锁定在猎物身上,走走则是放松心情的闲逛,虽然地点都是在山林之中。
乙空偕着金凌在丹枫谷中漫步,享受宁静,不知曾几何时,早忘了这种悠哉。乙空看来挺高兴的,像个小孩一样惦着脚尖轻跳,“金儿,我们好久没这样逛逛了。”
金凌信手拣起一片枫叶,心不在焉的回应:“三个月了吧?”以前会这样逛,几乎是在陪古云巡视山林,当白莲谷灭了之后……金凌的心思不由得飘回以前,望着手中的枫叶发呆,如果白莲谷是他的家,那丹枫谷是什么?客栈吗?
乙空没察觉出金凌的异样,因为他也陷入回忆之中了,拂面的徐风,似乎与那天相同。那天……和古云一同巡视山林的日子。
那时的乙空早已不再对道观念念不忘,甚是满意白莲谷的生活。
与今天相同的徐风吹着树叶,乙空站在一旁看着古云忙碌的挖宝,忍不住好奇询问:“挖到没?”其实他并不晓得古云在挖什么,只是见古云这般专注,也不禁开始期待。
“还没,应该快挖到了。”古云的声音从土堆中传出,音量因为被土遮盖而显得闷闷的,一双爪子仍未停下的继续拨着泥沙。怎么会这么深?古云喘了口气,不屈不挠。
“你说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乙空站的脚,干脆蹲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划着地上的泥。
“嘿嘿,总之是好东西。”古云神秘的笑着,仍是不愿公布答案。
等了片刻,古云还在挖宝中。乙空的小腿则是又一阵麻,使他不由得伸手搓揉小腿肚。忽然,古云“啪!”的一把土,全扔到了乙空身上,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乙空靠的太近。
乙空望着身上的沙土,不悦的皱起眉,站起身抖抖衣摆,脚上传来的酥麻更是明显,差点让他无法施力的跪在地上。生理上的不适,引发乙空的不耐烦,半嘟着嘴咕哝:“算了,我不管你了,我先去走走。”
跺了跺脚,想让腿部的不适快点消失。乙空仔细想想,古云的好东西,说不定只是破烂铁一堆。
上回说有好东西,结果挖出一支肥蟾蜍,长的既心又不能吃,还说是什么千年碧蟾。再上上回,也说有宝贝,结果挖出一块破木头,就算它是万年古木也完全没用处,最后还不是把木头埋回去,瞎忙一场。
“你不等我吗?再一下下就好了嘛!”古云从洞中抬起头哀求,自己挖宝就不好玩了,没人能分享挖出宝物的快乐。
“那你挖快一点,这样慢慢拨,要挖到什么时候?”乙空大声抱怨,边翻着白眼宣告心中的不满。不懂一向粗鲁的古云,啥时变的这么秀气?
“不能快嘛,会破掉的。”是挖龟蛋,又不是掘石头。古云无奈的回应,也想快呀!但一快就会坏事。
“破掉?”乙空幻想着,该不会是镜子或易碎物吧?“好、好、好,我等你,那我先去那边喝水,一下就回来。”指着不远处的溪流,脚已经往那方向走去。
“要快点喔!”不阻止,古云继续未完成的大业。“我等你回来喔!亲爱的乙空,你有听见吗?”古云大声嚷嚷着,这样的音量想不被听见也难。
“听见了啦!”乙空边走边喊,头也不回,手依旧揉捏着大腿。
“亲爱的乙空,不要迷路了喔!”古云忙里偷闲,土一把一把的往洞外扔。
乙空摇了摇脑袋,败给古云了。一停脚,人已经来到溪流旁。
溪流不深,约两寸高,就算站在溪里,也不过是淹过脚踝罢了,清彻见底的溪水下,是一望可见的溪石,颗颗大小不一,模样有方、有圆。来到溪畔,乙空并不渴,只是想到处走走罢了,低身捧起一泓清水洗脸,冰凉的触感令人精神一振。抖抖发丝沾上的水珠,乙空准备回去找古云。
只是人还没站起来,身旁的草丛里,不预期的传出一阵摇晃,吓得乙空紧张的缩起身子,就怕草丛后方是支山猪,更说不定会是头野熊。视线不敢移开草丛,乙空悄悄的挪动脚步,亦不敢大声呼救,只怕会惊动草丛后方的不明物体,不是胆小,毕竟自己不像古云是支妖怪,拥有蛮力与惊人的速度,说到术法方面,怎也赶不上百年修练的古云,再者……自己亦没有金凌的厉害剑法可以防身。
草丛的晃动在乙空的注视下,渐渐缓和,可乙空的心跳并没有比较平静。
沙沙的树丛内,随着一道黑影慢慢浮现,乙空这才吁了口气,幸好只是虚惊。
树丛后的不是山猪,也不是黑熊,是个妙龄的姑娘,白皙的脸蛋,连手指也是毫无血色,不似雪白,说是惨白比较贴切些。姑娘穿着黑衣将全身包的死紧,连脖子也看不见,只露出十指与一颗头,更衬出姑娘的肤色如同白腊。不算漂亮的五官,却是清秀脱俗,一张瓜子脸配上一双△眼,眼底波光流转,藏着的不是柔情,而是一种犀利,看的令人心慌不敢直视。约二十出头的年纪,没半点姑娘家喜爱的饰品在身,头发也仅仅用枝朴素的木簪钗住。
她缓缓走出草丛,这回能瞧出她的全部身形,七尺左右不算高,双肩有些削瘦。
乙空这才发现,姑娘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黑色的剑鞘和剑柄,同样朴素没有刻花。乙空并不在意,既然是人,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且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也挺失礼,乙空轻向姑娘颔首过后,转身欲往古云的方向走去。没预料,姑娘竟伸手拉住初次见面的乙空,并将东西往乙空手里塞。
乙空微愣,姑娘的手居然和溪水一样冰凉,更让乙空吓一跳的是……低头看去,姑娘塞在自己手中的东西,竟是那把黑色的匕首?
“请杀了我。”姑娘握紧乙空的手,这才没让匕首由乙空手中滑落。她的声音是如此诚恳,一字一字敲击着乙空的心。
乙空显得手足无措,毕竟与姑娘素昧平生,可看姑娘的表情又不像在说笑,一时之间,乙空不知该作何回应。
“请杀了我。”姑娘又重复一次,同样一句话,对乙空的冲击不减反增。难不成这姑娘想寻死?乙空的手开始颤抖,自己并不想成为杀人凶手,不论是何原因。
就在乙空还处于呆滞状态时,一抹白影骤然出现!是古云!
“滚开!”古云不由分说,一脚踹在姑娘胸前,拉着乙空便往后跳开三大步。横眉竖目的怒视着跌在地上的姑娘,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乙空猛然回神,却发现那姑娘的眼神,与认真时的古云有几分相似,只是古云多了点深沉,像看不见尽头的夜。
“古云,怎么回事?”对于挡在身前的古云,乙空不觉得莫名其妙,而是警觉到眼前的姑娘不对劲,否则古云不会有这般唐突的举动。
“你想对乙空怎着?”古云没理睬乙空,迳自与那名姑娘对话,语气中含着怒意、警觉与不善。
姑娘不急不徐的爬起身,拾起地上的黑色匕首,改对着古云道:“请杀了我。”同时将匕首往古云的面前送了送。
这次轮到古云不说话,表情怪异的盯着匕首瞧,是支平凡的匕首,看不出异状,这就更令古云疑惑了。
乙空靠向古云,在古云耳边低语:“她刚刚也是这样对我说,还把匕首塞到我手里。”说这些话,乙空只是想提供古云一些参考。一说完又退回古云身后,等待古云做反应。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古云想了一会儿,以冷漠的声音吐出这么一句。
“若你杀了我,我会感激你的。”姑娘漾起笑容,捧着匕首往前跨一步,应该不是在说笑。
“理由呢?”古云挑起眉询问,取代怒意的是浓浓的好奇。坚持自己是支有原则的狐狸,不乱杀生,吃野兔是因为肚子饿、扑蝴蝶是为了好玩,不管理由正不正当,总得要有个理由才行,就算是因为高兴,怎说也是个理由。
姑娘微微一怔,思量着要不要说,半晌才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