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立国传-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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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华说到这里。眼睛深深地望着营地外的一片黑色。默然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们的民族和国家刚遭受了极大地破坏和打击,你说现在最要紧地是什么?”
曾闻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头。
“是恢复我们地信心,恢复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信心。房屋田地毁了,我们还可以重建,但是骨气和信心没有了,我们国家和民族就是恢复得再富足也没有用。”曾华继续说道。
“父亲大人。我懂了,西征康居是为了让我们华夏恢复信心。”曾闻小心翼翼地答道。
“是的,当年为什么大汉之名能远播天下域外,那是因为他们能够封狼居胥和铮铮言道…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听到这里,曾闻不由热血沸腾,封狼居胥和陈汤上表,是任何一位武将终身的追求,也是一个民族和国家最坚实的信心保证。
“闻儿。你听说过天子之怒和士子之
”
“父亲。我知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而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缡素。”曾闻激动地答道。
“这士子之怒正是我们华夏百姓们应该有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而这天子之怒却应该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的愤怒。”曾华语气深沉地说道。
“我知道了,父亲大人。”
曾华又摸了摸曾闻地头,继续说道:“但是闻儿,你要知道,为政者却不能以意气用事。我们不能犯前汉武帝的错误,匈奴被打跑了,百姓们却被打穷了。以游牧为生的康居穷,但是他南边的粟特、大宛、贵霜等国不穷啊。”
“父亲大人,你是说?”
“一旦我们西征,十几万大军不远万里就为了灭康居,那就真的是小题大做了。乌水和药水水这两河流域富庶的很,粟特人又善于经商,辗转波斯、华夏、天竺,富足远胜西域。”曾华眯着眼睛说道哦。
听到这里,曾闻明白了自己父亲的心事。看来父亲的战争思想还是没有改变,无利不起早啊。
“其实我们西征还有一个原因,”曾华突然又说道。
“父亲,什么原因?”
“我们地军费压力越来越大了。”曾华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说府兵,我们地驻防厢军有十几万之巨,加上辅助兵,足有三十多万,耗费甚巨啊。前几年吃吃灭高句丽、朝鲜三国的老底子还行,现在却不能再这样吃下去了了。”
曾闻听明白了,他知道北府和江左不一样,从军是一件非常有前途,也非常有“钱途”的职业,所以北府青壮才会如此踊跃从军。但是换来地却是北府要承担极大的财政压力,幸好北府商贸发达,赋税充足,加上农牧业先进,也养得起这些军队。但是长期以往却不是办法,前两年还可以用灭燕国、高句丽等得到的收益补贴一下,现在却没有任何补贴。厢军,还有海军,只见大把的钱投进入,却没有看到收益出来,这可不是北府行事的风格。
曾闻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为北府元首,必须要考虑更深远一些。
“康居西边的世界很广阔,也很富饶,也许那些都是圣主赐给我们的。”曾华最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曾闻眨巴着眼睛,默默地记在心里。
太和元年九月二十六日,曾华在宪汇集全体中书行省的朝议郎和门下行省的奉议郎,发表了演讲:“前汉武帝太初二年(公元前103年),中原出兵伐大宛时,康居曾有意援助大宛,未逞。前汉宣帝神爵四年(公元前58年)始,匈奴内乱,五单于纷争。至五凤二年(公元前年),呼屠吾斯自立为支单于,与其弟呼韩邪单于对立。呼韩邪南迁归汉,支则率部众向西北迁徙,先设王庭于坚昆(柯尔克孜草原),后应康居王之请,西南移至康居领域内,在都赖水(逻斯河)上兴建了支城(今哈萨克斯坦江布尔),扩张势力。前汉元帝永光元年(公元前43年),康居王迎匈奴支单于,居康居东部合力对抗乌孙。元帝建昭三年(公元前36年),西域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率兵:+L击支,杀支单于于支城,稳定了西域形势,但康居对我大汉仍长期采取敌对态度。”
曾华首先回顾了康居与华夏王朝的历史,然后尖锐地指出:“康居一直以来都是西域以西最危险的敌患,我们费尽艰辛,灭了乌孙,平了西域,难道却容忍康居这只恶狼待在我们的身边?”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大堂里响起了嗡嗡的声音。但是曾华刚一开口继续说话,声音马上停了下来,大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曾华那洪亮的声音还在大厅里回响。
“安定西域是我们西征的一个原因,但是我们西征康居的最大原因是报仇雪恨,”曾华讲完了现实意义,又转到西征康居最大的精神意义,“很多人问道,为了一个已经过去的仇恨我们用得着远征万里,耗费无穷的人力物力吗?我也曾经这样疑惑过。但是我站在城的讨胡碑前,我的疑惑一下子消失了,因为我在石碑前泛起一个念头,我要把讨胡碑立在康居国,胡的根源之地。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凡是屠杀我华夏百姓的敌人,都将受到我们最激烈最残酷的报复,伏尸百万,流血万里!这就是我们华夏民族的愤怒!有了这个愤怒,我们可以自信地行走在天下任何一个地方,我们可以自豪地对任何一个异族说道,我是华夏子民。”
说到这里,大厅里一片寂静,曾华环视一眼全场,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了这个理想,我已经准备好了战马和刀弓,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实现这个理想,为的就是给我的民族,我的子孙后代留下这份自信!如果你们还以自己是华夏子民而自豪的话,请跟随在我的身后吧!”
话刚落音,大厅所有的人都站立起来,他们使劲地鼓掌,有的人甚至热泪盈眶,所有人对西征康居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了。
下午,中书行省通过《西征康居国武事案》,门下行省在通过《西征预算案》后也迅速审议通过了《武事案》,立即转呈给曾华。
曾华根据议案,正式签署命令,即日起北府对康居国及其盟友宣战!
1注:羯胡起源有好几种说法,老曾个人赞同童超先生的说法,所以也采用他的论点。(请参考《关于五胡内迁的几个考证》,见《山西大学学报》19784期。这个论证与文献记载更为切近,较为可信。)
第二百一十一章 … 碎叶川之战(一)
和二年夏天,碎叶川(今哈萨克斯坦境内的楚河,最现在隋朝,所以作者就暂且认为它以前也叫碎叶川)南岸,大约数百名服装各异的骑兵正散落地出现在广袤的草原上。
这些看上去懒懒散散的骑兵实在是算不上一群正式的骑兵,只见他们有的披着一件皮革甲冑,上面零落地缀了些铜皮铁皮,看上去更像是装饰而不是防御用的。在他们身上最华丽的就算是马鞍后面联在一起的弓套和箭袋,上面绣了些花纹,虽然很旧了,但好歹有点艺术成分。他们头上与众不同的尖顶帽告诉同伴,这是一支塞种人后裔。
塞种人是这里老居民了,伊列河畔,碎叶川边,葱岭山北,甚至是天山和金山脚下都曾经是他们的牧场。但是自从前汉初年,被匈奴人打败的月氏人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抵挡不住的塞种人只要一部分或向南逃去,直奔天竺以西的地区(今克什米尔地区和印度河流域地区),建立了许多小国,或向西奔安息乌浒水流域而去。还有一部分留在了西域,慢慢地也建立了自己的小国,已经被北府灭亡的疏勒、休循国、捐毒国等国,都是塞种人的后裔。另外一小部分继续留在碎叶川、伊列河故地,一直生活到现在。
这些骑兵还有的戴着毡帽,背着角弓和箭袋,他们都是月氏人、乌孙人和匈奴人。月氏人把塞种人赶跑了,占据了这里。后来乌孙人又来了,月氏人大部也步塞种人的后尘,跟着南下去了,留下地这些月氏人后来和当地的塞种人混居,建立了康居国。接着匈奴人也来了,这支被中原王朝赶出漠北王庭的强大游牧民族曾经让所有的康居人都感到胆寒。但是很快,西逃匈奴人的首领支单于被汉军击杀,一部分匈奴人继续西逃。还有一部分就留了下来。融入康居人中。
曾经有段时间。大月氏人风头无双,不但赶跑了塞种人,还南下追击,大败他们建立的大夏国,连康居都屈服于其,那个时候的大月氏人,可以说是两河流域最强势的力量。
好景不长。大月国很快便四分五裂,取而代之地是贵霜帝国,康居等国无不臣服旗下。但是随着贵霜被西边地波斯萨珊王朝击败,庞大地帝国顿时分裂,势力只能保持在辛头河(印度河)以东地区,其余地区纷纷闹“独立”,分成数十个国家。
现在的大月氏人早就没有以前的威风了,他们和当地的塞种人和吐火罗人混居。已经融入这个区域了。而现在的康居更是名存实亡。康居这个词与其说是一个国家还不如说指一个区域。原康居国南部地区,也就是药杀水上游地区,月氏人、塞人、吐火罗人甚至是乌孙人、匈奴人联合在一起。立都者舌城(今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也冒称康居国,而西边的粟特人却占据富庶的河中之地,建立了数十个城国。大家都知道,原来地康居强国早就灰飞烟灭了。
而药杀水下游到碎叶川地区,是康居人的故地,这里百姓依然保持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方式,这些骑兵也是如此。今天他们汇集在一起,并不是来参加什么民族节日,而是受各部首领大人的命令,赶来参加一次军事活动,对象正是东边北府西州的伊水郡。
北康居(以示与者舌城的南康居有别)诸部对北府的伊水郡采取军事行动,并不是他们得知了北府西征康居的议案。因为这个议案虽然是在去年冬天通过,但是由于路途遥远外加冬雪封路,刚刚才传达到西州和沙州。两州地刺史、提督和伊宁、疏勒驻防都督才接到长安地命令,都没有来得及委托商人将北府的宣战书传遍两河地区。而且就是北康居诸部知道了北府对康居宣战,他们也以为只是向南边的者舌城地康居国宣战,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这些北康居人并不知道北府的讨胡令,也不知道北府的死敌…羯胡是“深目、高鼻、多须”的人种,这些特征可是与北康居人中一些人非常相似。老天作证,康居人原本就是一个大杂烩,都几百年了,谁知道这些特征是从哪里传下来的。
这次北康居诸部汇集在这里准备侵扰北府伊水郡,只是因为北府的骑兵对两河流域袭扰得太厉害,已经引起了公愤,所以才有康居人的这次报复。
自从北府灭国乌孙,收了西域之后,西州就成了原乌孙、悦般、呼得、突厥等人的地盘了。悦般原是西匈奴一支,自从跟了北府后就被分在西州的伊水郡和河州的金山郡治下,开始“新的生活”。
而呼得人原居于悦般以北(今额尔多斯河上游,塔尔巴哈山北麓、斋桑湖至阿尔泰山南麓一带)。西南临近乌孙国,北部临近契骨,东部与突厥相接。由于受柔然和契骨的欺压的侵扰,正向乌孙迁徙。按照异世的历史,这支部落会在公元357…367年和悦般人、前部车师人一起出现在两河流域,攻灭粟特,征服这个被希腊人称为索格底亚那(今撒马尔罕和布
带,泽拉夫善河流域)的富庶地区,然后西攻波斯,东拒柔然,盛极一时,领土以伊犁、粟特、巴克特里亚为中心,南越兴都库什山至陀罗和哈孜那,西及于注入里海的库尔干河,东括葱岭到天山南路,并被历史学家称为嚈哒人。
但是历史已经改变,呼得人和突厥人一样,成为北府治下的子民,他们依然以游牧为生,依然骁勇善战,只是他们穿上了姑臧制的羊绒大衣,背上了咸阳产的刀弓,脖子上挂着一枚阴阳鱼符。
这些勇敢的战士在姜楠、斛律协等人地带领下。继承了乌孙人的“风俗习惯”,每年夏天一到,便结队纵马西奔,驰聘在药杀水以北广袤的草原上,甚至还时时“误入”河中地区,打劫那里的城池和商旅。尤其是去年,当长安那股西征康居的风潮迅速传到西州和沙州之后,敏锐的姜楠等人虽然还没有接到命令。但是他们知道这里面肯定大有玄机。于是便加紧了对康居、大宛等地的袭扰。
北府军的袭扰终于让两河诸国诸部愤怒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但是南部各城国却不好直接出面,毕竟那些府兵都是打着盗贼地名头南下地,跟北府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被抢,纯粹是你们自己地方不靖,而且相比起与北府地贸易往来,这点损失只能是小事一桩。南部各城国不愿意与北府立即撕破脸皮,但是教训还是让北府尝一尝的。
于是大宛、南康居、粟特等国商定,他们出钱、出兵器,北康居诸部出人马,对伊水郡发动一次袭击,以“盗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