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军魂-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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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胜曼和她的一部分护卫人员及侍女们,都住在同一层,即李业诩所住的那一层下面,只是李业诩严令,没有他的允许,唐军将士任何人都不得进入金胜曼所住的那层楼内。
已经出了熊津江,进入黄海海面,天气的情况还不错,出海的时机也把握的不错,海面上虽然有不小的风,但还是这个季节黄海上正常的风势,往北吹的南风,张起帆的各种战船在宽阔的海面上向北快速行去。
因暂时没有战事,李业诩难得清闲,也是很有兴致,站在楼船最高处,用望远镜看着很快地飘飞到身后的风景。
稍带雾色的连绵海岸和山头,隐约可见的大小岛屿,海天间不断翻飞的海鸟,海面上翻腾的浪花,还有数不清张帆航行的战船,没有大风,没有大浪,让李业诩领略到了自己和所领舰队融入大自然中构成的一副美丽画卷,这份画卷让人感觉到了一份宁静与安谧,经历了连续的征战,身心绷得紧紧的李业诩,有些放松下来,竟似有些疲倦的感觉。
若是这个世界上再无战争,没有相互征伐,没有血腥的杀戮,自己能带着妻儿们徜徉在青山绿水间,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那一份美丽,那该多好!只是这有可能吗?几十年后,大唐国力更加强盛,外虏再不敢犯乱,那才有可能,只是李业诩自觉那时已经老了。
李业诩正沉思间,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不用回头,李业诩就知道是谁来了。
“新罗王身子可好些了?”李业诩没回头即开口问道。
走过来的正是金胜曼,看到没走近,就被李业诩知道了,心里泛上怪怪的味道,忙开口应声道:“多谢大总管关心,已经好多了,在舱里闷得慌,想来和大总管聊聊事儿…”
虽然李业诩做了一些准备,让金胜曼早一些时候体会舟船行进的颠簸,也给了她一些药物,但在战船入海后,因为风浪加大,船体摇摆幅度增大,金胜曼还是出现了晕船现象,吐了几次,李业诩嘱她在房间里休息,待不觉得恶心了,再出来到甲板上活动,有什么事李业诩会到她房里去商议的。
只是出海后才小半天过去,金胜曼就走出来了,不知这娇弱的女王是否是适应了。
李业诩转过身,入目的是一张稍显苍白的俏脸,在他的注视下,略垂下的眼睑,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脸上有一些不自然的神色。
被李业诩近距离瞧得有些羞涩的金胜曼,借整理散乱头发的机会,遮挡了李业诩的目光,再站到女墙边上,顺着李业诩的目光,看着前方,“大总管在看什么?”
“在看我大唐万里江山的秀丽景色!”李业诩很是自然地说出这话。
“此地还是高丽境内,大总管如何说是大唐的领地?”金胜曼微蹙起眉头,仰着头看着李业诩侧面的脸,似是纠正道。
“我大汉时候,这一片土地就是我们中国的领土,生息在这里的都是我大汉子民的后代,只是我中原起纷乱,才被一些逆徒所占,与我中原王朝有了隔阂,如今百济已经被灭,高丽马上就要被征服,这一片土地,将重新置于我中国所治之下,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当然就是大唐的河山了…”李业诩转过脸,迎着金胜曼探询的眼神,很是坚定地说道,眼神和语气中,都有让人不可置疑的味道。
听李业诩如此说,金胜曼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说话的语调也有些提高了,“那我如今新罗地,有一块也是汉时临屯郡的领地,大总管的意思也是要将其重新取回吗?”
“新罗先王一直称臣于我大唐,新罗也就是我大唐的蕃国,本就是属于大唐的领地,新罗王为何如今有此一说?”李业诩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眼神不离金胜曼的脸,有些咄咄逼人地说道。
“你…”金胜曼似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考虑,一下子不知如何对答,脸上表情也很复杂,最后露出落寂的神色,“大总管这样说,是否是强人所难了?是否是从来没将本王放在眼里?”
“新罗王…乐浪郡王,本帅可是非常敬重你的…”李业诩也醒悟过来,刚刚的话有些说得太强势了,毕竟自己如今的身份太不一样,那是代表大唐的,并不是一个热血青年在这里胡乱发言,引起这身为新罗王的金胜曼的抵触也是正常的,当下改变语调,连自称也改了,“在下从来都是把你放在眼里的啊,!”说着李业诩还作了个揖,脸上露出调笑神色。
没料到李业诩变化如此之快的金胜曼,似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脸上显得讶然,看着李业诩似笑非笑,看不到底的眼睛,一下子忘记了说话…
第四卷 军魂 第二百十六章 你可以自请除国
“新罗王,外面风大,我们进内说话吧,!”李业诩做了个请的手势,“听说新罗王精于汉学,本帅想与你好好聊一些闲话…”
见李业诩如此说,金胜曼也似忘记了刚刚的恼怒,随着李业诩的手势,进入了李业诩所住的舱室内。
虽然楼船行进间还有些颠簸,使得人在舱内感觉左右摇晃,但没有太大的风浪,已经习惯了这种起伏的李业诩并没感觉到什么,倒是金胜曼,似乎还经常为这种不断地起伏而担惊,不时地随着船身的晃动而做出一些保持身体平衡的动作。
谁也没料到刚进舱内,突然一个大浪打来,船身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似要侧倾一般,没有防备的金胜曼,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慌乱地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东西。
见此情景,已经遇此类事情不少,借着边上的扶手还能保持身体平衡的李业诩上前一步,放开扶手,一把抄住金胜曼的腰部,将金胜曼抱在怀里,并快速移到船舱边上,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舱壁上的抓手,稳稳地站着。
猝不及防的金胜曼整个人贴在李业诩怀里,如一只受惊的小鸟般发抖,脸上现出惊惧的神色,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李业诩,张张口,想叫喊的模样,但终于还是没叫出声,连下意识伸出来推拒李业诩身子的手也软了下去,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红晕。
浪过去,船身恢复了正常,李业诩放开金胜曼的身子,也是微微的有些不自然,伸手示意道:“新罗王,这里坐吧,刚刚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还请谅解…”李业诩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多谢大总管出手相助,不然本王恐怕要…”在一固定椅子上落座的金胜曼也明白了过来,若是李业诩不出手相扶,没有防备的她可能要摔在地上,再撞上其他东西,那可是大大地丢丑了。
只是被李业诩整个人抱在怀里,又是只有两个人在舱内,这是有些荒唐的事,幸好没有人看见,不然都不知道那些属下私下里要如何说了。
但想着被李业诩抱在怀里那安全的感觉,鼻间还留有李业诩那不一样的男子气息,金胜曼竟然有些怀恋刚刚被李业诩抱着的感觉。
这么多的想法瞬间涌上金胜曼的心头,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李业诩探询的目光,只得垂着眼,木然地看着前方,此时的金胜曼,只是一个情窦初开般迷茫的小女子,哪里还有一个女王的气度。
不过金胜曼这个女王,在战时被群臣临时推上位,一次也没在王宫里接受群臣的礼拜,也无从体会女王的那一份尊贵,也无场面表现女王的风范。
见金胜曼这副样子,在边上坐下的李业诩微微的尴尬之下也开口说话:“新罗王汉话说得非常的地道,是跟何人学的?”被刚刚的情景闹得不知如何说正事的李业诩,也只得这看似无聊的话题上开始说。
不过问的也是大实话,金胜曼说得可是一口地道的关中官话,连李业诩这个半道学关中官话的人也不得不佩服,说话间怎么也分辨不出金胜曼是个异族女子。
“自大总管之祖父李老将军率军征服突厥,大唐的天威达四蕃,新罗上下也都以说汉话,习汉俗,着汉服为荣,连我王姐,与本王日常间所说的,都是汉话,!”金胜曼见李业诩开口问,也忙答道,“这些年来,无论新罗还是高丽、百济,著书之文,还有记述所用,都是汉字,自本王幼时,就一直习汉文,练汉字,还背汉人所写的诗…如此大总管可否明白?”
“本帅明白了,!”听金胜曼如此说,李业诩心里涌上一股自豪感来,大唐军事征服开始前,文化上对这三国的影响早已经开始,看来将这几国都征服后,统治起来遇到的阻力肯定会比其他地方小很多,当下微笑地看着金胜曼,“那本帅想着,新罗王如此聪慧之人,一定是精于汉学,本帅才疏学浅,待战事结束了,还要向新罗王请教一番…”
这话说出口,李业诩都觉得自己有些恶心,像是一句赤luo裸的马屁话,自己如此一个有名声的人,还要向一个异族的女子学汉学,让人听了要笑掉大牙的。
“大总管才高八斗,文武俱是不凡,本王早有耳闻,如今说要向本王讨教,那本王要羞愧死了,!”金胜曼果然被李业诩这样不得体的马屁话说得有些不自然,“本王倒希望,他日大总管若有闲暇,还请多指点一二…”
“如今我大唐,文才武功比本帅出众才数不胜数,长安更是汇聚了大量的优秀之士,若有一日新罗王有机会去长安,那本帅可以为你推举一些有学问的人,向他们讨教才是上道…”
“大总管是不愿意赐教本王这样一个小女子吧?!所以才说这样推托的话来?”金胜曼横了一眼李业诩,眼神中有些微微的失望,但又马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来,“听闻长安繁华异常,有若人间仙境,本王一直想去游历一番,只是不知道何时有这样的机会!”
“待战事结束,新罗王可以向皇帝陛下提出要求,亲自去京师朝拜,那不是就可以去长安了?”李业诩微微一笑,“若是新罗王到长安,本帅也回长安的话,一定亲自陪新罗王把整个长安都逛过来!”
“真的?”听李业诩如此说,金胜曼露出惊喜的神色来,“你可不能食言啊!”
李业诩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
也许金胜曼被李业诩的笑容迷惑了,怔怔地看了李业诩一会,似发现这样不对,很快地转过脸去,再转回来时,脸上出现一些怅然,“王姐一直想去长安朝拜大唐皇帝,只是这愿望永远也没法实现了…”
“身居高位,总是免不了争斗,对新罗先王的不幸去逝,本帅也实是难过,不若就由新罗王你去帮她完成这个愿望吧?”
“身居高位,免不了争斗,唉!”金胜曼叹了口气,脸上很是无奈,“本王之父王与母后都已经仙逝,在金城,除了阏川上大等,没有人可以依仗,怕最终落个与王姐一样的下场…”
“有本帅在,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李业诩满是豪气地说道,“本帅定可保新罗王无恙…”
“本王知道大总管的能耐,只是大总管终不能保本王一辈子平安…”金胜曼似被触了心中所藏的忧伤,还是一副颓然的样子,只是在这话说出口后,发现了语病,一下子脸上腾起了红晕,忙又把脸侧过去。
李业诩也听出了,只是没在意,也为了消除尴尬,没在这个话题上作纠缠,说起了其他事,“本帅当日临泗沘城,实感觉泗沘城与长安差的实是太远,无论人口还是规模,相差近百倍都有…”
“我新罗之金城,实比泗沘城还要小,房舍修建得也没泗沘城和平壤好,听大总管如此说,本王更是想去看看长安的盛况了!”见李业诩转了话题,金胜曼也转过脸,顺着李业诩的话说,只是脸上的红晕还在。
“本帅征战各地,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比长安更繁华的城市……也没有遇上过比汉人更懂更礼仪的住民……我大唐国力昌盛,治下各州县百姓皆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出门旅行可以不用带粮,随地支取…”见金胜曼如此神态,李业诩来了兴致,夸夸其谈起来,把长安及如今的大唐,描绘成了一个人间天堂般的地方…
见金胜曼被吸引,李业诩继续吹牛:“新罗王久习书法,想必知道有不少的书法名家,如今我大唐,书法出众者数不胜数,画技卓绝者比比皆是,诗才满腹者遍堵长安,本帅自觉才情平庸,都不敢做诗写字…”
“大总管如此说,更是让胜曼…本王向往,!”见李业诩停下了话语,金胜曼满是痴迷的神色说道,连说话间的自称都有些下意识了,但还好马上省悟,改了回去,“只是大总管的才情还有武功,那是人人称道的,连新罗王室内都是众人皆知的,不说那《出塞曲》的豪迈,《元日》的温情,就是大总管博美人归的那几首随吟的小诗,也是挺有韵致的…”
“新罗王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李业诩大惊,面前这位异族的女子,连自己的风流韵事都知道,这还了得!
“新罗国内出使长安的使者,回来后向王姐报告了这些事,王姐闲时也和我说了,本王也就知道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