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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销"魂"账-第60章

小说: 销"魂"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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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瓣,又趁他轻启唇时,小舌探进他口中,主动进犯。张谏之伸手轻托她下颌,以更有力量的方式深入纠缠她的唇舌。湿濡热烫的接触足以证明看起来嘴唇发凉是个错觉。白敏中依旧学不会用鼻子吸气,没有坚持多一会儿骨头都快发软,双臂几乎都要撑不动,脑子晕晕地只想伸手去握住什么,待她抓住张谏之衣领时,屋外陡然响起了敲门声。

几乎是要吓得趴在桌上,张谏之却稳稳握住了她的肩,笑着蹭了蹭她鼻尖,站起来将她扶稳了,面不改色道:“去屏风后等我一会儿。”

待白敏中避到屏风后,张谏之这才让屋外的人进来。

白敏中背靠着屏风辨听来者的声音,居然是——蔡行青?

蔡行青是丰泽那支秘密军队的实际供给人,他此时来找张谏之,为的是这件事吗?

她抬起微凉的手捂住自己还有些热烫的脸,试图冷静下来,仔细听两人的交谈。

只听到蔡行青道:“老夫听闻齐王殿下如今已在朝中秘密走动,当年一些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自不必说,便是以前不看好的齐王殿下的,如今也纷纷示意,若是那个人一死,必定拥立齐王殿下。老夫特来请教张先生,不知此事——到底有多真?”

张谏之却不慌不忙地开口回他:“忽然倒戈的那些人,不是被利诱,便是被威逼。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忠诚,薄如蝉意。不妥当的地方尚有很多,你要等的时机还没有到。”

蔡行青叹息抚须:“养兵千日就等一时,若总是耗着,老夫死也不会瞑目。实不相瞒,老夫身体已越发差了,已无甚可恋,只等此事有个了结,取那皇帝狗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感冒了,今天吃了炖鸡汤,放了黄豆,蛮好吃的。@蔡琼V 白痴影帝啊快来救你爹

☆、八二

张谏之闻言看了一眼对面的蔡行青;他的确满脸倦色,眼底发青;也比往日要消瘦了不少。命不久矣?张谏之脸上瞧不出多余的表情:“你当真要孤注一掷么?”

蔡行青一脸讶异:“张先生难道不也是恨他入骨?这会又如何说出这等话来?”

张谏之脸色淡淡;没有立即出声回他。有些话在这地方不好说,与齐王合作相当于与虎谋皮;协助他达成所愿,最后一样会被赶尽杀绝。蔡行青不过做了齐王的一把刀,到如今这境地;真是可惜。

张谏之不能将这话明说;遂只道:“恨他入骨是一回事;但贸然行刺又是另一回事,蔡老爷如此聪明;不会不明白。”

蔡行青在原地站了会儿;按住发白的胡须:“老夫已没有时间可等,顾不得那么多了。”

“蔡老爷——”张谏之动了一下手上的镇纸:“想想家人罢。那些活着的人,才更值得珍惜,不是吗?”

蔡行青按住胡须的手,微微一动。

“人不只为一口气活着。”张谏之末了也不过送了这样一句话给他。

蔡行青抿唇不语,脊背略弯,神情寡默地走了出去。

躲在屏风后的白敏中没有立刻出来,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的是张谏之方才说的话。他有意阻止蔡行青的行动是放弃了复仇?当然不是……他大约只是不甘心对方就这样被杀掉。对方如今深陷苦海,被诸多怨灵纠缠不休,导致机体与身心都不堪负荷,这生不如死的惩罚比直接杀了对方要狠得多。

但他让蔡行青多想想活着的家人,大概……是发自真心的话罢。刺杀这等事,万一败露,那可是灭门的死罪,孤注一掷的蔡行青也不得不有所考量。

她正想得入神,张谏之已是走过来,隔着屏风道:“站着都能睡着么?”

白敏中连忙出来,张谏之伸了手给她:“走罢,带你去吃饭。”

白敏中随同张谏之上了马车,又去城中某间不起眼的饭庄吃了饭,出来时外面天色将黑,马车里光线黯淡。

白敏中许是白日里走了太多的路,低着头捏发酸的小腿,张谏之俯身握住她的腿,将她鞋子脱了,脚抓过来搭在自己膝盖上,低头耐心地帮她揉腿。

白敏中靠着另一边的车厢壁渐渐睡着了,张谏之便停了手里的动作,取过毯子替她盖好,挑开车窗帘子朝外看了看。

他自袖袋中取出一封信来,那是随同海国归来的船队送来的信,署名是理。

说自己在海国已将一些事情做了了结,但噩梦却还没有结束。这是预期之外的结局,复仇看似结束之后,自己并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平静与解脱,反而是无休止的空茫与不知所措。

路走到了终点,再往前不是另一条路,而是深渊峭壁,是绝境的黑暗。何况这黑暗,是自己逼着自己走过去的。

孤注一掷,不在乎身边的人,眼里只有那一个结果,回过头来,才发现太迟。

他们这样看得到另一个世界、又知道最终去向的人,不应该做这样偏执的蠢事。

对于活人而言,最重要的很可能并不是复仇。

白敏中忽然醒了,默不做声地看着黑暗中握着信纸闭目走神的张谏之。但张谏之却忽然偏过头看向她:“我们去京城罢。”

“诶?”

“做一些了断,然后——”他没有说后半句话,但白敏中猜到那是他准备的退路。

“好的!”白敏中愉快地打断了他。

“又不是特别好的事情,你这般高兴么?”张谏之语气有略微无奈的意思。

白敏中弯唇一笑,软绵绵地贴过去,抱住他的手臂道:“去新的地方我就很高兴。”

——*——*——*——*——

由是还借住在张宅,故而诸葛康是第一个知道他们要去京城的人。小丫头抓抓脑袋思索一番,末了一把抓住白敏中的胳膊:“白姑娘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我要跟着你!”

白敏中轻拍了一下她脑袋,笑着起身:“你是想混吃混喝罢。”

诸葛康揉揉脑袋:“不要这样戳穿我,我也很想去京城见世面的。”她随即又转向对面坐着的张谏之:“张先生,我不会妨碍你们的,我话很少的,真的。”

张谏之全权让白敏中做主,白敏中转过身来,只能道:“你啊,就——回府收拾行李罢。”

诸葛康甚是高兴地跳起来,便急急忙忙赶回家收拾整理去京城的行装。她刚出了张宅的门,走到巷子口时,忽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凉气,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唔,真是奇怪的气流,是那些东西经过了吗?

她没有多在意,便继续往前走了。

而此时刚回到自己房里的白敏中,却陡然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那是很怪异的敲门声,白敏中霍地回头,只见面前站了两只鬼,衣服残破头发凌乱,总之样子看起来惨极了。

“有……事?”

白敏中听他们支离破碎地说完自己的故事,直到最后,两只鬼才道出了原委。原来是有人告诉他们说白敏中这里有册子,可以让他们去到该去的地方,不必继续在这阳世痛苦地飘荡。

谁会散布这样的消息?白敏中蹙起眉。可——她眼下不正是需要这些鬼来填满这些册子么……

白敏中犹豫良久,再三询问它们是否当真确定要在阳世彻底消失,并强调自己也不知道后果到底是什么,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后,这才闷闷取了册子,书写画符。

她写得很认真,末了合上册子再抬头时,屋子里已没有了那两只鬼的踪迹。

是——消失了吗?

她方才做了什么啊?将这些家伙送去该去的地方了吗?她的角色是行凶还是帮忙,连她自己都已不大清楚。

若这件事不真实得如梦境的话,紧接着第二日她又迎来了两只鬼,然后是第三日,第四日……

张谏之在忙官厂交接事宜等待进京时,她则每日都会迎来这些孤魂野鬼。

它们的故事虽有不同,虽各有委屈与执念,但也有共同点。每日都只来两个,且看起来都非常悲惨,几乎都是没法继续在这阳世继续晃荡的家伙——鬼当中的穷乞丐,只能被欺负。

这样看起来有安排有组织的到访,让白敏中那本册子墨迹丰满起来的同时,也让她感到后怕。有人知道她在用这本册子收集功德吗?太可怕了,按照这样的速度这本册子很快就要写满了,那不行的……她好歹还要留两个位置,一个给明安一个给卢菡。

第五日她写完册子便迅速奔去了张谏之的卧房。张谏之正在洗澡,她忽然闯进来,张谏之忙转过头,望着屏风后一闪而过的身影,笑道:“你着急忙慌地做什么?”

白敏中这几日的事情都未与人倾诉,实在是闷得心慌,也顾不得张谏之有没有洗好,绕过屏风便闯了进来,眼巴巴看着张谏之道:“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张谏之抬眸淡笑:“你就急着这一时?”

白敏中猛地点点头,目光虽还停留在他脸上,手已经伸进了水里,非常准确地握住了张谏之的手臂:“这样我就好多了。”

张谏之对上她惊慌未定的眼睛,弯唇轻笑笑:“你这么抓着我,我要怎么洗澡?”

“哦。”白敏中脱口而出,“那要一起洗澡吗?”

张谏之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另一只手浮出水面,迅速抬起来搭住她衣襟,欲解开她衣裳,声音清清淡淡:“好啊。”

白敏中压根没料到他会这样爽快应允,一脸错愕之时,张谏之湿漉漉的手已经灵巧地探进了她衣襟内,说得理所当然:“怎么能每回都是逞口舌之勇?行动呢?”

“诶?”

她脑子还打着结,全然没有意识到之前自己的举动是多么挑/逗的行为时,已经全身光/裸地被带进浴桶里了。所幸浴桶足够宽大,水温也恰到好处,白敏中蜷坐在浴桶里,与张谏之恰面对面坐着,呃……似乎坐在他腿上。

纵使胆子再大她也没想过会这样,在水里完全是失控的被动状态,她只能呆呆坐着,任凭张谏之握着手巾帮她洗澡。擦来抹去的,看着似乎没什么,但他的手所到之处皆勾起她一阵痒,都快要坐不住了。

再瞅瞅对面的人,唇角轻抿着淡淡笑意,神情还是了不得的从容,似乎当真只是在给她“洗澡”而已。

待白敏中回过神来,伸手想去挠对方痒痒加以报复之时,张谏之却霍然起了身,手脚麻利非常地自旁边架子上扯过袍子套上,迅疾地俯身,竟将她从浴桶中直接抱了出来,又扯过宽大的干手巾给她迅速擦干,低头在她耳畔轻嗅了一下,鼻尖暧昧地碰触着她温凉的耳垂:“很好闻。”

白敏中一走神,他已是将未着寸缕的白敏中抱回了床榻,眼角笑意渐浓:“行动呢?”

白敏中呆愣了一下,迅速回过神,不甘示弱地麻利吹灭了床边的小灯,将对方拉向自己。

屋内瞬时陷入了黢黑的状态,门外却有孤单身影从走廊里慢慢走过。

精神萎靡不振的小黄跟在后头,一直走到了门口,这才嘀咕道:“蔡琼你这蠢货为什么要给姓白的那个笨蛋送孤魂野鬼?”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我来啦!!哈哈哈哈哈

☆、八三

蔡琼没理会身后小黄的嘀咕声;只继续往前走。

小黄最近也被地府的人追得够呛,每天只顾着逃都快要奔溃了;地府那帮脑子一根筋的家伙比明安还要可怕!见蔡琼不理它;忙追上去道:“喂;你爹都快要死了你还只顾着给人送功德,在这儿瞎晃荡啊?”

蔡琼依旧无甚反应;这会儿已是出了府。

趁这夜阑阒寂,又无人追捕的时候他在街上不急不忙地游荡着,令人揣摩不透他的目的地。

小黄跟了会儿;不高兴跟了;作个法便遁走了。

蔡琼拐了个弯,往前继续走便是诸葛康家的宅子。

此时诸葛康睡在一堆书里;由是晚饭又在张府蹭了一顿,吃得太饱,回来看会儿书便睡得跟死猪一般沉。

蔡琼走进去,诸葛康仍旧睡得死死。他扫了一圈周围,寻到笔墨纸砚,作个法将灯燃起来,到这时睡在书堆里的诸葛康仍旧未醒。

末了他瞥了一眼诸葛康,趁她沉浸在糊里糊涂的睡梦中时,上了身。他借着诸葛康的身体慢慢从书堆里坐起来,起身走到书桌前,不急不忙地碾墨铺纸,蘸墨提笔写信。

他曾一腔热血离家奔赴战场,之后鲜与父亲有所联系,乱世之中最后连命也没有活下来,等天下太平,已经是阴阳两隔。如今父亲却为他的死感到委屈与愤怒,甚至秘密筹划着报复。他已是不孝,不能再连累家人。

投笔从戎后便极少碰笔墨,如今连写字都觉得生疏。他借着诸葛康的身体写完这封信,又仔仔细细叠好,摆放在桌上,末了又留了一张字条——携其转交至东海蔡府,多谢。

他随后又躺回书堆,离开了诸葛康的躯体,又回头望了一眼,走了出去。

他曾经委托逼迫她做过偷人行李的事情,如今又要她送信给父亲,似乎欠得有些多了。他大约应当在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前去一趟海国,为诸葛康去见一个人。

显然诸葛康并不知道这些,早上她从书堆里稀里糊涂醒来时浑身都疼,脑袋像是被人打过,疼得人直咬牙。她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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