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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销"魂"账-第24章

小说: 销"魂"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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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那门转瞬又被关上,脚步声渐近,到白敏中面前停了下来。

白敏中仍旧未当回事,那声音已是移至柜前。

她忽然醒过神,倏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借着窗户外面的灯笼光瞧见了张谏之的背影。再一看四周,屋子里的脏东西多到吓人!都是何时进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

她再看向张谏之时,张谏之刚好自柜中抱出被褥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将柜门关上,抱着被褥走到她旁边,铺在蔺草席上。他也未点灯,只将外袍挂在了角落里的架子上,重新走过来,躺进了被窝里。

白敏中的注意力仍旧在屋中这些脏东西上,对于张谏之一声不吭进屋她却并没有太多反应。张谏之抬手示意她睡下,白敏中指了指屋子里到处都是的脏东西,揪着眉头想要问怎么回事。

张谏之再次示意她躺下,白敏中这才重新钻进了被窝。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在这阒寂的夜里,小声说话却还是听得见。白敏中顶着被子,压低了声音问道:“这都是何时进来的……”

“宅子年份久了,庭院里养出了许多东西,夜里寻温暖的地方待着,故而都进来了。”张谏之浅声说着,伸过手去,将她的被子往下拖了拖:“别总是将头埋在被子里,对身体不好。”

白敏中矮着声音又问道:“可是……怎么能赶走它们?”

“装作没有看到便好了,睡罢。”

作者有话要说:咳嗽还没好 长智齿发炎了 要shi的节奏 更新迟了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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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琼V:你喊我们张先生和白姑娘去泡汤泉是何居心!!@阿言小姐

☆、三二

“以前一直都这样吗?”白敏中小声回问。

“恩。”

“那为何……非得挑这个地方住?”

“觉得庭院很漂亮。”张谏之言简意赅;已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紧接着道了一声:“睡罢。”

白敏中遂卷了自己的被子翻滚至另一边睡。一夜悉悉索索声不断,她捂了耳朵将就着睡了一晚,早上醒来时头痛非常。

帘子拉得严严实实,她坐起来偏头看一眼旁边的床铺;发觉张谏之已然走了。

她拉开帘子,找水洗漱一番,套上外袍正打算出去时;移门却被拉开了。张谏之端着漆盘走进来;低头将其搁在矮桌上;说:“书房就在隔壁;大门会锁;故而没有人会来叨扰。”他将调羹摆好位置:“我晚上便回来了;若宅子里有什么不大好的东西,你不要搭理就是了,没有什么特别恶的。”

白敏中点点头,一碗鱼茸豆腐羹,还有些小菜和米饭,许是怕她饿,托盘一角还摆了一盒点心。张谏之有些赶时间,却还不忘叮嘱她:“花生酥不要吃太多,会烂牙齿,我先出去了。”

他走后,白敏中埋头正吃着饭,忽觉得身后有人,便猛地掉过了头。

青竹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又从她身后绕至矮桌前,盘腿坐了下来。

白敏中仔仔细细打量他,青竹笑:“怎么了?”

白敏中神情却十分严肃,略是忧心道:“为何……你看起来比以前要淡一些?”散魄渐渐变淡的话,不是什么好事情。

青竹却作无所谓状,凑近了去闻那鱼茸豆腐羹的味道:“好香,可惜吃不了。”

白敏中便将碗推过去,让他多闻闻。青竹笑道:“不用了,冷了便不好吃了。”他说着环视整个屋子:“这么不干净的屋子,住着当真没事么?”

白敏中低头吃饭,回了一句:“还好。”她顿了顿,又问道:“你这阵子在忙什么?许久……未见了呢。”

“寻找肉身算不算?”

“你想要有肉身?”

青竹轻扬了唇角:“怎会呢,开玩笑的。若是哪一天渴望有肉身了,最方便的不过是……”

白敏中忽然与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

白敏中心情很复杂,口中食物也变得寡味起来。

青竹随即便岔开了话题:“还帮了蔡琼一些忙,那边忙完了,便到这边来看看。”

“蔡琼怎么了?”被小黄鸡打了吗?

“没什么,是东海蔡府的一些事情,他们家有些麻烦,所以蔡琼很是费心。”

“那只鸡……”

“哦,脾气略是奇怪,总神神叨叨的,不必在意它。”青竹顿了顿,“东海府的事不必忧心,起初大家都担心你是否被宋赌王抓去了,还到处寻你,后来蔡老爷兴许是知道其中原委,便让大家不必找了。不过,回东海之后,还是不要回蔡府做事了罢……”

“为何?”

“回东海再说罢。”

白敏中点点头,继续闷闷吃着。

青竹在屋子里待到她吃完,送她到了书房,只过了一会儿,便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临走前,还特意问道:“那位阿言姑娘可是邀你们去泡汤泉?”

“是。”

“西山汤泉是伯亲王家的,其中有个叫作海地狱的池子,平日里也从未有人去泡过,好似看着没什么,但……还是不要让他靠近那个池子为好。”

“知道了。可是,为何?”

“有那么一些原因,总之,不要靠近那个池子。”

白敏中还未来得及再细问,青竹却已然消失在了门口。

白敏中探出头去四处瞅了瞅,除了走廊里悄然走过的一些小东西,便再无他人。

——*——*——*——*——

这宅院在外人看来十分清净,但在白敏中的眼里耳中,其实是一座热闹非凡的庭院。妖鬼偶尔打斗但不过都是小把戏,坐下来若无其事地旁观,它们也会当人类不存在。

张谏之早出晚归,将官厂的事忙得差不多后,也已是五日之后。期间阿言姑娘来过一次,但管事说家中无人她这才扫兴而归。天气越发冷,张谏之这日回到家中已开始飘雪。

伯亲王府的管事到访,递了帖子,说明晚会在西山别院设宴,邀他们过去。

稀稀落落的小雪慢悠悠下着,管事出门时,庭院里也没能积起雪来。

天一冷,炉子生得越发暖和,白敏中也愈发觉得困。她老老实实伏在一张矮桌上练字,张谏之则伏案在画一幅名为《东山》的画。那幅画他已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白敏中知道这幅画是从船上带下来的,也就意味着,他在东海时便已开始画了。

笔法细致,一丝不苟,薄色反复叠加,慢慢显出厚重来,细看能察觉到绢丝的经纬。

这是亟需耐心的事情,既有控制又有舒展,一切都在凝眉落笔时,在心中。

白敏中侧头看得愣了,也试图去揣测关于张谏之的过去,但均是无证之想。

张谏之忽地停了笔,看了在愣神的白敏中一眼,将笔搁下,道:“明日还要出发去西山,早些去休息罢。”

白敏中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揉揉已经困得不行的脑袋,连忙离开了书房。

第二日出发时,张谏之拿了身新衣裳给她:“出门比不得在家中,换身得体的再去罢。”

白敏中面对那一整套衣服,琢磨了半天,这才悉数都穿戴到了自己身上。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觉着还行,便出了门。可她还未走几步,便又被张谏之给拖了回去。

他拉上门,低头将她刚系好的腰带拆了:“结打错了。”又耐心地替她将褶皱抚平,重新系带子及软带,末了将腰带重新系好,才说:“好了。”

从这里往西山有些远,早晨出门,抵达时已将近傍晚,晚宴刚刚开始。张谏之喊了一位女译长跟着白敏中,故而即便张谏之不在,白敏中也不会觉得孤单。那位女译长为人十分有趣,白敏中跟着她学了些海国的客套话,不亦乐乎。

晚宴很丰盛,白敏中却吃得不多。这样的场合胡吃海喝实在是丢人,故而很聪明地在来的路上吃了许多点心垫肚子。

晚宴过后女眷们喊白敏中去泡汤泉,她们均在木屋里换了衣裳往泉池去。此时夜幕低垂,雪花往下落,还未触及到汤泉水面便已融化。昏昧的小灯笼在这微弱夜风里轻轻晃动,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摆。

淡淡的硫磺味道直往鼻子里钻,白敏中觉得不大舒服。她当下只着一件单薄浴衣,由译长陪着,站在泉池旁边,迟迟没有下去。

这个泉池是伯亲王家在西山众多的泉池之一,不算很大,周遭很是安静。白敏中安静站着,译长问她:“不下去吗?”

这时阿言也恰好过来,朝白敏中笑道:“不下去会冻着的,天气太冷啦。”

白敏中挂念着张谏之,犹豫半天,刚伸了一只脚碰了碰温暖的汤泉水,青竹却忽然停在了她面前,伸手似是阻止她。

白敏中一惊,青竹急忙忙道:“他往那边去了,我没办法做什么,你快去拦住他。”

海地狱?!

白敏中收回脚,套上鞋子拔腿就跑。她来时特意问了译长海地狱的方向,怕的就是出这样的事。可是为何呢?他为何要过去?

那边阿言见她急急忙忙跑了,竟也担心会出什么事,反应了一下立时跟着往那边跑去。

白敏中跑得飞快,本来身着单衣还觉得冷的她此刻背后全是汗。

跑了许久,她遥遥瞧见已快要走到泉池旁的张谏之,大喊了一声“不要过去”,然张谏之却似未听到一般,接着往前走。

白敏中急疯,屏气飞奔过去,简直是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正当此时,海地狱中仿佛有一股力量腾起来似的,直直将人往里吸。白敏中拼了命地拽住张谏之的手,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手肘从袖子里露出来,被地上的石片棱角划伤。

阿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远远站着,看到远处的情形已是吓愣了。

这样的场景,她只在传闻之中听到过。家族之中隐秘的传闻,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诡秘传闻——

伯亲王家的人绝不能靠近海地狱,那是受了诅咒的泉池,只要伯亲王家的人靠近,便会被诅咒的力量卷进去,而海地狱泉池的温度高得像沸水,人若被卷进去,便不可能幸免。

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只有伯亲王家的人才会被卷进去,只有伯亲王家的人才会被卷进去……那么,张谏之……

她失神地扭头便跑,然她还未跑出去多远,便迎面撞上了伯亲王夫人。伯亲王夫人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沉了脸,低斥道:“穿成这样到这里来成何体统?”

阿言害怕得手抖着揪住了娘亲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不是说只有伯亲王家的人靠近那个泉池才会被……可为何、为何张师傅也会被卷进去……”

夫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阵错愕,手明显地顿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阿言喘着气又复述了一遍,伯亲王夫人惊慌之际眼神空茫,许久才回过神,稳着声音道:“你那个池子远一点,也离他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蓓蓓的地雷和菜小酱的火箭炮。

顺手推个文:

☆、三三

阿言已被吓坏;仍是揪着伯亲王夫人的袖子,末了问道:“可这、这是怎么回事?”

伯亲王夫人闭了闭眼;稳住神道:“这件事与谁都不要说;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尤其是不要对你父王说,记住了么?”

阿言不明所以,然这当口却只好听娘亲的话;遂乖乖点头。

伯亲王夫人本欲向海地狱那边走去,可她才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与阿言道:“先回去罢。”

阿言却不肯走,急急道:“可张师傅要如何是好?他会被卷进去吗?”

伯亲王夫人眼眸中忽闪过一丝厉色;冷冷道:“他会有什么事?你不必多管闲事。”她言罢便拉着小女儿往回走,阿言频频向后望去,然却已渐渐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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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白敏中还死死握住张谏之的手,已是到了咬牙死撑的地步,她紧闭着眼,然却不知怎么了,手中牵着的力气忽地一松!她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都快要吓疯了,睁开眼才发觉自己的手还与张谏之的手握在一起,只不过那海地狱中腾起来的一股力量,已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顿时如释重负,脱力地喘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额头磕着硬邦邦的石块也一时管不着。

这当口,张谏之亦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猛然瞥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敏中,立时起身轻轻摇醒她。

白敏中额头手臂全是伤,山地上多是碎石,这会儿还有些碎雪,实在是个糟心的地方。白敏中爬起来,缓过神这才察觉到痛来。由是穿着单薄浴衣,背上湿汗一片,又贴着衣服,被夜风一吹,她这会儿冷得发抖。

张谏之将身上外袍脱下来给她套上,回身看了一眼后面的海地狱。那泉池闪动着琉璃一般的蓝,水面上腾起的水雾宛若梦境,汩汩水声让人惊叹地热的能量,以及……关于这池子的往事。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拼凑起来,他此时却只能默默承受住一些事实,连怀疑的余地也没有。

白敏中套着他的外袍仍旧觉得冷,囔囔着鼻子小声道:“不走么?”

她样子实在可怜,张谏之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白敏中这会儿也没空紧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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