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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销"魂"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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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针房=船长室

谢谢snailonthewall\蓓蓓\Q太\13430801\摩羯小怪在路上\懒人\不过想想 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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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鸡v:晚上要睡地板吗?要我暖床吗公子?!我最会暖床了公子!!

☆、二九

白敏中闻言立即道:“我睡那个角落就好;我自己来铺……”

张谏之仍旧是抱着那床被褥,却反问:“你想睡地上?”

不然呢?难道让张谏之睡地上?!他那身子哪里吃得消;别又受了风寒咳嗽不停;实在是难好。白敏中正打算过去接过被褥;小黄鸡又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嚎道:“笨蛋!公子的意思是让你睡床!你这个笨蛋!”

白敏中听到声音是身后传来的,脚往后踢了一下。小黄鸡又嚎道:“笨蛋你要死啊!我好心来告诉你你还踢我!蠢货让我转告你千万别睡地上!”

诶?她闻言陡然回头;青竹没有与小黄鸡一起吗?青竹又去哪里了?

小黄鸡忿忿走了,张谏之望着一脸茫然的白敏中,却也没阻止她想要睡地上的愿望;径自将被褥放下了:“看会儿书便出来吃饭罢。”

白敏中什么都没带,既心慌又无聊,待张谏之出去后,她迅速在靠着暖炉的角落里铺好被褥,陡然间又看到桌上摆着算盘,她蹑手蹑脚起来,将算盘拿过来玩了一阵。玩着玩着想起账房里做到一半便搁下的事情,觉得有些挠心。

她不大坐得住,便又从褥子上爬起来,拍拍身上衣服的褶子,悄悄开了房门,探出个脑袋左看看右瞅瞅。夜色临近,走廊上已是点起了灯笼,星星点点随着海风轻轻晃着,在这浓重的夜色中显得十分孤独。

灯影昏昧,四下无人。白敏中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出了船舱,将门仔细关好,这才顺着那陡窄木梯往上爬。她才刚露了个脑袋,却已是瞥见了甲板上水手们忙碌的身影。她没急着继续往上爬,一只手却忽然伸了下来。白敏中一愣,猛地抬头,却见张谏之对她微笑。

“看不进书么?”

白敏中点点头。

“那上来罢。”

白敏中将手伸过去,只觉一只略带凉意却更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她便埋头爬了上去。

顶层甲板上空旷无比,水手们虽都在忙着,可也并不会觉得吵。与之相比,海水拍打船体的声音要更清晰明显。在这同时,也能体会到微弱的晃感,白敏中觉着有些……不舒服。

桅顶的顺风旗依旧随风猎猎作响,空气潮湿,有淡淡的海水腥味。放眼望去,东海码头已消失在视线之内,根本没有所谓尽头。白敏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是先前那水手,眼尖地瞧见白敏中站在张谏之身旁,便猜到这姑娘应是张公子的什么人,对她更是客气了些:“姑娘可觉晃得不舒服?若觉得反胃便服防晕丹哦。”

白敏中木木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大家都在忙什么……”

那水手爽朗笑道:“阴阳官说今晚海上有暴雨,故而火长让早作准备。”

张谏之逆风轻咳了咳,稳了稳气,看向那水手,言声淡淡:“你去忙罢。”

白敏中见他又咳嗽,猛地偏过头,很是紧张:“旧毛病、又犯了么?”

“算不上。”张谏之继续往前走,留给白敏中一个背影。白敏中连忙跟上,很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当真有防晕丹吗?”

张谏之侧了脸瞧她一眼:“胃不舒服么?”

“恩。”

“房里有,过会儿拿给你。”

张谏之领着她在甲板上走了一圈,白敏中好奇地东张西望,问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十分探究。她在一旁默默记着,张谏之忽然开了口,岔开话题问道:“你的字练得如何了?”

白敏中似答复长官命令般,神情严肃回道:“一直在练!一直在练!”

“一年了,也该有些长进。”他似是自言自语,却道:“遇到过什么难缠的东西吗?有没有觉得困扰?”

白敏中想了一瞬。这一年来,因青竹在身旁,倒是没有遇见什么恶灵,大多数都是小打小闹的妖鬼,对人并没有妨碍,也无多大坏心。她遂摇了摇头。

张谏之轻启了下唇,然转瞬又抿紧,半晌才又开口:“若何时觉得困扰了,记得告诉我。”

白敏中听他这话中有话,总该不会是影射青竹罢?她正沉默着思忖这个问题时,身后忽传来一声“张公子,可以用晚饭了。”

张谏之回曰:“知道了。”随即转向白敏中:“下去吃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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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纵使白敏中饭量了得,今日却吃不下多少。张谏之见她胃口欠佳,取了防晕药丸给她:“吃完早些睡罢,等暴风雨到了,恐怕更睡不着。”

白敏中老老实实吞了药丸,找了帕子将眼睛蒙上,便钻进了被窝里。地板有些硌人是实话,且还能听见底下船舱里的声音。她面朝墙睡着,蜷缩成一团,像只刺猬。

张谏之灭了一只灯台,只留了一盏小灯,在这深夜之中静悄悄地看书。

他时时留意着白敏中的动静,那丫头似乎是白日里跑了许多了故而累了,这会儿睡着了有轻鼾声。他忍了咳嗽,又低头翻过一页书,甲板上噼里啪啦的雨点声陡然响起来。

暴雨比预想中来得要早了一些,船体晃得有些厉害,张谏之往角落里瞧了一眼,白敏中翻了身。他瞬时放下手中的书,却见白敏中已是顶着被子坐了起来。

“怎么了?”

白敏中脑子还是糊里糊涂的,可胃里实在难受,她爬起来便往外跑,也不知往哪里吐,实在忍不住便吐在了走廊里。胃里差不多已经空了,这会吐出来的多是酸水儿。白敏中抬手揉揉额头,努力睁了睁眼,一个大浪拍过来,船体晃得厉害了些,她一时没站稳,便摔在了地上。

她外套也没穿,空空大大的中衣套在身上,风直往袖子里灌。

张谏之赶紧过去俯身将她抱回了屋,试了试她额头温度,取过帕子擦了擦她唇角,见她浑浑噩噩的样子,轻拍了拍她的脸,小声道:“敏中,醒一醒。”

白敏中忍了半天,却又是一股酸水泛上来,一时忍不住便吐在了张谏之身上。

吐掉这一口,她终是舒服了些,睁开眼往后退了退,似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张谏之却伸手顺了顺她后背,将她揽了过来,安慰道:“没事了,暴雨一会儿便会过去的。”

白敏中头昏昏的,前额抵着张谏之干净的前襟,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张谏之轻拍她后背,见她没有其他动静,良久才问:“舒服些了么?”

白敏中忙点头,却撞到了他心口,忙说不好意思。

张谏之不由失笑:“你总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罚你。”

白敏中确实是怕他的,在双桥镇便是如此,在这里仍旧是。因不知他是何来历,且料想他的过去应当十分惨烈,觉得他总有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场,仿佛不可以被走近。可他明明也是性子温和的人。白敏中未见他发过火,也没见他生闷气的样子,诸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没有什么值得悲喜,好像日子也就是日子而已,过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觉得他好冷啊。

舱外的雨声一直响,似乎全然没有要停下来的预兆。

海洋如此漠漠,站在甲板上除了远方的零落小岛,其余什么都瞧不见,好似没有边际。这其中的一艘海船,渺小得不能再渺小。出海总有危险,也许某场暴风雨之后便见不到第二日的日出,白敏中听着舱外的声音,在摇摇晃晃之中,并没有思考困扰她已久的人生奥义,想的却是……若是遭遇不测,最后的场景是这样也不会觉得遗憾了呢。

她想着想着便有些走神,张谏之轻咳了几声她都没有反应。张谏之遂重复了一遍:“我去换身衣服。”

她骤然回过神,忙松开了手。

屋外雨声渐渐小了,张谏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又递过去一粒药丸。

白敏中接过来,她因晕船有些乏力,喝了些水下去,背对着张谏之,等着他换好衣服。

小黄鸡忽然跳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声音一如既往的尖利:“笨蛋,坐个船也会晕!好笨!你看老子就不会晕!”它幸灾乐祸地跳来跳去:“我跟你说方才那蠢货回蔡府啦,你是不是认识蔡府的那个死掉的少爷啊?”

白敏中这当口不方便说话,即便再好奇也只能忍着,拼命挥手让它过会儿再来。

小黄鸡却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真让人心寒!你们人类就是这样!用得到我的时候将我当宝贝,用不到我就吃掉我!”它扭过头去,忽看到张谏之在换衣服,顿时心情大变,“嗷——”了一声道:“快看快看!公子在换衣裳!不看不要后悔!”

白敏中很是君子,捧着杯子闭目端坐。小黄鸡睨了她一眼,嚷嚷道:“别假惺惺了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明明很想看还要装正经!”

白敏中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立时反驳道:“我没有要看!”

小黄鸡又“嗷——”了一声,挥舞了一下爪子,倏地便跑得无影无踪。

张谏之已是换好了中衣,闻声回了头,问白敏中道:“你要看什么?”

白敏中恨不得一头撞死。

☆、三零

白敏中自觉此时辩解不如不说;遂闭了嘴将药丸塞进嘴里便迅速钻回了被窝。

张谏之走过去,俯身隔着被子拍了拍她:“上床去睡。”

白敏中被子捂住脑袋;闷闷回道:“不用了……”

张谏之见她客气成这样,索性连同被子将她抱了起来。白敏中一惊;忙扒拉被子将脑袋露出来;却已是被他抱到了床上。他拖过一旁叠好的被子;又扯过白敏中身上的棉被;轻声道:“别拽着,松松手。”

白敏中手一松,他便将原先那条被子拿了过去;又腾出一只手来,替她掖好被子;转过身去时,又想起什么来一般侧头问她:“要看日出吗?”

白敏中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张谏之淡笑:“届时喊你,睡罢。”

后半夜雨声很小,也不知何时停的。海上天气瞬息万变,前一刻还风雨交加,紧接着也许便风平浪静。不知是药丸发挥了作用,还是因为船晃得不大厉害了,白敏中总算睡着了。

寅时未过,白敏中依稀听到底下船舱里的走动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被子便被人拍了拍。她懒懒睁开眼,约莫瞅见张谏之的身影,想起先前答应的要早起看日出,便坐了起来。她还是老样子,起来不爱说话,闷着脑袋下了床,蹭蹭蹭跑去套上外袍,理了理头发,做完了所有准备工作这才好像真正醒了过来。

张谏之本想抬手揉揉她脑袋,可白敏中却转过了身,蹲下去穿鞋子了。他收回手,拿过挂在墙上的斗篷递过去,便先出了船舱。

虽然天还黑着,走廊里早就忙碌了起来。火长匆匆忙忙走过,见到张谏之打了个招呼,随即瞥见舱内跟出来的白敏中,笑道:“有新鲜的鱼可吃,公子要几条?”

“一条就够了。”可他刚说完,却又改了主意:“多烤几条罢。”

“好嘞。”火长笑着往西边走廊去了,白敏中低头揉鼻子,冷得打寒颤。

她跟着张谏之一道上了甲板,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时辰看四周,只能瞧见不远处的其他船只上,忽明忽暗的灯笼。整个人世都尚在沉睡之中,暴风雨过后的海面,安静极了。海风并不大,白敏中还是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嘴里哈出一口白气,忍不住笑起来:“真的好冷啊。”

“比起冷,应当更觉得饿罢。”张谏之难得打趣她,却是看着远处的灯火明灭,脸上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敏中偏头瞧着他侧脸,趁他在走神之际,竟偷偷摸摸往他那边挪了挪。

张谏之装作不知道,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对她道:“很快就要日出了,不必等很久。”

白敏中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张谏之不戳穿她,随口问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没多一会儿,墨蓝色的天空便慢慢亮起来,远处的林林小岛若隐若现,天际有紫红色的朝霞漫开来,空中开始展露出大片的鱼肚白。

白敏中从未见过这般情形,瞪大了眼看得很是认真。过程非常之迅速,再一眨眼,便见太阳跃出了海面,慢慢上升了。周遭渐渐有了暖意,一只白色海鸟落在甲板上,咕咕叫着。

白敏中怕吓跑它,气都不敢喘,没料那只小海鸟却走得愈发近,似是到她身旁寻觅食物一般,丝毫不怕她。白敏中正看得走神,身后却传来一声船工的喊声:“公子,可以吃早饭了。”

张谏之道:“送上来罢。”

张谏之一开口,那只鸟便扑棱棱地飞走了。

不一会儿,船工端上来一只矮桌,矮桌上已摆了吃食,只一些清粥小菜,还摆了两条烤鱼。白敏中昨晚晕船吐过,早上吃粥自然再好不过,可粥又不能抵饿,还是得吃肉。

张谏之坐在她对面,拿过刀子将烤鱼切成小块,装在小碟子里递过去:“没有什么鱼刺。”

白敏中此时很饿,匆匆忙忙喝了一口粥便吃起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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