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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预言杀意的宋词-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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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之余,不免庆幸。为何庆幸呢?

庆幸被害人是死于三天前,即第二名被害人孙建死后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那会儿,她还没有猜到凶手。如果她当时已猜到凶手,却因为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而没有立刻揭发,致使有人继续被害的话,她的内心必会愧疚不已。

宫布布现在还是不准备揭发真凶,因为一个细节尚未得到解释。她只希望在得到答案之前,千万不要再发生命案。那样,宫布布大王的完美主义就毫无意义了,因为铁定是不完美的结局。

老爸他们很快就查到被害人的身份,叫王贵,本地人,住在城乡结合部。前天,他的妻子到派出所报案,故而便从最近的失踪人口档案内,对比出此人。

宫布布虽说已经知晓凶手是谁,但是,对于凶手为何要杀害此人感到疑惑不解,从被害人的身份来看,似乎跟之前的两起案件毫无联系。那么,凶手为何要对其痛下杀手?

宫布布觉得破案的整个过程一步一步,像是男人偷看美女脱衣服洗澡一样,慢慢地、一件一件地剥开,那种在极度兴奋中等待的心情。(汗!宫布布大王,你的比喻为啥这么流氓?)

在被害人上衣口袋浸泡3天的那张纸上的数字很快就被技术科还原出来,只有几个数字稍微模糊,打印的数字远远没有手写的数字那么容易化开。

222·22211 211

22211,12112。2211221,22112。

22211,22112。2211221,222112。

3

法医的验尸报告也出来了,死者的死亡原因是溺水身亡,全身无伤痕,死亡时间大约在6月16日下午。

“噢,第二名被害人孙建死亡的第二天。”

凶手下手速度很快,那会儿,警方还没有确定三凶嫌,甚至还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一段恋情,处于一筹莫展之际,凶手已经杀害了第三人。

为什么说是杀害,而不是意外?除了因为死者身上发现宋词密码信的缘故,还因为死者会游泳。

“我老公怎么可能淹死,他会游泳!”这是死者王贵妻子的原话。

死者妻子说话的口气与农村骂街的妇女没什么两样,歇斯底里,唾沫乱飞,一会儿哭天抹泪,一会儿哭爹喊娘。午后书社!

“你丈夫真的会游泳?”

“当然,去年夏天他还去过河里游泳呢。”

“6月16日下午,你丈夫外出做什么?”

“上医院讨赔偿。”

“赔偿?”

“我老公死得太蹊跷,一定是医院的人干的,他们杀死了他!我的老天爷啊!你可让我怎么活啊!”妇人拍着大腿痛哭,高分贝的哭声震得大伙耳朵嗡嗡直响。

她指的医院是玛丽亚医院,她的丈夫前段时间因性功能问题前去就诊,医生开错药方,导致他产生腹痛腹泻的负作用。他之后找医院索赔,协商未果,因为他开价10万,医院自然不肯支付。他就像无赖一样三天两头到医院闹事,不依不饶。

她的意思是说医院杀人灭口,当然,一般不致于如此严重。不过,还是有一点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起医疗事故的当事人竟是韩千寻。

“三天前,你家里有没有收到过信件?”

“信?没有。”妇女摇摇头。

“你丈夫没有跟你提到过信件?”

“没有。”

“你好好想想。你一直都在家吗?”

“我是下岗的,最近一直在家。我们几乎没有收到过信件,压根就不会有信件寄给我们。”妇女很纳闷警方为什么一再追问什么信件,“现在还有人写信?不是都打电话联系?”

聂成德尴尬无语。是啊!现在都打电话联系,谁还写信。这名凶手,真有毛病!

“你丈夫要求赔偿多少钱?”

“10万。”

宫政瞪大了眼睛,“误用什么药物,引起什么损伤?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闹肚子,肯定有副作用。”妇女争辩道。

看来并不是很严重的负作用,没有造成过大的损伤,却狮子大开口要10万元?

“医院给赔偿吗?”

“一个子儿都没有。让我怎么活啊!天理啊!”妇女又哭喊几声。这个结果不问也知道了。

“你丈夫到医院交涉过几次?”

“五六次。那帮伤天害理的家伙就是不给钱!”

聂成德摇摇头。从妇女目前的行为可以想象到他们去医院交涉的手段,一定是大喊大闹,赖着不走,或者砸东西之类。

“你的丈夫是左撇子吗?”一个甜美的声音问道。

妇女一愣,摇摇头,对此问题,表情疑惑。宫政和聂成德也是如此,不过,介于宫布布平日一向无厘头,便见怪不怪。

宫布布不易察觉地笑了。如此,便应该是那样。

那封宋词密码信的内容是李之仪的《卜算子》,也是一首著名的爱情词。果然在意料之中,无非一个情字了得,皆为情之所困。

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李之仪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词的字面意思足以让人知晓其中的含义:我住长江上游,你住长江下游。天天思念你而见不到你,却共饮着同一条江河水。长江之水,悠悠东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止,我的相思之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歇。但愿你的心同我的心一样,不会辜负这一番相思情意。

“这次这首词表达的是相隔两地的相思。”宫布布说道。

“分明是一整套的宋词。”宫政挥舞着手里拿着的复印件。

老爸说得很对,它和前面两首词确实是一整套。《更漏子》描述男女邂逅、一见钟情,《鹊桥仙》描述男女相恋,这首《卜算子》描述恋人分开后的相思。不过,这次真是画蛇添足了。宫布布心中冷笑。

宫政有些激动,“这已经很明显,凶手不是他,还会有谁?”

聂成德:“他?你指的是韩千寻?”

“很显然了嘛!你们看,第一首宋词说他们相遇,第二首说他们热恋,这首,第三首说他们分开后的相思之苦。这些不就是韩千寻在向田菊表达自己往日的感情,让她回忆起两个人共同走过的时光,从而使田菊回心转意?”宫政的语气很肯定。

“可是,这似乎有点过于明显。”聂成德提出疑惑。

“明显!如果咱们没有破解这种密码,压根就不会知道里面的内容。他用密码隐藏信息,这还明显!比起许多凶手案来说,这很高明!”

宫政说得没有错,许多凶杀案甚至是赤裸裸地持刀杀人,凶手思维单纯,相比之下,能够用计谋杀人的凶犯很少。大凡有点头脑的理智之人,都知道杀人者死,不会冲动杀人,故而极少见高智商的凶犯。

“不过,还有一点,这封宋词密码信为何没有信封呢?”

聂成德提到点子上,宫政沉默思考,宫布布对此也有所疑问。

“也许他拆信的时候,扔掉了?”

“可是,邮局查询后,没有此信息。”

“或者压根就不是邮寄。”

“不是邮寄?但是,前两封是邮寄,这封为什么不是?会不会不是一个凶手所为?”聂成德提出大胆的假设。

“不是一个凶手?”宫政觉得有点道理。

“也许凶手嫌麻烦呢,要从外地把信寄出,很烦琐。”宫布布从旁说道。

老爸宫政和聂成德的目光同时盯着她:“布布说得没错。可能凶手没有时间去外地寄信,干脆不寄,直接送过去。反正凶手寄信的目的是故弄玄虚,少一次也无所谓。”

“也对。但是,你说,韩千寻在第一名死者张天宝遇害时间不在场的证据确凿无疑,这怎么解释呢?”

这又难住了宫政,不在场的证据就说明他不可能在那时杀人,除非找到漏洞。但是,漏洞在哪里?

“我们立马就去质询他,看他对王贵的被害有什么话要说。”

4

死者王贵是韩千寻医疗纠纷的受害者,借故对他狮子大开口,纠缠不休,现在王贵被溺死,身上还带有一封凶手自以为是的加密宋词。仅此两点,他肯定不能够解释清楚。

原本以为韩千寻这回定是百口莫辩,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嫌疑最大,包括宫布布也这样认为。然而,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又交出一个不在场的证据,而且这一次,他的证人竟然是警察!

当聂成德拿出王贵的照片,韩千寻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目光里夹杂着烦躁感。

“认识。一名患者。”韩千寻简要回答。

“医疗纠纷的患者?”

他们找到韩千寻之前已经了解过韩千寻造成的这次医疗纠纷,仅是误开一味药。医院方面不愿意赔偿患者王贵狮子大开口的10万,只能够赔偿5000。不过,在王贵不依不饶下,翻一倍,成1万。可是,王贵还是不罢休。多次闯入韩千寻办公室闹事,包括砸东西,辱骂,扭打。

“韩医生最近的精神萎靡不振,时常发呆。”有护士反应韩千寻的近况。

“这事落到谁头上,谁都头疼。那名患者真是太不讲理了。”医生们如此评价该事件。

“我还以为这事已经了结,没有想到他竟然报警。你们是上次调查命案的警察,怎么这种闲事也管?”韩千寻萎靡不振地叹了口气。

聂成德:“王贵向你和医院索要10万元赔偿,调解无果,跟你多次纠缠,令你不厌其烦,对吗?”

“是的。”韩千寻点头。

“你无法容忍他的行为,便在5月16日将其约出谈判,乘无人之际,把他击昏,溺死在河中,对吗?”聂成德的语气转为严厉。

“什么!”韩千寻彻底从消沉的情绪中惊起,“你说他死了?”

“是的。是不是你杀了他?”

“开什么玩笑!”

“我们调查过,他没有深仇大恨的仇敌。唯独最近与你们医院闹得很僵,你是他的医药纠纷对象。在这种节骨眼上,他死掉了。”

“对,是我开错药方。我因为田菊的事情,心神不宁,误开药物。我承认,医疗事故是我造成的,但是不能因此说我杀人吧?”

“他死掉,是不是你受益最大?你就没有烦恼,事情就消停了。”

“如果开错药就杀人,那么,每天医院都有医生杀人。他只不过要10万块钱,我不至于为10万元而杀人。”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本来低沉温柔的声音有些尖利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给他10万元的赔偿?”

“他有点过分。那味误开的药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至于要如此高的赔偿。”

“你因为无法忍受他的无理取闹,故而顺便将其解决。反正杀一人也是杀,杀三人也是杀。”问话步步紧逼。

“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无赖的世界!我确实讨厌那种人的行为,但是,我还不致于因为讨厌而杀人。现在你们说我杀人,那么拿出证据来啊。”

双方经过一段激动的谈话后,相对沉默一会儿。宫布布一直望着韩千寻的表情,乌云密布,嘴角抽搐,紧锁眉头,看起来非常气恼。

宫布布还是第一次见到韩千寻本人,他果然是个美男子。之前仅从照片上,还看不出他的气质。贝莱餐馆的服务员葛亮说得没错,他有着儒雅的气质,外表像男模。

“那么,5月16日下午,死者王贵被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韩千寻虽然恼怒,却并未失去冷静,他稍作思考后,眼前一亮,“对了!我记得上次我跟你们提过。那天中午,我接到勒索电话,对方用我和田菊的照片要挟我,让我拿10万块钱去银泰旁边的肯德基店等他。我觉得此时如果不妥善解决,会影响到田菊,思来想去,我决定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随后派人在暗中监视,我拿着钱在肯德基店等一下午,没有见到人。”

他提出的这个不在场的证据,足够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宫布布。怎么可能!太巧合了!别的时候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偏偏那个时候有。这个不在场证明实在太完美了,但是就因为太完美,所以太像是刻意而为了。

宫政和聂成德听到这些话,眼中明显浮现出疑惑,“可是,那名拿着照片勒索的家伙张天宝早在13日就已经死了。”

——这才是最大的疑问。

“我不知道是谁勒索我,反正我接到那样一个电话。在十几天前,我也曾经接到类似的电话。”

“那么,打电话的是同一个人吗?”

“无法判断。我只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而且隔了好些天。”

这令人更加质疑,“这是你编造的吧?”

“你们要怎么想,随你们的便!”

韩千寻显然不是那种易怒的人,眸子里总有一潭忧伤的惆怅。那种忧伤的感情色调似乎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身上,宫布布能够想象到这位漂泊国外10年的情种日日沉湎在思念爱人中的模样。

聂成德有些无奈,“好吧,我们相信你。那么,说说整个过程,你怎么报警,是谁暗中保护你?”

“当天下午,我离开医院,步行到当地派出所报警。然后,他们商议后,决定派人暗中保护我,抓住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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