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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预言杀意的宋词-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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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挑选出最具有嫌疑,即明显心虚说谎的潘永利,对他进行推断,经过证实他有一个不在场的证据。推断失败,剩下的便是二名嫌疑人。推理变成二选一,许多证据都指向韩千寻。结果,韩千寻亦有一个不在场证据。推断失败,只剩下一人。按照正常的规则,剩下的那位必然是凶手。

目前,只有剩下最后这名嫌疑人,宫政和聂成德有种寄希望于此人的感觉。此人如不是凶手,整件案情将走人死胡同。

那么,到底谁是凶手?

4

田严出生于中医世家,祖上据说一直是开大药店的大富商,文革时期因此曾被批斗,从事中医至今已有四五十年了。妻子早逝,几十年来,未曾再娶,现在,退休在家中。膝下只有一女田菊。

而田菊提供她父亲阻止她和韩千寻交往的原因,经过调查,已被证实。她母亲,即田严的妻子死于几十年前的一次医疗事故,医生误用药物导致其死亡。

此事对任何一个人打击都很大,宫政也经受过早年丧偶的痛苦,深有体会。不过,他倒没有像田严一般迁怒于人,更没有因此对某人某物产生偏见。

空气里的中药味从鼻孔侵入,浸透心肺。中医医生少有生病,可能缘于自身常年吸收许多中药的气味,才使免疫力增强,自然长寿。

宫政和聂成德看到七十岁的田严时,都有同样的感觉。老者显得很精神,目光深邃,身体健康,只是步履略微缓慢。

他对宫政和聂成德的到来并不欢迎,表情里透露出极其讨厌的神色。从他没有给客人倒水,只是默然地坐在沙发上,就可以看出。

“有何事?”他淡淡地问,压根就对警察的到来,莫名其妙。像他这种还在家里给死去几十年亡妻设着灵堂的封建迷信老头来说,警察临门也是不吉利之事,尽量避讳。

“关于件案子,询问一下您。”聂成德微笑道。

“哦。问吧。”

“谢谢您的配合。您有一女儿,大学老师,是叫田菊?”

警察突然提到他的女儿,而并非询问自己的情况,令老者颇感意外。他缓慢地点头,疑惑地盯着聂成德。

“您女儿是否曾经与一位叫韩千寻的人在大学时期恋爱?”

“田菊大学时期是谈过一次恋爱,那人的姓名,不曾记得。”老者吐字很慢。

“韩千寻。”

“好像是这个名字。”

“您女儿现在和他还有联系吗?”聂成德故意试探。

“您这是什么话!我女儿已经嫁人,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田严有点生气,声音突然变大了。

“听说您当初是反对他们在一起,并且极力阻止。不知何种原因?”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便相告。总之,我个人不喜欢他。”老人对此问题反感,只做简单的应付,似乎不愿意谈及那个人和那件事。

“是因为您的妻子死于医疗事故吗?”聂成德干脆讲出田菊提供的原因——她认为父亲是因为母亲死于西医的误诊,仇视西医,故而讨厌学习和从事西医的韩千寻,将他们拆散。

老人的脸色变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他始终忘不了那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推车上。她曾经无数次朝他美丽地微笑,曾经无数次带给他幸福与快乐。然而,西医的疏忽,夺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瞟一眼墙角那边妻子的灵位,眼露悲戚之色。

“我们之前询问您女儿田菊,她称您因为韩千寻的西医身份而阻止他们交往,是如此吗?”

“能否告之你们为何总是询问我女儿的情况?”老者没有回答此问题,反问道。

“咳咳。”一直没吱声的宫政此时终于开口,肃然地对他说,“因为关系到一起重大的案件!”

“啊!”老者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听到这句回答,他的态度终于没有刚才那么生硬,开始很认真地回答问题。他大概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接下来,仍旧是那几个问题。虽然我在这里并不想过度浪费大家的时间,但是这几个问题不仅是关系作案时间,同时,也将作为比较法的数据,对三名凶嫌案发时的行踪进行比较,推导出最可能作案的疑犯。

“5月8日、9日,您在哪?”

田严的回答:“从5月4日到5月10日,整一个星期都在温州参加义诊。”

“什么样的义诊?”

“由红十字会、省医协等组织的长三江地区老中医义诊。”

“本市只有您一位参加?有陪同人员吗?”

“不止我一人,本市一共三位。”

“能否分别提供他们的姓名和地址?”

“我只能告诉你们姓名,地址不甚清楚。王福、幸福的福,还有刘光荣,他跟我住一屋。”

聂成德将姓名记下,他们是有名的老中医,应该不难查找住址。

“去温州是坐火车,还是汽车?”

“火车。我受不了长途汽车。”长途汽车过于颠簸,多数老年人不喜欢乘坐此交通工具出行。

这么一来,如果一旦证实他在温州义诊,一日都没有离开,这就足够证明老者田严不可能前往两地寄信。

温州位于浙江省最南部,离寄信地点浙江湖州、江苏扬州的路程比本市到两地的距离还远,根本无直达火车。乘坐快客的时间:温州至湖州单程大约需5小时,温州至扬州单程大约7小时。如此的年纪,肯定不会自驾车,也不可能自驾车前往。

“5月13日下午3点至5点,您在哪?”

“在家。一般都在家里,我已经退休。”老者语气平缓地回答。

“5月15日下午5点至6点,您在哪?”

“5点钟可能在外面散步,也许回家做饭。”

“没有人陪同?”

“孤身一人。”

聂成德点点头,记录下来。两名死者的被害时间,他都无不在场证明。这倒也不奇怪,一位退休老人不用上班,每日都闲暇得很。

老者的口气有点敷衍了事,也许他有不在场的证明,只是记不清楚,随口应付,神色颇为坦荡。

“这两个人,您认识吗?”聂成德递上被害人张天宝与孙建的照片。

老者眯着眼睛,拿起一张远远地端详,再拿起另一张,同样看过后,思索片刻,“胖的,不认识。另一个,他应该是叫孙建。”

“哦……孙建,您认识?”

“嗯,他几年前追求我女儿。”

“另外一个人,您不认识?”

老者摇摇头。

“您再好好想想?”

老者再次拿起张天宝的照片,放在远处一边凝神注视,一边舔着干巴的嘴唇。宫政和聂成德静静地等着他回想,周围一时安静许多。

“冒昧地问一句,他们怎么了?”老者摇头后问道。

“嗯……被杀了。”聂成德拖长音符。

“哦。”

老者的脸上浮现一丝惊恐,难以判断是对死亡的敬畏,还是对此事的意外。刚才聂成德说到“重大案件”,他大概已经猜测到是命案,警察口中的重大案件一般都是指命案。

“我们正在查一起凶案,其中一名被害者叫张天宝,就是此人。您真的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老人茫然摇头。

“可是,被害人曾经给您的手机打过两次电话,分别在5月5日早晨与晚上。”

“哼!是有这么个陌生人打给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对此问题的回答丝毫不慌张,反而略带讥讽。

“是这样。那他与您交谈些什么事情?”

“隐私。无可奉告!”

“敲诈吗?”

“啊?”老者吃惊地看着他们。这次,显然是真的吃惊了。

“他向您敲诈,用您女儿和别人偷情的照片向您勒索钱财,对吗?”

老者此刻的脸色异常阴沉,极其不悦地望着茶几,默不作声。他的情绪显然已经发生变化,被问及被害人敲诈一事,使他忐忑不安。他在温州义诊的那天,5月5日,确实接到勒索电话,声称他的女儿和别人偷情。他起先不相信,以为是电话骗局。不过,对方报出了男子的名字——韩千寻,这不得不令他惊讶,毕竟这个名字已经消失10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这才确信那名10年前被他赶走的年轻人又回来了,且已经纠缠上了他的女儿。

“您没有给被害人钱,为何也不报警?”

“家丑不可外扬!”在追问下,老者极不情愿地吐出六个字。

“那您什么都没有做吗?”

“你们什么意思!是说我杀害勒索者!哼!天大的笑话!晚辈的事情自有晚辈自己处理,小菊喜欢和谁在一起,自有她的道理。我不给钱,也不报警,难道不可以吗?”

“呵呵!”聂成德干笑两声,被反问得有点尴尬。

人家说得也没有错,自己的女儿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老爸当然是站在女儿这边,而不是女婿那边。不过,十年前田菊与韩千寻交往时,田严极其反对,这次处理此事的态度倒是意外地宽容。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孙建?”

“他,同在一座城市,偶尔会碰到。他不是什么好种。”老者直言不讳。

“您对他的看法似乎不怎么好?”

“哼!我女儿嫁给别人,他就翻脸。你说是什么人!”

“他因此到您这里闹过事?”

“闹过。他还扬言要让我不消停,砸我的房子,杀掉我!都说过。”

“您恨他?”

老者突然停止回答,看看聂成德,似乎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套子里钻,回答便没有那么坦诚,收缩性地回答:“恨,怎么恨!都快十年过去了。”

“您最近是不是去找过他?”

“你们什么意思啊!”老者大概意识到警方怀疑他是凶手,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宫政突然说:“您和他不是有矛盾吗?”

“你是说我一个70岁的老头去杀人,杀掉孙建,还有那个什么宝,这两个年富力强的男子?混账!等你活到70岁,你看看你有那个能力没有!现在的警察都怎么了,不用脑子,怀疑到我老头身上。”老者田严为自己辩护的同时,教训起警察。

其实,他平时没少教训人,老头脾气古怪,异常严厉。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宫政在一旁冷眼瞧着田严,没有说话。聂成德连忙安抚他,通常由宫政挑起来的火头,都是由他负责扑灭。

“那你们问这些是在干什么?”

“我们只是作为参考,凡是涉及到本案的相关人员都需要协助回答这些问题。”

“哦,这个我明白。”老者的语气才放松许多。

老年人的脾气就是怪异,捉摸不定。不仅是老者的脾气,还有屋内的药味,也呛得他们很难受。问话的局面越来越尴尬,最后,以双方相对沉默而告终。

他们离开老者的住所后,各自深吸一口气,将肺部的药味换出。

“寄信时间,他在温州义诊,应该是不在场的证据。”聂成德翻开记录说道。

宫政低头躬背,消沉地往前走,再也无话可说。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在极度期盼的心情下坠入谷底,而且,还是一坠三次。

聂成德瞅瞅宫政阴沉的表情,安慰道:“这个证据还需要证实嘛!”

此话丝毫没有给宫政带来希望,他难得叹了一口气,“你看那老人家像是撒谎的吗?”

“你总不会希望他是凶手吧?”

“不管是谁,总要有一个。现在倒好,一个都没有。”

老者田严无杀人时间的不在场证据,但是,有两次寄信时的不在场证据。这同样能够初步排除他的嫌疑,宋词密码信确确实实是从湖州和扬州寄出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而他不可能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温州义诊确有其事,田严确实参加了,随后即被证实。

他们拨打了义诊负责人的电话,得到如下答案:

“田严在义诊期间有没有请假?”

“没有。参加义诊的老同志没有一位请假,每日都按时参加义诊。”

“你确定他整一个星期都在?”

“确定。”

毫无疑问,寄信时间5月8日和9日,田严一直在浙江的南部温州。

从浙江温州到浙江湖州,利用下班时间(夜间)往返是足够的。从浙江温州到江苏扬州,利用下班时间无法往返。但是,他们还是去求证了田严夜间是否离开。

刘光荣和田严在义诊期间是同寝,这是田严提供的信息,得到义诊负责人的证实。

宫政和聂成德通过医药协会,找到了刘光荣的住址。刘光荣与田严一样是退休的老中医,拜访时,他亦在家中。

“警察找我?什么事情?”当时刘光荣带着老花眼镜,正在读报。听他们表明身份后,他缓缓摘下眼镜看着他们,露出疑惑的神情。

5“关于上次义诊的事情,需要询问您。”

1“哦。”刘光荣点点头,“请坐。温州的义诊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7“没有。实际上是一起本地的案件,其中的细节牵扯义诊的事情,需要询问您。”

z“案件?”老者刘光荣皱皱斑白的眉头。他的语气比田严略微柔和,脸部同样好像一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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