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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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品 长乐未央 第三九章 将军(3)
将军(3)
孔慈也干脆,“是,我确实会这么想。”
“那你要怎么做?”
孔慈却笑,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世民沉吟了阵,坦然说道:“孔师父,我不怕直白说给你听,你这样的人,就像有毒的良药,我假如不能自己使用,那么决计不会留给别人!”
孔慈心下一颤,笑道:“这样说起来,你是在心中存了杀机?”
李世民说道:“今次父皇软禁我,不外是因为瓦岗和刘武周一战,我露出了锋芒,打压了大哥声威,但是现在江山未定,大哥和三弟都不是打仗的材料,三弟更是没有单独带过兵,此次他出征,即便拿了我那十几万的精兵,也绝无可能胜过突厥人,因为行军布阵,将帅是灵魂和主心,他没有那能力统领三军,没有称职将帅,再多精兵,也是一盘散沙子,所以此次出征必败无疑,到最后父皇即便多么的不愿,也还是要回头找我,我迟早会解禁。”
“有道理,难怪你沉得住气。”
“但你四人一旦归了巢王,情况又另当别论。”
“这话怎么说?”
“其他人不说,单单说你,行事诡奇,又自有算计,只要你有心,不管三弟如何的不成器,你都有能力执掌乾坤,监控战局,事实上,”他不由冷笑,“你从来做事只求结果,不问手段,你拐我半夜到瓦岗山上沐浴就是个例子,因此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届时三弟不肯听从你号令,宰个把皇子王孙,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
“你倒是看得起我。“所以我决计不能放手让你出征。”
“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当然是竭尽全力劝留。”
“假如不成呢?”
“假如不成,”李世民笑出来。1……6……K……小……说……网“你摸一摸你腰间的口袋。”
孔慈沉吟了阵,伸手探向腰间的锦囊,她的脸色变。
那个她自小不离身,里边放满各种逃生救命物件,当然最重要放着徐家堡印鉴和信物地锦囊不见了。
李世民愉快的笑。“怎么样?”
孔慈心下轻颤,死她并不怕,但是徐家堡的印鉴和信物,是无论如何不能落在李世民地手中的,徐家堡,它即使有万般地不合常理,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徐家堡的陵园里边,安葬着她的父母。还有徐尧,重振徐家堡更是徐尧的遗愿,一旦李世民拿走了徐家所有资源。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孔慈深吸口气,“你怎么得手地?”
李世民笑道:“这得归功于你那个形影不离的近身护卫景和。”
孔慈脑中轰的一声响。“景和?!”难怪。。良久说道:“我不是很相信。”
李世民笑得甚是愉快,“由不得你。”
孔慈无言。沉吟了阵,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收买她的?”
李世民摇头,“我没有收买她,我只是告诉她,你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我就容你不得,费尽千方百计,也一定会除了你,她爱惜你性命,两厢权衡,偷了那个锦囊给我,说那是你的性命,只要拿了这个锦囊,你一定会听从我差遣。”
孔慈叹息,那个傻小孩。。
“现在你做何想法?”
孔慈苦笑,突然觉得很疲惫,好像身体某处裂开一处黑洞,某种长期以来一直苦苦勉力支撑的精神和意志,如流水细沙一样,自那黑洞缓缓倾泻而出。“随你吧,你想怎样?”
李世民露出笑意,“我想要的很简单。”
“是什么?”
李世民说道:“把我从长安弄出去!”
孔慈笑出来,对着李世民仍然年轻但憔悴瘦削面容出了会神,淡淡说道:“这个,容易。”
李世民心中自早晨悬拓至今的巨石,在听到这句话,方才宣告落地,露出今天以来首次发自内心欢喜笑容,“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尉迟恭和长孙无忌也都露出如释重负笑容,尤其尉迟恭,因为刘武周的缘故,对孔慈多少有些好感,最不希望见到她血溅当场,长孙无忌则是听闻过她才干,不忍这样上好人才被糟蹋。
三人心下都是一松,却听见孔慈又说了一句,“但是我们三人必须随同巢王出征,”她斟酌片刻,“徐靖留下。”
李世民没作声,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我相信你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理由。”
“是。”
“我洗耳恭听。”
“你不也说了么?巢王不是打仗地材料,出征必败无疑,你不肯出借我们四人,不外是因为担心我们出了力气,辅佐巢王得胜,现在我们仍然出征,不出力气就行了,让巢王自己扑腾去,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再推波助澜一把,你的目标可不就实现了?”
李世民啼笑皆非,“就这么简单?”
孔慈懒洋洋的笑,“还能有多么复杂,是你将事情设想地太复杂。”
李世民踌躇片刻,谨慎说道:“我怎么能够肯定你在外会受我节制?”
孔慈懒散的笑,颇是没有生趣地看了李世民一眼,“景和不是告诉你了么,你手上那个锦囊,是我地性命,你捏着我的性命,我哪里敢妄动,”她森然笑出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漆黑瞳仁闪烁寒光,“秦王,其时除了让巢王兵败,我还可以做得更好地,你想不想知道?”
李世民心里打了个突,莫名想到一种可能,按耐心中悸动,问道:“怎么个好法?”
孔慈声音沉稳和煦似三冬的暖阳,笑容却阴冷如魔鬼,“我可以借着出征的机会,替你除掉巢王,巢王是太子党,日后总有和你兵戎相见的时候,虽然他才干不佳,不是你对手,你要对付他易如反掌,但是好歹是亲兄弟,手足相残,传闻出去也不大中听,何不借我之手,给自己留个美名?”
李世民没有作声,眼神惊疑不定,这想法显然超出他预料,却又直击中他内心最隐蔽的顾虑,他心中犹豫难决,额间慢慢渗出细密冷汗。
长孙无忌看着孔慈,目光之中满是不赞同和质疑,出言劝道:“秦王,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才好。”
孔慈却满不在乎的笑,“秦王,你考虑好了。”
李世民面容苍白,“我。。。”咬了咬牙,“还是从长计议吧。”
孔慈笑道:“从长计议,那是我的事,秦王你只需要做决定,除还是不除,”又循循善诱劝导,“秦王,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你自己想清楚。”
李世民额头豆大汗珠滚滚落下,又踌躇了阵,狠了狠心,“行,就照你说的办。”
孔慈吃吃的笑,淡淡说道:“好,你就在此间安心等我消息吧,”想了想,轻描淡写提了一句,“那个锦囊,好生替我收藏着,当心它烫手。”
李世民一颗心又提到嗓门,“你什么意思?”
孔慈意味深长的笑,森然加了一句:“秦王,你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句话没有?”
李世民打了个突,不由自主摸向腰间一块凸起,孔慈看在眼里,也没有作声,潇洒转身,“你自己好自为之。”
第三品 长乐未央 第四十章 中毒(1)
中毒(1)
巢王出兵是在十一月中,李渊一共抽调了十四万李世民旧部,组成扫北大军,在战将方面,除了巢王点名要的孔慈、长孙无忌、尉迟恭以外,又调了瓦岗降将裴元庆助阵,李元霸也吵着要出征,不过给李世民设法劝阻了。
徐靖托故病重,留在了长安,当然这是孔慈费尽口舌才说服他的。
李建成和李渊对此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想着来日方长,也就算了。
自华严所回到住所的当天夜间,景和潜入孔慈房中,跪求惩处,但孔慈只是笑,于景和盗窃她锦囊的事只字不提,只吩咐她留在长安,好生看顾徐靖和锦囊,打发她走了。
景和哭成了泪人,至此知道,只怕自己一生一世,都是不可能再得到孔慈信任的了,她心中绝望,想要拔出匕首自尽,却给孔慈打落。
“主子爷,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孔慈却笑,轻声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许多事一旦做错,是再没有机会弥补的。”
景和放声痛哭。
此时始毕可汗四万名铁骑部队已经攻到雁门关以北,并和雁门关附近的马贼帮伙苑君璋联手,兵困雁门,雁门关守将定襄王李大恩带着城里不足一万人马,闭门苦守,等待巢王增援。
而河洛窦建德也在观望,指望趁火打劫。
增援部队前锋营在十一月底赶到代州境内,距离雁门关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进入代州五台县时候,因为不熟悉路况。误入苑君璋部的埋伏阵,前锋部队死伤殆尽,领兵的裴元庆重伤。长孙无忌也被流矢击中,两员大将当即成了瘸腿的蜈蚣。再派不上用场。
而雪上加霜的还在于,前锋营死伤地同时,窦建德部由他旗下大将雄阔海率领,洗劫了巢王后方的粮草运输马队,所有物资能抢走的全部抢走。不能抢走地也一把火烧的精光,巢王在代州附近地崞县获悉这一消息,惊得面色如雪,急忙问孔慈要计策孔慈的建议是:莫如先驻扎原地,让圣上派兵增援,兵力补充之后,再向雁门关推移。
巢王无奈,只好答应,草草在崞县驻营。另外急急差了八百里的快马进京,请求补充粮草物资。
但是快马进京路上被不明身份的山贼射杀。
而诊断不出来历的瘟疫莫明其妙在主营开始散播。最初只是几个小兵勇肚子疼痛拉稀,也不怎么有人在意。军医诊断说是水土不服引起地不适,开了些药草服用。但似乎并不见效果。慢慢的拉肚子的人越来越多,几天之后。最初生病的兵勇都死了。
巢王开始觉得事态严重,下令彻查病因,几番辛苦,终于得出结论,是瘟疫。
却又找不出瘟疫的起因。
巢王心里开始打鼓,连夜又写了加急奏折差人快马送回长安,报告扫北大军的情况。
与此同时,雁门关在被兵困一个月之后,终于被始毕可汗攻破,李大恩壮烈捐躯,马贼苑君璋在始毕可汗扶持之下,在雁门关称王,号定北
这真是让人丧气的消息,巢王唉声叹气的写了战报,再次差人送回长安。
两封战报差不多齐齐送到李渊手里,这样惨淡内容,让李渊看得大皱眉头,召集群臣会议对策,众人都噤若寒蝉,刘文静和房玄龄趁机建议,由秦王出征,协助巢王平北。
李渊没有作声,左右为难,面上很是难堪,秦王受封天策上将还没几天,圣旨上墨迹都还没干透,又要派他出征,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三百下。。。
李世民没有心思关注李渊阴晴不定神色,他站在朝堂最边角的地方,低垂着长睫,轻轻抚摸袍服下自孔慈处得来地锦囊,眉峰微蹙成一团,想着自己心事。
孔慈离开长安之前留下那句含混其词的话,事后李世民曾经拿来问过景和,是什么意思,景和犹豫半晌说道:“那个锦囊里边的印鉴,有人在搜索,这个人地实力,是连主子爷对抗起来也吃力的,假如此人知道锦囊落在你地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李世民听得不大舒服,但也知道景和不会说谎,是以按耐心中不悦,问道:“此人是谁?”
景和却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李世民冷笑,“你该不会是想恐吓我,趁机要回这锦囊吧?”
景和叹了口气,“我偷了那锦囊来给你,在主子爷跟前已经是罪人,她一生应当都是不会原谅我地了,我也不敢指望她原谅,但是你务必务必要格外看好这个锦囊,尤其是那些印鉴和信物,关系着数万人的性命,还有很多人地遗愿,”她越想越是心慌,说道,“不如让我和登封还有姥姥守在你门口吧,替你守夜。”李世民一方面是因为他信不过景和等人,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相信事情有景和说的那样严重。
但就在昨天夜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他的卧房,将他存放重要往来信件的抽屉打开,翻得底朝天的,他才知道,景和的话,没有夸大其词。
李世民心下颇是有些后悔没有接受景和建议,不知道今天夜间,那贼人要翻查什么地方?我要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才安全,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茫无头绪,想不出所以然,但有一件事是应当立即着手做的:恳求景和守夜,以策安全。
李渊心里叹气,看向李世民,问道:“世民你怎么看?”
李世民兀自苦苦思索对策,心不在焉说道:“儿臣听从父皇安排。“如果朕要你出征。。。
李世民愣住了,没有想到解禁令来得这么快。
李建成听得心下一沉,却听见李世民说道:“儿臣最近身体欠佳,今天早间才咳出鲜血,可否过两日?”
李渊有些吃惊,他原本想李世民会求之不得迫不及待答应,没有想到其人居然会推托,一时之间倒找不到话说了。
李世民矛盾之极,拖延出征的时间是孔慈要求的,她希望李世民在十二月中旬时候自长安出发,给她足够时间设法不露痕迹除掉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