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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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大轻咳一声,沉声说道:“我等行商之人,走东卖西,但如今乱世,战乱迭出,行商甚难,这乱世如何才能了结呢?”
第五章 英主不逢时
听了赵大的疑问,徐浩月也愣了一下,想不到他一个行商之人会问起乱世终结的问题来,让他想好的各种营销点子都没了用处,略略思忖后徐浩月缓缓说道:“自古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数如此,如今乱世已逾百年,天下人心思定,若有明主出现,必然能结束乱世,一统天下。”他盗用了《三国演义》罗贯中的话,随口敷衍了几句,要他真说五代十国后面是赵匡胤陈桥兵变建立北宋,最后再统一的话,徐浩月可没这个胆子,算起来现在赵匡胤应该还是柴荣手下的将军,这话要是传到柴荣耳朵里,赵匡胤不被砍了才怪,这样历史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徐浩月也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一时口舌之快,让天下百姓又多受苦难。
那赵大等人听了这话都是眼前一亮,古人做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更讲究天数和天命,徐浩月这话也算是精辟,赵大正襟危坐,亲自给徐浩月斟满一杯酒,跟着举杯说道:“先生之言甚为精辟,这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暗含哲理,先生应该是读书之人,赵大最敬重读书人,请先生满饮此杯。”
徐浩月有些迟疑的举起杯子,也不知道这酒度数高不高,自己从前喝酒不怎么厉害,要喝醉了还真是麻烦,但见赵大已经自己先举杯干了,盛情难却之下还是仰头喝了,男人嘛面子最重要。一口喝下,那酒醇香绵长,也无辛辣之味,反而略带甜味,和从前自己家乡自酿的低度数米酒差不多。徐浩月喝了一口觉得好喝,当下赞了一声:“好酒,多谢赵大哥的酒。”
赵大微微一笑手势一摆说道:“先生请用菜。”看着徐浩月狼吞虎咽的开始吃菜,赵二哼了一声说道:“就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就能当先生二字,大哥,你还是太高看他了。”赵大脸色一板愠道:“不得胡说,徐先生是读书人。”
那赵二冷笑道:“我就看不惯这些光说不练的书生。”跟着他大剌剌的望着徐浩月说道:“照你刚才所言,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明主?”
徐浩月将口中一块肉片咽下,缓缓说道:“有识人之明,有用人之魄,有胸怀纳谏,有宽厚仁心之人当为明主。”这话倒是徐浩月自己所想,顺口就说了。
赵大举杯沉思,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意思,不置可否,而那赵二却嗤之以鼻:“还是腐儒的那一套,如今乱世,光有仁爱宽厚之心怎么能成事?有兵权在手才是最为要紧的。”
众人都望向徐浩月,想听他如何回答,徐浩月自己到杯酒喝了笑道:“圣王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如今乱世,朝代更迭,的确每一朝兴起都是靠兵权,就说中原吧,梁唐晋汉周,换了五姓皇帝,其中不乏勇武刚强、兵威宿耆之辈,但为何都不能长久?盖因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只可马上打天下而不可马上治天下。大霸不过三,小霸不过五,一味只靠武力服人,必不能长久,败亡迟早之事尔。”
那赵大听了此言,面色一变,站起身长长的一揖说道:“先生之言甚妙,小可钦服。”跟着他皱眉说道:“只是如今中原周主雄才大略,北据残汉、契丹,南压江南诸国,内修民生,轻徭薄赋,劝课农事,整顿吏治,修订刑统,整顿兵事,可是位明主?”
此时徐浩月喝了几口酒,舌头有些大了起来,笑着说道:“你是说柴荣么?”
“大胆!”赵二和赵大身后四名护卫一起怒道,都怒目相向,徐浩月吓了一跳,自己如今在南唐地界,说几句柴荣的话应该不为过吧,这几人怎么这般反应?
看到徐浩月有些疑惑的眼神,赵大连忙喝止:“休得无理。”跟着望着徐浩月温言道:“中原周主的名讳,咱们小民还是不要挂在嘴边的好,先生以为如何?”
徐浩月心里纳闷,那天和张老汉说起周朝开国皇帝郭威的名字,张老汉也没什么反应,这几人看来不像是普通人,他们比南唐人似乎更加在意周朝的名声,难道他们几人是后周来的探子?徐浩月当下也不点破,点点头说道:“是小弟失言了,中原周主的确是雄才大略,不过只能算得上是英主,算不得明主。”
赵大见他话语对周朝没有不客气的地方,面色一松奇道:“何以是英主而不是明主?”
徐浩月缓缓说道:“当今周主的确可称得上五代之内第一英主,他革除弊政,手段雷霆,的确是想有所作为,可惜五代之内,弊政积重颇深,中原久历战乱百业凋敝,北有契丹虎视,难有唐蜀觊觎,周朝初定事事需他亲力亲为,长此以往只恐身子骨吃不消,如果身子骨垮了,一腔热血抱负只怕难以伸展,当今周主没有明主的气运,只能叹生不逢时而已。”
呛啷一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架在徐浩月的脖子上,只见赵二满脸怒容拔剑指着徐浩月大喝道:“好胆,敢如此妄言诅咒周主!”
又来这一套?徐浩月已经是第二次被人用兵器架着脖子了,但他已然哀莫大于心死,除了去找英若兰他还有些期盼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牵挂,刀剑于前他也处之泰然,当下不理会赵二,举杯淡淡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众位和周主是有何瓜葛,但我所言却不是胡说,一代英主想要凭一己之力扭转局面,身子骨却是第一要务,若是积劳成疾,巨人也会倒下。如今周朝新立不过数年,万事繁杂,北有残汉、契丹虎视,南有江南诸国环伺,国内万事均需他定夺,就算想轻松一下亦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周主就不是个闲得住的人,长此以往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赵大哥,你觉得呢?”徐浩月一双炯炯如炬的目光望向赵大,他可真的不是胡说,他记得历史上柴荣年仅三十九岁便得疾病去世,外界多传是他在中原禁佛,得罪神灵受了诅咒早亡,可徐浩月知道并非如此,柴荣凡事率先垂范,甚至事必躬亲,在位五年多的时间里,他先后五次亲自领兵出征,每次都亲力亲为,战斗在第一线,事必躬亲的作风才是他耗尽心力的致命杀手,一代英主却没有时间去完成自己的理想,自然称不上是明主,但他一番作为奠定了日后北宋的繁荣。徐浩月来自现代,也没什么好避忌的,所以才如此直言不讳。
赵大狠狠的瞪了赵二一眼温言道:“把剑收起来,徐先生的这是忠言,自然有些逆耳,周主之事且先说到这里,回去再议。”跟着又站起身抱拳说道:“先生大才,小可虽然只是一介商旅,但不知可否聘请先生作为客卿?”赵二和一众随从对徐浩月怒目而视,但见他刀剑加于前而不惧,依旧悠然自得的喝酒,这胆气一道上倒也有过人之处,赵二不敢违拗兄长的话语,只得怏怏的收剑坐下。
徐浩月酒足饭饱,话也说了不少,从赵氏兄弟及随从的言行来看,九成以上可以断定他们并非南唐人,说不定是后周的探子,但见赵大气度雍容不凡,倒也大是心折,想来此人地位必定不低,听出他的口气并非是一般商旅雇请伙计,倒像是礼贤下士的君王一般,只可惜自己志不在此,当下徐浩月站起身抱拳说道:“多谢赵大哥抬爱,只是小弟有事在身,尚不能委身,还请见谅。”说完话之后,徐浩月只觉得酒气上涌,脑中一阵眩晕,这时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贪杯,这酒绵长软口,不知不觉就喝了十多杯下去,酒的后劲颇足,猛的站起身来,他还真有些受不了。
看他推辞,赵大微微有些失望,又见徐浩月面红过耳,身形有些不稳,当下笑了起来给左右的四大随从使了个眼色,说道:“徐先生不胜酒力,先把徐先生扶到咱们下榻的客栈去,我和二爷办完事即回,今晚和我徐先生还要好好的秉烛夜谈。”四大随从会意,一起上前架住徐浩月,可怜徐浩月虽然有些力气,也算粗通些拳脚,但喝醉了酒,在这四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面前,宛如小鸡一样被架起就走,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被四个壮汉双手双脚的架起抬出酒馆,徐皓月着实郁闷,这不是赤裸裸的绑架是什么?四人中只有抬着他右臂的那络腮胡大汉和自己说过话,徐皓月眼珠子一转笑道:“这位大哥,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走就是了。”
徐皓月想好了几个说法,从装肚子痛到借尿遁,各种借口都有借鉴,只待那壮汉放下自己,便花言巧语说道一番,想不到那壮汉朗声道:“先生,赵爷之命不敢有违,赵爷没让我们放你下来,便是抬到天涯海角,我们四个也是要抬着你的。”
徐皓月嘿了一声,真是没头脑的莽汉,但他仍是嬉皮笑脸地说道:“让四位这样抬着小弟,那多不好意思,折杀小弟了,还是让小弟下来自己走好了。”
那壮汉还是摇摇头说道:“还是到了客栈再说,赵爷和二爷办完事就回来了。”
徐皓月皱眉道:“那算了,你们抬着好了。”跟着他又笑着问道:“不知四位高姓大名?”
那壮汉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在下幽州田重进。”抬着徐皓月左臂的面皮稍微白净的汉子见田重进说了姓名,也细声细气的跟着说道:“在下涿州李怀义。”
前面两人,左首面色有些发青的汉子回头咧嘴笑道:“在下米信,见过先生。”右首那人身形风姿颇为伟秀,也回头点头说道:“在下崔翰,先生字字珠玑,在下佩服。”
李怀义、田重进、米信、崔翰?这四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徐皓月心头一阵迷糊,赵大、赵二?一道闪电划过他的心头,这赵氏兄弟难道是那兄弟俩?
第六章 二君之来意
驺虞城最大的安源客栈内,徐浩月正躺在上等客房的高床软枕之上,小睡了片刻酒意已散,他被一阵唇干舌燥给逼醒过来,此时天色已暗,屋内黑漆漆的,徐浩月起身倒了杯茶水喝下,干涸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些。徐浩月打算出去走走,看看夜色,哪知道打开木制的房门一看,田重进、李怀义、米信、崔翰四人铁塔般身躯挡在面前,田重进依旧声若洪钟但不失客气地说道:“先生想去哪里?”
徐浩月没好气地说道:“我想去死!”该死的把自己当作犯人软禁起来了,真是一群野蛮人,享受惯了现代的自由,徐浩月明显不能接受限制人身自由的做法。
李怀义到有些圆滑,赔笑道:“先生说笑了,此刻天色已晚,如今乱世,盗匪横行,还是在客栈休息为好。”言下之意是让徐浩月待在屋内安全点。
徐浩月哼了一声,这是赤裸裸的要挟,也不点破,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在客栈的院子里走走行吗?”
李怀义摇头道:“不成,赵大爷之命不敢违抗,还请先生在屋内静候好了,要什么吃的喝的只管吩咐。”
眼前的四个壮汉腰圆膀粗,徐浩月自问自己身形也算有一米七六的个头,身材也不弱,但他实在没信心能够从这四个人面前闯出去,天知道古代武术是不是真的像小说和电视剧里面说的那样神奇,徐浩月打消了以身试法的念头,重重的嘿了一声,关上房门郁闷的回到床上躺着。
屋内一片昏暗,徐皓月也懒得去点灯,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点灯,什么火刀火石他是真心的不会用,躺在床上,徐皓月鄙见里墙上有面木格棂窗,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过了半炷香时分,赵大和赵二联袂而来,门口的田重进、李怀义、米信、崔翰上前抱拳躬身一起低声道:“大爷,二爷。”
赵大神色有些烦闷,摆摆手温言道:“那徐先生呢?”李怀义答道:“正在屋内安睡呢。”赵二则是低头默不作声。
赵大嗯了一声,还没答话,只听屋内喀喇一声木头折断的声音传来,几人都是一惊,田重进急忙推开门望去,只见里墙上的窗户打开,窗扇兀自不停的摆动。赵大啊哟一声顿足道:“他跳窗户走了,还不快去把他找回来?!”田重进等四人面面相觑,呆愣了一会儿,赵二怒道:“还不快去追?连个文弱书生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四人连忙进屋跃窗追赶去了。
其实徐浩月并没有出屋,他想起鹿鼎记里,韦小宝捉弄天地会人等的事迹,故意弄大声响打开窗户,让人以为自己从窗户逃走,而他自己却一闪身躲到床下去了。
赵大面色铁青走进屋内,坐在厅上的方桌边,赵二摸出火折子将桌上的烛台点亮,跟着倒了杯茶给赵大,说道:“兄长且宽心,那徐小子一介文弱书生跑不远的。”徐浩月在床下听了暗暗叫苦,他原本以为众人看他不见都会去追,想不到赵大和赵二会留在屋内说话。
赵大举杯喝了口茶沉声道:“你总是瞧不起读书人,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武人出身,真的想要出人头地光靠勇武是没用的,命只有一条,拼完了就什么都没了,计策才智才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