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日记之暗夜审判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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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外情吗?”柏皓霖喃喃道。
“我看了以前的监控录像,每次进出时,那个男人都会刻意将头低下,只能大概判断他的身高在一米七二至一米七五之间。”
“案发当日的监控录像呢?”
“监控器十天前坏了。”
十天前?刚好是第一宗案件的时间?会有这么巧?
“现在回想第一宗案件,差不多也是十天前,这真的只是巧合吗?”易云昭道出了柏皓霖心中的疑惑。
“的确。”柏皓霖同意他的看法。
“不仅如此,受害者屋里的所有物品都被人擦拭过,而前两名受害者却没有,第二起案件的凶器上甚至还留有明显的指纹,虽然并没有找到匹配者。”
听了易云昭的话,柏皓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颠覆他所有推断的想法!
“柏医师,我在想,这起案件或许根本就不是连环杀人案!”易云昭严肃地说。
柏皓霖认同易云昭的说法,撇开字条不谈,从现场收集到的证据以及受害者亲属的旁证,第一起绝对是自杀,第二起则是冲动杀人,没有悬念。现在试想一下,如果纸条仅仅是为了这第三起案件才存在的呢?也就是说有人故意伪造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将警方的视线转移到一个不存在的连环杀手身上,以掩盖本身犯下的罪行?
“柏医师,”易云昭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的柏皓霖的心绪起伏,他吸了口气,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怨灵杀人!”
“怨灵杀人?!”易云昭的话像泼下的一盆凉水。
“是的,我查了第一个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那天正好出现了月食!”
“这跟月食有什么关系?”柏皓霖被雷得不轻。
“古时候有一个说法:在月食那天死的人灵魂无法升天,必须带走一人的灵魂!”易云昭的声音颤抖了,“或许我们应该找一个法师超度亡灵!”
“云昭,他的死亡时间是在早上,而月食当然只有晚上才会出现,你的说法根本不成立!”柏皓霖不愿跟他讨论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鬼神,直击他的死穴。
“应该说我们只有晚上才能看到月亮,它可是一直挂在空中的。”易云昭不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出现了月食,那天死的人都会变成怨灵咯?”柏皓霖反问。
“嗯嗯。”
“月食当天全世界死的人千千万,怎么就他一人变成怨灵害人?其他人怎么就规规矩矩地去冥府了?”柏皓霖又问。
易云昭沉默了半晌,道:“第一名死者的体重不轻,虽然他也很努力想去冥府轮回,可是肥硕的身子怎么也跑不快,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冥府的末班车开走,因为没有赶上末班车,怨念在他体内聚积,再加上月食的关系,终于暴走了。”
#5…“你够了!”柏皓霖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1…“我还以为柏医师能理解我的想法。”易云昭话中透着凄凉。
#7…“云昭,你觉得可能吗?什么月食之日会带走一个人的灵魂,什么没有赶上开往冥府的末班车,这些牵强附会之词,你能说服得了自己吗?”
#z…“还可以。”易云昭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小…“……你把你的思维模式切换到普通人后再找我谈。”柏皓霖连生气的心情也没有了,他说完挂了电话。
#说…柏皓霖坐在椅子上,深呼吸,将刚才的不快赶出脑海,现在他需要冷静地重新思考。
#网…这起案件的凶手是谁,柏皓霖心中已然有数。回想周成祖的反常,再想想这三起案件,柏皓霖越发觉得这可能性极大。
周成祖是法医,在现场尸检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在受害人嘴中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是轻而易举的事,那名女性是他所杀,所以才会由范国懋去现场,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因为他需要旁人来证明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而自己则是最佳人选!
可是他为什么不用自己习惯的方法?案件的疑点还有很多,前后推论缺乏连贯性,总觉得中间少了一个很关键的环节。
柏皓霖觉得单凭自己在这里猜测,不如去看看周成祖的反应。
法医鉴证处
正好范国懋不在,周成祖则趴在桌上写尸检报告,他见柏皓霖来了,直起身:“柏医师,有新消息吗?”
“是的,刚刚赵署长告诉我,准备开新闻发布会。”柏皓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成祖的表情。
“开新闻发布会?有线索了吗?”周成祖眉毛往上,挤在一起。
“没有,只是为了激怒罪犯。”柏皓霖说了实话。
“激怒罪犯?”周成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可是眉毛已经舒展开了,显然他知道这么做是无意义的。
“或许他会自己跳出来承认杀人,谁知道呢!”柏皓霖耸耸肩,“对了,周医师,你做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性侵害的痕迹?”
“性侵害?你说性侵害?”周成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两度。
“是啊,怎么了?”柏皓霖知道自己问中了要害。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周成祖说话时,十指紧紧交叉放在膝上,似乎想极力掩饰什么。
“因为我告诉赵署长凶手性能力有问题,我只是想确定我有没有说错。”柏皓霖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没有,我做过检查。”周成祖道。
“前两名受害者是男性,受性侵害的可能性很小,我是想知道第三名受害者。”柏皓霖道,“范医师不在吗?他有没有提到过什么?”
“应该没有,他做事很仔细,如果有,他一定会写在尸检报告里,你看了尸检报告吗?”周成祖反问。
“里面没写,”柏皓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明白了,谢谢你,周医师。”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柏皓霖在脑中回顾了一遍刚刚周成祖的话语和动作,从各方面都表明,他与第三起案件有关,如果这是在审讯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几乎已经可以认定他为重大嫌疑人,可是柏皓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周成祖可能的确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一出闹剧以掩盖自己真正的杀人动机,那么他是否真的就是神秘人士呢?
根据柏皓霖对神秘人士的侧写,他已经杀人无数,心理素质极佳,绝不可能像周成祖刚刚那样,一旦自己问中要害,就显露出惊恐之色,并且想方设法地将自己的视线转移。更重要的是,连环杀手都是性格孤僻之人。第三个被害人与一名男子同进同出,杀手就算已婚,有可能去找外遇吗?正因为无法宣泄内心积压的情感,才会去杀人,既然他已经有了发泄的方式,还有可能成为游荡在暗夜中的孤魂吗?
难道周成祖根本就是不是神秘人士,是他判断错误?
柏皓霖感觉自己回到了起点,内心的失落不言而喻,这么长时间,他以为已经快接触到他了,可是又突然感觉他们相距甚远,自己就像妄想追遂鬼魅的笨小孩,最后握在手里的永远都是一缕轻烟。
在赵署长进行了新闻发布会后,仅在一天之内,警方专线电话接到了超过100通举报电话,有举报同事的,有举报同学的,也有举报邻居的,最离谱的是,其中有近十人声称这起连环杀人案是自己犯下的。
这令一处的郑警司大为头痛,一处的警员大都被派出再次查看现场和寻找目击证人,余下的警员几乎都在处理专线电话。
“怎么样?”郑警司走到一名刚挂了电话的警员那里,询问着。
“侧写的范围太广了,太多的潜在罪犯。”警员抱怨道。
“郑警司。”柏皓霖来到一处,正好看到郑警司黑着脸,一副要把人生吞的表情。
“是你,我正好找你。”郑警司不由分说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柏皓霖知道准没好事,这是他第一次到郑警司的办公室,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干净、整洁,与李警司的办公室不同的是,他的书架上排放着更多的奖杯,墙上也挂满了奖状,办公桌上摆放的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坐。”郑警司说着递给柏皓霖一根香烟。
“谢谢。”柏皓霖摆手拒绝了。
“柏医师,你刚从学校毕业吧?”郑警司给自己点燃香烟,在深吸了一口后,一边缓缓吐出,一边把玩着打火机的开关。
“是的。”柏皓霖从郑警司这个小动作上看出他表面冷静,内心却充满焦虑,把玩打火机的开关只是为了让情绪得到适当的宣泄。
“你上的是警校?”郑警司眯着眼睛问。
“不,TMX学府。”
“啊,对,我听说你是法学和心理学双硕士学位,”郑警司露出“想起来”的表情,“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根本没有一点刑侦工作经验,对吧?”
“可以这么说。”柏皓霖已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是不是把警察的工作想得太简单了?什么行为分析,什么心理侧写,根本不符合实际情况!你知道单是今天上午我们就接到了多少通举报电话吗?”郑警司皱着眉头,身体微微向前倾,瞪着柏皓霖。
“郑警司,开新闻发布会的目的是为了引出犯罪嫌疑人。”柏皓霖道。
“你要找犯罪嫌疑人?”郑警司拉开了抽屉,将里面乱成一团的文件随手丢出,“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里面有多少是你的犯罪嫌疑人?!”
柏皓霖接过资料,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
郑警司的办公室非常干净、整洁,但抽屉却乱七八糟,说明此人虽然有能力,但做事不踏实,喜欢做表面文章。
“我可以理解你想帮忙的心情,但现实与你在书本上学到的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赵署长的,我只知道你的一句话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所以我想拜托你,就在旁边看着,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郑警司的语气不容拒绝。
“真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柏皓霖心平气和地说,“出于好奇,我想请问,现在是否有什么线索了?”
“没有,”郑警司见柏皓霖毕恭毕敬地将自己对他的指责全盘接收,气也消了一半,“所有的警员都忙着接电话、重新找证人录口供,根本没有进展,若是平时,说不定已经找到线索了。”
“那不如就照你们平时的方法吧!”柏皓霖建议道,“只需要两名警员接电话就行,忙不过来可以使用自动留言机。”
“赵署长对我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跟紧这条线索。”郑警司用手指点着桌面,强调是赵署长特别交代的。
“只要能抓到罪犯,赵署长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郑警司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点头。
“我再次为我的不成熟道歉。”柏皓霖微笑着伸出手。
郑警司也伸出手,这次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胜利的笑容。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柏皓霖收起眼里的笑意,神情冷峻地走到办公桌前,撇开郑警司带有敌意的态度不谈,他倒没想到即使有赵署长的授意,依然会遇到如此大的阻力,不过所幸从易云昭那里得到的线索已经将罪犯锁定在周成祖身上,即使不按原先的计划行事,也丝毫不会影响事态的发展,相反,他还需要一处来推波助澜。
一处的警员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保安隐瞒了一些事,也就是说他们也很快会转移视线,届时周成祖必定惊惶失措,他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这正是柏皓霖想要的!
果真不出柏皓霖所料,次日,警方查到了第三名受害者有婚外情的事,并且将目光锁定在她的情夫身上。
一处的朱警长到法医鉴证处再次调查取证时,柏皓霖正好在场,说是正好,其实是他故意待在法医处,等着看好戏。
“范医师,我看了这份尸检报告,”朱警长开门见山地说,“上面说死者最近做过人工流过产?”
“是的,应该是一周前。”
“如果是在医院做流产,医院会要求父母双方签订同意书,如果能找到在哪家医院流产,就能找到孩子的父亲是谁,”朱警长道,“可是我们找遍了全市的所有医院,都没有发现死者入院的记录,所以,范医师,会不会是意外流产?”
“不可能,死者绝对是人工流产。”范国懋肯定地说。
“我相信范医师的专业水平,有没有可能是死者用了假名?”旁边的周成祖插话了。
“国民议会在去年通过《人权法案第六修正案》后,所有医院都要求流产前做DNA备份,DNA是不可能作假的。”朱警长否认了。
“朱警长,你们查到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吗?”柏皓霖问。
“据目击者称,此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三,留着山羊胡子,每周三和周五会固定到死者的居所,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有没有可能他自己就是医生?”柏皓霖道,“如果他有医学背景,就不必假手于人。”周成祖没有留胡子,这极有可能是他以前故意伪装的。
“这也太……”朱警长露出恶心的表情。
“我同意柏医师的看法,”范国懋说,“这是目前唯一的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