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齿红颜-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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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巷的屋舍上飘荡着缕缕炊烟，给清晨的建乐城，增添了几分烟火之气。天边的苍穹处，一轮朝阳终于穿破云层，破茧而出。那耀人的光芒四射开来，不一会，屋顶上的白霜便悄然退去。
抬腿朝买豆浆油条的小贩走去，未行几步。江小楼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给挡住了去路。面前的男子，清清冷冷，挺拔刚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却有一丝深不可触柔情隐藏其中。江小楼驻足，看着面前俊挺的容颜，嘴角扯开一抹毫不设防的微笑。“夜离，你回来啦。”
眼前的男子，正是前段日子被纳兰行之和赵纲联手请去追击朱泽辉的夜离。“我回来了。”望见眼前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夜离面上刚毅的线条顿时柔和了下来。唇角绽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他抬腿，大步向她走去。
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给她一个用力的拥抱。江小楼猛地一怔，尚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夜离已经若无其事地放开她。望着他含笑而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耳根微。微一热，江小楼低下头，掩盖了自己的局促和慌乱。片刻后，抬眸笑问道。
夜离摇摇头，唇畔明媚若阳光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我根据线索，一直追踪他到了我朝与大祈国交界的边境地区。却没了他的踪影。”
“跟丢了就跟丢了吧，那线索本。来就不知真假。当初他们派你去，本也是报着试一试的态度，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朝他安抚一笑，江小楼努努嘴道：“还没吃早饭吧，走，我请你喝豆浆去。”
“好。”眼中闪过柔情，夜离转身跟在静下来的身后，亦。步亦趋。
“小楼。。。。。。”吃饭间，夜离突然放下豆浆，一脸古怪的望着。她。似想说些什么。
把油条撕成小块丢进豆浆里泡着一起吃，江小。楼扬眉问道：“有事吗？”
“没有，就是想叫。叫你。”刹那间，夜离脸上的古怪神色尽去。仿佛刚才不过是江小楼的错觉罢了。吃完早饭，夜离本是想同她一块回衙门向赵纲报告事情的经过的。却被江小楼勒令在她家休息半日之后，才准去衙门。许是连续没日没夜地赶路，真的累了。许是江小楼的话对夜离来说，就是圣旨。总之没用江小楼多费唇舌，夜离便乖乖地照做了。
看着夜离进了自己的屋子睡下，江小楼这才转身朝知府衙门走去。离衙门口二十米的地方，停着一辆四轮马车。见了江小楼的身影，马车上迅速地跳下一个较小的人影。适时地在江小楼踏进衙门之前，叫住了她。“江先生，江先生。。。。。。”
“小红？”江小楼扬了扬眉，诧异地问道。“找我有事么！”
“嗯。”小红点点头，笑得很是轻松。“我们是来向你道别的。”
“你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江小楼终于认出了赶车的男子，不是钱府的厨子赵忠远还有谁。抬腿朝马车走去，车上一个娇媚的女子，又在小红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江先生。”笑着朝江小楼福了福身，紫雁的神情里，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此时的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凸起，虽不施脂粉，却给人一种别样的风情。这大抵就是母性的光辉罢。“我们要离开建乐城了，所以特地来向你辞行。”
“你带着身孕上路，没问题吗？”江小楼担忧地盯了盯她的小腹，唇角笑容渐渐凝固。
“好容易处理完了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是一刻也不想在建乐这个伤心之地呆下去了。我想趁着大雪没有来临，山上尚未封山，把我家老爷的骨灰送回家乡去。”紫雁朝她安抚一笑，解释道。说罢，她温柔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道：“江先生放心罢，孩子很健康。大夫说，他的生命力很顽强。”
“回钱大人的家乡？”江小楼疑惑地看了看赵忠远，半响，才道。“你们？”
“江先生以为，经历这么多事情，我和忠远还回得去吗？”低头一阵苦笑，再抬首时，紫雁已经笑靥如花。“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替钱家延续香火。”
“也罢，那我预祝你一路平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江小楼目光复杂。却终是勾唇一笑，将所有的言语吞进了肚子里。
“先生的大恩大德，来日紫雁结草衔环，也必当报答！”紫雁一双漂亮的黑眸里，水光潋滟。郑重其事地朝她行了个礼，紫雁接过小红从马车上拿下来的一个匣子。递给江小楼，笑道：“这点念想，权当是给江先生留个纪念罢。”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马车，再也不看江小楼一眼。
江小楼猛地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看了看手中之物，必定十分贵重。于是略一思忖，走到赵忠远身旁，将东西递给他，道：“烦你将东西转交给紫姨娘，告诉她，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赵忠远摇头不接，只淡淡的说道：“她心意已决，江先生就不要推辞了！”
江小楼想了想，也不勉强。只勾唇笑问道：“你们。。。。。。”虽只有短短两个字，千言万语却尽在期间。
“江先生放心，无论等多久，有多少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若她一辈子不回心转意，我便一辈子这样守护着她，足以！”赵忠远年轻的脸庞上，是少见的坚毅。江小楼心中一动，身子猛地一颤。似有什么东西，拨开云层，破茧而出！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心知，这一对未来的路，也极其漫长！
不过，只要不放弃，终还是有希望的罢！
朝赵忠远丢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她淡淡地笑道：“保重！”说罢，趁其不备，将紫雁递给她的东西，硬塞到赵忠远手中，转身大步离去。。。。。。
一个小小的赵忠远，都敢直面未知的艰险与困难。她江小楼，又怎么能逃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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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活人咩？有的话出来吼两嗓子。。。
第二卷 建乐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邸报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邸报
信步走到签押房，江小楼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梨花木的书桌上摆放着几封新来的邸报，已经拆了封，显见是赵纲看过了，又特意留给她看的。替自己沏了壶茶，拣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江小楼拿起邸报慢慢的看了起来。
不过是一些最近朝中发生的事情，和一些地方官员的调动、升降情况而已。江小楼起先看得漫不经心，渐渐的神色却凝重了起来。待全部看完之时，她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角落隐蔽处一个密封的箱子前，掏出钥匙打开，定睛一看后眼前顿时一亮，方才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本小册子。
册子上记载的是“金晋朝”现任官员以及向前追溯二任的官员名册。可谓是一个小小的“百官录”了。里面大致记录了各大小官员的履历及门派渊源。这是杨程远在任期间的手笔，他犯事后锒铛入狱，却忘记收拾残局。而江小楼因为前些日子太忙，也忘记把此事向赵纲汇报。不知是忘记了，还是走得太匆忙，知道此事的纳兰行之，居然也未将这本小册子带走。
翻开小册子对照着邸报仔细的琢磨了许久，江小楼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面上的神色却有些复杂。
终于要开始了么？纳兰行之，还真是雷厉风行呢！这样想着，江小楼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淡若轻烟的微笑。
“江先生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虚掩的门被人推开，门开处，一个身着绯色官服，身材高大，刚毅挺拔的男子匆匆而入，带起一阵寒意浸人的冷风。让对门而坐的江小楼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赵大人。”江小楼站起身来，朝他颔。首一笑。“我方才在看朝庭刚发下来的邸报呢！”
“先生既然已经看了，就说说你。的看法罢。”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赵纲身子一仰，靠在梨花木雕花木椅上，眉宇间显得有些疲惫。
江小楼笑着站起身来，拿起方才新沏的茶，替赵纲。斟了一杯。这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朝庭自此多事矣！”
“哦，先生何出此言？”扬了扬眉，赵纲顿时来了精神。
“赵大人心知肚明，又何苦明知故问呢？”江小楼抿唇。一笑，笑得高深莫测。“这些手笔，可是右相大人的功劳啊！”
布政使赵纲，乃纳兰行之的心腹之人。这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此番纳兰行之布局建乐盐铁司，赵纲在其中也出了不少的力，起了不小作用。江小楼先前就怀疑，纳兰行之此番所为，志不只在建乐这小小的一方府城。如今见他这番手脚，果然如此！
这批官员的调。动，看似并无任何牵连和蹊跷。若非江小楼偶然中看过杨程远这个“百官录”的话，恐怕也只会认为这是朝庭正常的官员升降了。
可，世间哪有如此凑巧之事？本朝但凡是左相门生霸占的重要位置，此次都来了一个大换血。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且纳兰行之一番心思缜密的布局，惊心动魄的搅乱了建乐城这一池看似平静的湖水。又岂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建乐城，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吧……
“江先生真是才智过人，聪明无双！”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赵纲竖起大拇指，目光复杂的打量了江小楼许久。方才真心的赞道。“倘若你能出仕为官，只怕定是名能吏！”
“赵大人过奖了。”低头垂眸，江小楼淡淡一笑。语气不以为然。出仕为官？她怎么可能！且不说她只是个女儿身，就算她身为男子。也不想卷入官场这个黑暗的是非圈，吃肉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
“不如，江先生来做我的师爷如何？”低头沉思了许久，赵纲半真半假的说道。“至于报酬么，我不会亏待江先生的。一年束脩五千两银子，如果我升官，先生的束脩也自然水涨船高。”
“赵大人抬爱了，小楼实在是愧不敢当！”江小楼心中一动，也半真半假的朝他笑答道。
见状，赵纲也不再多说。只扬眉玩笑似的说道：“不过，我怕江先生这只金凤凰，连右相大人那颗梧桐树都看不上，更何况是我株朽木呢。”说罢，赵纲爽朗一笑。端起茶水放在嘴边，却并不去喝，只平静的等待着江小楼的回应。
江小楼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门外，却有衙役匆匆而来，朝两人点了点头，方才对赵纲说道：“大人，京城快报！”
“拿来我看。”赵纲挑了挑眉，显得也有几分震惊。接过衙役手中的密报，他拆开匆匆瞄了几眼。又蓦地抬头望了望江小楼，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古怪起来。
“赵大人，出什么事了吗？”见他那样望着自己，江小楼突然心生不妙之感。
“看来这都是天意啊。”赵纲皱了皱眉，无奈一笑。随即又似想明白了什么。爽朗的笑道：“江先生终非池中之物，不是我这个小池塘能养得住的！”说罢，便将手中密报随手递给了江小楼。
听他如此一说，江小楼心中更是疑惑。接过密报，便急急忙忙的扫了几眼。末了，脸上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许久才渐渐的沉淀下来，复归于平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许多事情冥冥之中都有注定，由不得她啊！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师爷，何德何能，竟能劳动当今圣上亲下密旨，召她进京？！果真如密报上所言，只是因为她在建乐城表现突出，才会让皇帝大人心生好奇，青睐有加么？抑或者，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不知道纳兰行之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又或者，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所为。对，江小楼心中一动。心中的疑惑恍若破开乌云见明月，顿时明了了不少！
不能怪她心生怀疑，而是此事实在来得太过蹊跷。即便她在建乐盐铁司一案中起到了一些作用。若没有人专门提及，那个日理万机的皇帝大人，也不可能想得起她这个小小的师爷吧！
莫非，是纳兰行之假公济私。借皇帝之手，故意召她进京的？！
越想，江小楼就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并不动声色。只抬眸看了看赵纲，故作为难的问道。“这……赵大人，这下我该如何是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圣上只是召你入京而已！”赵纲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江先生，收拾一下。准备动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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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进入第三卷，京城篇。
第二卷 建乐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进京（一）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进京（一）
阴冷的天空，寒风呼啸。当马车驶出建乐城门口时，江小楼忍不住回头，去看身后那对相互偎依的人影。灰蓝色的天空下，云层厚厚的压在天幕之上。第一次，江小楼觉得三娘和夫子的身影，似乎已经有些佝偻。
青灰色的高大城墙，在眼前一闪而过。三娘和夫子成双的剪影，渐渐消失在江小楼的视线里。她却仍然不愿意收回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