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宝疑踪之当阳地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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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老二听罢,沉思片刻说眼前这些事可以不管,既然金七爷说墨玉还有别的用处,一天他拿不到玉就会心有顾忌,不敢对咱们怎么样,要往长里说,将来找到埋宝的地方,起出了宝藏,金七爷怕是不会再手软,因此这件事做与不做,现在得有打算,现在不撒手不干,金七爷他们肯定又要纠缠不休,连同卫攀也得跟咱们为难,要是继续干下去,一旦翻脸,该如何应对?
铁柱一拍胸脯说怕他个鸟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棺材瓤子要真敢动粗,咱爷们儿岂是吃素的?
庞老二说话虽这样说,但现在你能猜到那时的情形?最最头疼就是卫攀这个人,他要中立,还算好说,咱们跟金七爷有得一拼,他要调头伙着金老七对付咱们,你我再有一条命也得送到他手里。
我说那该怎么办?要不然咱们索性直接去找金七爷摊牌,叫他也给句痛快话。
不行,庞老二摇摇头,用处不大,其实他何尝不是也在盯着卫攀?原本他就是来凑数的,现在倒成了香饽饽,谁见谁拉。依我看,金老七肚子里藏的秘密还不止这些,不到宝藏露面的那一天谁也不会知道,既然已经上了他的船,好歹也得跟到底,这样吧,咱们谁也别露声色,该怎么干还怎么干,我得空去和卫攀谈谈,这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这一晚上又跑茅厕几次,等拉稀好了才知道卫攀备的有诺弗沙星。
老让庞老二和铁柱顶替我们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第二天我让铁柱在家休息,自己随同庞老二他们出去。掰指头算下来我和松爷在家连着歇了有十多天了,本该一身精神的,可昨天拉的忒过分了点儿,走出去二里地心里就有点后悔,不该楞充大肚汉子。
秋景是最没看头的,加之天冷,我跟在队伍最后头无精打采硬撑着往前磨蹭,庞老二和卫攀大清早才知道我拉了一夜肚子,这时候见我没精神,说实在顶不住了就打这儿回去歇着,差也不差你一个人。说实话我也真硬气不起来,刺溜着青鼻涕独个儿先回去了。
回去之后见松爷捧着大碗正喝姜汤,我也哆嗦着跑去厨房弄了一碗,半碗下肚,全身的寒气驱走大半儿,苏玉跑过来给我开玩笑,我嫉恨她昨天背后说我坏话,但又不能跟她明讲,端着碗别过头去对她不理不睬。喝完姜汤,我跑回屋里盖上被子睡个回笼觉,昨天晚上净上厕所了,睡也没睡好,本想稍睡一会儿就起来舒散下筋骨,没想到一觉就睡到过午。
山秀知道松爷和我昨天拉肚子,不能见荤腥,特意弄了点蒜拌面条,这是治拉肚的偏方儿,白水煮好面条拌上蒜泥,没汤没菜,又难吃又难闻,其实这会儿已经不拉了,松爷不忍拂了山秀的一片好意,还是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吃个精光,他一吃,我也不好意思闲着,一根根挑着面条,捏鼻子往肚子里吸溜,还没吃一半,清晨出门的那几个人匆忙回来了。确切说,是庞老二和卫攀让人背回来了。
我连忙放下碗奔出去,背卫攀的是他手下,惊慌失措的嚷嚷,我大哥摔着了腿,赶紧下山去医院。一听这话,啥都来不及问,张罗着赶紧往医院送。庞老二伤的是左腿,卫攀伤的是右腿,都用树枝简单固定了一下,估计该是骨折了,这里又没车又没担架,匆忙间把田武家两扇门卸下来,轮流抬着俩病号下山。从这儿赶到小营乡得有四十里的山路,不过运气还算好,当阳水泥厂有个职工医院,离这儿只有三十里,把人送过去,接诊的是个老大夫。这种小医院其实就能治个发烧感冒,压根没CT这设备,老大夫经验倒还丰富,略一检查就肯定俩人都是小腿迎面骨骨折,不过他建议在这儿只做个简单包扎固定,然后找辆车把病人送到当阳县医院,照过CT以后请大夫看过片子再上夹板儿打石膏。众汉子里估计有过去跟人打架腿被敲折的,觉得老大夫的话有理,简单一处理,就近在水泥厂找辆车,塞给司机一百块钱,请他帮忙跑一躺,把人送进县医院算忙到了头儿,这才有空打听他俩受伤的经过,一问之下,竟然和我们捡酒瓶子的经历有相似之处。
原来这几个人和往常一样走走停停,在一处大斜坡边儿上休息片刻,斜坡下头长的也全是金黄的松毛子草,卫攀仗着自己念过书,就想对着眼前景色发两句感慨,掉掉书包,没想到在草地里看见白闪闪的东西,就叫庞老二也过来看,俩人看了半天,虽然距离太远没看清楚,但庞老二想着昨天我对他说的差点把命丢了下崖捡个空瓶子回来的经历,一半靠看一半靠猜,确认那也是个同样的白瓷酒瓶子,他如实对卫攀讲了,卫攀也信了七七八八,不由哈哈大笑,吟出两句江城如画里,山晚望晴空,手下人凑兴拍马屁,夸卫大哥文武双全,卫攀得意之下背着手迈着小碎步,想再弄两句出来,不小心踩到斜坡边的细小石子上,脚下一滑就往下面滚,他惊慌之中伸手乱拉,把旁边的庞老二也给攀带下来。幸好这里坡度大,又有泥土覆盖,俩人一前一后滚下去,最后落到坡底的乱石中间,除了浑身擦伤,一人还断了条腿。
我心想这倒霉瓶子怎么丢的到处都是?不过明知道找不见答案的闲事,也不费心去想它。陪着庞老二和卫攀在医院两天,有人问金七爷眼下该当如何,其实那天偷听他话时我就知道他有暂时退兵的意思,只不过不太放心我们这四个人,不过现在即便再不放心也没办法,毕竟折了两员主将。于是他决定暂时退回阳川,等来年再做计较。
有人得回田武家收拾我们的东西,松爷自告奋勇去了,我知道他和山秀关系处的不赖,这是趁机去道别。收拾好东西,协同两个病号,我们暂回阳川。大家都觉得在山上过了这段苦日子,回阳川受活两天必然挺有滋味。
只有我没想到,这次回阳川不但没有受活,反而让我多了一段苦闷经历。
当阳地宫 第二十八节 真假难辨
二十八
真假难辩
松爷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卫攀存的好酒干了几瓶,卫攀和庞老二一人瘸条腿在医院躺了阵子搬回家,金七爷到底还是对我们不放心,生怕这段岁末年初的日子里平生变故,他不好露面,就叫苏玉有事没事往我们这儿跑。我也忒恨自己这身贱骨头,明知道她为何而来,但总硬不下心来冷酷到底,被她好言好语的一忽悠,仍免不了搭腔说话。有的事儿是不能给松爷说明的,他太直,不会装,要是直来直去给他说个清清楚楚,依他的脾气,抓住苏玉厉声喝问一番,可不是平白让鬼丫头起疑吗?所以,我和庞老二有事瞒着松爷,绝不是对不住朋友。
话又说回来,苏玉经常到我这儿套近乎也不能叫她事事如愿,我谋划着将计就计,你能来套近乎,我就不能想法套你的话?不过庞老二瘸着条腿行动不便,铁柱那副尊容就算苏玉来意不善也丝毫对他不感冒,因此套话这个任务还得我亲历亲为。两人各怀鬼胎,一个竖起根竹竿,另一个就刺溜刺溜往上爬,面子上越来越亲热,似乎是把过去的恩恩怨怨全忘的干净,其实至少我心里是藏着小九九的。
苏玉精细,跟她斗智我确实有点力不从心,这天我又挖空心思想把她绕进来,谁知道她无缘无故的扑哧一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宝贝勒其实你比猪头松强也强不了多少,心里防我,面上还不肯露出来,有心不理我吧,又怕我起疑,所以才强打精神跟我周旋,想探出点内情,跟你说句实话,我到你这儿来也确实是聊天解闷,七爷爷手下那帮人,我跟他们可真没什么可说的,你要真想知道什么,还不如痛快问出来,能答的我自然不会瞒你,不过啊,我就是个小女子,没你们男子汉那么大抱负,有时候七爷爷要跟我说件什么要紧事,我还不愿意听呢。
“呸!你还真把自己说成大家闺秀了,我看你虽然是女的,野心可着实比我大的多了,说的倒好听,我要有事痛快问出来,你会痛快告诉我?打死我也不信。”
“话别这么说,其实那天你肯自己跳下崖去保我平安,我是打心底里感激的。不过啊,我也知道你要问点什么,圣师宝藏事关重大,本身就是个千古之谜,七爷爷把这中间的隐情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有些事就连我也是蒙在鼓里,所以啊,你问的话我真要答不上来,可别说我心不诚。”
我是打定主意了,不管她怎么鬼话连篇,我是一句实话也不会对她讲,听她说的人模狗样,诚诚恳恳,我有心试她一试,那天偷听金七爷和她谈话时,他们提到过金家老大,她也知道我从卫神眼那儿了解过这个人,拿这个由头抛出来探探路,合情合理,不会让她生出别的心思,于是我说:“卫老太爷从前跟我攀谈的时候说起过金七爷的大哥,他说当年金大爷曾经带着墨玉拜访过他,可有这回事儿吗?”
“宝贝勒,有句话我得先告诉你,你手里那块墨玉最早的确是由大爷爷弄回来的,可谁也不知道怎么会落到你家,咱们料定你也不会说真话,问了也是白问,所以这件事很少跟你提起。有一年大爷爷远行回家,神神秘秘的给七爷爷看了件东西,就是你那块墨玉,他还告诉七爷爷,这件宝贝是历尽凶险才得来的,不但墨玉质地纯粹极其罕见,而且其中还隐藏着一处宝藏的所在。”
“你这话就有点玄,据我所知,金家有兄弟七个,金老大怎么偏偏就把这墨玉的事告诉金老七一个人听?他其余兄弟都死绝了吗?”
“积点口德好不好。庞老二该跟你说过这句话吧:侯马金家六只虫,唯有幺儿是真龙,七爷爷少年有成,年纪虽然最幼,但比他几个哥哥名头响亮,因此金老太爷向来对七爷爷青眼有加,大爷爷把墨玉拿给他看,想必也就是想炫耀一番,挣个面子。七爷爷当时不知道墨玉的来历,听了大爷爷一番话微微一笑也没在意,大爷爷只当七爷爷看不起他,大怒之下俩人翻脸吵了一架,金老太爷为此把大爷爷狠狠骂了一顿,大爷爷悲愤难当,一甩手又出了远门,要我猜的不错,他就是在这个时候来找的卫垂柳。”
这几句话还有点道理,金老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到墨玉,而且知晓了其中的奥秘,拿回去臭屁臭屁,谁知道家里人不识货,全没当回事,金老大一气之下出去另找帮手,所以才出现了登门造访卫垂柳这挡子事。
“中间许多细节到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了,大爷爷这次出去以后很长时间都没消息,因他野惯了,家里人也没放在心上。约莫过了有半年,大爷爷被人抬回了家,不知道他在外面受了什么磨难,一见家人就神情激奋,昏了过去,送他回来的人说是在城南的大路上救下大爷爷的。家里人请了大夫,大夫看了以后说大爷爷头部受了重创,别的地方还不打紧。大爷爷让人精心伺候了两天算是平安醒过来,没想到醒了以后神智不清,每天就知道吃睡,任谁也问不出一句话,偶尔见好,也就是自顾自的念叨地宫,陈兴才,地宫,陈兴才这两句话。宝贝勒,你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怀疑你手上墨玉是得自金家了吧,大爷爷失了神志以后对从前的事浑然不知,却一直记着陈兴才这个名字,恰巧你也姓陈,在这种巧合之下,由不得人不起疑心啊,这个陈兴才该不会是你家上辈人吧?”
听到这儿,我宛如受了五雷轰顶一般心头巨震。
原来,陈兴才这个名字,是我从小就听父亲提过的。
我们陈家虽然是小家小户,但过去也续有家谱,祖上定的规程,后世子孙均要依次用兴、顺、德、宝、维这五个字取名,轮到我这儿,是宝字辈,因此父亲给我取名陈宝来,他在我小时候就叫我要牢记上几辈先人名讳,我父亲叫陈德正,我祖父叫陈顺安,而金大嘴里所说的陈兴才,正是我曾祖的名讳!
据我所知,曾祖兴才公过去是我老家的一个赤脚医生,医术如何无从知晓,但他老人家是为了救治村民病痛时上山采药不慎落进山崖中身亡的,不但村民敬仰,而且家里后人也深以此为荣,他怎么可能跟一个爬子世家的子弟有瓜葛呢?但原本属于金大的墨玉确确实实是落在我家祖上手中,世上同名同姓的人虽多,却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我这番心思却不能对苏玉言明,所以强自按下心里的猜疑和不安,挤出点笑容对她说:“这你可是多心了,墨玉虽然是我家传的,但我真的不知道是从何而来,我家上辈里也没你说的那个人。”
苏玉笑笑说:“反正是笔糊涂帐,现在咱们携手合作,这些事都不要紧。大爷爷得了这怪病以后,家里人给他不知道请了多少医生诊治,却都没什么效果,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后半辈子简直就象个傻子一样。不过这样一来有个好处,傻人单纯,根本没那么多凡俗杂念,吃的饱睡的香,大爷爷下面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