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师兄死远点+番外 作者:沧浪东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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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里的小小身影青云直上,一路飞向天界。百草园里的光则渐渐收敛,消散,直到菩提苑也暗了下来,便听见云端又是一声高昂的鹤唳声,慢慢隐去。
我仍旧是愣着神。
这就是飞升吗?这就是人人想要的接引圣光吗?似乎,好像,也许,也就是那光照得人暖洋洋的,怪舒服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姐姐,你在干什么!!”我听见暖玉一声微哑的尖叫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爹爹、娘亲、暖玉、师兄们都到了菩提苑门口,也许不只是这些,还有更多的师叔师伯师兄弟姐妹的就在外围或者估计就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大家都诡异地静默着,只有暖玉一个人苍白着小脸儿对我喊出了声。不愧是我妹妹,就算是生我气了还是也对我好,要不是她的话,难以想象我还得在这儿发呆多久……
话说回来,人家飞升都是办个飞升大典,来一群人围观的。这个小木灵委实不靠谱,说飞升就飞升的,飞升这种千百年一遇的盛世,合着该大家一起分享才是,你默不作声的,影响多不好是不是?可是人家小木灵都飞走了,我能怎么办?我也没想到他说飞升就飞升啊,大家何苦用这种为什么自己家祖坟上没有着一场熊熊大火的可惜目光看着我捏?
我有点颓丧地低头,听暖玉那语气就知道,我好像又做错事情了,怎么办。看来今年我流年不利,合该出门前必看黄历的,这次居然又没有记住,我这脑筋是越发不好使了,将来果断会把玉鉴峰败掉的。
我站在菩提金光树下,忽然感到了大家灼热的目光,顿时背后一寒。
爹爹镇定自若地温柔训斥我:“凉玉,你夜里不好好修炼的,到这菩提苑来干什么?”
“我这是来坐坐……”
我正要回答,爹爹就更加温柔地打断了我:“好了,快点回去把金光菩提树开花的预兆、过程、花型、香气,木灵的形态、行动,还有你的感觉全部给我仔仔细细地撰写一份玉简牍交给我,全部!尽快!知道了吗?”
我忍不住想要泪奔,爹爹,这才是你真正要说的东西吧,只说就好了嘛……
然后爹爹娘亲和颜悦色地转身,一边向周围的围观群众连连作揖,一边娴熟地跟大家伙儿客套来客套去的。
“玉鉴峰果然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令媛日后必成大器啊……”
“小女愚钝得很,以后玉鉴峰还要仰仗道兄的关照啊。”
“这金光菩提树就是好物,玉鉴峰的前辈果然慧眼啊。”
“真是蒙祖荫啊,他日必定要焚香祝祷告谢先辈。”
“真是千载难逢的奇观,不知这详细的部分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那是一定的,届时一定由我玉鉴峰义务送达各位手中……”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周围群众,我怎么觉得,这里来围观的师叔师伯们,竟然比白天收徒的时候来得还多,果然还是修真奇景奇宝对大家吸引力更大吗?登时只感身上又是责任一重,压力山大……
“等等,给我抬起头来。”我灰溜溜地垂着头,正要溜进爹爹书房趁着脑瓜子还灵光,把我刚才见金光菩提树开花之所见所感赶紧写下来,爹爹忽然就把我叫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捏起我的下巴,面色严肃的一阵端详。
爹爹拈起一角衣袂,在我眉心狠狠地擦了两下,不但毫不怜惜这是他亲亲闺女儿的小脸,脸色反而更是奇怪了。
我一阵气闷,觉得自己的额头一定红得春光灿烂。
“咦,这是什么?”娘亲和师伯师叔们凑了上来,一双双幽亮幽亮的狼眼向我脸上扫描过来。
我囧囧有神地红着脸,弱弱举手:“爹爹,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呢……”莫非那个强吻我的小木灵在我的脸上戳章了不成。
“你对木灵干了什么?”爹爹沉吟片刻,问道。
爹爹你不应该问的是,木灵对我做了什么吗?我才是你的闺女儿啊。而且我像是那么行为不端的人吗?最重要的是,离开花到小木灵飞升,根本没有多么长时间,我就是想干什么坏事,我倒是来得及吗?
忍下心里的内牛满面,我尴尬地戳戳自己的眉心:“这里,他,亲了我一下。”
正担忧着这木灵干的事会不会有损我闺誉,就听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又是一波儿恭维祝贺声过来了:“这师侄委实是好福气啊好福气……”
“真是要祝贺玉鉴峰了啊”
“玉鉴峰以后一定是要大兴的啊……”
喂喂喂,可是为毛我森森地感觉到背后有如狼似虎的目光在烧灼?这也是好福气吗?师伯师叔们你们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不好。
我苦着张脸,勉强才维持住面无表情地状态,再一次弱弱举手:“爹爹娘亲,诸位师伯师叔,我可以去写见过木灵的观感了吗?”
“那是那是。”
“好啊好啊。”
“师侄你好好写着,师叔不打扰你了。”
又是一波儿热情的招呼过来了。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
忽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千军万马之中响起:“话说回来,师妹啊,你见过的那个木灵是雄性还是雌性呢?”
众人又是一默,期待地望向我。
“公、公的。”我无比艰难地说。然后我发现身边的郁小师兄笑了起来,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但是我万分肯定,那一定分外妖孽。
。
第十五章 梦云深
自从那一夜金光菩提树开花之后,当时在场的人都颇受好处,一个显而易见的方面就是,很多人回去以后都闭关了,包括我们的三位炼气大圆满的新师兄。
那只小木灵强吻了我以后,我的眉心便多了一个淡金色的花印,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看各峰的长辈那个反应,似乎不是坏事。
因此爹爹娘亲非常想要知道金光菩提树的效益,我也被娘亲提溜着扔进了洞府,当然跟着我的还有一储物袋满满的上品辟谷丹。要知道在凡间修真世家里,那些被逼着辟谷的孩子都是捏着鼻子吃辟谷丹的,我性格如此温驯说吃就吃从没有异议,爹爹娘亲你们忍心关我吗?然而闺女归闺女,爹爹娘亲在修炼和学术方面永远是这么不含糊,有原则!居然对我下此毒手,真的就几个月不给饭吃。
其实我个人更倾向于每天种种花养养草炼炼丹什么的,闭关这么艰苦的行业对我而言简直就是身心折磨。
说归说,我还是捂着被娘亲赏了一个锅贴的额头,灰溜溜地钻进了自己的房中闭关苦修。
不过就算是闭关,我也多的是不务正业。其实小木灵给我的帮助也没有那么神,要在七岁突然筑基什么的,这种事儿也太不靠谱。前段时间能够修炼到炼气中期我都在偷笑了,总不可能一下子就赶上了暖玉那妖孽的资质——要不是顾虑着身体尚未发育,暖玉早八百年就修炼到筑基期了。
所以我抱了掌门仙君赐的古琴,带上那门音波功,决定先把这门本事学了。那种被刚刚出生的小木灵鄙视战斗力的感觉……委实太屈辱了。
这琴是典型的文武七弦琴,初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合于琴中,后来周文王添一弦,武王添一弦,遂成文武七弦琴。琴身上的花纹古拙大气,带有仙人所制的玄妙花纹,在琴身末端,刻着繁复的古篆,仔细辨认才会发现那是两个字,否则这字只怕要让人当做是琴身花纹。亏得我博闻强识祸害过无数仙门古籍,不然还真认不出这是“瑶琴”二字。
这名字……真土。我连忙默念了一阵仙人莫怪,毕竟时代在进步,兴许制琴的时候这还是引领时尚的也不一定,用心不诚可是会挨雷劈的……
话说回来,这话,真假啊。
我心虚了一下,很快就一头扎进了那门音波功之中。
被掌门仙君随手拿来送人,其实这音波功也算不上什么绝世珍宝的,但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给我这筑基都不到的小娃是高深得很了。连着用灵力拟了七弦,叮叮咚咚地弹了一阵,灵力就要耗尽,想想那算不上多少动听琴音,只好又爬起来在院子里设了个隔音阵法,狠狠啃两个偷藏的灵果,然后吐纳调息引气入体。
于是便是这练了停停了练,直到能像模像样弹出个曲子来,一储物袋的灵果快啃完了,我也快成了那山间的猴子,不可一日无肉此言果然不虚,再一次亲身验证了真理,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开心——这技艺总算是没有大的问题了,只是……我睁着一双倦怠的眼睛看着空空荡荡的储物袋,又看看那一储物袋满满当当的辟谷丹,森森地感到了失策,我就应该多拿几个储物袋的。
修真无日月,估摸着爹爹娘亲最是腻歪,这闺女儿徒弟闭关的完美二人世界怎么能放过?大约是不会来访我这院了,倦极了,遂抱着琴倒头栽进柔软的床榻小亲亲,小俩月没睡觉了,果真是要人老命啊。神智一阵恍惚,沉沉地跌入了梦乡。
弹遍瑶池旧曲,韵泠泠、水流云瀑。飘渺笙箫碧云间,意萧条、穷途歌哭。幽幽箫声凝住了眼前仙云飘渺,不知是在云端,抑或是只多了面前浓稠惨雾,我想我是不是真的太过用心,做个梦也是身在乐声之中。
只是,吃了俩月灵果尚且腻味,练了俩月琴,就不说我那双抽筋不已的爪子,就是两耳也要嗡嗡作响了。要知道五音使人耳聋,想我虽然目盲,好歹还能凭神识辨认周围,要是不幸再聋了,去哪里找那么一门读心术来给我。不由心中生出些恶寒,但愿不要如此。
呆了一会儿,仍不见这云雾散去,最过分的是,连神识也透不过去。我左思右想,也不过是个梦境罢了,遂肥了胆子拂去了前路烟云,循着箫声蹬蹬蹬往前跑。
云雾散去,才发现面前竟是一片云霞缭绕的紫竹林,细碎的竹叶随风而动,发出些窸窣响声,周边或是深紫或是衰黄或是青翠的色调衬得此地分外令人心醉神迷。我驻了足静静观望,不时有鸟雀从远处飞来,叽叽喳喳成片,聚在这竹林中,颇有些意趣。
一低头,不期然发现那瑶琴居然还在我怀中。卧槽,瑶琴啊瑶琴,你能不要这么无处不在吗,伦家已经审美疲劳了好不好?你纵然是对我一往情深深几许,也要看我是不是对你郎情妾意啊。我略微黑线了一下,心虚地摸摸瑶琴,刚才太困了没有注意,抱着琴就睡了,不会压坏了吧。这一摸之下,却又是一愣,这琴怎么是有弦的?
感情不是掌门仙君给我的那琴啊。我恍然。
“你是谁?”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吓了一跳,乍一抬头,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在我前面出现。细一看,青衣绿竹箫,月澜冷清颜,清隽出尘,容色淡漠,衬着那身后幽邃凄清的紫色竹林,孤寂又傲然,让人不由生出高山仰止之感。原来是那个吹箫人。
我很严肃地低头沉思,我是不是应该狗腿地凑上去说,擅闯贵宝地,请原谅则个,又或者是你的箫吹得甚好,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吧?太太太亵渎他了吧。等等,我忽然抖了抖,我的神识不是辨认不清人脸吗?
这这这人不是活的?我两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去。要不?是像剑魂大人一样的傀儡?
我抬头正要吱声,瞬间眼前风云变幻,一切形象、声音、色彩全都绞碎在了那一团云雾之中。我怔然,终究是梦境吗?
忽地景色一变,一条落满了碎碎衰黄竹叶的蜿蜒小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抱着瑶琴踩在厚厚的竹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细细响声,林中不时有鸟鸣声。令我不禁赞叹这梦境之逼真,若非知道自己是个小瞎子,恐怕也要以为自己是误入了一方仙境吧。
步移景换,这畔是老鸦散乱飞蓬举,肠断白萍洲,那畔远处烟波江上,一线微渺的白,落了一叶轻舟,仿佛可以直上重霄。明明是开阔的视野,心上却只有丝丝孤寂入心。
又听见了脚步声,我急急回头,本以为是那个青衣吹箫人,却见了一个穿着黑色羽衣的身影飘然远去,熟悉得紧,却又不记得是谁。原地只留下一片黑色的长翎,在微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光,炫目美好。
随着形声消逝而去,面前剩下一片最初的紫竹林,在风中簌簌摇动,衰败的竹叶不时从竹枝上落下,已然是深秋了。分明是伤心景色,但是在这枝叶轻轻婆娑的声音衬托下,竟然死寂到近乎恐怖的地步,那恐怖不是外物给予的,而是内心油然而生的慌乱。我甚至觉得若不是在梦境中,额角一定早就挂上了涔涔的冷汗。
我胆怯地缩了缩脖子,转头看了一圈,正好看见一片稀疏的紫竹林,一座新起的尚未长过杂草的孤坟。瑶琴砰然坠地,我的眼前一阵晕眩。
随即天旋地转,我乍的惊醒过来。
周围,只是静默无声。
瑶琴还静静地躺在我的怀中,仍然是没有琴弦的。它比之梦境似乎更多了一份岁月的厚重温润,我收敛神识眨眨眼,眼前仍旧是黑暗一片。果然只是梦境吗?我,也仍旧是个小瞎子吧。我暗暗叹了口气,放出神识,却见自己的院门和房门竟然是打开着的。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外面传来,我软软地用睡久了甚是困乏无力的手支起身子,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