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者-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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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狼口崖反馈回来消息，说崖口外面的山林中发现了烟枪和大烟等物，看样子像是十几个人。张团长高度重视，命令继续搜索，看有无暴动队混过崖口的迹象。李剑则认为就是暴动队，他们连烟枪都扔了，说明没被挡在崖口外面，更没有返回，很可能已经混过崖口来到了山下，突发情况随时会发生。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王东胜把情况通知了山上山下，然后带着张参谋巡视去了。
过了一阵子，狼口崖又反馈回来消息，说有人用绳索下了悬崖，两名战士在崖底发现了一处洞穴，暴动队可能潜进崖口了。张团长命令守住洞穴，防止暴动队原路返回。李剑的担心得到了验证，张团长便说：“他们可能藏在山下树林中，应该派人进行搜索。”
李剑摇摇头说：“山下是无边无际的山林灌木，十几个人和我们捉迷藏，多少人找都不够用。我在明处，敌在暗处，徒劳无益。再说只要一搜查，他们便会动起来，更不好找。黑灯瞎火的，没处找这些人，只能固守现有防线，守株待兔，越乱越出空子。藏得烦了他们自己就出来了，何况天近午夜，他们的耐力已达到极限，天亮前必然要动手，不会等到第二天。”刘政委赞成李剑的意见，张团长也觉得有道理，便放弃了下山搜查的念头。
时至午夜，一场惊天阴谋终于付诸实施。“上！”巡逻队刚刚走过去，独眼龙便领着一伙土匪越过山南小路，接近了河边。一行人趟过河水，来到了河北沿，又向西摸到了山涧北侧裂缝处。
独眼龙下意识地看了看西面的简易桥，桥上哨兵的身影仍在晃动，在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但山涧里漆黑一团，把十几个人掩护得严严实实。“哼！”独眼龙坏笑了一下，带头钻进了裂缝里，其它人紧随其后。
独眼龙很快摸到了暗道口，一猫身钻了进去，其它人也鱼贯而入，快速朝山上爬起来。正爬行间，只听“当啷”一声闷响，不知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原来是“小鬼子”的烟枪掉了，独眼龙让把烟枪扔掉，可外号叫小鬼子的土匪多了个心眼，偷偷揣在了身上，结果没爬多远就掉到了地上。
“他妈的！小心点！不想活了？”独眼龙顺嘴骂了一句，却没停步。暗道里声音发闷，又黑灯瞎火的，分不清掉的是什么。独眼龙只想尽快抵达山顶，顾不了那么多了。小鬼子也没敢吱声，怕独眼龙怪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一伙人再也爬不动了的时候，独眼龙小声说了一句：“停！到头了！”
“我的妈呀！腰都折了，再爬一会儿非瘫痪不可。个子高了穿衣服费布，钻洞也不赚便宜。”大个子土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其它人也瘫倒直哼哼。
“都闭上臭嘴，上面有亮光的地方就是大殿，要是被共军发现了，全都完蛋。起来慢慢往前走，动作轻点！”说罢独眼龙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去，没几步便来到了尽头。大殿就在隔壁，他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台阶，凑近通气孔观察起来。还好，大殿里依然如故，几十个共军在埋头做事，正好下手。于是他下了台阶，小声说：“把炸药给我！动作快点！”一伙土匪立刻将身上的炸药卸了下来，递给了他。
光线太暗，独眼龙让人点上了一盏马灯，拿衣服遮挡着，用于照明。炸药太多，有五百多斤，独眼龙费了好大劲才码在一起。他按陈风娇说的把定时炸弹与炸药绑在一起，定好了起爆时间，计时器便“哒哒”地响了起来。一听计时器响了，一伙人顿时紧张得要命。有的列开架式要跑，但看独眼龙不动，只得硬着头皮等着。
独眼龙仔细检查了一遍，见万无一失了才说：“不走还等什么？想坐土飞机吗？”一听独眼龙发话了，土匪们像屁股着了火一样，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
“慢点！时间足够用！”后面的独眼龙小声喊着。
“你自己慢慢走吧！我可不想坐土飞机！”大个子土匪只管往头里抢。
暗道狭窄低矮，十几个人争先恐后地逃命，你挤我我推你地乱成一团，谁都跑不快。独眼龙只得喊道：“都他妈慢点！挤在一起等死啊！拉开距离，到暗道口集合，哪个敢提前跑出去，老子毙了他！”
一伙人总算好点了，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半天，终于抵达了山下的暗道口，停在了洞口里侧。见时间充裕，独眼龙清点起人数来。可他怎么查怎么不对，少了小鬼子。这一惊非小，独眼龙只得往回找，边找边喊：“小鬼子！你他妈磨蹭什么？快爆炸了，还不快走！”
“我的烟枪不见了，就掉在这儿！”小鬼子在前面回答。原来，到暗道口后小鬼子想起了他的烟枪，趁着清点人数的工夫回头找起来。他不能没有它，也不想让它埋在暗道里。
独眼龙气坏了，快速来到了小鬼子跟前，将他拽了个跟头。“要财不要命了？黑灯瞎火的上哪儿找去？快走！回头我送你杆好的！”独眼龙连吓带哄。
“这是我爹留下的，不能丢了！”小鬼子依然不听。
“妈的！想死，老子让你死个痛快！”说着独眼龙把匕首掏了出来，架在了小鬼子脖子上。一看不行了，小鬼子只得放弃。一伙人战战兢兢地出了暗道口，挤在了裂缝里面。独眼龙望了望风，领着一伙人出了裂缝，沿原路向山涧东侧跑去，此时已经深夜两点多了。
就在独眼龙一伙安放炸药的时候，李剑和张团长仍在等着他们发起偷袭。眼巴巴地等了大半夜，却没有任何动静，李剑再也坐不住了，疑惑地说：“他们早该来了，为什么没有动作呢？”
“午夜之后是最佳偷袭时间，他们仍不行动，明显违背常理。”刘政委也大惑不解。
“天亮之前最容易麻痹，难道要等我们人困马乏时再动手？”张团长猜测着。
“我们最容易麻痹的时候，也是他们最疲劳的时候。他们远程奔袭，最希望速战速决，不可能拖得太久。风餐露宿的滋味不好受，他们不可能有那样的耐性。何况天亮后不方便行动，更不易撤离。”李剑分析着。
“这就怪了，他们会不会采取过狼口崖的招术呢？”刘政委顺嘴提醒了一句。
“你是说他们还会钻洞？”张团长大吃一惊，浑身一激凌。
“有道理，过狼口崖这一招就像土行孙行遁地术，说明土匪里面也有高人。既然能过狼口崖，为什么不能故伎重演，钻到山上来呢？”李剑也重视起来。
“不行！这里面肯定有鬼，不能再等了，马上对山下进行搜索，看有没有洞穴之类的地方。”说罢张团长通知了胡连长，急慌慌地下山去了。正好王东胜巡视回来了，也跟在张团长后面下了山，李剑与刘政委坐镇山上等消息。
胡连长不敢怠慢，除了必保不动的人员之外，其它人分头搜索起来。一时间山下亮起了数不清的灯笼火把，一串串蜿蜒蠕动着，与黑乎乎的山上形成了鲜明对比。胡连长带领一个班沿河南侧往东搜索，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稍顷张团长和王东胜等人赶了来，也加入了他们的搜索队伍。一行人从简易桥一直搜索到山涧南侧的小山包东侧，仍然没有发现问题，便继续往东去了。正搜索间，突然有人大声喊道：“连长！快来看！”胡连长等人急忙赶了过去。
人们顿时看出了问题，河边泥沙上留有许多脚印，像是过河去了。黑夜中这些脚印虽不易发现，但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却十分显眼，看得出人数不少，而且时间不长，是刚才留下的。“快！循着脚印找！可能就是他们！”张团长果断地下了命令，一行人“呼啦”一下跑向了河北面，又循着脚印往西去，直奔山涧。
真是巧了，独眼龙一伙刚走出山涧没几步，就见一伙人打着灯笼火把迎面而来。“不好！有共军！”独眼龙小声说了一句，一伙人顿时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大……哥，怎……么办？”大个子土匪吓得变了声。
眼看就要撞上，独眼龙只好说：“过河往南去！原路返回！快走！”说罢一行人趟水往南去了。
胡连长等人正往前赶，打头的战士突然发现了一串黑影，正乘着夜色过河，已经到了河心。“口令！”战士机警地问了一句，接着便响起了“哗啦啦”的枪栓声，人们做好了战斗准备。
独眼龙意识到坏事了，共军的口令哪答得上来，于是小声催促道：“别管他们！快过河！慢了就吃枪子了！”于是一伙人拼命朝南面跑起来，不再缩手缩脚。
“开火！往死里打！奶奶的！可找着你们了！”胡连长果断地下了命令。顷刻间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子弹像雨点一样密集，河水溅起了朵朵水花，手榴弹爆炸声震天动地。
一伙土匪顿时懵了，有的胡乱放着枪，有的愣在水里不知所措，还有的中弹倒在了河里。见已经接上了火，四周仍有不少共军赶来，独眼龙感觉很难脱身了，便大声喊道：“快往南去！边打边撤！不要恋战！咱打不过他们！”土匪们听了如梦方醒，拼着性命跑过了河，往南面撤去。独眼龙却把速度慢了下来，藏进了一处灌木丛中。
见一伙土匪过了河，胡连长等人斜插了过去，尾随追击起来。等到了独眼龙藏身的灌木丛前，王东胜提醒张团长说：“不能再追了！得看看山涧那边，他们可能干了什么。”
“胡连长！回来！”张团长也觉得山涧那边有问题。
“怎么了？难道要放过他们？”胡连长正打得过瘾，不情愿地回来了。
“派几个人追击就行了，其它人朝山涧方向继续搜索，看他们干了什么。放心吧，咱们的人已经包围上来，他们跑不了。”张团长作了吩咐。
胡连长依令而行，派几名战士继续追击，其它人则掉头转向，朝山涧那边赶去。见此情景，躲在灌木丛中的独眼龙叫苦不迭。他意识到行动已经败露，共军很可能找到暗道，排除那些炸药。他后悔了，后悔刚才过于小心，把起爆时间定得太长。要是短一些，炸药已经引爆。他祈祷起来，希望胡连长等人找不到暗道，也希望炸药尽快起爆，赶在排除之前将道观炸上天去。
听南面的枪声稀疏下来，独眼龙不敢再在灌木丛中呆下去了。他知道那十名土匪已经完了，很快会有人清理战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眼前正好没人，是个空档，一旦山上的炸药引爆，就更走不掉了。于是他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往马头镇方向逃去，想回家暂避风头，再设法回到老君洞。
独眼龙刚跑了几步，就见有人正朝他藏身的地方赶，于是魂飞魄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更快了。此时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尽快逃离险境，潜回马头镇家中。他边逃边庆幸刚才多了个心眼，没一起往南撤，否则尸首都凉了。
张团长等人很快来到了山涧下面，脚印却没有了，没再往前去。张团长犯起嘀咕来，眼前都是悬崖绝壁，土匪来这里干什么？难道真有通往山上的洞穴？要是那样就麻烦了。难道他们攀上了悬崖？可没有行动，为什么返回了呢？是因为无机可乘放弃了？正疑惑间，只听有人喊道：“快看！这里有道裂缝！里面好大啊！能容下十几个人。”
“进去仔细搜！”张团长命令着，一伙人在裂缝里搜起来。
“这里有个洞！”有人喊了一嗓子，张团长急忙凑了过去。只见乱石后面有个黑乎乎的洞口，被杂草和小树遮挡着，杂草东倒西歪的，树枝也折断了好几根，明显有人来过。王东胜大吃一惊，急忙说：“不好！可能是通往山上的暗道，他们刚才进去过。”
“马上进去搜查，发现爆炸物立即排除！”张团长果断地下了命令。胡连长带头钻了进去，其它人紧随其后。
还没走多远，胡连长让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跌倒，被后面的战士超了过去。胡连长借着火把看了看，发现台阶上横陈着一杆烟枪，就拣了起来。恰好张团长和王东胜赶了上来，胡连长就把烟枪递到了张团长手里。情况已经很明显，这是一条通往山上的暗道，一伙土匪刚刚来过。“前面的要快！不要拖泥带水。山顶可能有爆炸物，要抢在爆炸之前排除！”张团长再次命令道。
人们加快了速度，疯一样地往前赶起来。为了把握，张团长对后面的王东胜说：“快通知山上，让道观里的人先撤出来！”
“来不及了！只有加快速度！”王东胜气喘吁吁地回答。
“前面再快点！要爆炸了！”张团长声嘶力竭地催促着。他清楚，如果山顶安放了足够炸药，这些人都有危险。倘若情报部队遭受重大损失，那么自己难辞其咎，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王东胜恨不得一步跨到暗道尽头，心里像着了火。如此危急的情况他从未遇到过，因此在霎那间想了许多。凭经验，暴动队很可能在山上安放了炸药，一旦起爆，遭受灭顶之灾的不仅是道观里的百十号人，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