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公主 作者:徐茉量(纵横女生网2013.02.02完结)-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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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看到公子舀给他肉里有两片腰花,连忙推让,“不可!公子,您一定要吃这腰花,青柏说这个是给您补精力用的——”
云夕‘噗嗤’笑出声来,风霖亲昵地瞪她一眼,“给你,你最该补一补。”
云夕正要还口,看到众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得埋头吃饭;过了一会儿,趁风霖不备,才挟起一片腰花,塞到风霖嘴里。
寒香姐妹看到风霖与夫人的甜蜜相处,艳羡地悄悄叹气。
六人正香甜地吃着午饭,忽然听到邻近处的院落传出喜庆的乐声,芦笙阵阵,还夹杂着一种独特的牛角号声。
云夕兴奋地站起身向那边望去,“那边的邻居在办喜事么?”
寒香神情古怪地点点头,她的妹子梨花放下手中的筷子,“是斧把大叔家的春姐姐今天出嫁。”
风霖拍拍云夕的手,“快吃饭,一会带你去看热闹。”两人低头喝汤,完全没留意寒香姐妹两个都红了眼圈。
“阿爸呀,阿妈——”一声高亢的哭叫声清晰地传来,云夕不解地望着风霖:嫁人的时候还要哭得这样凄惨么?青柏自认为明白地解释道,“这个……九黎女子出嫁前,是要哭上两声表示不愿出嫁离开父母,这是此地嫁礼上的风俗——”
他的话音未落,更凄厉的哭声响起,“阿妈呀,女儿错为菜子命,枉让爹妈费苦心!”
“女儿离别父母去,内心难过如刀绞——”
“为女不得孝双亲,未敬父母到终身——”
“水里点灯灯不明,女儿来世再报恩——”
随着年轻女子的歌声渐小,最后那一句唱得如气竭一般;邻院里的乐声也渐渐消了,随后是许多个老妇人悲痛的哭叫声响起,梨花再也忍不下去,抹着眼泪就往院外跑。
“她这是?”云夕总觉着那家喜事办得处处透着不吉利。
寒香摇摇头,“斧把大叔家的春子和梨花向来要好,春子这一死,梨花心里难受得很。”
“寒香姐姐,你倒是说清楚,那边到底是办喜事还是丧事?你方才还说是邻居家嫁女……”
不只是云夕,风霖和罗安青柏都疑惑地盯着寒香,寒香只得说了实话,“是喜事也是丧事!你们初来黎乡,不知我们这里的一种古习:凡是嫁给山神的女孩,死了之后是不能办丧礼的,要和嫁人一样,吹打着喜乐送她去北面的雾山,雾山那边是山神住的地方,常年有鲜花盛开,地上落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我们当地人称山神为‘落花洞主’,嫁给山神的女子都被称作‘落花洞女’。”
“山神?落花洞主?”云夕如闻天书,“你见过他是什么样?为什么要等女孩死了以后才能嫁给山神,这些落花洞女是如何知道山神要娶她?”
寒香斟酌了一番才说,“应该是这些女子早先在山上与山神会过面……被山神选中的女孩子自那以后就不吃不喝了,天天坐在窗前唱歌,还把自己打扮得很美,别人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直到有一天突然清醒,给家人说山神要来接她了。”
“一般到了这样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得给她准备后事了……”
风霖突然问寒香,“这样的女子多不多,山神一般都是在什么时候到你们这里挑新娘?”
“不多,但是每年都会有那么三、五个,不在固定的寨子里……对了,是每年的春天,其他的季节还真没有!”
云夕霍地站起身,“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蹊跷的原因,我去看看!”
风霖一把拉住她,“小夕,不可莽撞!此事由来以久,恐怕不是某些歹徒施展的邪术。”
云夕点点头,“哥哥放心,让寒香姐姐带我去看一看,我不会乱说什么的。”
寒香久与死尸为伍,也没什么忌讳,便拉起云夕的手,微笑道,“去看看也无妨,只是你得系上一方头巾,再把脸蛋抹黑些……不然,以云姑娘的容貌,只怕山神也会动了心。”
风霖闻言变了脸色,“不错,你还是不要去了!”
161 雾山之谜
寒香带着云夕走到楼上,换上当地少女的衣饰;又翻箱倒柜地找头巾,好帮云夕把头顶那丛惹人注目的金羽包起来。
风霖趁机把云夕拉到另一间房里,“小夕,你现在已经是我风家的媳妇了对不对?”
云夕茫然点点头,“好像是啊。”
“甚么叫好像是?!”风霖发觉自己语气太重,又软下来好声好气地哄她,“在我们大周,嫁了夫婿的女子是不能再公然抛头露面了……有什么事,让夫君代劳便可——”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一柔软温润的物事堵住;云夕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风霖的嘴角,随后嫣然一笑,“夫君,我跟寒香去看看落花洞女是什么样子,很快就回来,乖乖在家等我噢。”
“好……”风霖还在回味着娇妻如樱花初绽的笑意,云夕已拉着寒香一溜烟地下楼了。
斧把大叔家门口站了很多村人,许多人脸上带着悲伤的神情,更多的人却是好奇的样子;寒香拉着云夕挤进门去,看见男人们都坐在院子的一角,或是吹着芦笙、或是拿草绳捆着一个肩辇似的东西。
梨花正扶着一个红衣女子半坐在屋门前面的草席上,另外一位中年女人为红衣女梳着头发,边梳边抹眼泪。
云夕走近双目紧闭的红衣女,仔细地打量着;旁人看了一眼寒香带进来的这个脸颊抹灰的小姑娘,并没在意。
女子显然已经离世,但是两颊红润、唇色似火,的确与平常因伤病离世的人极为不同;云夕的视线停在‘落花洞女’鼻下的人中穴上:那里有极明显的几条红线,说明这个女子亡故之前曾纵情于男女之事!
令此女动情失常的,绝对不是什么山神、洞主……应该是个内力高强且擅长离魂之术的男子!
云夕心中怦然而动,这个落花洞女身上所显示的种种异常表明:她之前与男子强欢至元阴尽失,又被迷乱心智,生命中最后的时日、就活在对她施离魂术那人所叙述的幻像里……
‘如果捉到这个恶人,迫他将采阴的法术说出来,再让霖哥哥修习此功,那么,霖哥哥是否就能和我互修互补?’
云夕想到这里,欢喜得一下子蹦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左顾右望,发现没人注意自己的失态,立刻小心地站到寒香身后。
落花洞女已被家人装饰完毕,刺耳的乐声再次响起,落花洞女的父亲——斧把大叔过来要把女儿抱到肩辇上,斧把大婶却紧紧地搂着女儿,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带女儿走。
好多位妇人过来劝慰她,梨花和寒香跟着呜呜地哭起来,云夕也禁不住地抹把眼泪,将两颊的黑灰抹成了个大花脸。
她心中暗暗计算,一定要捉住那个祸害黎家少女、为患中条山的恶贼!逼他说出采阴的功法之后,就将其带到斧把大叔面前任由乡亲们砍杀!
落花女最后还是被放到木辇上,被两个壮年人抬着向外走,女子的母亲早已哭晕过去,其他人依旧吹奏着喜乐尾随在肩辇后面。
人群走过寒香家门口时,云夕看见风霖背着松木鼠小霖,正在门口向这边张望;她招招手示意风霖跟过来,风霖看到云夕花猫一样的小脸楞了一下,随后忍着笑快步走来。
“丫头,看够热闹没有?青柏他们正在收拾柴房,我们去搭把手。”
云夕扯住风霖的衣袖,“哎,我们跟着他们去雾山,走啊——我倒要看看那个祸害女子的落花洞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风霖不忍逆她,“好吧,你得保证不许惹事生非,扰乱人家的大事。”
云夕点头,忙不迭地催他跟上。
走到临出村界的地方,观礼的村人们渐渐止步了,只剩下斧把大叔和那两个抬肩辇的汉子;
斧把大叔回来头来看到寒香和梨花后面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女,不由迟疑地问,“梨丫头,他们两个是——”
寒香抢着回答,“这两位是我们在楚地的表亲……一起去送送春妹子!”
斧把大叔感激地点点头,“好心人,前面路不好走,时常有瘴气出现,你们还是回去吧!”
云夕大声道,“大叔,您尽管在前面走,我们小心跟着,不妨事的。”
斧把大叔也不再多劝,催着抬落花女的儿子和侄子走快些。
走了大约六七里的山路,还经过了一片墓葬地,路越来越窄小,最后进入一片长着参天古木的林子。
风霖等人以为雾山到了,斧把大叔却说穿过这片林子再走三四里才到。林间不时传出的几声单调的鸟鸣,浓密的树枝和叶片把阳光挡住,密密匝匝的树,树间缠绕着怪蛇一样的藤蔓,几乎分辨不出脚下的小路。
松鼠小霖吱叫一声窜到了树上,似乎是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风霖唤了它两声,见它不回头,便由它去了。
林地里极为潮湿阴冷,不时能看到飘忽不定的雾气;众人走到一片树木稀疏的地方,云夕突然惊喜地指着不远处:“哥哥快看,太美了!”
前面的景像令风霖也眼界大开:透过树木的叶隙,阳光照耀在林中,空气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个缓缓飘动的金色圆球,它们的轮廓并不明显,呈半透明状、有大有小、就像澡豆儿在水中泛开的泡沫一般可爱……
忽然有个木车轮大小的圆球从空中落下来,居然如实物一般摔碎!碎在地上的气泡又慢慢散开,变成一道道色彩绚烂的彩虹……
斧把大叔偶然回头,发现四个年轻人竟然目光烁烁地走向那些彩色气泡!他急切之间大吼一声,“别过去!那是瘴母!”
“瘴母是什么东西?”几个人闻言吃惊地回转身,紧张地问斧把大叔。
“这瘴母无色无味,但是比青草瘴、黄梅瘴、蚺蛇瘴都要厉害!中了这种毒气,断无逃生的希望!寒香,你带两位贵人紧跟在我身后,切不可再乱走。”
寒香羞愧地应着,她久行黎乡,方才居然也被那种色彩绚丽的瘴毒吸引住,差点害到霖公子和云姑娘。
等到温暖的阳光和清新的山风迎面而来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走出阴暗潮湿的古木林;一条较平整的小路出现在众人面前。
抬辇的两个汉子也松了口气,顺着山道急奔向前;风霖拉着云夕低声问她累不累,云夕摇摇头,她忘记脸上被镬底灰抹得乌七八糟,还冲着风霖抛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风霖嘴角一抽、随后憋笑到腹痛。
走了大约一刻钟,快到正午的时候,转过一片陡峭的山崖,顿时另一种全新的天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前方是大片深蓝的湖水,流云清晰地倒映在明镜般的湖面上,有点点黄绿的浮萍点缀在水边,水色明净如玉、对岸水气缭绕、恍然难分天地。
抬辇的汉子缓缓放下肩膀上的担子,和斧把大叔一起跪在湖边,虔诚地祷告了数声,然后合力将红衣落花洞女的身子抬起来,用力抛到湖心;红衣女没有立刻沉下,而是随湖水的方向缓缓流动了一会才慢慢沉没。
寒香和梨花小声地唱着黎家的送别歌,斧把大叔三人无声地落泪;云夕则把目光投向湖对面,那里白气弥漫,隐约可见无数的彩色瘴母随风飘移,难怪无人敢进这雾山,把它认做是山神居住的圣地。
其实,风霖这行人若是从一旁的峭壁绕过湖水,走近那片雾气笼罩的地方;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两个白衣男子正悠闲地立在湖对面,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月忍的视线从风霖身上掠过,落在云夕花猫似的小脸上,忍不住微笑起来;有一条金黄色的巨蟒正从湖中慢慢游出,行动十分迟缓:它的腹部膨出了极大的一块,可见刚刚觅食到足够它消化半月的美味。
站在月忍身边的男子穿着一身素白绣金色团龙纹的锦袍,累金丝腰带上坠着翡翠碧玉,长发用金冠束在头顶,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珠是金黄色的,和他脚下那条黄金蟒的眼珠居然是同一个颜色!
如果不看那双令人望之惊悚的眸子,只看他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和刀刻斧削一般的面孔,倒真是难得一见的俊伟男子。
一个团状的瘴母缓缓飘近,男子随手挥开,面带嫌恶地道,“这个该死的春天,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月忍小心翼翼地道,“师傅,春季木气升发、加重肝阳内热,您的身子……”
巫王略略闭上金黄色的眸子,“今年的热毒发作得格外厉害,我连取了三个处子的元阴,竟也不能完全压制。”
月忍盯着湖对面的寒香,“师傅,您看那个穿青衣的女孩如何?弟子现在就将她捉来。”
巫王眯眼细看了一番:“资质最好的是右边那个黑脸女子……”
月忍见巫王竟看中了云夕,一颗心蓦地提了起来,忽然听巫王续道,“此女和你指的那个青衣女都已非处子,南边那个少女虽年幼,尚可一用……算了,今天还熬得过,你明天替我去村寨,把那小女孩带来。”
“是,师傅!”月忍目光闪动,巫王既然对云夕没有兴趣,他就可以放心地把云夕和风霖引过来……
162 再遇花涧
虽然湖面上早就不见了落花洞女春儿的身影,斧把大叔还是站在原处张望了许久;似乎是期望着真的会有山神从天而降,带着在圣湖中重生的女儿腾云驾雾而去——
可惜一直等到太阳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