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公主 作者:徐茉量(纵横女生网2013.02.02完结)-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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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该修面剃须了,扎得我下巴甚痒……剃须?!”
卫开方被自己的话惊得一震,手中的铜碗倾出好些米浆来;他急忙低下头去看义诚君的脸:义诚的下巴上果然冒出了一片青油油的胡茬!
‘义诚自少年便自宫为竖人,怎么还能长出胡须?仔细想来,他的声音也不似其他竖人一般尖利,而是好听的男中音;难道……他并非真的净了身?’
‘不可能,’卫开方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齐王宫的内小臣向来严谨,寺人、竖人们不止进宫前要验身,还会每年验定一次,以免某些人体质殊异未完全净阳。想来是义诚内力深厚,以独家功法制衡了身体的缺陷,并且恢得了阴阳平和……’
他方才失手将米浆溅到义诚君身上几滴,这会子急忙拿帕子去擦拭,擦了两下索性替义诚除去袍子,“来人啊,快备热汤,本官要沐浴!”
侍从往净房里备好热水,在浴汤里加上暖身的艾叶;卫开方将侍从逐走,自己抱起昏睡的义诚君来到净室。
脱去义诚君的衣衫,把他轻轻放进浴盆坐好,卫开方吁了口气,“义诚,我还是第一次服侍别人沐浴呢,自小都是别人服侍我……啧啧,别说啊,你面容看起来文秀,身子骨还挺壮硕呢,嘿嘿……”
卫开方撩起热水浇在义诚君肩上,强迫自己不往下面看,他虽未见过竖人残缺的下体是什么样子,但是料想着也会是极难堪的情形。
手指颤抖着抚过义诚君的胸肌,卫开方的视线不受指使地溜达到下面……
“怎么会是这样?!”
“应该会是怎样?”
卫开方惊骇地抬起来,发现义诚君已然醒来,正半眯着凤眼恨恨地盯着他。
“义诚啊,你……你不是真正的竖人……你是——”
“我是竖人,而且是天生锁阳;今儿是二月十五吧……我的身子只有在月圆之夜才变回真正的男人。”
义诚君说着又皱起眉头,“开方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不止给我用了最厉害的迷药,还点了我周身要穴,快扶我坐起来一些,腰酸得紧!”
“是。”卫开方如尊王命一般,立刻去扶他坐起来,“这样舒服些了罢?”他一边问着,又向那水里望了几眼;义诚恼怒地瞪他。
卫开方觉察到义诚君的不悦,嘴角却绽出惯常的轻佻神态,“呵呵,我方才没看清楚。。。。。。你的那物儿,好似比我的大些……”
“你——”
卫开方看到貂竖气得两颊泛红,更添惑人之色,不觉魂魄都飞走多半,“义诚,这木盆甚大,我伴你一道洗吧……顺便给你搓搓背什么的……”
义诚君无奈地闭目,“你把主君如何了?”
“主君?没把他怎样……就关在他的寝宫里,他好得很呐……等主君同意让无亏做储君的时候,就放他出来。”
义诚君睁开眼望了一瞬卫开方,心里虽然不全相信他的回答,但听到齐王尚在人世,便略略放下心来,只是暗自思忖着如何从这里脱身。
卫开方的双手又落在义诚的肩头,缓缓抚着颤声道,“你还未说清楚,为何这月圆之夜你才变回男子?难道你如那些茅山老道一般,修的是锁阳断欲的仙法?”
貂竖叹口气,“开方,我们同朝为官十数年,情如兄弟一般,可是,我从未给你讲过我的身世吧。”
卫开方闻方清醒了三分,拿过一只绣墩来坐在浴盆旁边,讪笑道,“义诚你说,我保证不再乱看……嘿嘿……”
“我,从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自懂事起就住在鲁王城的公孙府了……姬溺将军收我为义子,他说我是他从战场上捡来的。”
貂竖突然想起风吟交给他的那张信帛,若是信中所言是真,那么他在这世上还是有血缘至亲的……
“义父一直视我为亲子,而我也时刻不忘报恩之心!就在十四岁那年,我主动向义父要求来齐国当细作,那年正逢齐国宫变,襄公姜诸儿被连称的叛军杀死在姑棼贝邱山下,姜无知自立为王,不久又被饔禀大夫所杀……我趁乱混进齐宫做了侍卫。”
“主君继位之后,偶然在中门处见到我,他对我似是很感兴趣……齐宫大事已定,义父来信催我回国,他说已为我物色了一个贵族女子,命我回国成亲……可惜,就在这时,我却得了一种怪病,男性之物日渐缩回腹中……每月十五之夜还全身冰寒、冷气入骨!”
“在我当值的一夜,突然腹痛如刀绞,直痛得昏死过去,是主君……他路过中门见到我的惨状,便出手将我救下;宫中诸位疫医也说不出我得了何种病症,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锁阳了!”
“在那之后的第三天,主君问我,可愿以竖人的身份伴在他身边?他可以每月十五晚上为我运功抵抗蚀骨的阴寒。我想,他待我如此之好,无非是看中了我这张雌雄莫辩的脸……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回到鲁王城,若是让别人知道我正在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义父的脸往哪儿搁?”
“主君从未嫌弃我是个畸体之人,每逢月中便与我同榻而眠,用内力助我驱寒,整夜拥我入睡;我们……也欢好过……主君之前并无龙阳之癖……似是对我有几分歉意,常说要把这里那里的土地封给我。”
“我后来要了墨、峄两城,那里靠海,我希望年岁大些之后能去那里的渔村隐居。主君也说过早些找个合适的接班人,到时候陪我一起去海边过闲居的日子……”
卫开方听得呆住,良久才涩然道,“你对他……是有真心的?”
义诚君微笑,形态美好的凤目中流转着清柔的眼波,平素里略淡的唇色因热汤的浸浴而变得红润鲜艳;卫开方的视线定在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上,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小腹处的紧胀越发得难以忍耐。
貂竖的眼神却透过他看到遥远的方位,“是啊……一开始,我只是想利用主君的宠信,从他手中得到齐国兵符,好暗中助我义父夺得鲁王之位!后来,义父却说他已无取代姬同之意,让我回鲁王城与他过平静的日子……我恨他不珍惜我这许多年的忍辱负重,转而将怒火宣泄到鲁侯姬同的生母——文姜夫人身上!”
“主君的二兄姜纠儿当年死在文姜夫人的行宫,姜纠儿的生母慕容嫣一直想择机杀死文姜为儿子报仇;我探知姜灵儿和大难未死的姜诸儿隐居到即墨城的崂山下,便授意慕容太妃前往崂山、以家传秘术害死了姜灵儿夫妇俩;义父自少年时代便暗恋文姜夫人,他闻讯甚为伤心,自此再不肯与我相见……”
“鲁王城也归不得了,我便不知此生的目标为何……只是麻木地受着主君的宠爱,渐渐地,觉得主君的安喜便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不,义诚!”卫开方突然伸手捂住义诚的嘴,“你对姜小白只是感恩而已,从今日起,我来温暖你的身心,你再不需要他的存在!”
150 与君同殇
卫开方半立起身来,贴近义诚君的面孔急切道,“你对姜小白只是感恩而已……从今日起,每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不!是此后的每一天,由我来夜夜拥你入眠,驱逐你身心的种种阴冷!”
“义诚,你且忍耐两天,等无亏继了位、我就为你解穴呵,再把虎符还给你!到时候任打任罚,我都由你。”
姬貂苦笑,“我还能如何?浴汤快凉了,你叫个侍人进来服侍我着衣。”
卫开方大摇其头,“除了我,再不可让别人看到你的身子……若是被人知道你尚是男儿本身,后宫里不知又会传出怎样的怪谈来;先系上浴巾……我们身材相仿,你将就着穿我的睡袍吧。”
他再次将义诚托起护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护着一件易碎的瓷瓶;姬貂心中暗叹: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谁是谁的劫难。
卫开方将姬貂放到床上,另取一块布巾来给他擦身,手指触到义诚白皙的手臂时却吃了一惊,“你身子怎地如此冰冷!是阴寒发作了么?”
义诚君铁青着脸,牙齿抖得‘克克’出声,“你要么……解了我身上的大穴,让我自行运功……要么助我一臂……之力……”
卫开方边给他套上厚袍,边着急地问,“我该如何助你?”
“运气到两掌劳宫穴……以力温化我胸前阴都便可……”
‘阳明经上的阴都穴?义诚是否想借自己的内力,冲开下身阳明经上被封住的穴道?’
卫开方迟疑了一瞬,借着房内夜明珠的光芒打量着姬貂:他的身躯陷在柔软的羽枕上,那张细腻优雅、俊美如神祇的脸比身上的月白夹袍还要青白;因为极力想遏制牙齿的寒颤叩动,已把下唇咬出血珠来。
“你每月都要受这种苦么?等宫里的大事稳定了,我们一起出宫寻访名医,定要治好你这怪病……”卫开方心痛地絮叨着,将义诚君扶坐在靠枕边;然后自己盘膝坐到他对面,将丹田之气凝于掌心,缓缓顶上义诚的前胸。
义诚君紧闭双目,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卫开方输入的这点能量不足以为他驱阴逐寒;卫开方一咬牙,内力连绵逼上两掌……却见姬貂双目一张,‘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正正溅在卫开方身后的淡青帐子上,如同绽开了一丛绝艳的花!
“义诚,你——”卫开方一句话没说完,被突然间恢复行动的义诚君点中了后颈大椎!他直直地向后倒去,一双眼瞪得大大的,眸中全是伤心气恼。
义诚君伸手拭掉嘴角的血迹,帮卫开方把弯曲的两腿放直;想了想,又在他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以‘报答’卫开方之前种种轻浮举动;卫开方言语不得,脸色涨红发紫、古怪至极。
“开方啊,”姬貂一边套上自己的外袍,一边低声叹息道,“我们兄弟交好这么多年,我岂会不懂你的心意?可是……主君因我之故受此大难,我岂能安心苟活于世?不管他现在已成何种模样……生也好、死也好,我都该去陪着他。”
义诚君站起身,把丝被拉起来盖到卫开方身上,“两个时辰之后,封住的穴道自会解开;我去后宫寻到主君就带他离开王城,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两个罢……无亏继位也好、姜昭继位也罢,都是主君的儿子,想来主君日后也不会记恨你们。”
他说完便向门外走去,只走了两步身子便晃了一晃:他身迷药的毒性未完全散尽,已经两天未饮未食,方才又利用卫开方输入的一点功力强行冲开全身气血瘀滞的要穴,此时只觉得头晕眼花,腹中的寒痛胜过有生以来任何一次发作的痛楚。
姬貂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打开外堂的后窗,如一缕轻烟般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僵硬地躺在木床上的卫开方,眼睛直直地盯着纱帐的顶盖,一瞬之后,眼泪缓缓地溢出眼角。
跳出荣园的围墙,义诚君的脚步踉踉跄跄再也施展不出高明的轻功来。
有暗卫发现他的身影,但是同时便认出这是他们的统领义诚君,于是一个个无声地又回到自己的暗岗。
姬貂抬头望了望那轮满月,低低地诅咒了两声,努力地加快脚步奔向玄武宫。
所有的宫门都被木条钉死,义诚君跃过几道围墙,用力砸开了一个封条较窄的窗子,跳进外堂。
玄武宫里还是从前的模样,鎏金巨柱和浮雕梁枋支撑着满堂的华贵奢靡,朱红色纱幔一层层遮住窗外的亮光和风尘,虎皮裘毯铺满各个角落;墙壁上镶嵌的那些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莹亮的光华。
但是这些如常的陈设此时却透着荒凉和诡异:宽阔的大堂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一丝声息;义诚君胸口跳得越来越激烈,无边的恐慌笼上全身……
他艰难地挪动脚步向内房走去,想象着齐王殿下就含笑坐在窗下的竹榻上,向他缓缓伸出右手……
“谁?”一种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呆立在纱幔外的姬貂如闻仙乐,一掀锦帘冲了进去!
姜小白还活着,正半靠在床背上,原本黑亮的胡须和头发已变成灰白色、犹如罩上一层雪霜,五官瘦得全榻下去,连眼睛也变得浑浊不清;他仔细地辨认了一番,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貂儿?”齐王闭上眼努力将脸侧向里面,沙哑地道,“本王此时……如此狼狈,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义诚君抹净眼泪,哽咽道,“今晚是……月圆之夜,主君要和微臣在一起……”
姜小白缓缓把头转回来,“你走吧,本王的大限到了,以后都不能再为你取暖啦!”
“不会的,我们现在离开王宫,去……去微臣的封地墨城……君无戏言,主君说过的话,一定要信守承诺。”姬貂伸手去搬齐王的身躯,觉得触手冰冷,齐王自胸口之下,竟然已无暖意!
齐王推开他的手,急促地喘息道,“我的腿早就没知觉了,又有四五天未进饮食,已是强弩之末……本王迟迟不咽这口气,原来是等着你来见我一面啊……”
“貂儿……本王这才明白相父临终那句话的意思,他说的是鲤鱼和甘草!他是想告诉本王,易牙一直在用属性相克的食物放在一起做膳,用这种阴晦的法子毁我康体!如此,蓝蟒也发现不了他动的手脚……蟒儿在本王发病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