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语红尘 作者:狐不忧(纵横2012.08.10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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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那老掌柜头也不抬，波澜不惊道：“五千两金子。”
　　“哇。”紫衣惊到，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花了。也就不去想。
　　交了珠子，老掌柜开了银票递了出来，厚厚一打，张张都是千两巨额。
　　紫衣收了银票，前脚跨出门，又想起什么，折了回来道：“老掌柜，这里可有什么客栈？”
　　老掌柜头也不抬：“左边，右边，对面都是客栈。”语句简洁，一点都不拖沓。
　　苏紫衣望了出去，见那青色旗子在风中飘扬着，上头那个青字越发明显，如果能在青不归的地盘上住，多少都会有家的感觉吧。
　　“老掌柜，我出十两金子一晚，在你这里住可好？”
　　“不行！”
　　“一百两！”
　　“不行！”
　　“一千两！”
　　“不行，多少两都不住！”
　　“那这个呢？”紫衣掏出青不归拿给她的玉环，在老掌柜面前摇晃着。
　　老掌柜抬起老眼昏花的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那玉环，发出淡碧色的光芒，与门牌上的玉环一致，那可是当家的信物。
　　“姑娘，楼上请！”照样是简单明了的语言。青不归，你可真会选人材啊。
　　楼上是一间精小的阁房。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梨花小木桌椅，锦丝屏风，琉璃铜镜，一张古色雕花绣床，精致雅观，应有尽有。
　　“姑娘请在此处住下，如有其它要求，请随意吩咐老朽。”老掌柜虽说仍然波澜不惊，但语气中已增有敬意。
　　谢过老掌柜，紫衣便在这小阁房里住了下来。
　　亦日睡到晌午时分，草草地梳洗一番，与老掌柜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跟随着飞甲虫发出的气息，紫衣绕了一圈路，走到汴州东区一间大门前停了下来。
　　朱色的大宅子。光是门地便占了一条街口。
　　那朱门上一块黑底金面的扁牌，上面写着“上官府”三个大字。
　　那上官蘅兰便入住在这里。
　　苏紫衣抱着门前的石狮子等了半晌，未见人出来。不远处是一处市场，有不少人在里面交易买卖，苏紫衣看着兴致悖然，恨不得自己也跑去花钱吃喝玩乐一翻。钱袋子里几千两金子啊，放在钱袋里就象会咬人，咬得心痒痒，真恨不得立刻花了出去。
　　正想着，后门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身着青衣，头上梳了个双头小髻，正是那青衣小丫头。旁边那个，身着华衣蓝服，头上盘着朝凤髻，黑色长发垂了垂在腰际，这种发髻时下的大家闺秀都爱梳。正是那上官蘅兰。
　　那青衣小丫头说道：“小姐，你想裁花布，叫我们这些丫头去就好了，没必要亲自去啊。”
　　上官蘅兰笑道：“如意坊出了新料子，一定要亲自去试，才知道搭不搭。你们这些小丫头眼光不济，免得裁了些料子回来，做成衣服，穿起来就跟你们是一路货色了。”
　　“小姐是想做件漂亮衣裳，穿给七皇子看吧。”
　　“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看我不掌你的嘴。”上官蘅兰佯装怒气，脸上却是甜蜜一片。
　　两人边说边走。苏紫衣悄然跟在身后。
　　脑子一转，倾刻间换了身粗布衣裳。蓬头散发，幻作村姑模样。紧接着跺了跺地面。唤来一只青面小鬼。
　　“你，看到没有，前面那个人的荷包，去抢过来。”苏紫衣喝令那小鬼。
　　小鬼无奈，苦着张脸，化作个长相猥琐的青年男子。跑过去便将上官蘅兰腰际的荷包抢了就走。
　　上官蘅兰一场惊呼，那青衣丫头猛地追了上来，口中还叫到：“抓贼啊，抓贼啊！”
　　苏紫衣见状，猛地挺身而出，将那小鬼撩倒在地，将荷包夺回到手。
　　装模作样一番打斗，那小鬼完成任务便跑走了。
　　青衣丫头气闯嘘嘘地跑上来，将荷包夺回手里头。
　　上官蘅兰娇声微微，感谢道：“谢谢姑娘出手相救。”
　　“不用谢，不用谢。”苏紫衣忙地摆手说到：“我叫小紫，爹妈死得早，也只有一身蛮力可以使使。小姐若是不嫌弃，小紫愿意到府上效力。”
　　青衣小丫头一皱眉，看着眼前脏兮兮的紫衣道：“你出身不详细，谁知道你手脚干不干净啊。”
　　苏紫衣见那丫头一脸的精明相，看起来刻薄刁蛮。
　　于是更加装出一副可怜相道：“小紫是城郊百花村的村民，自小由村人们养大的，平日里帮着各家做点小杂活。小姐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
　　说着，眼泪就扑扑地往下掉。
　　上官蘅兰见状心头一软，说道：“小紫不要多心，青青只是随口说了两句。正好府上在招杂工丫头，你回头去找沙叔，我跟他说一声，你就入到府里来干活吧。”
　　苏紫衣心头一欢，嘿嘿一笑。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进了府。这下可以跟娘交待了。
　　那青青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管她呢，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不跟她计较。
　　抬起头时，见上官蘅兰与青青已飘然走远了。
　　苏紫衣嘿嘿一笑，回到当铺，跟老掌柜打了个招呼，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进了上官府报到去了。
　　
　　
　　007　上官府中
　　上官府中。
　　换了身白色粗布小衫，早早地站在了上官府侧门外。
　　只见已有百八十人在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紫衣跑到队伍前端，瞧见个五十来岁一脸正经的男人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前摆了张小桌子，正用着毛笔写些什么。
　　旁边是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前方放了几块大石头。
　　那些排队过来的人一一走到石块面前，举得起石块的便录取征用，举不起来的，便打倒回府。
　　“请问，您老是沙叔吗？”苏紫衣一脸诌媚笑问那坐在太师椅上的人。
　　那人抬起头来，八字眉，倒吊眼，鼻子下留着两撇胡子，乍一眼看去，还真像那鬼市上的老鼠天师。
　　“你是什么人？要报名那边排队去。”那沙叔轻瞄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瓮声说到。
　　“我叫苏小紫，是小姐介绍来府上做工的！”苏紫衣陪着笑说到。
　　沙叔手中的笔一停，抬眼看了看她。扬声说到：“小姐介绍的？小姐介绍就了不起了？伸出手来，给我老人家看看。”
　　他不过五十来岁，就自称老人家，听着令人觉得好笑。
　　苏紫衣摊出手来，沙叔瞄了一眼，哼声道：“手指又白又嫩，一看就是没做过活的人。真不知要你进来有什么用。”
　　苏紫衣心里不服气了。她没做过活倒是真的，但可并不代表她没有用啊。她又不是凡人，力气比凡人大得去了。在雪山时，一人独斗一头雪象也不在话下，不开心了还可以轮着雪象当绣球抛着走。
　　于是，气呼呼地跑到那些石块前去，一手提了一块石板，得意地看着沙叔。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眼前看起娇娇弱弱的少女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沙叔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忙用毛笔刷刷地写道：“苏小紫，录用到伙房做劈柴挑水，端茶送食的活计，立即上工。”
　　立即就有穿着土布衣裳的丫头上来领了她进后院去。
　　上官府不愧是富贵人家，竟占了汴州东城区足足五条街口。其中假山盆池，怪石林立，长廊走坊，奇花异草更是不必多说。
　　从后院进去，是各级丫头小斯的住所。
　　这府中的丫头小斯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最低层的丫产干些洗衣挑水的力气活。中等点的丫头便随时候在房门前厅处听候主子差遣。再上等的便是随时跟着主子的贴身丫头。
　　身上的衣物也有等级区分。低层丫头只着土色粗布衣裳。中等丫头还好，可以穿棉织布裳。而上等丫头，只是稍次于主子。没有丝绸纱缕，也有锦团织制的刺绣衣裳。主子高兴了，还赏些平时不穿的綢緞衣裳。
　　苏紫衣被带到了后院一间偏远角落的房间里。
　　推开门来，只见屋子是一张连炕床铺。上头放着四张床被，看来，这间房子有四个人住。
　　靠墙站立的四个木柜子，再中间便是一张糙木桌子配着四张同样粗糙的椅子。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房中恰好坐了一个人。
　　听到身后门被打开的声音，转回头来看，这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子，穿着土布衣裳，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
　　见到紫衣进来，便开口问道：“你是新来的？”
　　苏紫衣点头答是。
　　那女子便微笑道：“我叫绿珠，来这里的时间较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吧。”
　　紫衣立即对那女子大为好感。
　　说话间，又进来两个丫头，皆是身着土布衣裳，看来都是低等丫头。
　　绿珠是在伙房干些配菜洗菜的活儿。
　　杜鹃主事洗衣绞裳。
　　金娘负责宅子前厅的地面清扫，家具清洁。
　　如此，苏紫衣，绿珠，杜鹃，金娘四人共居一室。
　　紫衣与她们攀谈一番，才知，她们三人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进了上官府做丫头，只想着挣些钱补贴家用。况且年纪不小，做不了两年，便要放出去嫁人了。
　　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心性纯朴善良。
　　紫衣与她们聊了半天，中途去伙房领了些吃食回来。待到黄昏，跟着她们熟悉了一下周边环境，差不多就到了休息的时辰了。
　　床上躺下，刚在熄灯，突得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绿珠抬眼看了一下来人，眉头一皱，颇为不高兴的样子。
　　只见来人身着青衣，头上扎了个双头小髻，一脸的精明模样。不是青青，又会是谁？
　　“这么早就睡下了？”青青故作惊讶地说：“现在还不过戊时而已，你们干活也不见得有多累啊，不会是懒成这样吧？”
　　绿珠一扭头睡下，金娘与杜鹃亦不理她。
　　青青见状，冷笑一声。看到苏紫衣，忙说到：“你今天才进来，要小心了，可千万别学她们这副懒样子。这府里可是不欢迎懒骨头的。”
　　说罢，得意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便扭着身子出了门。
　　绿珠见她走了，恼声道：“这个青青，主子不在时，便当自己是主子了。”
　　杜鹃与金娘也忍不住抱怨：“她啊，没事就来说我们两句，这样也就算了，有时候居然跑到小姐面前乱告状，那沙叔也与她是一伙的，动不动克扣我们工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苏紫衣一笑，道：“不理她就好了。”
　　“就算不理她，她也会来招惹你的。”绿珠说到：“你以后小心点，尽量别惹着她。这种人，气量狭小，最会记仇的。”
　　苏紫衣应声答应。心想，若不是娘的托付在身，否则，一定是要好好整整这青青的。看她还敢不敢这样欺负人？
　　不一会儿，四人便各自睡去了。
　　睡觉，对于苏紫衣来说，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情。
　　只记得刚刚才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被绿珠推醒了。
　　“小紫，快起来，天亮了。”绿珠推了推身边的人，说到：“今天你第一天上工，可别迟到了。”
　　苏紫衣哼哼了几声，又睡了过去。
　　绿珠出门前又叫了她几声，这才迷迷糊糊地起身。
　　迷糊中梳洗了脸，跟着绿珠去了伙房。帮忙生火做饭，再劈了两担柴，仍然如在梦游，瞌睡连天。
　　突得听见沙叔匆匆跑了进来，叫道：“苏小紫，七皇子来了，赶紧去伙房端碗莲子雪羹到前厅来。”
　　话音刚落，整个伙房都紧张起来。
　　苏紫衣从绿珠手上接过楠木拖盘。上面是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碗，碗中盛着散发着香气的莲子雪羹。旁边一把同样花色的调羹。
　　“小紫，仔细点。小姐最注重七皇子的事情了，可千万别出了差错。”绿珠千叮万嘱。
　　苏紫衣点头，接过楠木拖盘，打着瞌睡往前厅走去。
　　第一次进到前厅来，一路上的景色倒是蛮吸引人。那走廊上挂了只朱色漆金鸟笼，笼子里挂了只七彩的灵鸠鸟，见了紫衣过来，拍着翅膀乱叫。紫衣见了不由笑。透过鸟笼看过去，只见是一池塘水。水边长有浓密纤草。草丛中隐隐露出一块灰色的石头来。
　　仔细看，不由惊了一跳。原来那灰色石块竟是一个人头。
　　石块被雕成了一具人头，被放在杂草从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那人头雕得诡异到极。双眼暴凸，眼睛大得占住了半张面孔。额上又刻了第三只眼，那眼睛涂了红漆，巨口中吐出来鲜红的舌头。头上无头发，前额上处突起来两只角。
　　这是什么妖怪？
　　
　　
　　008　鬼头怪石
　　紫衣纳闷到。纵使看过中原无数妖怪，却说不上来眼前这种是什么品种。
　　细细看去，不远处又有一座。再找上前去，竟然不少人头暗藏其中。
　　苏紫衣沿着那些奇怪的人头而去，不会儿，竟到了前厅大门。
　　蓦地想起来，要送莲子羹到前厅，于是急忙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