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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医道天下-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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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王妃娇躯一颤,从发呆中惊醒过来,抬头瞧着满脸堆笑的李准,美眸闪过畏惧之色,但随即眼神一闪,眼中的畏惧消失了,脸色平静的点点头,迈步上了台阶,进入正厅内。

李准将殿门轻轻合拢,无声的关上,后退了两步,转身站在台阶旁,瞧着秦十六和郑三刀等人,微笑颔首。

“臣妾见过王爷。”余王妃蹲身施了一礼,微垂着头,静默地站在厅内。

陈烨面无表情的瞧了一眼余王妃,端起桌上灯光下杯体泛着油亮的光泽,胎薄如膜,绘着精美素描图案的茶碗,揭开盖碗,正要喝,手一颤,险些将茶碗失手扔在地上。原来茶碗上绘着的精美画图竟是一副男女交媾的春宫图。

陈烨尴尬的又将茶碗轻轻放在了桌上,心虚的下意识瞟了依旧垂头不语的余王妃,轻咳了一声,淡淡道:“没想到本王能活着坐在你面前吧?!”余王妃娇躯微微一颤,依旧一言不发。

陈烨冷笑了一声:“你自以为机关算尽,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如今还有何话讲?”

余王妃静默了片刻,缓缓抬起苍白的俏脸,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悲凉的笑意,轻声道:“我之谋不成,是天意。臣妾认命,杀剐随你,我无话可说。”

陈烨瞧着今晚第二次让他有惊艳失神感觉的绝世容颜,心里不仅没有怦然心动,反而后脊背一阵发凉。一而再再而三心肠狠毒的杀夫,这女子才真是仙女和魔鬼的完美结合。

陈烨微皱眉头,有些头疼的抬手轻轻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虽然此女想杀的是朱载圳,可如今自己已替代了朱载圳,也等于这段孽仇也被自己完完整整的继承了。可怎么处置她,陈烨犯了难,虽然莫名顶替成功,可她毕竟和自己无仇无怨。

陈烨两眉间隆起丘陵,沉吟了片刻,冷冷道:“怎么处置你,本王没有想好,你先退下吧。”

余王妃惊愕望向陈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景王的心性,对于她这个战战兢兢服侍他近十年的枕边人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要闭上眼,这近十年景王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对自己的虐待折磨,就立刻在脑海中历历在目的重现。

他一定会想尽一切能想到的折磨手段让自己受尽痛苦折磨,然后再处死自己的,因此从接到李准传达的旨意,余王妃心里早已做好了接受狂风骤雨般难以想象的地狱折磨,可她做梦都没想到,景王只是不咸不淡对他说了几句话,就打发她退下了?!他、他这是想干什么?

余王妃的美眸内慢慢涌起浓浓的恐惧,失神了片刻,恐惧的美眸黯淡下来,认命的慢慢蹲身施了一礼,转身向厅外走去。

陈烨瞧着曼妙修长的背影,冷冷道:“不用本王打发宫女看着你吧?”

余王妃停住脚步,如玉的贝齿使劲咬了一下发白的下唇,冷然一笑:“王爷放心,臣妾心里清楚,就算真的自尽了,王爷也不会因此有一丝怜悯,放过臣妾的尸首。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臣妾会好生活着让王爷满意的,因为臣妾不想死了,身子还要被糟蹋!”

陈烨一愣,不会吧,鞭尸?那位不知穿越到何处的景王和他的这位王妃到底是怎样变态的组合?

陈烨从茫然沉思中回过神来,余王妃已离去了,李准则又站在自己面前,眼中也闪动着惊疑不解之色瞧着陈烨。

陈烨微露苦笑,轻吁了一口气,并没解释,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李准有些失望的躬身向厅门口走去,心里微跳,目露警惕之色,看起来这数月的功夫还是没做到家啊,主子心里还是跟我隔着一层,这可是危险的信号,难不成是我今晚太兴奋有哪里轻狂了,让主子心里有了不舒服感?无论如何都决不能让主子对自己有变冷的迹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一定要牢牢抓住主子的心,让他随时都能体察到我对他的忠心!

“等等。”李准的手已摸到厅门,闻声急忙缩回来,转身恭谨的问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陈烨沉声道:“柳湘泉夫妇,我今晚就不见了。他们夫妻历经这场浩劫,险些生离死别,夫妻重逢,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的,你在府里找个清静典雅的住处,让他们歇息吧。还有你告诉服侍他们的宫女、听事,要好生服侍,不可有丝毫轻慢。”

“主子放心。”李准见陈烨再没什么吩咐,这才转身拉开厅门出去。

片刻,花婵玉等人以及钱有禄和江林依次走近正厅内,还没等花婵玉等人见礼,钱有禄和江林已翻身跪倒在铺着从波斯进口的织绘着异域风情图案的猩红地毯上。

陈烨瞧了他们一眼,笑道:“都是自己人,虚礼就免了吧,大伙儿坐。”

“谢王爷赐座。”花婵玉等人都躬身施礼,这才男左女右分坐在正厅中间左右两侧横座上。

陈烨瞧着他们一脸谨慎拘束的神情,扑哧笑道:“你们怎么了?我虽然是身份有了不同,但依旧还是你们的大掌柜,怎么看你们的神情像瞧陌生人似的。”花婵玉等人都尴尬的一笑。

陈烨笑道:“我知晓你们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说心里话,其实我也何尝不是在适应,没进西苑进宫,见到父皇,想比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陈烨嘴里提到大统,花婵玉等人的脸上又露出恭谨敬畏的神色。

陈烨静静的瞧着他们,半晌,笑道:“差不多了吧,该适应过来了吧。郑三刀,刚才你不是还和我又说又笑的,这怎么也成了闷嘴葫芦。”

郑三刀站起身来,脸上全是敬畏的笑意:“主人,刚才俺光兴奋了,就没想那么多,刚才在殿外俺才冷静下来,乖乖,您可是王爷,以前俺说错啥,大不了您训斥俺一顿,可现在不同了,俺要是再敢瞎说话,那就是对王爷不敬,您只要沉沉脸色,说不定俺这脑袋就要和身子分家了,您说俺能不小心谨慎吗?”

陈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眼神瞧着向都垂着头不敢瞧过来的花婵玉和柳兰儿以及同样一脸敬畏之色的刘全宝和廖仆,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奴才我有的是,不缺你们几个,要做奴才就滚出我的王府,咱们的交情从此清了。”

李准带着几名宫女端着茶盘走进厅内,听到陈烨阴沉的话语,眼神一闪,笑道:“你们怎么还像闷声葫芦一般,王爷这是没把你们当外人,不然奴才怎么敢擅作主张给各位上茶,王府的茶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喝的。”

垂着头的花婵玉和柳兰儿偷偷互相瞧了一眼,各自美眸内的自卑和怯懦随着李准的这番话都消减了一些,几乎同时慢慢抬起头,瞧向陈烨,可仅仅一瞥,就又心虚胆怯的将头垂下了。

刘全宝等人都露出激动之色,望向陈烨,但眼神内依旧闪烁着敬畏谨慎之色。

陈烨阴沉着脸站起身来,迈步来到厅中,眼神恰好瞟到一名宫女将茶盘内的茶盏放在花婵玉和柳兰儿两人相隔的紫檀茶几上。

陈烨心里一跳,景德御窑烧造的,精美近乎透明的白素茶碗上,无一不绘画着人物栩栩如生纤毫毕现的春宫图。

陈烨一个箭步过去,端起紫檀茶几上的两只茶盏,暴怒的摔在了地上,沉声喝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茶碗摔在了厚厚的猩红地毯上,在地毯上滚动着并没摔破。

惊得李准和一干宫女全都扑通跪倒在地,李准煞白着脸道:“主子,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您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你要是嫌奴才上的茶不好,奴才这就去换。”

花婵玉和柳兰儿的俏脸也都是苍白如雪,美眸内都滚动着屈辱的泪水,轻咬着朱唇,娇躯都颤抖了起来。

花婵玉的心随着陈烨怒扔掉落到地毯上的茶碗,也裂成了几瓣,心里已屈辱的哭喊道,你要是瞧我们不顺眼可以赶我们出去,又何必在我这乡下丫头面前抖你的王爷威风,我是低贱,可我从来就没痴心妄想过!

心里虽然是这么说,可花婵玉却没有一丝的解脱感,反而内心纠结的那股子自惭形秽让她更加痛苦不堪,玉手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扶手,正要站起身之际。

陈烨暴怒的说道:“李准,府上穷得就没有其他茶碗了吗?这都是什么污浊不堪的玩意。”

陈烨的怒喝让厅内跪着坐着的人都是一愣,脸色吓白了的刘全宝、郑三刀和廖仆都急忙扭头瞧着身侧茶几上的茶碗,瞬间脸色涨红,尴尬的将头扭开。

花婵玉和柳兰儿惊疑不解的互相瞧了一眼,同时低头瞧向地毯上的茶碗,静默了一秒,全都飞快的收回眼神,如雪的香腮绯红一片,羞臊的不知双眸该瞧向哪里。

李准这才明白陈烨的怒火源自何处,如释重负的暗舒了口气,陪笑道:“看来主子是忘了,王府内的碗碟茶盏等一切用物,主子在五年前就全换了。这些茶盏还有盘碗碟盆上的图案都是主子命天香楼的画师蒋三两照着真人画的样子,再拿到江西景德镇御窑亲自督工烧造出来了整整两大件,共计一千四百余件大小瓷器,拢共花了四十余万两工价银。”

陈烨一震,吃惊地脱口说道:“这些污浊不堪的玩意,竟要了这么多银子?!”

李准站起身来,从花婵玉和柳兰儿身后,绕过来,捡起地上的茶盏,笑道:“主子,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就说这画功,天香楼的蒋三两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画春宫图的大家,他的一幅画可是值数百两银子呢。主子再看这茶盏的釉质,薄如卵膜,白腻滑手,用的是从南洋进来的苏泥勃青,你瞧就如涂了一层油似的,灯光下里面的茶汤的颜色就如透明一般看得清清楚楚。”

陈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托着茶盏一脸享受之色夸夸其谈的李准。

李准嘿嘿笑道:“还有奴才刚说了,御窑一共按此图画烧造了两大件,各是七百小件大小瓷器。主子自己留了一大件,剩下的一大件,主子作为万岁爷五十千寿的寿礼,孝敬给宫里了。奴才听闻,主子万岁爷也很喜欢这些瓷器,对上面的画功更是大家赞赏,因此万岁爷在寿诞过后没几日,就赏了主子宛平一处皇庄。”

陈烨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道:“既然这玩意这么珍贵,就都收起来,好生保管吧。再为我们换些不金贵看着顺眼的茶碗来。”

李准面有难色,躬身道:“主子,这可有些难为奴才了,咱们府上除了这些瓷器,奴才现在还真没地方给主子找看得顺眼的茶碗来,至于那些奴才们用的器皿,奴才是无论如何不敢拿来给主子用的。主子能否先将就一下,明日奴才就去内务府采办处,看看他们那有没有空闲多余的碗碟器皿,若是没有,恐怕主子还要等上些时日了。”

陈烨无奈的吧嗒了一下嘴,苦笑着瞧着花婵玉和柳兰儿:“你们要是口渴,只能将就了。”

“不、不渴。”花婵玉和柳兰儿低垂着头,臊红着小脸,细弱蚊蚋的低声道。

陈烨瞧向刘全宝等人,刘全宝矜持的刚摇下头,郑三刀已端起茶碗:“俺、俺有些渴了,就、就顾不得这许多了,大不了俺闭着眼喝。”

一旁的廖仆也嘿嘿干笑着端起茶盏:“刀哥说的对,我闭着眼喝,不看。”

陈烨瞧着眼露后悔之意的刘全宝,笑道:“算了,就先这么着吧。”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陈烨一转身,刘全宝也微红着脸,端起了茶碗,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紧盯着手里的茶碗,眼神闪动着暧昧之色。花婵玉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又俏脸通红的将脸挪向一边。

陈烨瞧着刚才发了一顿脾气,厅内的气氛不仅没有更加冷清,反而有些热络起来,嘴角露出一抹开心的笑意。郑三刀恋恋不舍的将眼神从茶碗上挪开,但双手依旧握着茶盏,望向陈烨,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握着茶杯,想说又不敢说。

陈烨脸色一沉:“郑三刀,有话说有屁放,你要是再敢弄出这副小人奴才相,就给我滚出去,永远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郑三刀谄媚的笑道:“主人骂的是,俺想明白了,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大掌柜,你都是俺的主人,俺都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陈烨笑骂道:“你的那点子忠心,我领教过了,就不必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了,赶紧把憋在肚子里的屁放出来吧!”

郑三刀嘿嘿笑道:“还是主人了解俺啊,俺到现在都直犯迷糊,你咋突然成了王爷了?”立时,花婵玉、柳兰儿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眼中都露出求解答案的目光。

陈烨别有意味的笑了一下,道:“我刚才说了,我也是到了西苑禁宫才从父皇那才知晓自己的身份。”

陈烨望向花婵玉不解疑惑的俏脸:“去年快进腊月,我从巨鹿山失足摔下了山,被我干爹发现救回家里,我醒过来,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因此我就认救我回来的李老汉做了干爹,要不是孙立压榨李庄还有巨鹿山周围其他村子的药农,发生了后来的这些事,也许我现在还在李庄过着平静与世无争的日子。”

陈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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